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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审美的四层意涵与解读方法

2017-06-05郭明友苏州大学金螳螂建筑学院江苏苏州215123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园林艺术造景园林

郭明友(苏州大学 金螳螂建筑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论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审美的四层意涵与解读方法

郭明友
(苏州大学 金螳螂建筑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中国传统园林既是一种空间环境工程,也是民族文化艺术的综合性载体,其中苏州古典园林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然而,学界对于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审美内涵与价值的认识并不一致,这种认识差异主要缘于学术界对这一造景艺术审美缺少系统的解读方法和理论体系。文章从视觉、生态、文化、情感四个层次探索完整解读中国传统园林审美内涵的方法,构建品鉴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审美的理论体系,并揭示这种艺术审美特质形成的深层原因。

中国传统园林;苏州古典园林;审美;方法;理论

中国传统园林既是融合了建筑与自然、庭院与户外的空间环境工程,也是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集粹式载体,这些园林遗存分布广泛,其中尤以苏州古典园林为最,有九座园林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然而,学术界对于这些园林审美内涵与价值的认识并不一致,杂音不断,如有人认为其尺度狭小、封闭自恋,是抱残守缺的旧文化符号,予以全面怀疑和批判。产生这种杂音的主要根源在于,中国传统园林是兼容了多种文化艺术样式的综合体,关于其审美评价,学界缺少相对完整的分析解读方法和理论体系,致使传统园林艺术与现代风景园林设计之间没有形成贯通包容的学术语境。

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形式精巧典雅、文化意蕴丰富,由表及里,其审美内涵可以细分为视觉美、生态美、文化美、情感美四个层次。对比欧洲园林和西亚园林可以看出,中国传统园林不仅在视觉美、生态美方面显示出造景艺术的普遍共性,而且在文化美与情感美层面,坚守了鲜明的民族艺术审美个性。解析这四个层次的审美内涵,既可以找到全面认知中国传统园林艺术的路径和研究方法,又可以构建起审美评价的基本理论体系。

一、视觉美

视觉美通常是艺术审美给人的表层感受,对于风景园林而言,这是最基本的设计目标,也是审美鉴赏的第一步。中国古典园林常常被叫作“花园子”“后花园”,与世界各地的传统园林一样,在宅园合一的居住环境系统中,这里总是最美丽的艺术空间。

在视觉审美上,西方园林艺术通常强调具有透视效果的风景线,而中国传统园林理景艺术则源于传统的文人画,具有写意山水画的散点透视特征,表现出鲜明的艺术个性。园林造景通常既不用高大的建筑、笔直的园路或华丽的几何线条来聚焦视线,也缺少西方园林那种油画般的细腻写实,然而,人们置身其中却总有全面沉醉的审美感受,游园亦如鉴赏一组组若断还续的花鸟画卷、山水图册。这种视觉美效果缘于园林从局部到整体的巧妙设计。

在局部造景上,中国传统园林通常以因地制宜、宛若自然的方式,处理水形、山石、驳岸、花草、竹树、墙垣、路面、花窗、廊榭、亭台等元素,使之构成和谐呼应的环境系统,彼此形成对比、衬托、掩映、点染、渗透、留白、对景、借景、框景、隔景、象征等艺术效果,使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眼前总有含蓄而典雅的画面。许多造景细节貌似随意,实则精心设计,门前一段粉墙,廊道一处转角,窗外一丛芭蕉、翠竹,皆是精巧雅致的艺术小品,值得人们驻足玩味。因此,这种园景不仅乍看起来自然美丽、赏心悦目,而且经得起放慢脚步、静心品鉴,尤其值得在清风微雨中倚栏安坐,细细品味。例如,苏州怡园的进门(东门)之处,内外分别有两帧以墙为纸、以植物为绘的精美图画,门外墙垣的图画以古雅的篆书和攀援的蔷薇来构图,门内的图画则是一幅生长在地面上的郑板桥竹石图(图1、图2)。

图1 苏州怡园园景小品(东门外)

图2 苏州怡园园景小品(东门内)

