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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化浪潮中的卑微灵魂
——试论黄玲高校知识者题材小说

2017-04-13唐诗奇

昭通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世俗化世俗东海

唐诗奇

(云南大学 文学院,云南昆明 650091)

世俗化浪潮中的卑微灵魂
——试论黄玲高校知识者题材小说

唐诗奇

(云南大学 文学院,云南昆明 650091)

云南民族大学黄玲教授凭借其长期的高校生活体验,聚焦高校知识者的生存状态,创作出一系列以大学校园为背景,以高校知识者为主人公的中篇小说。黄玲打破同题材小说书写的弊病,以健康而纯正的创作态度描摹高校中种种荒诞图景与知识者们整体世俗化的卑微灵魂,揭示了当代高校知识者的精神裂变,显示出其自身特色和超越性。

黄玲;高校知识者;精神镜像

云南民族大学教授黄玲是少有的兼学者、作家和评论家为一身的人,先后出版有《李乔评传》、《高原女性的精神咏叹——云南当代女性文学综述》、《妖娆异类——海南评传》,皆为云南学术界的重要收获。在文学创作上,已出版长篇小说《孽红》、小说集《四季流云》、散文集《从故乡启程》等,在创作上经过不断尝试、探索,其平淡流利、睿智从容的写作风格已趋向稳定与成熟。

《边疆文学》2016年04期在卷首刊登了黄玲的中篇小说《胡博士的博导梦》,讲述了大学教授胡东海为了评上博导历经的种种曲折,上演了一幕幕勾心斗角的高校闹剧。以胡东海为主人公进行创作已不是黄玲的第一次尝试。此前,黄玲已发表出版了《胡博士考博前的世俗生活》、《胡博士的世俗生活》(均收录于《四季流云》),加上《胡博士的博导梦》,初步构成了一个以胡东海为主人公的系列小说,完整地讲述了胡东海从青年教师到成为博导的生命历程,由此反映出社会转型期部分高校知识者的精神镜像。另有《在假期飞翔》、《房子那些事》、《奖之获》单独成篇,一同构成了黄玲的高校知识者题材小说。研究黄玲该题材小说,有利于把握当代高校知识者的生存状态和精神世界,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艺术价值。

中国古代士人自古都有着“士志为道”的精神传统,及至在五四运动诞生的现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都承袭了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无论是鲁迅笔下的“觉醒者”还是郁达夫所描写的“零余人”,他们孤独、苦闷、彷徨、挣扎,但始终没有放弃对真理的追求和对社会、国家、民族等宏大叙事的关注,理想主义与英雄主义的主调贯穿始终。作为革命文学的《青春之歌》把个体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积极投身时代洪流,塑造出鼓舞一代人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典型。《未央歌》则以一种忧郁而浪漫的情调抒写了一曲西南联大知识青年的青春颂歌,那种激扬的精神气质和时代氛围至今仍然令人向往。这些满怀着理想主义和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形象,为理想型知识分子的深层精神建构提供了丰富的精神养分,成为知识分子形象长廊中最光彩夺目的一类。

此外,对知识分子展开反思和批判的小说亦溯源已久,远承“遍布儒林”的批判志气,从鲁迅那里传承下来对知识分子拷问与反省的基因,老舍的《赵子曰》、沉从文的《八骏图》、钱钟书的《围成》已开其风气。新世纪以来,在社会转型的冲击之下,爆发式诞生了一批着力揭露高校弊病和教授腐化生活的知识者叙事小说,包括张者的《桃李》、张吉夫的《大学纪事》、史生荣的《所谓教授》、《所谓大学》、朱晓琳的《大学之林》、阎连科的《风雅颂》、邱华栋的《教授》等。2015年,阎真的长篇小说《活着之上》一经发表就荣获首届路遥文学奖,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把该题材小说纳入人们视野之中。经历社会转型期的高校,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已消失殆尽,这些小说无一例外地展现高校的荒诞图景,不遗余力地揭露教授们欲望膨胀、道德堕落、人格异化和精神溃败带来的精神“荒原”与时代危机。小说中的教授们不再重视“传道授业解惑”这一传统职责,亦不再自觉承担知识分子的责任,放弃坚守形而上的理想世界,纷纷屈从于世俗化的生活并使之成为一种生活常态。不再具有学术理想的教授们,评职称、拿课题、搞政治成为他们的毕生追求,马克思·韦伯所振臂高呼的“以学术为志业”沦为笑谈。在当下高校题材小说叙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不择手段向上爬的野心家,他们心中没有半点道德律令与精神坚守,把高校当作名利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种种乱象,触目惊心。然而在当今高校,这样不择手段的野心家是少数,有良知与社会理想的人亦为数不多,被身不由己地裹挟着前进的知识者才是高校中大多数人的生存状态。黄玲的着眼点正是这些“大多数”。

