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纸币发行的社会环境探究

刘惠敏

摘 要：在纸币的流通过程中，要有一个良好安定的社会环境，要严厉打击伪造纸币的现象，才可保证纸币使用的正常。当今，纸币依然是国民经济和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宋代纸币发行的社会环境，对今天还很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纸币发行；补财政赤；准备金；封建官僚

纸币克服了铸币的某些不足，具有一些自身独特的优点，代表了一种先进的货币形态。纸币使用以后，应该可以在商品交换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推动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但事实并非如此，宋代的各种纸币都未能长期正常流通，在发行一段时间之后发生了纸币贬值、通货膨胀，最终引起纸币的全面崩溃。

一、纸币发行的目的

纸币的出现是社会经济发展的结果。纸币的发行也应该为社会的经济发展服务。可是，我国古代的纸币的发行，并不是根据经济发展的需要，而更多是依据财政的需要。

（一）为筹措军费而发行纸币

古代社会，“国之大事，惟祀与戎。”军费开支在国家财政支出中占有很大的比例。封建国家要对外防御外敌入侵和对内镇压人民起义，大量的军费开支无法通过财政支出解决时，只有通过发行纸币来解决。

“绍圣以后，界率增造，以给陕西沿边籴买及募兵之用，少者数十万缗，多者或至数百万缗；而成都之用，又请印造，故每岁书放亦无定数。”[1]“大观元年，…自用兵取湟、廓、西宁，藉其法以助边费，较天圣一界逾二十倍，而价愈损[2]。”

南渡之后，大肆增发钱引以充军费。绍兴七年（公元1137年），增印钱引五千万缗付宣抚司以市军储。开禧年间（公元1205—1207年），金宋交兵，军费大增，到嘉定二年（公元1209年），会子流通额猛增至一万一千五百多万贯，为乾道四年的十一倍。

（二）为弥补财政赤字而发行纸币

历朝历代的封建国家财政上总是支出比收入增加的快，迟早总是要出现入不敷出的问题，而这问题总是越来越严重。这就是所谓的财政赤字。当出现财政赤字时，政府多是不懂或无视经济规律，而用发行纸币来弥补。

国家的灭亡总是与财政的混乱以致崩溃相联系的，纸币既然是由国家发行的，它就必然成为财政危机的承担者。封建权贵的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发行纸币的危害，又不是今天多发，明天国家就灭亡那样切近，纸币的增加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样的恶性循环：财政危机就多发纸币，纸币多发就会贬值，为了弥补财政的进一步危机，就只好加倍地多发纸币。

二、纸币发行的准备金

纸币既然是作为一种货币符号，代表着一定的金属货币量。那么，在纸币发行时，就必须有一定的准备金，即古代常说的“钞本”。在纸币发行之初，政府考虑到了准备金问题。当时的纸币在发行额和准备金上都有规定：“界以百二十五万六千三百四十缗为额。”[3]“大凡旧岁造一界，备本钱36万缗”[4]约合发行额的28%。但是，在后来的发行中，逐渐脱离了准备金的限制，往往无准备金而发钞或根本不考虑准备金而任意发钞。

仁宗庆历年间（1041—1048）益州交子务在陕西发行了交子六十万贯，以支付粮草费，无钞本。这使统治者第一次得到了无本发钞的好处。文彦博说发行交子“官家获利甚厚”，从此政府开始不断地无本发钞。[5]宋神宗时提出了不用本钱的单纯货币流通的想法，即所谓“但出纳令民间信之，自不消本。”神宗熙寧“五年，交子二十二界将易，而后界给用已多，诏更造二十五界者百二十五万，以偿二十三界之数。交子两界自此始，时交子给多而钱不足，致价太贱，既而竟无实钱，法不可行。”[6]“大观元年（公元1107年），把交子务改为钱引务。这年的发行数由一百二十余万缗增到二千多万缗，为天圣初年始发交子时的二十倍[7]。”

南宋时政府也是滥发纸币。绍兴七年（公元1137年），交子三界并行，发行额达到三千七百八十多万缗。“盖前宋时，蜀交出放两界，每界一百二十余万。今三界通行，为三千七百八十余万，至绍兴末，积至四千一百四十七万余贯；所贮铁钱，仅及七十万贯，以盐酒等阴为称提。”[8]“绍兴末，会子未有两淮、湖广之分，其后会子太多而本钱不足，遂致有弊。”[9]“嘉定十一年，造两淮交子二百万，增印三百万。十三年，印二百万，增印一百五十万。十四年、十五年，皆及三百万。自是其数日增，价亦日损，称提无术，但屡与展界而已[10]。”

