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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抗战文学的“地域文化”观察

2017-04-13陈舒劼

石家庄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抗战时期抗战重庆

陈舒劼

(福建社会科学院 文学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001)

当代抗战文学的“地域文化”观察

陈舒劼

(福建社会科学院 文学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001)

地域文化是理解当代抗战文学的重要视角和理论资源。地域文化是抗战时期文学重要的发展和存在形态,是当代抗战文学审美表现的重要因素,是当代两岸认同交流的重要资源,也是战后抗战文学研究的重要视角。在地域文化的视角下理解抗战文学,具有文学阐释的历史合法性、审美性、跨域性与文化再生产能力。

地域文化;抗战文学;文学叙述;认同

抗日战争是抗战文学的母体。通常意义上的“抗战文学”主要包含了两种理解:其一,抗战文学是抗日战争时期文学的统称,“抗战”是文学历史阶段的时间定语;其二,抗战文学是指以抗日战争为主题的文学叙事,“抗战”是文学主题的类型定语,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内容的交集。作为中国现代史乃至中国史上无法回避的历史事件,抗日战争全面而深刻地影响了现代中国的各个方面,从宏观的政治、军事和社会结构,到琐碎的百姓日常生活细节。文学也必须听从时代政治的征调,这是抗战文学无法脱离的背景。迄今为止,关于抗战文学的民族精神和民族形式、抗战文学的人民性、抗战文学的二战视野、抗战文学的美学表现等主题的研究都已十分丰富,但在总结历史和美学的双重经验之余,还必须意识到抗战文学研究未来指向性的重要。抗战是历史,也是走向未来的资源。如果要在抗战文学中寻找某个视角,同时实现对历史的理解和对未来的参与,那么地域文化是一个有效的选择。通过地域文化理解抗战文学,必须看到它的合法性、审美性、局限性与文化再生产能力,即它所携带的影响未来的认同能量。

一、抗战文学“地域文化”视角的历史合法性

通过地域文化理解抗战文学,有历史赋予的合法性。地域视角源于抗战文学所置身的历史,地域性是抗战时期文学重要的发展和存在形态。抗战是日本军国主义谋求侵略扩张导致的结果,但它不是同一时间在中国全面铺开,而是先在某一具体空间内发生。从抗战全面爆发的层面说,抗战始发于北平的卢沟桥;从日本侵略中国大陆的层面说,抗战始发于沈阳北大营;在整个近现代史的背景中看中国人民反抗日本殖民侵略的意义上说,抗战始发于1895年之后的台湾。随着日本侵略的逐步深入和抗战政治军事形势的不断变化,抗战文学的地域性风格也愈加明显。“如果不从区域地理的角度去研究几个独立空间区域的文学地理学问题,就不可能深入和细致地把握抗日战争文学活动的多元结构的整体性,不能分析由中国国家地理因素决定的民族的爱国主义和中国人身份的文化同一性和意识形态的深刻含义。”[1]一般意义上,抗战文学的地域性视角,就是从省域角度对抗战文学进行的划分,如河北、山西或某一省份的抗战文学,也可以在省域基础上进一步组合,如东北沦陷区抗战文学、华北沦陷区抗战文学,这也是历代文学地理学研究中经常出现的。若考虑到与抗战的政治军事大格局更紧密地契合,那么抗战时的文学地理就主要依靠各政治势力的实际控制范围来进行划分。“到了1942年前后,抗战时期中国文学地理的基本格局大体确定下来……国统区、解放区、沦陷区三大文学板块的主体特征得以凸显,各区域之间的文学界限愈益鲜明……国统区、解放区、沦陷区三大文学空间构成了战时中国的文学地理,这是一种较为概括和通行的说法。在大的文学地理范围内,还可以细化出若干个不同的文学区域,即大系统之中的子系统。”[2]因此,这种三分法,也可以演变出其他不同的组合。“首先是对抗战时期的中国文学进行二分,分别为抗战区文学与沦陷区文学;然后是对抗战区文学的主要区域进行二分,分别为以重庆为中心的大后方文学,与以延安为中心的边区文学;最后是对沦陷区文学的主要区域进行二分,分别为以北平为中心的华北沦陷区文学,与以上海为中心的华东沦陷区文学。”[3]若考虑到东北沦陷区和台湾的抗战文学写作,这些划分还将更加复杂。