当我们回溯文学史中有关知识分子形象的长廊之后,就会发现黄玲所塑造的知识者形象几乎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即不同于中国传统观念中理想主义的知识分子典型,也不同于90年代以来“欲望化写作”下被妖魔化的“叫兽”们,黄玲用一种全新的视角聚焦世俗化浪潮下高校中的大多数人,书写当代高校知识者真实的生存状态。长期任教于大学中文系为她的创作积累了鲜活真实的素材和体验,黄玲凭借着熟悉鲜活的高校生活场域,以及知识女性独特的细腻睿智,用一种从容、客观的笔触揭示出时代困局之下的精神之殇。“我们也渴望让灵魂在飞翔中升腾,只是面对生活,不得不收拢双翅回到大地。沾了世俗露珠的翅膀如何能承载起灵魂的重量?我们只能从灵魂中来,到世俗中去了。”[1]238这段话可以看作黄玲高校题材小说创作的总纲,黄玲的着眼点不在于揭露或批判高校现存体制下的阴暗面,而在于透视高校知识者的精神状态。她没有对这些高校知识者们预设超出日常之上的崇高使命,也没有转而着力于描写耸人听闻的阴暗现实,她深知理想主义已经随着经济大潮黯然落幕,世俗化是个体难以抵抗的集体命运。公众对知识分子的希求从捍卫真理与追求意志自由的“传道者”转而降为能够坚守道德底线与良知的道德人。对此她是悲愤的,然而亦是无奈的。她能够深切地理解他们的处境,强烈的内省意识以及尚存的理想主义又使她难以认同这种现状。黄玲创作的感情基调是复杂的,因此也赋予了作品更加厚重的内涵。

回望当下高校知识者题材小说的创作,解构远远大于建构,彻底颠覆了从“五四文学”、“革命文学”再到新时期的“反思文学”所建构起来的知识分子形象,而他们所塑造的教授形象过于狭隘,难以让人认同。“欲望化写作”不可避免地带来小说庸俗化的弊病,在一定程度上大大消解了文本的严肃性和批判性。同时,在对高校潜规则和阴暗面进行揭露的过程中,那些有意无意地为满足读者猎奇心理和市场需求而打着高校幌子博人眼球的投机之作,走入了“高校厚黑学”的歧途。在这样的背景下,黄玲的创作正如一股清流,用从容、客观的笔调为读者建构了一个相对真实的高校生态圈,并呈现出大多数知识者的生存状态——不那么可爱,也不那么可恨,似乎“只能如此”,显示出难得的纯净格调。

笔者在这里使用“知识者”——而非知识分子——这一概念,亦是因为这些世俗化、欲望化了的高校教师已经不再能被称为知识分子。对于知识分子的定义,中西方虽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地共同指向了对形而上的精神世界的坚守和追求。“即使是大学的文科教授也不一定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必须是‘为了思想而不是靠了思想而活的人’。”[2]真正的知识分子除了拥有知识和专业技能之外,还必须拥有理想主义、社会责任感及人文关怀等形而上的精神要素,否则,便只能被称为“知识者”。

《胡博士考博前的世俗生活》、《胡博士的世俗生活》和《胡博士的博导梦》都是以胡东海为主人公的中篇小说,完整叙述了胡东海从青年教师,几经调动,历经波折,一步一步成为博导的生命历程。从被分配到乌州师专到调回南方大学,从被动离开到主动回归,社会转型贯穿于胡东海的生命历程之中,成为一代知识分子共同命运的写照。

