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军网络战人才培养做法及启示

刘梦尧

【摘要】当今时代，网络战已成为信息化战争的基本作战样式之一，网络战人才也成为网络战胜负的决定性因素，并由此而引起世界各主要国家的高度关注。尤其是以美国、俄罗斯为首的网络战强国，更是在近年来几场局部战争中投入了大量网络作战力量，在获得战争胜利的同时，锻炼培养了一大批网络战人才。着眼网络领域军事斗争日趋严峻的现实，以强军目标为指引，以“能打仗、打胜仗”为目的，以实现对网络空间的有效控制和利用为终极目标，必须把网络战人才培养作为一项战略课题摆在重要位置。

【关键词】网络战；人才培养；外军；启示

网络空间作战力量建设，人才是根本。从一定意义上讲，网络空间作战力量建设绩效大小直接取决于网络战人才队伍数量规模、素质能力、结构比例以及专业效能是否能够满足建设需要。但就目前情况看，我军网络战人才培养所涉及的数量规模、素质能力、结构比例、专业效能等要素还远未达到网络空间作战力量军事实践的基本需求。我军网络战人才培养应紧盯强军目标要求，以“能打仗、打胜仗”为唯一衡量标准，以军事力量结构转型为牵引，认真研究网络战人才培养所面临的现实问题，探索应对之策，进而搞好建设引导，充分挖掘军地各方培养潜力，科学整合培养资源，加快实现网络空间作战力量人才培养局部跃升带动网络战人才建设整体发展。

邓小平同志曾指出：“任何一个国家要发展，孤立起来，闭关自守是不可能的，不加强国际交往，不引进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先进科学技术和资金，是不可能的。”近年来，为满足网络战争作战需要，世界主要国家都把网络作战力量建设提高到战略高度，纷纷采取各种措施培养网络战人才。目前，以美军为代表的外军在网络战人才的选拔、培养、使用等方面已形成相对完善的机制，他们的许多做法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同时也给予我们许多启示。

一、外军网络战人才培养的主要方法

世界主要国家军队普遍高度重视网络作战力量建设，并根据各自的国情、军情，采取多种措施培养了大批网络战人才。概括来说，他们的做法主要有以下四种。

（一）以先进的理念来引导网络战人才培养

观念引领行动，思维决定发展。军队作为遂行战争的主体力量，其内部构成随着信息网络技术的发展而发生深刻变化，网络战人才、网络战部队已成为夺取网络领域军事竞争制高点的主体力量。基于此，美国第一个将网络空间和网络战人才培养问题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美军更是以其卓越的前瞻性，以超前的战略思维抓住网络作战力量建设这个重点。

目前，美军已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网络战力量，三军均建立了网络战部队。按照计划，美军的网络战部队将于2030年前后组建完毕，全面担负起网络攻防任务，以确保美军在未来网络战争中拥有全面的信息优势。虽然已是一枝独秀，但美军却始终有一种强烈的、紧迫的忧患意识，他们认为，美国社会运转对计算机网络的高度依赖程度远远超过全球平均水平，一旦网络空间受到威胁，极有可能导致整个社会陷于瘫痪。特别是美军”陆地、海上和空中的全频谱军事能力均依赖于数字通讯、卫星和数据网络”，一旦网络遭受攻击，将给军队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并认为自己在网络空间正面临着一场新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且目前已经处于劣势。

另据资料显示，早在2008年11月的美军网络战讨论会上，对于如何招募和培训网络战士就成为一个重要议题——网络战士需要哪些技能？其主要任务是什么？需要什么样的教育去培训这些网络战士？军队应该为这些人提供什么样的职业发展道路？网上作战没有前线，士兵必须成为“千里眼”“顺风耳”。由此可见，正是观念上的超前引领、思维上的提前谋划和行动上的大力推动，美军才一直在世界新军事变革中引领潮流、独占鳌头，美军网络战力量建设才得以傲视全球。

（二）多途径吸引、培养网络战人才

自1991年海湾战争网络战问世以来，以美国为首的世界各国进一步加大了网络战应用研究和网络战人才培养力度。概括起来，他们培养网络战人才的途径主要有以下三种。

一是立足院校培养。早在1994年，美国就成立了信息战学院，专门培养信息战和网络战人才。空军军械学院负责部分网络战培训工作，其培训项目中包括如何侵入敌防空系统等无线网络战攻击技术培训课程。朝鲜1986年根据金正日委员长的指示，在平壤成立美林大学，正式展开网络战准备。该大学每年培养出120名网络工作人员，由朝鲜侦察总局下属作战局管理的牡丹峰大學和金日成军事综合大学每年也培养出1000名以上网络工作人员。韩军为了扩充人才培养渠道，正在依靠韩国顶尖大学培养网络战人才。韩国高丽大学2011年在韩国大学中第一个设立培养网络战军官的学科——网络国防科学，该学科从2011年秋季开始招生，共选拔了30名学生。印陆军制定的《2000年信息技术发展规划》明确要求所有军官在2002年以前必须掌握计算机应用技术，并成立了信息技术学院，专门为作战部队指挥官教授网络战基础知识。许多军事院校也开设了与网络战相关的专业课程，包括黑客技术培训课程。台“国防大学”开展网络战教学，组织学员开展信息网络战试验和训练。受训学员经6小时训练后，网络目标辨识正确率可达77%，目标弱点侦测正确率可达100%。