在整体设计上,中国传统园林通常借助游廊、曲桥、幽径、洞门、漏窗等流动性造景元素,把园林空间巧妙地串联组合起来,完成不同区域园景视觉美的自然整合,形成景随人移的动态美感,赋予不同区域园景之间起承转合的内在韵律,也使园林造景的空间叙事与抒情始终保持主题的一致性(图3、图4)。

图3 苏州艺圃

图4 苏州狮子林

二、生态美

园林是种植在土地上的设计艺术,生态设计是其内在的固有属性。中国古典园林艺术的哲学基础主要源于道家自然观,因此,园林无论大小,总是力求形成一个相对完整自足的生态体系,在其营造之初,传统园林绝大多数都具有自然和谐、生机勃勃的艺术生境。在生态设计方面,中国传统园林有其独特的审美个性。

其一是造园选址。古人对造园选址的位置以及周遭环境的生态体系非常重视,对城市园林选址更有特别的思考。明末清初的造园家计成在《园冶》中说,园林选址“惟山林最胜”;“市井不可园也,如园之,必向幽偏可筑”。[1]文震亨在《长物志》中也说:“居山水间者为上,村居次之,郊居又次之。”[2]如果以古城墙垣为城市边界,现存苏州名园(世界文化遗产)全都分布在城市“幽偏”的边鄙。艺圃、环秀山庄在古城西北隅,留园在西北城垣外侧,拙政园、狮子林、耦园在东北城垣内侧,网师园、沧浪亭则在古城东南隅的河边。这些园林选址以就偏为上,既远离闹市,便于深居简出、闹中取静,也是因为这些地方直至清代中期仍然是古城内的农业生产基地,是生态系统更加完整的、城市里的乡村。当代随着城市面积快速扩张,整个古城已变成市中心,园址所在地也就不再幽偏了,加之现代市政建设逐步改变了园林周围的环境面貌与河道系统,园址原有的生态美特性也逐渐退化,终于到了现实中被淹没和被遗忘的状态。

其二是园林功能。自隋唐实行科举制度以后,耕读持家逐渐成为中国古代文人最基本的生活模式,因此,园林不仅是主人澄怀养性的文化空间,也是保障家族自给自足之需的生产空间,生产功能长期是园林的基本功能之一。例如,在沈周为文徵明所绘的故园《东庄图》中,就有麦田、竹田、稻畦、果林、荷塘、鱼池、菱河等生产性景观[3];其他诸如药圃、花圃、瓜田、菜畦等生产空间,直到清朝中期以前,一直都是中国传统园林造景的重要元素。这种园林生产不以交易营利为目的,其耕作过程、生产技术和生活方式的生态化程度都是后世难以企及的。晚清以后,社会生产的分工更趋细化,民族工商业生产逐渐繁荣,园主大多不再依赖园林产出来维持家族生计,园林造景的游赏功能被不断强化,传统园林的生产功能则随之逐步萎缩。

其三是造景艺术与工程技术。在艺术与技术方面,中国传统园林尤其强调朴素自然的生态之美,并形成了独特的审美风格,这与西方园林造景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总体原则上,中国传统园林造景中处理地形地势和山石水体的基本原则是因地制宜、巧于因借,一般不会破坏自然形成的地形地势,不改变园林场地内外自然形成的水脉关系;很少去除或移植高大的树木;不会以修剪植物、切磨石材来构成几何造型;四季园景的变化自然循序,并不刻意追求四季如春;等等。在局部造景中,驳岸处理为曲折幽深、高下参差,以突出水体的自然形态;造景植物选配以本土化为主,充分考虑植物的喜阴、向阳、避风等生态习性;铺地材料以建筑工程的砖、瓦、石碎片为主,三合土的基底既可避免灰尘、泥泞,又绝不影响雨水渗透;水景设计以雨水、河水等自然水源和水体为主;光影造景设计也以日月星辰等自然光源为主;等等。