胡东海个人命运的起伏与时代背景密切相关。他是南方大学恢复高考后的第二批大学生,他年轻聪慧、颇具才华,在大家眼中是命运的幸运儿,但在计划经济的“分配”下只能无奈地离开春城,回到乌州师专任教。接下来的十年之间,胡东海在世俗生活的打磨下,全然忘记了曾经的理想和追求,完全适应了“懒散、随意、世俗气重又不失高等学府的气度”的生活。直到下海经商的老同学汪大鹏的突然造访传递出时代变革的讯号,九十年代的调动潮让胡东海的命运发生了第二次转折,胡东海回到春城,再次步入时代的快车道。面对市场经济的诱惑,胡东海积极尝试向市场化靠拢:担任选秀评委、炒股、开音像店、上电视节目,然而长期囿于书斋和书生气难以与市场接轨,先失落于神坛之上的话语权,后失落于急剧变革时代,反而成为了生活的落魄者和边缘人。在短暂的焦虑和迷茫之后,胡东海也顺应着时代开始自我转型——从精神向物质妥协,从与世俗化抗争到全面投身于消费社会,正如胡东海自己总结出的所谓人生体会——“当个文化人太累”,“不如做个俗人痛快”。在此意义上,胡东海彻底完成了其从知识分子到世俗化的知识者的转型。

作者在胡东海身边设置了两个非常关键的人物——汪大朋经商,是金钱的化身;谢国庆从政,是权利的象征。胡东海一路走来,少不了汪谢二人的帮助和提携,在这个意义上,他无形中认可了这两种力量的介入,成为金钱与权利的潜在受益者。所以,胡东海虽然没有刻意求之,却无法超脱于金钱与权利交织的世俗之外,这便是一个普遍的事实,也是黄玲小说内在反复强调的一个主题——在这个时代,我们都难以做一个“局外人”。

胡东海是幸运的,虽然历经波折,但每一次的追求都能得到满意的结果,正应了名字“福如东海”的寓意;但他又是不幸的,无论是调动、考博、评教授、评博导,还是结婚、离婚、恋爱,胡东海每一次想要挣脱命运的尝试和努力,最终都受困于时代,理想与抱负在世俗生活无休止的重复之中被消磨殆尽了。胡东海的悲剧,既来自于外在环境的挤压和同化,亦是主体人格的自我放逐和阉割。他匮乏的精神力量无法支撑他超脱于这个时代而生活,但文人气质又使得他能更加敏感和强烈地感受到时代的隐痛。对于这个时代中的种种荒诞,胡东海采取一种“不拒绝的理解、不反抗的清醒、不认同的接受、不内疚的合作”的态度[3]:虽然感慨着“这个年月,商人混得越来越像教授,教授反倒混得越来越像商人了”,但为了孩子的借读费,还是接受了做汪大鹏的“枪手”;身处高校这个“鸡笼”中,虽然看不惯阿谀奉承的投机分子,却也尝试着竞聘个中层干部,想“在桌子面前挤个位子吃饭”;虽然鄙视孙大中身为文学教授却应聘后勤部长,但看到其风生水起的生活还是难掩羡慕之情,为了申请课题,背着朋友与钟飞燕达成“交易”。正如文中写道,“一个人要完全地清高脱俗,真的很难很难。一不小心就会滑到染缸中去。有时候是别人拉下去的,有时候却是自己主动顺势滑下去的。”在高校污浊世俗的大染缸中,胡东海就这样清醒地在半推半就中彻底世俗化了。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一个世俗化的知识者,胡东海虽缺乏理想主义的支撑,但作为一个知识者内在的文人气质使他在关键时刻却能够坚守良知和道德底线,使自己不至于落入欲望的泥淖。无论是考博、调动还是评职称,胡东海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才华,没有去苦心钻研,卑躬屈膝;在与女老板相处的过程中始终能够把握分寸,激流勇退。在许多是非面前,他始终有着自己清醒的判断和选择,尚能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在世俗化的洪流之中,这一点良知的坚守为其涂抹上一层清丽的底色。黄玲对胡东海这个人物是有深入的人性开掘的,颇似张爱玲“虚伪之中有真实,浮华之中有素朴”[4]的笔法。他率真、善良、知足常乐,又时常虚荣、幼稚、散漫、斤斤计较,其人物难以一言以蔽之。与其说黄玲是借鉴了张爱玲“参差对照的手法”来创造胡东海这一人物,不如说在创作普通人的态度和把握上,黄玲与张爱玲隔着时空达到共鸣。这使得胡东海这个形象真实而富有质感,避免陷入大多高校题材小说中人物“单一化”、“脸谱化”的弊病,成为当代高校知识者中不可多得的闪光形象。