当然,无论进行怎样的地域区隔,政治因素始终是抗战时期文学地域性的主导者。政治对文学的掌控在抗战及其后的相当长时间内都理直气壮。击败日本侵略武装、保持民族国家的独立完整是抗战时期的头等大事,所有的意识形态机器都必须优先为它服务。抗战进程所形成的多股政治力量,客观上决定了抗战时期文学的地域性格局和色彩,中国战时的政治地理版图,是其时文学地理格局的基座。“抗战时期的中国文学地理建构在中国战时政治地理之上,是以各个区域不同的社会制度为基石,同时涵纳其他地理因子构成的一种特殊的文学呈现方式……此时的区域社会制度及其所属的政治意识形态在中国文学地理诸多构成因子中无可置疑地占据了主导地位。”[4]国统区、解放区、沦陷区的政治主导者先后推出各自的文艺政策,引导和规训各自政治势力范畴内的意识形态表述。这种区域性文化场域和文学制度的建设,直接影响着当时中国文学的地域化面貌。

在政治军事力量的变迁中,抗战还主导了中国文学地理的重心变迁,战前海派、京派的南北并立,在战中逐渐演变为文学重心的西迁,包括贵州等西部省份在内,都出现了因这种文学重心转移而产生的文化繁荣。抗战之于贵州文学而言,成了难得的发展契机。[5]而重庆,则成为抗战时期文学重心西迁最大的受益者。史料表明,从1937年下半年开始,全国有影响力的作家和文艺团体开始陆续赴渝,而原先位于宁沪京等文化中心城市的重要报社、文艺期刊、出版社、剧团、电影制片厂等文艺机构,也逐步迁渝或在渝设立新的分支。重庆的报社从抗战前的3家骤然增至70家左右,包括《中央日报》《新民报》《新华日报》等全国大报。战时重庆的文艺刊物超过了900种,包括内迁的《抗战文艺》《文艺阵地》《七月》等和新办的《文艺战线》《文学月刊》《文坛》《中原》等。在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开明书店、世界书局等全国著名的出版社相继迁入之后,重庆成了战时全国文学书籍的出版中心。[1]地域文化、政治意志、时代气候等因素相互融合,共同作用于文学书写,使抗战文学发生了文学重心西迁和文学地理格局重绘的鲜明特质。

二、抗战文学的地域文化美学

从地域视角理解抗战文学有其天然的合法性,但这种合法性还需得到文学审美的再确认。现代文学如何表现战时地域性因素对文学叙述的影响,战时政治文化场域消失之后的当代抗战文学怎么展现叙事中的地域文化美学,是地域文化视角下的抗战文学研究必须要面对的。文学地理学研究被认为是一种双向的互动性研究,“文学地理学的任务,就是考察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和人文地理环境,对文学家的气质、心理、知识结构、文化底蕴、价值观念、审美倾向、艺术感知、文学选择等构成的影响,以及通过文学家这个中介,对文学作品的体裁,形式、语言,主题、题材,人物、原型、意象、景观等构成的影响:还要考察文学家(以及由文学家所组成的文学家族、文学流派、文学社团、文学中心等)所完成的文学积累(文学作品、文学胜迹等),所形成的文学传统,所营造的文学风气,等等,对当地的人文环境所构成的影响。文学与地理环境的关系是一个互动关系”[6]2。地域文化就是文学与地理环境互动关系的枢纽:“地域对文学的影响,实际上通过区域文化这个中间环节而起作用。即使自然条件,后来也是越发与本区域的人文因素紧密联结,透过区域文化的中间环节才影响和制约着文学的。”[7]2历史已经展示了地域因素对抗战文学的深刻影响,接下来要讨论的是抗战文学呈现的地域美学以及抗战文学中携带着的认同能量。

