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物语

谭向东

曾经神秘珍奇的紫檀，在百年之前一直是属于王公望族、达官显贵的专有品，栖身于深宅大院，以满足极少数人的奢靡。贵为木中之王的紫檀，被垄断用来彰显皇家的威仪。可见紫檀在世人眼中的地位之高。人们甚至编造出拿破仑墓前五寸长的紫檀棺就足以震惊欧洲人的故事，来形容紫檀的珍贵（后经学者考证那仅仅是个铜棺）。民国以来，至改革开放初期，紫檀仿佛消失在国人的视野里，成了遗老遗少们遥远模糊的冥想。

而今盛世，百姓的物质生活水平得到飞速的提高，口袋鼓起来的人们越来越多的开始考虑投资的问题，股市期货、房地产、黄金珠宝、古董珍玩等等不断被狂热的人们推向一个个高潮，如过山车般起起落落。珍贵硬木家具也已在5年前被看中，紫檀黄花梨被炒得沸沸扬扬，这段经历对很多人来说还历历在目。红木家具的投资与收藏，被越来越多的人津津乐道。主观上讲，这是一种必然。原因在于，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逐渐开始追求精神文化的充实和进步。五千年来的中国传统文明，根深蒂固的植根于汉民族的思想中，传统文化开始绽放其无法抵御的魅力，影响和改变着当代人的生活。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关注并渐渐喜欢上古老的传统文化，文明的回归正呈现着蓬勃的趋势：私塾国学的复兴、书画市场的繁荣，以及红木家具的热潮都说明了这一点。甚至有专家学者在大力提倡恢复繁体字，倡导人们减少电脑的使用而重新拿起毛笔。传统文明在国富民强的今天焕发新颜，得以传承和发扬，这是国之幸事。

古典家具作为书画艺术、雕刻艺术等传统技艺的优秀载体，进入到更多的寻常百姓家也就自然而然了。起初作为装点家居的传统家具，以其携带的大量文化符号打动和感染着越来越多的人，从而逐渐成为彰显文化品位的标志。人们甚至节衣缩食，跑遍各个家具卖场，搜寻哪怕一两件自己钟爱的红木家具，来满足对精神文化的渴求。稍微有经济实力的人，自然将目光聚拢在其中最为名贵的紫檀家具的收藏上。而紫檀家具的购买收藏，较之其他普通红木家具，则需要更加注重其实用性与艺术观赏性相结合，以及未来升值的潜力，也就需要消费者更高的审美鉴赏力。本文就围绕这个主题展开讨论，帮助消费者厘清一个正确的消费思路和观念。

笔者认为，紫檀家具的鉴赏，首先是其觀赏性的价值（造型艺术和雕刻技艺）。试想一下，紫檀家具如果不具备艺术欣赏价值，那作为消费者所购买的就仅仅是紫檀木料而已，而且是很难再利用的木料。那还不如去买紫檀原木好了。其实不仅仅是紫檀家具，其他任何种类的红木家具都是如此，消费者应该从初期的“唯材质论”者，转化为懂得全方位地鉴赏一件古典家具。这才是理性的转变、成熟的消费观。

一、紫檀家具的观赏性

一件好的紫檀家具，首先要经得起鉴赏者在几米开外去推敲它的外形美。就像欣赏一件雕塑作品，或婀娜，或魁梧，或匀称，或雄奇，你一定能从其外形发现它的美，从而引起你的共鸣。家具也如是！家具艺术如雕塑一样首先是造型艺术的创造。泰斗王世襄先生在明式家具艺术鉴赏的研究中，提出“十六品”“八病”的观点，全部都是针对家具外观造型艺术而言的：品如简练、淳朴、厚拙、凝重、雄伟、圆浑、沉穆、裱华、文绮、妍秀、劲挺、柔婉、空灵、玲珑、典雅、清新；病如繁琐、赘复、臃肿、滞郁、纤巧、悖谬、失位、俚俗。凡此无一不是对其外在整体形象的品读，可见造型艺术对一件家具的优劣影响之大。因此，欣赏家具首先看外观造型，无论桌椅床榻柜橱，造型的美感是第一位的。当然，每个人所偏好的感觉是不同的，有人喜欢妍秀柔婉，有人喜欢厚拙凝重，这完全凭个人的喜好做出选择。但无论哪种方式，都是造型美感的表达，是造型的艺术语言，你要读懂它，也才真正欣赏到它的美。

