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时代新闻伦理失范研究
2017-04-21张春雨
张春雨
摘 要 当热点事件迅速发酵,静待退潮之后的效果会让背后的媒体报道与事实真相呈现出反差。面对这场由新媒体普及以及转型所引起的信息“泛滥”与“堵塞”、真实与虚假杂陈的复杂格局致使新闻伦理问题成为了新闻研究者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文章以“雷洋事件”为例,综合解读舆论风口及新媒体平台对该事件报道中涉及的新闻报道,分析新媒体时代新闻伦理失范归因。
关键词 新媒体语境;新闻伦理;雷洋;标签化;失衡报道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17)05-0164-02
曾作为新闻产业的主要阵地——传统媒体,其式微以及碎片化的荧屏阅读方式衍生出新闻的新式内涵,在这嬗变的过程中,群体化的公众讨论被搬上新闻舞台。
狄更斯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1]身处媒介融合洪流中的新媒体如今已成为不可或缺的力量,其在微信,微博,移动终端的可视化生产为当代新闻行业提供了新渠道和新动力。与此同时,在新媒体、自媒体平台的催化作用下,我国媒体伦理陷入窘境,并随新闻版图结构变化对舆情作用产生复杂的影响。
2016年5月7日晚,家住北京市昌平区的中国人民大学硕士研究生雷洋离家后离奇身亡。于5月9日晚间各大媒体开始对此次事件进行关注和报道。在事件发酵过程中,有关于雷洋是否嫖娼以及真实死亡原因的讨论成为两大主要舆论导向。通过对新闻报道的跟进,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四分院与6月30日公布尸检结果,雷洋因“胃内容物吸入呼吸道窒息死亡”。12月29日,检察机关对涉案警务人员邢某某、周某等五人以涉嫌玩忽职守罪侦查终结,做出不起诉决定。
1 “雷洋事件”舆论风口归因
1.1 “雷洋事件”始于知乎,意见风向打造舆论井喷温床
如今在媒介融合的过程中,传统媒体对于议题的设置能力逐渐式微,知乎平台以垂直问答的交互模式成为舆论风暴的策源地,最终形成社会性话题。拉扎斯菲尔德在《人民的选择》中提出的两级传播理论,旨在意见会先从媒介到意见领袖,再由意见领袖至广大范围的受众。据悉,知乎于2013年建立且拥有40万的注册用户,如今已成为拥有1 300万日活跃用户,总累计1 000万提问34 00万回答,50亿月浏览量的庞大网络社群。知乎平台在专业信息方面的独到优势使得平台内意见领袖的话语权被放大和追随。
“雷洋事件”被公众知悉,最先是在一篇知乎大V发布的《刚为人父的人大硕士,为何一小时内离奇死亡》文章,引起热议后不久被删帖,随后以截图形式在微博、微信朋友圈广泛传播,成为舆论风暴的“制造机”。全媒体环境下,意见领袖借助大众传播所发表的意见会引导公众,从而形成主导舆论。
在“雷洋事件”真相求索的过程中,有价值的公众讨论和判断,对案情的进展起到了推动作用,反之负面的意见风向使得舆论泛政治化,届时媒介组织应做到在意见交锋的过程中,消除和限制其片面性,建立正确的舆论导向。
1.2 微博平台成为主要舆论聚集地
传播学者克罗斯曾提出一个谣言公式:“谣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公众批判能力。”本次雷洋事件,由于权威信息不足和“把关”的弱化,在微博微信舆论场产生了一系列谣言、臆断和猜测。
其一,雷洋是环保专家,因参与常州毒地监测调查而死;其二,雷洋被电击致死,并指出视频中的男子系其死亡前被手铐控制并遭电击;其三,网曝“卖淫女接受嫖资”收据,落款为“昌平洗头房”,微博转发上千次。这些说法随后均被证实为网友伪造,影响视听。
微博作为公众讨论最为热烈的平台,其活跃度攀升之快,此案件相关微博数量远远超过新闻报道、微信、论坛贴吧以及移动客户端。这些传闻源自网络舆论的个人性和随机性,且均在新浪微博中引起广泛关注。