另外,中国传统园林还强调对园外环境的资借融渗,常常借助园外的山林、河湖、田圃、塔影等自然成景,因此,园内小环境与园外大环境的生态体系之间也往往和谐一致。

三、文化美

文化美是艺术鉴赏的深层次审美感受,与西方园林艺术审美相较,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在文化美方面具有鲜明的审美个性,这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解析。

首先,统而言之,中国传统园林以建筑和造景为依托,集纳了雕塑、装饰、绘画、戏曲、音乐、诗歌、书法、园艺、民俗等诸多艺术形式于一体,是传统文化的综合性载体。例如,苏州狮子林的四帧花窗,内容兼容了琴棋书画和梅兰竹菊,巧妙地营构了双四雅图,具体的工艺则包括了绘画、砖雕、堆塑等艺术样式(图5)。

图5 苏州狮子林双四雅花窗

其次,从造园动机与艺术表现来看,中国传统园林主人大多是当时的文化精英,他们阅遍自然的江湖山岳,因此,卷山勺水的写意即可寄托其对自然山水的逸情与怀恋;他们大多曾历经了人生沉浮,因此,园景设计大多浸透着其对世事沧桑的阅读和思考。这些都使传统园林透射出浓郁典雅的文人气质。例如,扬州何园的片石山房,借助从贴壁湖石假山中透射而下的日光倒映在水中,形成水中之月,以侧面半亭中的镜面来延伸小庭园山水的深度,形成镜中之花,合起来以“镜花水月”来暗喻人生一世的荣辱得失。景境立意之高、手法之妙,令人叹为观止(图6)。

最后,传统园林的文化美最突出的表现,是审美主题、整体环境和造景细节之间的高度一致性。中国传统园林通常整体设计主题鲜明,局部造景文化意蕴绵密,园中的建筑、山水、花木、品题、诗画、琴瑟等元素绝不孤立存在,而是交织成完整和谐的文化表义系统。这是西方古典园林和现代风景园林都难以达到的艺术审美高度。例如,苏州耦园以爱情为主题,园林从总体空间的东西对称规划,到一山一池、一阁一窗、一草一木的细节设计,无处不渗透着夫妻相悦、知音和谐、阴阳互生的文化气息。又如,苏州沧浪亭造景以高风亮节为主题,园中的系列建筑皆与园林主题完全一致:以缅怀苏舜钦为题的沧浪亭、汇聚了历代名贤的五百名贤祠、康熙皇帝告诫吴地官员黾勉尽职的御碑亭、乾隆皇帝劝勉地方官员清正廉洁的闲吟亭、刻着吴地文人楷模文徵明画像的仰止亭,等等,其他以翠竹、腊梅、苍松等文人雅友为基本元素的植物造景区域,也皆契合园林造景的核心主题,组合形成了意蕴鲜明、高雅超脱的园林景境。

图6 扬州何园片石山房的镜花水月

对中国传统园林的文化之美,当代学界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传统的文化艺术学者非常重视,而有些当代景观学者非常不重视。这两种态度之间缺少重叠的学术语境,对古典园林的审美解读和传承发展造成了障碍。传统的文化艺术学者在阐释传统园林审美时大多专注于解析园林遗产的价值观念,而不是从视觉美和生态美层面进行专业分析;由于脱离了对物态造景审美分析的基础,其以价值观念为核心观察点的审美分析就容易走向概念化、抽象化,所构筑的学术语境也因此相对笼统、模糊,有时还会陷入园林即画、园林即诗、画中园林、纸上园林、文字园林等虚化境地。这显然与传统园林艺术审美的本相不尽一致,与现代风景园林设计相去较远。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与当代文化艺术之间存在一个鲜明且深刻的断层。当代有些景观学者以这一断层为依据,不尊重中国传统园林的发展历史,轻率地判定其为残缺守旧的腐朽文化,把“古典园林”简单等同于“古代园林”。在这样的文化虚无主义视域里,中国传统园林被限定在过去时态的历史语境之中,传承和发展的空间受到压制,被排除在现代景观艺术之外,中国现代风景园林设计也因此没有了民族文化之根,彻底被斩断了地气。

四、情感美

情感美是中国传统园林文化之美的延伸,也是最深层次、相关理论研究最为不足的审美特征。这也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解析。