以上所说，都是统治阶级在发行纸币的时候没有钞本而发行纸币；或是将纸币展界使用，多界纸币并行。这样造成纸币的发行大大超过准备金的数量，也就为纸币贬值和通货膨胀埋下了隐患。

三、纸币发行的经济情况

纸币要想运行良好，就需要由良好的社会环境。而宋代却未能有这样良好的社会环境。北宋建立之后，为结束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进行看长期的斗争。直到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灭亡北汉之后，五代十国分立割据的局面才宣告结束。但从实际意义上说，北宋并没有实现过真正的统一。在它的北边，有契丹族建立的辽政权。在它的西北边，有党项族建立的西夏政权。此外，还有云南的大理，西藏的吐蕃以及西北的高昌、龟兹、于阗等政权。东北的女真族又建立了金政权。宋与辽，宋与西夏，宋与金都进行了长期的战争。这些战争严重地影响了经济的发展。

另外，由于北宋“冗官”、“冗兵”、“冗费”的问题，导致对百姓剥削严重。所以在国内又引发了广大的农民起义。淳化四年（公元993年）发生的王小波、李顺起义。庆历年间又发生了王伦领导的沂州士兵起义，京西张海和郭邈山领导的起义，湖南桂阳监瑶族人民的起义和河北王则领导的起义。到了北宋末年，统治日益腐败，又爆发了方腊起义和宋江起义。这些人民起义斗争也严重影响了经济的发展。

到了南宋，各种战乱更为频繁：有李纲、宗泽领导的抗金斗争，有北方义军（如红巾军、八字军、五马山寨义军等）的抗金斗争，有岳飞、韩世忠领导的抗金斗争，还有各地的农民起义（如钟相、杨么领导的起义），另外还有各地的游寇。南宋的一些官员将游寇与金人、农民起义并列为三大“兵患”。[11]不管这些战争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它们都使社会发生动乱，影响了经济的发展。

四、封建官僚的腐败

封建官僚是封建政府政策的执行者，他们对社会的各个方面都起这重要的作用。我国古代社会封建官僚的腐败，严重地限制了封建经济的发展，也破坏了纸币的正常流通。他们对经济的破坏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制造伪币。在前面说到伪币的时候，曾说过一些官员利用手中的职权执法犯法。第二、任意改革钞法。大观年间，蔡京改交子为钱引，旧交子皆毋得兑。百姓手中的纸币等同作废，一时商贾束手或自杀。第三、徇私舞弊。一些负责收税的官员，往往利用钞法换兑制度所造成的新旧钞价格差，强迫人们用新钞纳税。他们则私自换成旧钞，送交国库，从中取利。

抑商政策是作为重农政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古代到近代，一脉相承地延续下来，成为历代封建王朝的一个奉行不替的传统政策，是历代封建王朝力求实现的一个政治和经济目标。重农抑商政策之所以能从古到今历久不衰，并且在每一时代都是站在传统地位上，是因为这个思想和政策在每一时代都代表了统治阶级的最高利益。在这种重农抑商的思想的指导下，统治者采取一系列的有力措施来限制商人的活动，缩小商业营运的范围，杜绝商人牟利的道路。

纸币要想正常地流通，统治者要对纸币的发行中要有充足的准备金并控制纸币的发行量，纸币的发行要服务于社会和经济的发展，这样才能保证纸币的信用。在纸币的流通过程中，要有一个良好安定的社会环境，要严厉打击伪造纸币的现象，才可保证纸币使用的正常。当今，纸币依然是国民经济和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宋代纸币发行的社会环境，对今天还很有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2][3][6][8][9][10]脱脱：《宋史》卷181《食货志下三》，中华书局，1985年版.

[4]李剑农：《中国古代经济史稿》第三卷，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87页.

[5]千家驹，郭彦岗：《中国货币演变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39页.

[7]千家驹，郭彦岗：《中国货币演变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40页.

[11]朱绍侯，张海鹏，齐涛：《中国古代史》，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6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