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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期的《语丝》与女性创作

2017-04-24湖南刘人锋

名作欣赏 2017年10期
关键词:语丝周作人鲁迅

湖南 刘人锋

北京时期的《语丝》与女性创作

湖南 刘人锋

《语丝》开放的作者观念、女性作者与《语丝》同人的熟识、女性本身的创作成绩和《语丝》对女性创作的重视,使得《语丝》成为现代女性文学发生期的重要平台,部分女性在《语丝》发表的作品大多成为日后各自重要的作品和现代女性文学发生时期重要的作品。

北京时期 《语丝》 女性创作

北京时期的《语丝》是指从1924年11月17日《语丝》创刊到第156期,虽然第155和156期在迁往上海后出版,但均是在北京编好的,所以仍然属于北京时期。在北京时期的《语丝》上,可以确定有冯沅君、苏雪林、陈学昭等七位女性发表作品,以往关于《语丝》的研究甚少涉及北京时期的《语丝》与女性创作。那么,女性何以在《语丝》发表作品?《语丝》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女性的创作?女性在《语丝》中有怎样的创作成绩?

女性何以在《语丝》发表作品

首先,虽然《语丝》是一个同人周刊,但是撰稿人并不限于当初发起的几个人员,而是采取一种开放的观念扩大作者队伍。主编周作人在《发刊词》中即对此有明确表述:“这个周刊由我们几个人担任撰稿,我们所想说的话大抵在这里发表,但国内同志的助力也极欢迎。”又说:“我们唯一的奢望是同志逐渐加多,文字和经济的供给逐渐稳固,使周刊成为三日刊或者二日刊以至日刊:此外并无什么弘愿”。在后来的办刊过程中,也确实体现了对于外稿的欢迎,实现了“同志逐渐加多”的愿望。据荆有麟回忆:“《语丝》一开头,就收外稿……而嗣后投稿之广泛,可以说包含了当时全中国文艺社团中的分子。”

正因为《语丝》从一开始就采纳外稿,因此作者队伍不断扩大。《语丝》最初确定的撰稿人是十六位:“于《语丝》出版前,曾有一张由孙伏园写的红字白纸约莫四开报纸大小的广告,后来也曾经在《语丝》第三期的中缝登过,说明‘本刊由周作人、钱玄同、江绍原、林语堂、鲁迅、川岛、斐君女士、王品青、衣萍、曙天女士、孙伏园、李小峰、淦女士、顾颉刚、春台、林兰女士等长期撰稿’。”在女性作者中,除了曙天女士(吴曙天)和淦女士(冯沅君),冰心、苏雪林、陈学昭、陆晶清和石评梅并不在其中,但是后来她们都在《语丝》发表自己的作品,这得益于《语丝》开放的作者观念。

其次,在《语丝》发表作品的几位主要女性与发起人、主要撰稿人熟识,这是她们逐渐加入《语丝》作者队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例如冯沅君,1917年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1922年毕业,据许钦文介绍,当冯沅君“还在女高师就读时,经常去北京大学旁听鲁迅先生的课,因此与鲁迅先生认识”。1922年冯沅君考入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做研究生,鲁迅先生这时正担任北大研究所国学门委员会委员,对于国学门的第一个女研究生,尤其此时冯沅君已经发表了四篇令人瞩目的小说,一向关心青年文学创作的鲁迅对冯沅君的印象应该较深,所以并没有因为冯沅君的四篇小说都是发表在与之论争的创造社的刊物上而对她有成见。而且,同在北京文化圈,周作人、孙伏园、李小峰等《语丝》的骨干成员应该都比较了解冯沅君的文学创作成绩。

对于冯沅君而言,还有一个使《语丝》同人认识她的原因是,她当时的恋人王品青是北京大学学生,也是《语丝》的主要撰稿人之一。王品青与周作人、李小峰来往密切,周作人说他“常同小峰来苦雨斋闲谈”,“是我们朋友中颇有文学的天分的人”,其实从《语丝》最初公布的撰稿人名单也可以看出主要的发起人是熟悉冯沅君的,因为其中存在着四对男女伴侣,分别是章廷谦(川岛)与孙桂丹(斐君女士)、章衣萍与吴曙天、李小峰与蔡漱六(林兰女士)、王品青与冯沅君(淦女士),可以说当时冯沅君与王品青是作为一对伴侣而出现在其中的。当然,最主要还是与冯沅君本人的创作业绩有关,其他几位女性就很少在《语丝》上发表作品。