其一是园主借造园以抒情。长于抒情是中国传统文人艺术的共同特征,这种抒情主要是通过借助景物来实现的。《乐记》中的“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4],《文心雕龙•神思》中的“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5],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一切景语皆情语”[6],说的都是同一个意思。自唐宋以来历代名园主人大多是富有文德与才情的君子,常常借助园林造景来标榜情志,于是,园林中的梅、兰、竹、菊、山、林、水、石等都不再仅是自然之物,而是被赋予了特定情感意象的雅物,是在品格修养上与主人相知共勉的知音,成为主人比德抒怀的“情语”。同时,园主也常把自己的学思感悟、人生经历、哀乐之情、内心愿望等凝练熔铸为诗文、楹联、匾额等品题,画龙点睛地嵌入园林局部造景之中,使园中那些以高洁、隐逸、淡泊、洒脱、开明、勤勉、诚敬、坚贞、亲情、友情、爱情等为主题的造景设计与其情感志趣之间形成密切联系,园林也因此被赋予了浓郁的抒情审美气质。这种抒情艺术的表达方法也催生出中国传统园林审美评价的一个特殊法则,即品园不惟论景,还兼以主人的品格情怀论高下。换言之,陶渊明清贫朴素的茅庐田园,比沈万三富丽堂皇的豪宅广厦更为人称道,只因前者乃是靖节先生的“君子攸居”。这种审美评价虽然有因人而异的主观特性,却符合中国传统园林艺术的审美规律。

其二,中国传统园林的审美情境能够对居游于园中之人产生道德情操上的感召力量。游苏州沧浪亭,使人崇敬勤政廉洁的风尚;游苏州耦园,使人备感亲情与爱情的温馨。这是因为园林从局部造景元素到整体设计都寄托了与主题高度一致的美好情怀,被赋予了高尚的情感品质。人们居游于此境此情中,很容易感同身受,园林也因此成为潜移默化的育人空间。现代接受美学理论认为,文学艺术通过创设能够激发读者(接受者)主动参与的情境(留白),感召审美接受者对艺术创作进行参与和完善,此即“召唤结构”理论。[7]如果把园林当作文本,把园中居游之人当作审美接受者,那么,中国传统园林这种润物无声的情感之美,能够激发人们见贤思齐、从善如流的艺术审美情境,与“召唤结构”理论之间显然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中国传统园林艺术最为深刻和独特的审美价值。

中国古典园林的情感美常被今人忽略,不仅因为它具有一种高层次的审美内涵,需要人们沉浸其中、深度感受,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从客观上看,首先,现存古典园林多为晚清遗构,末世风气影响下的园林造景偏于糜丽奢华,文人抒情气息被相对冲淡;其次园林经历数度重修,园景变化较大,原始情境主题被模糊和遗忘;最后,经过多年生长,园中一些造景植物变化巨大,相互之间产生了视觉干扰,模糊了园景设计之初的抒情趣味。从主观上看,在过去几十年过度强调政治立场的特殊语境中,相关研究对晚近这些园林主人的人生面貌进行了选择性认知,片面放大了他们历史观上的保守态度,刻意忽略了他们在民族历史上的卓著功业,很少客观评述他们在人格品质和文德才情方面的高贵之处,以至于在今人的主观印象中,这些园林主人大多是腐朽的、抽象的、乱世财主的面目。这种被长期歪曲了的文化假象,形成了今人偏颇的历史认知定势,再加以今律古的惯性思维,影响了人们理解中国传统园林情感之美的深度和完整性。

五、中国传统园林空间尺度特性的成因

各民族的传统文化艺术审美个性通常植根于其地理环境、民族个性之中,有着充分的、复杂的内在原因,因此,审美个性差异不仅不完全等同于落后,往往还是民族文化独特魅力之所在。与欧洲古典园林和现代景观设计相较,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尺度小、立意高,造景精致,这种审美特质的形成,除了哲学思想、文人诗歌、绘画等传统文化艺术内因的互动作用,还有政治、经济、地理等方面的外在客观因素。