当热点事件在舆论场聚焦,纷繁复杂的讨论逐渐充塞,即会出现全民破案、全民热议的情况。在这些信息中,包含对真相的进一步深入探讨,同时也掺杂着诸如上文三类事件的谣言和揣测。当信息一旦经过传播和扩大化,如若网络媒体、监管部门未发布权威信息舆论产生的反效应往往使网民开始盲目“站队”,使得公众对案件思辨力模糊,不利于真相的倒推[2]。
1.3 公众对该事件产生强烈代入感,呼吁透明独立调查
2016年春夏之交,网络舆论形成一片哗然之相。4月5日,和颐酒店女生“弯弯”遇袭事件,揭示了女性的人身安全缺口,产生从社会冷漠、女性地位、危机防护、法律责任及酒店行业多个深度讨论分支;4月12日,“魏则西事件”曝光背后涉及到百度和莆田系医院的利益勾结,令百度莆田系以及部队医院外包成为舆论关注对象;5月7日,广东医生陈仲伟遭病人砍伤,不治身亡,医患关系又成为热门话题;加之紧跟其后的雷洋事件。
舆论之所以变得膨胀,是因这些话题均让人们对生命健康、人身安全方面产生焦虑与担忧。特别地,“弯弯”、魏则西、陈仲伟、雷洋作为大众群体的代表,使网民的“代入感”心理油然而生,仿佛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此类事件中的当事人,出于自身生命安全的安危,这种危机感是舆情沸点持续走低的攸关因素。
在倒推事实真相的过程中,公民权利意识的逐步提升以及诸如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的社会动员能力增强,广泛舆论要求执法机关透明独立的调查。
2 “雷洋事件”中新闻伦理失范现象分析
2.1 媒体预设立场 “贴标签”,主观报道引非议
当各网媒在讨论“雷洋事件”时,其中多数出现了“标签化”的报道,将“人民大学硕士”“嫖娼”“孩子刚满月”“结婚纪念日偷食”“暴力执法”等为事件定义,而这种标签代入的前瞻设置使得记者和媒体就这样先入为主地将舆情扩大化,形成广泛的公众讨论。
魏永征教授曾指出:“新闻媒介的舆论引导功能不仅在于内容,也包括它的行为方式。”在雷洋案件后续报道中,媒体的标签式报道忽视对事件原罪的追溯,从而导致受众对于新闻真相的误读,舆论场的“众说纷纭”以及个人猜测臆断的罗生门堵塞。
2.2 新媒体大环境下“把关人”角色弱化,同质化新闻“内生产”泛滥
1950年,传播学者怀特将“把关人”概念引入传播领域,在新闻传播过程中,媒体行业作为新闻发布渠道中的“把关人”,对即将布公的新闻消息进行专业性的审核,对新闻信息进行过滤。
但在新媒体时代,大多数网媒以及自媒体往往无法兼顾传播的效率和效果[3]。媒体在“雷洋事件”报道中产生大量同质化新闻,且大多为相似信息的垛堞和整理。而由于前期“碎片”话题的复杂性和多元化,呈现出舆论一边倒的现象,社会负评价上升。
2.3 失衡的新闻报道成为舆情“返潮”的导火索
在本次新闻事件的呈现过程中,新闻从业人员没有遵守平衡报道的职业准则,在报道中具有争议的一方的话语比重失衡。平衡报道,即在新闻报道中新闻从业者经常遇到当事人作为矛盾双方向对立的事件,而为了公正地进行事实呈现,记者必须要兼顾矛盾双方的观点,并将双方的陈述或观点一同采用在报道中。
但雷洋案件求真过程中,诸多报道多是以“昌平警方”为主体——即事件争议一方发声。警方在执法的过程中,一切应当以法律作为在准则,但在案件真相尚未还原之时先忙于给当事人进行道德定罪,显然违背了执法机关应有的责任意识,公众舆论难以平复。案件警方或许识图以媒介组织来掩盖自身的歸类,来转移公众的视线,利用官方媒体将事件引向揭人隐私,道德审判的方向。
媒体的报道策略失当,冲击了原本就敏感而脆弱的警民关系,对雷洋家属造成二次伤害、形成舆论场的道德审判。而对于深谙专业素养的编辑来说,一旦新闻事件设法,媒体的职责便在于公权力监督,同时作为社会公器,应为自身的发声负责,对事实真相进行求索,并以平衡公正的视角告知受众,引导受众了解事件。
参考文献
[1]狄更斯.双城记[M].罗稷南,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2]吴飞.新闻专业主义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3]吴飞.新媒体革了新闻专业主义的命?公民新闻运动与专业新闻人的责任[J].新闻记者,2013(3):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