又如陈学昭,她本来与孙伏园认识,孙伏园又介绍她认识了鲁迅。据她回忆:“一九二五年的八月间罢,在北京,我第一次见到鲁迅先生,那是孙伏园先生领我去的。”“就在这年秋冬之交,《语丝》这个刊物办起来了,发的稿子好像都经鲁迅先生看过,但编的不是他,他对于这个刊物的印刷,校阅,都很认真。他自己的文章,二校都由他亲自校过。我在那时乱七八糟地写新诗投给《语丝》,常从旁人的口中,带给我以大先生的鼓励。”苏雪林回忆她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周作人教我们西洋文学概论,口才欠佳,不能引人兴趣,倒是他与鲁迅合办的《语丝》,我每期都读”。这表明她对《语丝》是比较认同的,同时由于与周作人的师生关系而乐意在老师主办的刊物上发表文章。

1922年秋,陆晶清从云南女子初级师范毕业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科。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学习新诗的过程中,曾得到周作人的指点:“周作人先生告诉我:新诗要求写到妙处,应该对旧诗词及歌谣有相当的研究。”对她新诗的风格产生了影响。鲁迅在女高师讲授文艺理论、小说史、《楚辞》等课程时,陆晶清正是她的学生。

当然,不一定每个在《语丝》上发表作品的女性都与《语丝》的主要发起人熟识,最主要的还是与《语丝》本身对作者队伍持开放的观念以及女性作者本人的创作业绩有关。冯沅君1924年开始以“淦女士”的笔名在《创造季刊》《创造周报》上发表《隔绝》《旅行》《慈母》《隔绝之后》等小说,到《语丝》创刊时已经有一定名气了。陈学昭这时已经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除了投稿戈公振主编的《时报》,还给章锡琛、周建人编辑的《妇女杂志》和孙伏园主编的《京报副刊》写稿。到《语丝》创刊的时候,苏雪林已经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文艺会刊》《益世报·女子周刊》上发表了多篇作品。陆晶清此时也已经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文艺会刊》《晨报副刊》《文学旬刊》《诗学半月刊》上发表了不少作品。石评梅虽然读的是体育系,但她在少年时代就养成的爱好文学的兴趣,在“五四”文学革命的影响下越发强烈了。1922年4月,她写出了六幕话剧《这是谁的罪?》在《晨报副刊》上连载后,引起文坛注意,此时她已在《晨报副刊》《诗学半月刊》《京报·妇女周刊》上发表了许多散文、诗歌。

女性在《语丝》中有怎样的创作成绩

女性在《语丝》中的创作成绩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散文、散文诗与时事评论

虽然周作人说创办《语丝》的目的之一是“聊以消遣”,但是综观北京时期《语丝》的创作,这只是他的一种谦辞或者办刊策略。从女性的创作来看,虽然大多采用的是娓娓道来的笔调,但是绝不肤浅无聊,而是自由地抒发作者本真的个性,抒发作者对国家、社会、生活和人生深切的关怀与深刻的感悟。

如苏雪林的《在海船上》(第44期):“西洋人在认为他们的殖民地的中国等处,照例要整其衣冠,正其瞻视,摆起高等民族的架子。自从不景气潮流席卷欧美,他们也露出穷相来了。”“看了他们那头黄松松的发,那对碧蓝的眼,那一脸的横肉和浑身的毛,大有脱离猩猩阶级未久之感。”幽默中包含对洋人的辛辣讽刺。《归途》(第48期)写在中国的船上,木栅栏用铁链缠住,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洋人卧室,旅客止步”,对此侮辱,中国人却愚昧、麻木、肮脏,而且耍小聪明敲诈中国人。对此,作者深深感叹:“军阀政客的专横,不足畏惧;外国人的残杀,不足痛心,一切一切,由国际地位上所得的耻辱,不足愤惋,只要我们有人起来干,换言之就是养成干的实力。这些困难,都可以消弭而排除之的。但干的人在哪里?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表现出她强烈的爱国之情。陆晶清在《绿屋》(第112期)中“只祷求,我的心永永不再想到‘红楼’!”表达她对女师大事件的愤怒。石评梅在《雪夜》(第116期)中发出来自心灵深处的呼喊:“我自己不免受人间一切翳蒙,我才爱白雪,而雪真能洗涤我心灵至于如雪冷洁;我还奢望着,奢望人间一切的事物和主持世界的人类,也能给雪以洗涤的机会,那么,我相信比用血来扑灭反叛的火焰还要有效!”表现出作者对改造社会火一样的热情。