二是社会途径招募。美军借助国内外“黑客”大赛等平台，不断招募计算机和网络技术方面的专家、奇才。并且还资助一年一度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举行的“世界黑客大会”，从中选拔网络战人才。此外，为了吸引顶尖水平的网络专家从军，美国空军和海军方面甚至“不拘一格降人才”，纷纷放松专门人才的参军要求，网络高手参军甚至可以不以过军队基础训练就可以获得军官资格。

三是演习实战锻造。1997年，美国第一批网络战士参加了国家安全局组织的秘密演习。美军还广泛开设网络战士培训班，陆续构建起以各军种信息战中心的“红军”、计算机应急分队等为主的“网络勇士”，并多次与兰德公司进行计算机网络安全模拟演习。近年来，美军以预防“电子911”和“数字珍珠港”为名，在2006年和2008年，先后组织了“网络风暴1”和“网络风暴2”的网络战演习，模拟他国、恐怖组织和黑客发动网络攻击。演习中，全民皆兵。18个联邦机构协同作战，更是有思科和微软等40余家大牌科技企业参与。其紧张程度，让参与者“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成为现实版的“反恐24小时”。2010年，美国还联合15国举行了规模空前的“网络风暴3”演习。同时，美军还在近年来发生的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投入了网络作战力量。总之，通过一系列针对性的演习和实战检验，有效锻炼了现有网络战人才队伍，培养了大批网络战人才。

（三）以完善政策机制保障网络战人才培养

完善的政策机制是网络战人才培养的重要保证。外军普遍重视依靠政策机制从宏观指导和战略实施层面确保网络作战力量建设的顺利进行。奥巴马政府认为，美国政府网络空间安全机构存在着战略重心不明、工作职能重叠、缺乏协调配合等问题，因此必须从最高层实施领导，全面协调网络安全机制。美军尤其重视网络战人才培养工作，先后颁布了《2010年联合构想》、《2020年联合构想》、《国防部转型计划指南》和《联合转型路线图》等指导美军网络战人才培养和网络化建设的纲领性文件，建立了顺畅的政策运行机制。2009年，美国发布了《网络空间政策报告》，俄罗斯、德国、法国、英国和日本等国也都出台了一系列网络安全战略文件，其中不乏对网络战人才培养的重要论述。

进入2011年后，西方多个国家竞相发布网络空间安全战略，纷纷加紧抢占网络制高点的步伐。年初，德国颁布了《德国网电空间安全战略》，2月，法国颁布了《信息系统防御和安全战略》，5月，印度出台了《国家网电安全策略（草案）》，美国自4月至7月间，先后颁布了《网络空间可信标识国家战略》、《网络电磁空间国际战略》和《网络电磁空间行动战略》，尤其需要指出的是同年8月，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发布《美国网络安全教育计划战略规划：构建数字美国》草案，旨在通过创新的网络行为教育、培训和加强相关意识，促进美国的经济繁荣和保障国家安全，努力“建立和维持一支无人能敌的、具有全球竞争力的网络安全队伍”。由此，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打造了一体化的国家网络安全领导体制和网络战人才培养机制。

（四）以巨额、有效的投入支撑网络战人才培养

重视对人才培养的高投入是外军建设一个主要规律。外军尤其是美军很舍得对网络战人才培养进行投入，甚至在削减军费开支的情况下，依然提供了充足的经费保障。2009年4月，美国防部公布了5340亿美元的2010年度军事预算计划，国防部长盖茨在宣布新年度国防开支预算时，宣布缩减开支、包括停产F-22战机等一系列的减少订购，使美国军购进入“阴霾时期”，然而网络战方面，却特别强调要增加网络专家的编制，加强网络战部队建设。这些举措充分体现了美军对网络战人才培养重视程度之高、经费投入之大。

近些年来，美军不惜巨资培养网络战人才，打造网络战系统。美国每年投入国防部网络战的资金高达250亿美元，仅就网络作战联合职能司令部经费预算来说，2010年为1.2亿美元，2013年高达34亿美元。据五角大楼预计，在未来几年，用于建立网络战人才培养、建立战争网络的投资比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还要昂贵。此外，日本防卫省从2005年到2009年在信息化建设领域的投入高达1.5万亿日元，约占同期国防费总额的4%。日本2012年度防卫预算概算总额达4.8亿日元，其中2.2亿日元用于防御网络攻击的“防病毒”等方面。2012年7月，韩国政府宣布投资19亿韩元在2013年3月之前选拔6名与黑客相对应的网络顶级“白客”，这些被选中的“白客”每人能获得2000万韩元的奖学金，毕业后将优先推荐到韩军网络司令部、国情院、警察厅等国家机关工作。