有研究以各沦陷区为例讨论了抗战文学的地域美学差异,“在政治因素之外,各沦陷区文学还因民风民俗、文化传统和审美趣味的差别而呈现出相异的区域特征。华北沦陷区以冲淡娴雅的细腻文风宣示着自己的文学地域性,东北沦陷区以原始野性的粗粝文风彰显出自己的文学区位特征,上海沦陷区则以清柔精细的琐屑文风标明自己的海派文学领地”[2]。各沦陷区文学的美学风格差异,显然源于地域文化审美传统。抗战局势、政治观念、文艺政策等外部因素和文学的地域性审美传统相融汇,就会产生较为典型的抗战区域文学形象。“陪都重庆”就是抗战时期地域文化与政治时局氛围融汇而成的文学形象。“陪都重庆这一文学形象具有两大构成层面,一个是陪都气象,一个是山城意象,它们都是在陪都重庆的战时生活基础上生成的区域文学形象。陪都气象的文化蕴涵构成是陪都文化之中的地域文化,表现出战时生活中陪都重庆从意识形态主流到行政权力控制的政治特征,既达成抗战建国的共识,也进行思想自由的限制。山城意象的文化蕴涵构成是陪都文化之中的地方文化,表现出战时生活中陪都重庆从人文地理环境到本地生活导向的民俗特征,既升腾起青山绿水的惊喜,也涌动着大雾弥天的消沉,加之峡江生活的粗放与粗犷,在战时条件下分别从两个向度以不同的方式进行着强度不同的冲击,这就给予山城意象以两极对立的外观。在陪都气象与山城意象之间,两极化的文学形象外观具有同构性,这正是它们彼此在文本表达中有可能融合成为具有整体性的陪都重庆这一文学形象的内在连接点。”[8]雾、山、江等地域景观,在文学叙述之中转换为战时重庆各种文化政治观念所表述的美感符号。

当代文学中的抗战文学叙述也带有浓烈地域风情。在共和国成立之后的抗战文学创作中占有重要席位的河北抗战文学,曾涌现了包括中国当代第一部抗战小说《新儿女英雄传》在内的百余部作品,《风云初记》《烈火金钢》《敌后武工队》《英华之歌》等作品都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而地域文化是其中明显的助力因素。“河北抗战题材小说还对河北特有的自然景色和风土人情做了卓越的描绘,如大平原、青纱帐、千里堤、白洋淀、太行山、蟠龙山、滹沱河、潴龙河、还乡河的美丽风光,串亲、赶集、成婚、出殡等一系列河北地区特有的风俗习惯,这些浸染了抗日炮火的风景画和风俗画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又有浓郁的河北地方的乡土气息。”[9]河北抗战文学的艺术水准,离不开青纱帐、芦花荡和地道等系列经典地域文化意象的贡献。

强调地域文化对抗战文学美感营造的重要作用,并不意味着强调地域文化美学在抗战文学诸多因素之间的主导性地位。地域文化美学虽然重要,但在整个抗战文学叙述传统之中,地方美学底色大多是向政治认同、人性深度等区域跨越的基石。巴金的《寒夜》就在战时重庆的特殊区域文化氛围中,塑造了汪文宣和曾树生等小知识分子在性格与命运上的双重悲剧。到了当代莫言的《红高粱家族》和铁凝的《棉花垛》等作品中时,地域性文化因素更明显地靠近了抗战大背景中的人性主题。《红高粱家族》中有这样一段将富有地域特色的“红高粱”与人濒死的感受相融合的叙述:“奶奶听到了宇宙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一株株红高粱。奶奶注视着红高粱,在她朦胧的眼睛里,高粱们奇谲瑰丽,奇形怪状。它们呻吟着,扭曲着,呼号着,缠绕着,时而像魔鬼,时而像亲人,它们在奶奶眼里盘结成蛇样的一团,又忽喇喇地伸展开来,奶奶无法说出它们的光彩了。它们红红绿绿,白白黑黑,蓝蓝绿绿,它们哈哈大笑,它们嚎啕大哭,哭出的眼泪像雨点一样打在奶奶心中那一片苍凉的沙滩上。高粱缝隙里,镶着一块块的蓝天,天是那么高又是那么低。奶奶觉得天与地、与人、与高粱交织在一起,一切都在一个硕大无朋的罩子里罩着。”[10]68在这里,抗战文学与地域文化的联系已经比较微弱,地域审美传统更多地倒向了人性体验的丰富。从另一个角度说,“只有那些既能够产生地区性影响、又能够引发地缘性反响的文学创作,才有可能在完整地体现出文化与文学的地理性的同时,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双重限制,融为中国现代文化与文学发展长链中不可缺失之一环”[11]。这对于抗战文学的地域美学叙述,无疑是种启示。