苏雪林《在海船上》(第44期)看到“海上常见跳跃着大鱼,银鳞映日,闪闪作光,并非飞鱼,也能跳离波面三四尺”。作者并不仅仅停留于写景,而是由此想到:“它这时也许在追捕食物,也许在逃避灾害,正匆忙地在表演着生物界的喜剧或悲剧,但在我们看来却充满诗意和悠闲之处”。她由所见之景感叹人与动物之间的隔膜。特别是《猫的悲剧》(第49期),作者写出了人类对动物的漠视,人类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动物,而这是否仅仅是猫的悲剧?

石评梅在《再读〈兰生弟的日记〉》(第104期)中读出了“兰生弟或者正因为能爱琴子而不能去爱,不能爱薰兰姊而必须去爱的缘故,才能有勇气表示这四五年浸在恋爱史中的一颗沉潜迂回的心,才能有这本燃烧着生命火焰的日记告白给我们”。当她感叹“在现世界,逢见一个人,踏着一块地,都能给予你一种最激骨沁脾的创痛。我们的命运是箭垛。我们只有沉默的容忍着,屈伏着,而潜藏我们另一种能掉换宇宙毁灭宇宙的力量”的时候,或许融入了她与高君宇恋爱的痛苦经历。陆晶清在感慨“人的‘脸子’的确是件极神秘的东西,各式各样的都有,也能变出各式各样来”(《鬼脸》第116期)的时候,同样饱含了作者丰富的人生经验。

陈学昭的《钓鱼》(第104期)感叹随着年岁的增长,儿时的乐趣一去不复返。“我不能还复这天真的痛心,我还能重演儿时的乐梦么?我看到镜中的镶在乌丝中的白发,我看到常常不能开展的眉头,我不能缓挽时间的波流,我不能知道是命运的指使,还是人事之使然?我儿时的梦呵,如奏罢的乐曲,只空散渺茫的留着余音,在我心里缠绕着呵!”这是一种深深的对童心、童趣以及年华一去不复返的感叹,表达了自古及今人类共同的无奈。

《语丝》是以发表散文著称的刊物,有关《语丝》散文的研究往往将重点集中于男性,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女性在《语丝》中的散文创作。实际上,女性在《语丝》发表的一些散文至今都是20世纪20年代散文中的名篇,如苏雪林的《猫的悲剧》、陈学昭的《钓鱼》、石评梅的《雪夜》、陆晶清的《绿屋》等。

(2)小说

在《语丝》上发表小说的女性主要是冯沅君,她的小说主要以恋爱婚姻为题材。如《缘法》(第42期)中的雄东在妻子去世之后没多久就再娶,“红光满面得意洋洋”,忘记了发妻;《走了》(第49期)中的女子痴痴恋着男子,但是男子却无情地离开了她;《未雨绸缪——呈S》(第43期)中的女子先是怀疑男子是否专情,但在男子的甜言蜜语之下很快又投入男子的怀抱。这些作品不无对女性愚痴的讽刺,对男性薄情的批判。特别是《贞妇》(第86期),揭示封建礼教对妇女身心的残害。何姑娘的丈夫慕凤宸贪恋权力,将何姑娘抛弃再娶,何姑娘因此重病不起。可是,何姑娘不但对丈夫没有丝毫怨恨,相反日夜幻想无情的丈夫会幡然悔悟,在恶毒的婆婆死了之后还要拖着病体去吊丧,说:“我生是慕家人,死是慕家鬼……只要……他让死在他家,就算他有良心了”。在吊丧的第四天,何姑娘也死了,“她的坟就在慕老太太的坟的旁边。坟旁有块小小的石觯,上铸‘贞妇慕门何氏之墓’”。何姑娘终于实现了愿望,做了愚昧的贞妇。冯沅君在《语丝》上发表的这些小说,表明她从创作之初反映积极追求自由恋爱的激进转向对自由恋爱的实质、对封建礼教毒害人性的深层思考。《家书》(第113期)则是冯沅君后期创作中较少的决绝地反抗封建婚姻制度的篇章,以男性的口吻写信给母亲,反抗家庭包办的婚姻,延续了初期创作争取自由恋爱的主题。《劫灰》(第60期)是冯沅君发表在《语丝》上的一篇小说,叙写匪患使故乡成为无数的劫灰,揭露社会的黑暗。冯沅君在《语丝》上发表的小说成为她创作生涯中不同于在“创造”时期的重要作品。