首先,这种园林审美与中国古代长期持续的文官制度关系密切。在“家天下”的封建时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域内土地都是皇家的。政府文官尽管地位很高,却没有法律保护下的世袭土地,也不直接经营土地,他们只是封建帝王政治体系中的“工薪阶层”,常常随着仕宦沉浮而辗转于不同城市,依靠俸禄积累起来的财富总是很有限,因此,他们无法像欧洲封建领主那样,可以在家族世袭罔替的庄园中,持续不断地修造巨丽的花园,这是中国传统文人园林形成体量较小、相对朴素、写意造景、精致典雅的小而精特征的重要原因。

其次,这种园林审美特质的形成,也与中国古代社会长期存在的城乡二元对立结构和城市规划制度关系密切。在中国历史上,先秦即有“国”与“野”之别,后来发展为以城市统辖乡村的格局,城市长期都是更加安全和美好的生活空间,因此,政府文官多选择在城市之内营造宅园,以备退养。然而,无论是城垣内有限的空间总量,还是城市里坊的规划制度,都限制了城内庄园的规模。在有限的空间之内,营造尺度较小的私家花园,写意造景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首选的设计方法,高围墙也成为必不可少的安全保障设施。

此外,土地资源与人口密度之间的矛盾,也与这种审美特质的形成有着潜在关系。唐宋以后,中国造园艺术中心逐步从长安、洛阳等中原古都向东、向南转移,经过几轮大规模的中原动荡、北民南移以后,东南一带成为人口密度最高、土地资源最紧张的区域。这种资源矛盾,曾经在客观上刺激了东南一带工商业的发展,同时也加剧了这里土地资源与人口的供需矛盾,这也成为影响私家园林空间尺度的潜在因素。

反之,对于皇家造园来说,所有这些制度、财力、空间等客观制约条件都不存在,因此,历代皇家园林,如北宋的艮岳,元明的西苑,清代的圆明园、颐和园、避暑山庄等,无论在空间尺度上,还是在华丽程度上,都达到了同期世界园林历史上的最高水平。

六、结论

中国传统园林艺术是兼容了人文美与生态美和谐交融的文化环境,浸透着高尚情感追求的精神家园,视觉美、生态美、文化美、情感美四个层次可以成为全面解析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审美内涵的路径与方法,也可以由表及里构成园林审美的理论体系,这一理论体系既兼容了人类造景艺术的普遍共性,也彰显了民族园林艺术的审美个性。

[1] 陈植.园治注释[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60.

[2] 文震亨.长物志[M].北京:中华书局,1986:1.

[3] 董寿琪.苏州园林山水画选[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7:24-34.

[4] 王云五.礼记今注今译[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325.

[5] 范文澜.文心雕龙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493.

[6] 王国维.人间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32.

[7] 童庆炳.文学概论[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0:537.

(责任编辑:时 新)

The Four Aesthetic Meanings and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Ar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Gardens

GUO Mingyou
(The Golden Mantis Institute of Architecture,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China)

Chinese traditional gardens embody the space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and carry comprehensively the national culture and art. The classical gardens in Suzhou have been inscribed on the World Heritage List. However, in the academic circle, opinions vary concerning the aesthetic cognition and value of the ar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gardens. This is because people lack the interpretation methods and theoretic systems to appreciate the landscaping art. This paper attempts to explore the full aesthetic methods to interpret gardening art from four levels, that is, vision, ecology, culture and emotion. Then the paper goes on to construct the aesthetic theory of Chinese traditional gardening appreciation, and to reveal the hidden reasons of thes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Chinese traditional gardens; classical gardens in Suzhou; aesthetics; methods; theory

TU-8

A

1008-7931(2017)02-0008-06

10.16217/j.cnki.szxbsk.2017.02.002

2016-11-21

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资助项目(2015SJB521)

郭明友(1972—),男,安徽蚌埠人,副教授,博士,硕导,研究方向:风景园林历史与理论。

郭明友.论中国传统园林艺术审美的四层意涵与解读方法[J].苏州教育学院学报,2017,34(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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