三、闽台抗战文学的认同能量

闽台作为特定的地域视角,其抗战文学叙述携带着特殊的认同能量,与当代海峡两岸的文化交流和认同融汇关系密切,这是其他区域视角不具备的特色。

从历史出发,有研究提出了抗战文学发端于台湾新文学的史论,“只有日据时期的台湾新文学才真正是抗战文学的初潮与先声”[12],台湾属于中国是这一判断的前提。“能尊重历史的实际,承认中国现代文学是由大陆、台湾、港澳等‘两岸三地’的文学共同构成的一个有机整体并由此出发来思考本文所提出的这一问题,那么抗战文学发端于1920年的日据时期的台湾新文学,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抗日小说是20年代中期出现于海峡彼岸的赖和的《一杆称仔》和杨运萍《光临》等作品。日据时期的台湾新文学是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上最早出现的抗日文学创作潮流,是在日本侵略者占领下的沦陷区文学中最具战斗品格也最为悲壮辉煌的特殊组成部分。”[12]由于台湾在中国近现代史上独特的遭遇,使抗战文学叙述必然与福建关系密切,“闽台一体”既是台湾史上的传统,也是抗战时期闽台关系的生动写照。尤其在抗战后期,福建在台湾的光复进程中更是贡献巨大。有学者详细梳理了抗战后期福建在台湾光复中的作用和贡献:1943年国民党台湾党部和台湾义勇队两大重要抗日团体分头迁设福建,得到了福建各界的大力支持,中国政府从形式和内容上开始有步骤地营造准备收复台湾的氛围。1944年3月,肩负解决台湾问题、收复台湾的重大使命的国民党台湾党部迁往福建临时省会永安。闽台历史上天然形成的密切关系,促使福建在大陆省份中率先唱响光复台湾的舆论,并屡向国民党最高当局提出复台主张和建议,进一步营造了收复台湾的气氛。蒋介石选择陈仪具体筹划接收台湾事宜,也是充分考虑到了台湾与福建密不可分的关系。陈仪在台调会主任委员和台湾省行政长官任上,就多方面借重福建的帮助以打开局面。在台湾光复的过程中,福建其实成了重要的后方基地。福建为台湾的光复供应了重要干部和各方人员,在台湾光复后的国语教育等事务中尤其起到了他省无法替代的作用。[13]这种场景,极似清政府开发台湾时对福建政治文化资源的倚重和征调。

民国政府迁往台湾之后,两岸经历了一段对峙的时期。虽然两岸在20世纪80年代之后恢复了交往交流,但政治认同的分歧短时间内无法弥合。习近平总书记曾就“深入开展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研究”作出指示:“要从总体上把握局部抗战和全国性抗战、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等重大关系……推动海峡两岸史学界共享史料、共写史书,共同捍卫民族尊严和荣誉。”[14]此时,两岸共同的抗战历史记忆就成为弥合认同的重要文化资源。当代的台湾抗战文学叙述,既有像林燿德的《白垩魔堡》这样截取个体瞬间心理活动表达抗日认同的小说,也有像施叔青的“台湾三部曲”——《行过洛津》《风前尘埃》《三世人》这样纵贯台湾近现代史的台日认同冲突考察。包括台湾汉族和少数民族在内的中华各族人民,无论面临怎样的武装镇压和认同清洗,反抗日本殖民统治的精神始终不曾改变,这是历史的主流。施叔青的《三世人》曾以日本战败后台湾人民在等待回归的两个月中的表现来表达这种永不屈服的民族气节:“那两个月,台湾人自尊自爱,治安良好,家家夜不闭户,台湾人向战败的日本人示威,做精神上的竞争,虽然经过五十一年的压制,台湾人并没有屈服。”[15]249国民党政府入台之后,新的政治局面并没有带来认同困惑的消失。《三世人》中的施朝宗陷入了认同的晕眩:“从日本投降到‘二二八’事变发生,短短的十八个月,施朝宗好像做了三世人。从日本的志愿兵‘天皇的赤子’,回到台湾本岛人,然后国民党政府接收,又成为中国人。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自己?”[15]248如果联系到“施朝宗”这个名字隐含的认同指向,那么这种认同晕眩的文学叙事显然携带着沉重的气息。