(3)诗歌

(4)文艺评论与学术论文

《闲暇与文艺》(第22期)谈文学作品产生的条件,作者“主张闲暇与孤寂是作成文艺的重要原索”,认为“文艺是精神剩余的作品”,“若果终日为名利、为面包忙得马不停蹄,很难作出好文艺”。因为创作需要“精密的观察与体会,绝不是在心为形役的生活中所能做到的”,而且“文艺的创作全凭兴会,而此兴会又是稍纵即逝。所以百务倥偬的人,别说兴会对于他望望然而去之,即偶而光顾,他也无暇接待此嘉客”。

对于文学作品表现的内容,冯沅君认为“人生是苦闷多而喜悦少,所以文艺中所表的心灵也是偏于号泣叹息一面”(《愁》,第23期)。

在《“无病呻吟”》(第6期)里,冯沅君反对轻易评判文艺作品“无病呻吟”,因为往往判断文学作品是否具有真情实感的依据是作者的生平材料,而生平材料有毁誉爱憎存乎其间,难以真实;其次,人生是多方面的,有别人难以了解的方面,而“文艺之可贵,即在其能抒写人之难言的痛苦或欢愉”,所以作者借助文学作品来表达难言的痛苦或欢愉。在《对于文学作者应有的理解》(第10期)里,冯沅君再次表达她对评判文艺作品的观点,“文学是人生之表现”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人性是多方面的,“有些是得环境之帮助而得相当发展,有许多是受环境的压制而蕴蓄于内”,被压制的人性“常以压力过大而反动力亦大,纵不见之予行为,而于不知不禁间流露于语言文字,于幻想中求满足”,所以根据作品来判定作者的生平,或者根据作者的生平来判定作品,都是错误的。冯沅君虽然不反对作者的生平与作品互证,但是认为不可太拘泥。

《不著名的文人的作品》(第10期)这篇文章虽然短小,但是揭示了历代文学作品流传的一个大问题,冯沅君认为:“中国历来之作家,多半不以为文学家自足,而存着在政治舞台上活动的野心,而国人对于文学作者的心理,又存有什么以人重(此处所谓人,包含道德品行及在社会上的地位言)的成见。”因此,“文学史上的名家,也多是二十四史中政治中心的角色,而于所谓一代文宗之外,有许多当代及后世不知名的大作家的”。那些被视为不足轻重的人的作品能够流传,全赖作品的艺术价值,所以作者主张“选文艺为总集之时,绝对应收无名的文人之作品,若果作者之年代可考,且作品在艺术方面有最高之价值,文学史亦未尝不可选录以代表一代文学之精神”。从广义而言,《不著名的文人的作品》也是一个评判文艺作品的问题。

(5)民俗学和民间文学的搜集整理

由此,《语丝》重视民俗学与民间文学的整理与研究是顺理成章的。周作人在第35期的通信中说:“我希望大家有兴趣的人都来搜集记录这类鸟——以及兽虫鱼草木的故事,不但是传说学的好资料,也是极好的民间文学。”在第48期的《征求猥亵的歌谣启》中,周作人说:“大家知道民间有许多猥亵的歌,谜语,成语等,但是编辑歌谣的人向来不大看重,采集的更是不愿记录,以为这是不道德的东西,不能写在书本子上。我们觉得这是很可惜的,现在便由我们来做这个工作,专门搜集这类猥亵的歌谣等,希望大家加以帮助,建设起这种猥亵的学术的研究之始基来。”