对于紫檀家具的造型艺术，笔者依据多年的探索历程得到的感悟，是以明式家具和清早期宫廷家具为上品，是家具艺术代表的最高境界。以紫檀做家具，按现代家具理念去设计的话，还没有非常成功的例子。因此多数企业均是依照古典家具款式去打造，个别的稍加变化，但都脱离不开古典家具的造型和装饰规律。而古典家具的艺术成就，学界公认的是以明式家具和清早期宫廷家具为最高峰。

我国传统家具，就其造型而言，主要吸取了建筑大木梁和壶门床及须弥座的组合形态。这种造型，把建筑艺术的连接有序、穿插有度，以及壶门床、须弥座的稳定牢固、平衡和谐、美观通透的东方美学神韵发挥到极致，无一不体现出方正凝重的三维造型。事实上，一件精美的家具无论它是精雕细琢，还是朴素无华，就其造型而言，已经是一件完美的雕塑杰作了。清中期以后，随着国力的衰败，各个艺术领域的造诣均大幅下滑，家具艺术也是无法与之相比。因此，明式家具的简练质朴和清早期宫廷家具的庄重繁华，是我们当今红木家具依然追求的经典之作。

当然，由于艺术鉴赏水平的良莠不齐，市场上的紫檀家具品质也是有高下之分的。由于从业者的文化程度多数不高，企业主和设计人员对于明清家具经典的内涵精神缺乏理解，缺少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在功利心的驱使下照猫画虎，参照图录却没有原物的详尽尺寸图纸，体味不到古人在家具造型艺术上的造诣用心，因此造出的家具外形丑陋比例失调，纹饰与造型年代不符等。也有人尝试过紫檀家具的创新设计，但多数是在明式、清式的基础上改来改去，改不好反而改成了“怪胎”，什么“式”都谈不上。更有些自以为创新型现代家具设计，完全脱离传统，连榫卯结构都改没了，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面对纷乱的市场，就需要消费者提高自己的鉴赏能力，多看、多比较、多观摩，而不是仅凭价格来判断，从而避免“交学费”的巨大代价。笔者有个朋友曾经买过一对紫檀书柜，三年前的价格已是不菲，而今却愿意以当初的价格出让，但鲜有人问津，一年多过去了，还在别人店里摆着。究其原委，是那对书柜的造型粗俗不堪，毫无书香雅气。你说这学费交得大不大。

如何提高鉴赏水平？方法很简单，但是很费时间：多去博物馆看看真正的传世名品，看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艺术精品。比如上海博物馆的家具馆，国家博物馆、北京的紫檀宫和观复博物馆、上海博物馆的家具馆等。当然了，不是所有的古董家具都是精品，也会有时代垃圾遗存下来，要学会去芜取精的欣赏。看书和请教专业人士也是个简便的方法，从中能得到相当裨益。

紫檀家具觀赏性的另一个方面在于雕刻艺术的成就。明式家具中，紫檀器很少见，一是其使用比黄花梨晚，真正大规模开始使用紫檀制作家具是在康熙朝中后期；二是康乾盛世，满族当朝者为炫耀国力彰显繁荣，一应器具都喜欢富丽堂皇、繁花似锦的重工，无论瓷器、玉器、金银器，都是这种风格。而紫檀以其无与伦比的可塑性，正好满足了帝王对于家具设计的制作要求。紫檀木那种不喧不燥、色泽深沉、稳重静穆的特性恰恰迎合了清代帝王的心理需求。因此，清早期宫廷家具，选择紫檀作为专用材料，其制作极尽奢华，无处不雕，且雕刻极精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造办处紫檀工”。欣赏紫檀家具，就一定要了解什么是“紫檀工”。