实际上,台岛之中的认同晕眩直至今日也并未完全消失。即便是基于抗战这样的民族共同记忆,两岸之间仍存分歧。“两岸抗战史观的分歧,仍是阻碍交流的重大心结所在”,“国民党虽然长期呼吁大陆重新定义抗战历史,却对‘共写史书’的倡议反应冷淡。”[16]历史需要在新的叙述中继承和生产,“面对保留在不同作家作品中的各种纷繁多义的记忆,每一种解释都可能有助于逼近某种历史的、现实的或情感的真实状态,但任何一种单一的诠释也都有可能是不完整的。”[17]5如何激活抗战文化中的共有认同,闽台地域下的抗战文学叙述有着广阔的发挥空间。

四、作为抗战文学研究视角的“地域”

地域性是抗战时期文学重要的发展和存在形态,是抗战文学审美表现的重要因素和认同交流的重要资源,也是战后抗战文学研究的重要视角。①限于学术视野和能力,本文没有涉及台湾地区关于抗战文学的研究。地域视角下的抗战文学研究日趋兴盛,包括成立研究机构、出版专著、撰写学位论文等诸多研究方式,涉及到了重庆、贵州、河北、山东等地域,涵盖了文学地理、文学场域、民族心理、文化蕴涵、文学形象、研究资料等诸多内容层面。

仅以研究方式而论,在研究平台的建设方面,重庆的抗战文学研究受到了高度重视,依托重庆师范大学、西南大学、重庆图书馆等单位,重庆挂牌成立了重庆市抗战文史研究基地、重庆中国抗战大后方历史文化研究中心、重庆中国大后方抗战历史文献中心等研究机构。[18]这些机构也从侧面反映出重庆在区域抗战文学方面的能力和潜力。

在专著出版方面,张中良的《抗战文学与正面战场》涉及到了武汉会战、昆仑关战役、衡阳保卫战的文学叙事研究。靳明全及其研究团队以重庆抗战文学为主题先后推出了《重庆抗战文学论稿》《重庆抗战文学理论》《重庆抗战文学与外国文化》《大后方抗战文学的农村书写》《重庆抗战文学区域性》等著作,其中数本入选“重庆抗战文学研究丛书”。其余地域文化视角下的研究成果还有杜学文和杨占平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山西抗战文学》、张泉的《抗战时期的华北文学》、沈秋农编著的《常熟抗战文学作品选》等。①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出版《抗战文学与正面战场》,重庆出版社先后于2003年出版《重庆抗战文学论稿》、2005年出版《重庆抗战文学理论》、2006年出版《重庆抗战文学与外国文化》、2012年出版《重庆抗战文学区域性》,巴蜀书社2012年出版《大后方抗战文学的农村书写》,北岳文艺出版社2015年出版《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山西抗战文学》,贵州教育出版社2005年出版《抗战时期的华北文学》,江苏广陵书社2013年出版《常熟抗战文学作品选》。

在博士学位论文撰写方面,近些年来与地域视角下抗战文学研究相关的论文至少有谢廷秋的《贵州抗战文化与文学研究》、曹建林的《苏北根据地抗战文艺研究(1940-1945)》、范庆超的《抗战时期东北作家研究(1931-1945)》等。②《贵州抗战文化与文学研究》,华中师范大学2012年博士学位论文;《苏北根据地抗战文艺研究(1940-1945)》,苏州大学2012年博士学位论文;《抗战时期东北作家研究(1931-1945)》,中央民族大学2011年博士学位论文。