苏雪林还整理了《鸟的故事二则》(第43期),一则为《当当赌》,故事讲述丈夫好赌,不仅把家私赌光,甚至连妻子唯一裹身的一床被都扯去赌光,妻子化身为一只赤身无羽的鸟,一边飞,一边气愤地喊道:“当当赌!”一则为《各做各工》,讲述了一个农夫会做工,所种的田总比别人家的好,因此别人总请他去帮忙种田。每当他要去种自己的田,别人总说你先帮我们,我们再帮你,换换工。等到帮完别人种田,农时已过,农夫撞石而死,变为一只鸟,叫着:“各做各工,总不要和人换工。”

(6)译作

积极介入《语丝》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女性也是苏雪林,她翻译了法国作家都德的小说《憨仪老丈的秘密》(第29期)和嚣俄(雨果)的诗歌《良心》(第30期)。《憨仪老丈的秘密》讲述憨仪老人酷爱自己的风力磨坊,可是用蒸汽做动力的面粉厂逐渐取代风力磨坊,憨仪老人想尽一切办法维护“咱们不缺活儿干”的谎言。村里人知道后,纷纷把麦子送到老人的磨坊来,磨坊再度繁荣,一直到老人去世。随着老人的去世,最后一座风力磨坊也跟着停止了转动,这一次是永远停止了,因为没有人接他的班。《良心》是雨果的第三部诗集《历代传奇》中的一首。《历代传奇》表现人类从亚当夏娃到当代的历程,《良心》一诗是根据《圣经》里的故事写成,通过描述该隐流浪和归隐的过程,表现了该隐良心上所受的种种苦难。

虽然苏雪林在《语丝》上发表的译作只有两篇,但是这两篇作品都是法国文学的经典之作。《憨仪老丈的秘密》是一篇意蕴丰富的小说,有人说蒸汽面粉厂取代风力磨坊是社会进步的标志,也有人说这是人们的迷失,因为随着风力磨坊一起消失的还有贴近自然、充满温情的生活。正因为如此,后来郝运也翻译了这篇小说,题为《科尔尼耶老板的秘密》。《良心》是一首史诗风格的诗篇,气势雄伟,境界高远,后来戴望舒也翻译了这首诗。

结语

综观北京时期的《语丝》,虽然能够确定在其发表作品的女性只有吴曙天、冰心、冯沅君、苏雪林、陈学昭、陆晶清和石评梅,但是不可否认,《语丝》为当时的女性发表作品提供了平台,为现代女性文学的发生贡献了力量。尤其《语丝》开放的作者观念,吸引了不属于《语丝》同人圈的诸多女性投稿;同时负责外来稿件取舍的主编周作人持多元的文体观念,使北京时期的《语丝》刊载散文、小说、诗歌、译作、民间故事、学术论文等,为擅长不同文体的女性提供成长的园地。部分女性在《语丝》发表的作品大多成为日后各自重要的作品和现代女性文学发生时期重要的作品。

本文系2015年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现代报刊与现代女性文学的发生研究》,课题批准号:15YBA218。湖南省“十二五”重点建设学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学科(学科代码050108)资助项目

②荆有麟:《鲁迅回忆断片》,转引自颜浩:《北京的舆论环境与文人团体:1920—1928》,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49页。

③川岛:《忆鲁迅先生和〈语丝〉》,川岛:《和鲁迅相处的日子》,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29页。

④吴长华:《鲁迅与冯沅君》,《文史哲》1981年第4期。

⑤周作人:《关于失恋》,北京鲁迅博物馆编:《苦雨斋文丛·周作人卷》,辽宁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63页。

⑥⑦陈学昭:《回忆鲁迅先生》,周令飞主编、葛涛编选:《鲁迅零距离》,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348页,第349页。

⑧苏雪林:《苏雪林自传》,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38页。

⑨陆晶清:《我与诗——〈市声草〉序》,陆晶清:《素笺》,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第146页。

作 者:

刘人锋,湖南女子学院教授,四川大学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女性与文学,女性与媒介。

编 辑:

张勇耀 mzxszyy@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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