常人所说的紫檀工，是指以造办处京作和老广作风格为基调的紫檀雕刻工艺。如桌椅下面的雕花高束腰、“三上牙子”雕仰俯莲“八达马”、腿足凿方拐子马蹄。图案多为卷草西番莲、云龙拐子纹、博古八宝等。纹饰刀法生动，布局丰满，磨工细腻。一般为浮雕，起地干净平整。结构上多为穿带倒棱成圆弧形，带与大边交接处格肩，柜类后身活插，桌椅面子下不上漆麻，铜活镏金錾花等等，均是紫檀工概念。另外，专家学者认为还有一种“苏作紫檀工”，指的是圆腿圆枨无束腰类，其设计水平和工艺极高。但这类家具往往素工素面极少雕刻，圆润空灵，形制上属于典型的明式风格。例如王老捐赠上博的紫檀扇面南官帽椅、故宫馆藏紫檀玫瑰椅、北京硬木厂旧藏紫檀仰俯山棂格半桌（《鉴赏》中标注为红木，实为紫檀）、上博紫檀直棂架格等。

从宏观（造型艺术）和微观（雕刻技艺）两个方面去欣赏紫檀家具的美，是选购紫檀家具的必修课。只有满足了上述两个方面的要求，这件紫檀家具才值得继续看下去，才不会重蹈上面所说的“交学费”的覆辙。

二、紫檀材质的欣赏与鉴别

紫檀木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其生长极为缓慢，成材需要三百至五百年，五百年以上的大料更是极为难得。紫檀木木质坚硬，纹理细密生动，变幻无穷；色调深沉静穆，庄重大方，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质地紧密含油量大，稍经打磨即现出如绸缎般的光滑和玉石般的温润光泽：尤其是紫檀纤维紧致，无论横向还是纵向，用刀雕琢，都不会造成纤维的崩碴，形成粗糙不可修复的缺憾。因此，紫檀木最适宜细腻的雕刻，即便细若游丝的纹饰，也能体现得淋漓尽致。所以说紫檀木有着无与伦比的可塑性，被誉为木中极品。

从古至今，紫檀木只有一种，只有产于印度南部卡纳塔克邦原始丛林的檀香紫檀，才是真正的紫檀。其按颜色由好渐次依次分为：紫黑、深紫、猩红，也就是说紫檀的颜色愈黑愈紫越好。若按纹理则有老工匠分为：金星紫檀、牛毛纹紫檀、鸡血紫檀、豆瓣紫檀，但切不可把这当作专业名词去辨别，它们只是工匠用来形容紫檀木质地材色的口头称谓，人为地将紫檀木分出等级，也就是很多人常说的“金星”越多越好，“牛毛纹”越多越好。其实，处理过的木材表面特征常常受到很多不可预见的因素和一些牵强附会的解释所影响。例如在不同的截断面上，木材年轮会有不同的表现，沿弦切面上出现的牛毛纹，如果换成横切的话只会形成星星点点的纹理。并且，即便是同一棵紫檀树，其受土壤条件、光照方位等因素的影响下，各个部位的油性、密度、纹理都会有所不同。

当然，这种以金星牛毛纹为美为上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毕竟不专业，也没有鉴定的科学依据，完全凭销售人员的说辞，消费者很容易被搞得云山雾罩辨别不清。行业标准的出台就是为了规范市场的销售体系，但结果看来收效不大。过于专业的木材鉴定学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难度太大，但对于有志于紫檀家具收藏的人来说，掌握一些紫檀的基本知识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此简述一下檀香紫檀的必备条件：