在学术论文发表方面,王维国从文学地理学的宏观角度发表了系列研究,即《抗战时期中国文学地理的重新划分》《抗战时期中国文学地理的基本格局》《抗战时期中国文学地理的艺术表征》。以重庆为主题的研究论文为数不少,如张全之的《重庆:中国现代文学的“异乡”》、张武军的《北京、上海文学中心的陷落与重庆文学中心的形成——略论抗战对中国现代文学格局的影响》、郝明工的《陪都文学与“重庆形象”变迁》、郝明工的《试论陪都重庆的文化建构两维度》、张武军的《重庆雾与中国抗战文学》、段美乔的《试论抗战时期西南旅行记的勃兴》等。王维国和赵心宪的《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一道壮丽风景——河北抗战题材文学综论》、房福贤的《民族文学视野中的山东抗日文学》分别讨论了河北和山东的抗战文学。③《抗战时期中国文学地理的重新划分》,载《江海学刊》2008年第6期;《抗战时期中国文学地理的基本格局》,载《学习与探索》2009年第1期;《抗战时期中国文学地理的艺术表征》,载《人文杂志》2009年第2期;《重庆:中国现代文学的“异乡”》,载《重庆师范大学学报》2012年第1期;《北京、上海文学中心的陷落与重庆文学中心的形成——略论抗战对中国现代文学格局的影响》,载《现代中国文化与文学》2005年第2期;《陪都文学与“重庆形象”变迁》,载《重庆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第4期;《试论陪都重庆的文化建构两维度》,载《重庆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第3期;《重庆雾与中国抗战文学》,载《西南大学学报》2009年第2期;《试论抗战时期西南旅行记的勃兴》,载《现代中国文化与文学》2009年第2期;《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一道壮丽风景——河北抗战题材文学综论》,载《文艺理论与批评》1999年第4期;《民族文学视野中的山东抗日文学》,载《齐鲁学刊》2007年第3期。

学术论文发表方面,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地域视角下的台湾抗战文学研究成果。20世纪90年代中期,李延的《抗战文学研究在台湾》、朱双一的《台湾中、青年作家有关日本侵华和中国抗战历史题材的创作》、徐学的《斩不断的民族心声——八年抗战时期的台湾文学》是台湾抗战文学研究的重要论文。近些年来,张中良(笔名:秦弓)整理出了《台湾的抗战文学资料与研究成果》,还有许月桥的硕士学位论文《论二十世纪台湾小说的抗战书写》。④《抗战文学研究在台湾》,载《上海师范大学学报》1994年第2期;《台湾中、青年作家有关日本侵华和中国抗战历史题材的创作》,载《世界华文文学论坛》1995年第3期;徐学的《斩不断的民族心声——八年抗战时期的台湾文学》,载《文艺理论与批评》1996年第4期;《台湾的抗战文学资料与研究成果》出自《抗战文化研究(第七辑)》一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论二十世纪台湾小说的抗战书写》,重庆师范大学2014年硕士学位论文。台湾抗战之于中国抗战有着独特的意义,在两岸文化交往日趋热络但仍存诸多瓶颈有待突破的情形下,尤其应该重视台湾的抗战文学叙述中包含的认同因素。

[1]冯宪光.重庆抗战时期的文学地理学问题 [J].社会科学研究,2005,(6):172-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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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郝明工.抗战时期中国文学的区域分化与主导特征 [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9,(3):10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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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杨清芝.近年抗战文学研究述评 [J].重庆工商大学学报,2012,(6):130-135.

(责任编辑 周亚红)

Observations on"Regional Culture"of Contemporary Anti-Japanese Literature

CHEN Shu-jie

(Institute of Literature,Fujia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Fuzhou,Fujian 350001,China)

Regional culture is an important perspective and theoretical resource for understanding contemporary Anti-Japanese literature.It is an important form of literature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and an important factor in the aesthetic performance of contemporary Anti-Japanese war literature.Moreover,regional culture is an important resource of contemporary cross-strait identity communication,and an important perspective of postwar literature research.To understand the Anti-Japanese war litera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gional culture is of historical legitimacy,aesthetics,cross-cultural and cultural reproduction capacity for the literature interpretation.

regional culture;Anti-Japanese literature;literary narrative;identity

I206.7

A

1673-1972(2017)02-0125-06

2017-01-17

劼陈舒 (1980-),男,福建福州人,副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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