二、外军网络战人才培养对我军的启示

考察外军网络战人才培养的主要做法和制度安排，虽然有其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社会背景，但对于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力量建设在好多方面仍处于空白的我军来说，外军的成功做法对我们还是具有积极的启示意义。

（一）重视更新网络战人才培养观念

思想引领方向，观念支配行动。当前，由于全面意义上的网络战还没有真正发生，无论是国内还是军内多数人认为网络战距离我们还很遥远，这种观点是相当错误的。我们深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的道理。变革诚然并非易事，但如果我们只是抱残守缺、维持现状，其中固有的威胁则必然会使面临的局势变得更为严峻。因此，培养网络战人才，我们要树立跨越培养、开放培养、超前培养等科学的培养观念。关于选拔网络战人才培养对象的标准，美空军少将威廉·洛德说：“如果他们没法背包跑三英里，但能關闭‘监视控制与数据采集系统（SCADA，指控制电力网等网络的软件），我们可以提供一个适合他们工作的环境。”这种言论启示我们，必须以观念的更新来引领网络战人才的培养，确保网络战人才培养的正确方向。

随着计算机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网络战作为一种重要性日益凸显的作战样式，无论是网络攻防，还是网络防护，都离不开高知识和高智能的网络战人才队伍。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更新观念，重视网络战人才的培养，把其作为一项战略任务摆在重要的位置。从国家层面说，应以观念的更新为引领，加快网络作战力量和网络空间安全战略政策的制定，树立科学的网络战人才培养观念。从军队层面说，应尽快成立网络战专家委员会和专家人才库，用以解决网络战重大问题，指导网络战人才培养工作，并为首长机关决策提供参考咨询。

（二）加快网络战人才培养模式转变

战争形态决定人才建设需求，作战方式决定人才建设模式。我军战斗力生成模式的转变，对高素质新型军事人才的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也必然对网络战人才培养提出新的要求。当前外军网络战人才培养主要以院校培养、网络作战班培训、实战演习锻造以及社会途径培养四种主要模式，无论哪种模式，都有其适用的对象和范围，都有其特定的背景条件。结合当前我军网络战人才建设现状，我们应在借鉴外军网络战人才培养做法的基础上，构建符合国情、军情的有效模式。

为此，可实行院校、部队、地方“三结合”的网络战人才培养模式。一是发挥军队院校作用。应积极构建网络作战学、网络作战指挥学、网络作战技术学等网络战专业学科体系，建立网络战人才培养运行机制。二是依托地方院校培养网络战人才。一方面借助地方院校人力资源优势选拔网络战人才，并对他们进行有针对性的培养。另一方面着眼解决军队培训力量不足、生源不足等问题，还可以委托地方院校为部队代培人才。此外，还可以与地方院校、科研院所等信息网络技术发达的部门进行合作研究和攻关，从而提高网络战人才培养的质量效益。

（三）持续优化网络战人才培养机制

体制机制是一切工作有效开展的组织手段和保证，是顶层设计的重要内容。外军为了增强网络战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对人才培养的各个环节设置了健全的组织机构。尤其是美军已建立了组织健全、体系完善、沟通有序、运转顺畅的人才培养机制。而对于我军来说，从上至下尚没有明确的组织领导机构，网络战人才培养工作还处于混沌状态，这严重制约了我军网络作战力量的发展。

为此，基于网络战社会广泛性、民众自发性和技术先进性等特点，一是应建立明确的组织领导体制，对网络战人才培养实施统一有力的领导。二是应建立网络战人才培养协作机制。借助地方有利资源，形成军民一体、密切配合、信息互通、力量互补、资源互享的人才培养协作机制。三是应建立网络战人才培养交流机制。采取任务牵引与职能岗位相结合、军地及军内各系统相结合的方式，加大军地之间、军内各系统之间人才的有效交流合作，增强网络战人才培养的针对性。

（四）加大网络战人才培养保障力度

着眼打赢未来网络战争人才需求，外军尤其是美军向来非常重视对网络战人才培养的保障工作，其保障力度之大、保障范围之广、保障内容之细、保障项目之全，都是值得我们充分借鉴的。

当前，我军网络战人才培养工作，应本着立足现有，集中力量，加大投入，突出重点，挖掘潜力的原則，创建完备的网络战人才培养保障体系。一是加大经费保障力度。国家和军队都应成立网络战人才培养专项基金，并依据形势的发展和任务需要逐年加大投入保障力度，确保人才培养有稳定的经费来源与支撑。二是创建模拟训练中心。选调网络战各方面的专家，采用最先进的网络技术设备和手段，营造逼真的网络战环境，加大人才模拟对抗训练力度。三是建立人才培训基地。国家和军队都要建立功能齐备、规模适当的人才培训基地，定期选送培养对象进行有针对性的网上对抗或演习，使培养对象在模拟的网络战环境中学习战争，提高网络作战能力，增强网络战人才培养质量效益，从而为赢得未来网络战争打下雄厚的人才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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