1.紫檀木气干密度大于1.05g/cm3，也就是要沉于水，不能沉于水的木材基本排除是紫檀木的可能；

2.由于紫檀木中含有紫檀素，在无色酒精中呈现荧光反应，紫檀刨花置于酒精中会有紫色烟雾状散发纷飞，砍伐时间过长的老料荧光反应相对迟缓；

3.紫檀木在白纸或白墙上划过，会有明显紫红色或浅红色划痕；

4.紫檀木的颜色基本为紫红色，也可能有紫黑、深紫红或猩红色，甚至黑红条纹间掺杂着金黄色，但其底色的那种紫红是最明显的标志；

5.紫檀木的通透性，有着金黄色条纹的紫檀木部分在充足的光线下，呈现出如琥珀般的半透明质感；

6.纹理：金丝金星、牛毛纹、水波纹、无纹，是紫檀木纹理的常见现象。总的来说，紫檀木沉于水，油性大，纹理细腻而界限清晰，色泽沉穆静谧，给人庄重之感。若紫红色的背景下有金丝金星闪烁耀眼或细密的S状牛毛纹卷曲自然，则为上品。

三、紫檀家具的购买风险和常见的陷阱

紫檀家具包括整个红木家具产业，由于利欲熏心的趋势，人为制造和编织了许多陷阱，使得消费者经常落入各种各样的圈套而不自知，个人权益大受损害。我们呼唤和祈望这个行业的从业者能够自律和提高自身学养，以延续和传承先辈心血凝结的文明，规范行业准则，朝着健康和持续的方向发展。坑害用户的权益是在鸩酒止渴，损害的是行业未来的发展前景。

笔者曾经写过一篇小文章，叫作《请把真相告诉消费者：红木家具没有产地证明》。源于消费者执着的迷信一些市场上广泛流传的“真理”：比如“老挝”红酸枝、

“大”红酸枝、“缅甸”紫属花梨等等。对消费者而言，仅仅关注材质，说明他们很初级，但无可厚非。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国学大师古董收藏家，有着无比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毕竟文化断层出现了半个世纪。可以理解的是消费者的初衷，如果买红木家具连材质都没有保障，那其他的什么都谈不上，这种消费心理存在于绝大多数消费者。

我觉得可悲的不是消费者，而是这个行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销售员信誓旦旦地对消费者保证说：“我这是老挝红酸枝、大红酸枝、红酸枝老料……”？试问你能保证什么？你能拿出产地证明吗？是你去老挝砍的这木头？

仅仅因为你知道你这样说，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就因为林科院也无法鉴定木材产地？这样对待消费者是一种不公平的，存在一定“隐瞒、欺诈”嫌疑的。

可悲的是，絕大多数销售企业都这么做，都在强调那莫须有的“老挝产”。以至于长久以来形成了这样的消费概念：老挝的红酸枝比缅甸的好……等等。更是培养了这个市场的“唯材质论”，并最终导致这个行业逐渐抛弃了古典家具的艺术性、文化性，转而在卖木头。如果有一天，那些名贵的木头卖完了，你还会卖什么？这样的销售理念，对消费者、对行业造成的结果无疑是恶性的，不可持续的。

我希望我们的从业者对此能够警醒，并修正自己的言行，积极正确地引导那些无辜的消费者。因为他们伤不起，他们是这个行业的衣食父母。如果你是个有良心的销售员，请你把真相告诉你的消费者：“我没有产地证明”，“林科院也无法验证木材的产地”。这样做，你不会损失什么，相反，你会获得诚信。

这些行业通病的存在，提示我们的消费者应该学会辨析一些基本的常识，才会在消费过程中摆脱“弱势”，尽可能地掌握主动。

曾经作为皇家御用的紫檀家具是尊贵与地位的象征，亦是中华工艺美术的华美奇葩，它如玉般的光泽穿透数百年岁月，润泽了华夏子孙的精神与生活。而今，紫檀家具已成为一项商品，走下神坛跻身市场潮流之中，其间难免良莠不齐，如何选购紫檀家具便成为许多古典家具爱好者共同关心的话题。在此，笔者简略总结出四大购买陷阱，以供读者参考。

陷阱一：冒充和替代

以非紫檀木冒充紫檀古已有之，并非现在的发明。至今仍有学者对故宫馆藏的部分紫檀家具是否是真紫檀还存在争议。现在市场上对木材的称谓五花八门，一律都是往“紫檀”“黄花梨”上靠，借以抬高木材身价。诸如“大叶紫檀”“紫光檀”“血檀”“金丝檀木”“非洲紫檀”“非洲黄花梨”等，混淆消费者视听。消费者切记不要被这些眼花缭乱的俗称所迷惑，以至于最后用紫檀木的价格买了其他木材的产品。

还有一种隐秘的手法是整件家具上部分材料使用替代品，这些假紫檀木往往会用在看不到或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比如面下穿带、柜内枨子、抽屉围板底板、后背板等。个别小作坊会挑选与紫檀木颜色和纹理相近的木材进行造假，并通过表面染色处理逃过检验，普通消费者很难察觉。

应对之术：

在交流咨询过程中使用专业术语名词，避免使用不规范的俗名。另外，决定购买时，一定要求在销售合同中注明材质为“檀香紫檀”，并标明违约责任和赔偿办法。如果辅料使用其他材质，亦须在合同中注明，否则应标注为“全檀香紫檀木”。在《深色名贵硬木家具》标准中规定，未注明“全”字的家具，可视为主体部分采用紫檀木，而内部和隐蔽处可以使用其他材种。笔者发现很多消费者在签订购买合同的时候没有重视这个问题，加之少数销售人员的刻意隐瞒，导致最终无法用法律手段维护消费者的切身利益。

陷阱二：包覆和拼接

包覆即在家具木材表面用约半公分厚的一层紫檀木薄板贴覆，而内部用其他木材做芯。这种方法多用在平直的构件上，由于四面折角处采用45度拼接，从表面不易看出问题，一般消费者很难辨别。个别不良商家会在用材硕大的部位，如桌案的边抹、面芯板、大柜的框架等处采用包覆手段。这类家具在标准上应称作“XX木包覆家具”。

而拼接往往出现在尺寸较大的某个构件上，亦古已有之。比如桌案的大边、顶箱柜的立柱等，这类构件尺寸常有超过两米的，而紫檀大料稀少，取巧的解决办法就是拼接：其一是长度拼接，即将两根短料各切出一个斜面然后对接；其二是厚度拼接，用两块薄的板材叠落粘接以增加厚度。是否涉及欺诈，关键在于销售厂家如何宣传，如果将拼接情况明示消费者则合情合理，但若将拼接家具作为独板家具出售，则大大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做法并不违背上述国家标准，消费者在购买时必须要仔细检查，否则很难维权。

应对之术：

包覆型的家具必须在合同上标明，否则一经查实，是销售商违法，消费者可以通过法律手段维护自身权益。消费者在购买家具时，可仔细观察木头纹理是否过渡自然，一旦出现断纹，则很有可能作假。同时，也可观察90度折转面的木纹是否顺序过渡，如果两个面的木纹衔接不上，则是包覆无疑。

陷阱三：拼补和白皮

红木家具出现拼补，多数原因是树木自身扭转不直，或腐烂脱落的活结形成空洞造成的。开料取材时为了提高出材率，降低成本，往往采取拼补的办法来解决。这种方法比较容易理解和接受，珍贵如紫檀木更是很难避免。一对儿紫檀木的椅子，价格从5万到50万都有，看的就是拼补的多少。对紫檀家具而言，越是少有拼补的，价格也越高。拼补有用木条、木块的，也有用木粉掺胶水拼补的，而后者并不可取。曾有个朋友自豪地告诉我，才花5万块就买了对儿紫檀皇宫圈椅。我说“你那椅子是不是特别‘脏啊？你把它洗干净再看看！”结果过了两天他打来电话说两把椅子上总共有27处补丁……看到这里大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拼补多的家具，生产商往往会在打蜡之前先上几遍厚重的底漆，使木材表面几乎看不出纹理，甚至采用做旧的手段将新家具弄得跟老家具似的，目的就是为了遮盖拼补的痕迹。所以有些紫檀家具看上去腻乎乎的显得特别“脏”，一旦擦洗干净，便原形毕露。消费者在购买此类家具的时候一定要谨慎，要看仔细。

关于白皮，国标有严格规定：产品正视面用材应无边材（白皮）；其他部位零部件表面的边材面积含量，应不超过该零件表面积的1/10。但仍有少数不良厂商超标使用白皮，为了不让消费者发觉，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找色”法，将白皮染成黑红色以冒充芯材。这种“找色”法起不了多久的作用，尤其当消费者购买使用一段时间后，表面经常擦拭的地方如果染色就会原形毕露。而内部和背面很少接触的地方则能保持较长时间，不易发觉，所以这些地方更容易白皮超标。

应对之术：

应对办法很简单，一个字：擦！靠染色遮盖的拼补和白皮是经不住擦拭的，即便是烫过蜡。尤其是经过染色的白皮部位，多少会跟自然的木本色存在差异，仔细比较后很容易找到破绽。笔者建议消费者可以用白色的棉布擦拭，效果更为明显。

紫檀家具之所以名贵，在于其木材的致密性、油润性和通透性等特点。如果最后的表面处理打磨到位，紫檀家具本不需要做过于厚重的漆色，烫蜡也只是一种短时间的保护手段，过于厚重的漆蜡反而会遮盖紫檀本身纹理的优美和玉质般的琥珀感。清宫造办处对于紫檀家具的表面处理，基本采用“干磨硬亮”的手法，使其木质本身的优越性发挥到极致。所谓“南漆北蜡”的做法，也不是今天很多工廠采用的“漆托蜡”。“南漆”的上生漆基本是无色的，只是为了隔绝南方潮湿的空气，并非染色；“北蜡”的工艺亦是使其表面更具通透感，而不是那种油腻腻的效果，消费者需要明辨其中的差别。

陷阱四：人工林

对此用“陷阱”说可能有些不很贴切，这个话题也是行业内尽量回避的。早在上世纪初期，印度就已经开始紫檀的研究培育和人工种植，今天在印度安德拉邦和卡纳塔克邦能看到很多人工林已逾百年，且已成材。大的人工紫檀木直径可达40厘米，很少有空洞，长约2至5米。我国广东、海南和台湾在20世纪40、50年代，亦开始人工种植紫檀木。

人工种植的紫檀木与野生紫檀虽然材种一致，但由于是在土质肥沃、阳光充足的平原地带生长，加上人工施肥培育，因此在色泽、密度、油性上要逊于野生林紫檀：人工种植的紫檀木材色较浅，多数呈浅紫红色甚至浅黄色，且不易被氧化成深色，需要人为着色处理；生长速度快，导致致密度低，有一些比重不到1，也就是不能完全沉于水；棕眼较之野生紫檀粗长，材质相对松软，油性较差。

人工林紫檀木和野生紫檀在经济价值上也存在一定区别。大约06年前，其价格仅仅是野生紫檀的一半，但到如今其价格已接近野生紫檀。对于喜爱紫檀家具的发烧友来说，许多人追求的是紫檀木那静谧、沉穆、庄重大气、温润如玉的赏玩性，还是野生紫檀更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应对之术：

如果您是对紫檀家具有很高要求的发烧友，不妨向厂家索要家具用材的原料标本，仔细观察它的色泽、密度和油性。最主要的是做沉水实验，如果严格按照红木国标规定来讲，不能沉于水的木材是不能算作檀香紫檀的。

以上四大陷阱都是针对紫檀木材而言的，其实消费者在购买紫檀家具的时候，除了明辨木材之外，还要多注意紫檀家具的工艺和做工，比如榫卯是否严谨、雕刻是否合理、漆的使用是否正确等，本文就不在此赘述，将来有机会再跟读者朋友们详细讨论。

总体说来，购买收藏紫檀家具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只要树立正确的收藏观，通过理性地分析和学习规避风险，一定能购买到称心如意的紫檀家具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