黄玲的小说创作题材丰富,少数民族和都市生活题材皆有涉及,对小说文体和技巧的研究也有自觉意识,并不断进行尝试和实践。从其此前的创作经验上看,黄玲是一个对生活和美极具感受力的作家,用浪漫、抒情的笔调把女性的细腻和柔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进入新世纪以后,黄玲的风格显示出节制、客观、冷静的新趋向,尤其是以高校为题材的小说中,她运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汲取新写实主义的精髓,几乎是零度贴近生活,在平凡琐碎的日常经验中展开叙事。

黄玲在《四季流云》的前言中写道:“我理解小说的本心就是要能告诉读者,‘那些人’他们是如何生活的,如何经历着人生的曲径通幽、柳暗花明。回到日常经验的层面上,小说才能把人间烟火气息传送给读者。”[1]2黄玲舍弃了形而上的关照,聚焦于日常生活中本真的一面。在高校长期任教为黄玲积累了丰富的写作素材,使得她在驾驭高校题材时能始终保持“在现场”的写作,从日常经验中收集、提取艺术灵感,使小说呈现出生活本真的质感。这样既使小说真实而富有生活气息,又使得审美经验不至于落入个人生活史的陷阱而被现实瓦解,避免小说成为复刻日常经验的“生活流”文本,从而在现实与艺术之间的关系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聚焦小人物在生活的重压下所表现出的无力感,以及由此产生的对平庸而严峻的生存本身的拷问正是新写实小说的鲜明特色。而黄玲正是要呈现大多数普通知识者在当代社会中的生存状态和精神镜像。在小说中,黄玲抹平了大学教授与普通大众之间的界限,教授们也要成家、生子、买房,为柴米油盐所累,为生存奔忙。黄玲笔下都是世俗化浪潮下灵魂卑微的小人物,虽然顶着大学教授的头衔,骨子里与平民庸人无异。他们不是蒙天舒那样不择手段的“野心家”,也不像聂致远有学术理想和强大的精神支撑,而大多数是像胡东海、张洪、陈燕妮、苏菲这样的世俗化的普通人,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中间人物”——“不好不坏,亦好亦坏,中不溜儿的芸芸众生”。[5]在世俗化的浪潮中,没有崇高、英雄和惊心动魄,只有卑微、欲望和日复一日,高校知识者们在时代面前缴械投降了。

黄玲没有局限于日常叙事和世俗化的书写,对形而上的精神世界的无声追问贯穿于小说之中。黄玲剖析了知识者们自我转型的阵痛和精神的复杂性。小说中的人物都或多或少经历了思想上的挣扎和妥协,虽然我们更愿意看到他们做出另外的选择,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合理且颇有些身不由己的适应性转型。如果说“胡东海系列”描述了转型期高校知识者的精神变迁史,那么在《房子那些事儿》中,房子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高校知识者面目各异的众生相。陈燕妮的转房过程就是一次道德与物质的拉锯战,为了获得更高的转让费,她一再食言,置诚信于不顾。张洪原本是一个颇有学术追求和责任心的教授,本不想卷入这次购房风波,但却在现实的生存压力与金钱的诱惑下逐渐被说服。加缪所象征着的精神世界轰然倒塌,当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世俗的灵魂真正“从灵魂中来,到世俗中去了”。 陈燕妮和张洪的悲剧在于他们都是清醒的堕落者,他们明知不可为,但在生存与欲望的双重推动下而不得以而为之。结尾处,夫妻二人躺在冬日暖阳中安逸地晒太阳,真正成为了快乐的消费者。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实则尖锐地指出了一个事实——世俗的大获全胜宣告了人文主义的彻底消亡。

在《在假期中飞翔》中,学校把“三沟通”的教学当作“生意”,学员自称为“财神爷”,教师则只是为了挣课时费,上课应付了事,考试托关系套题,教与学竟与买与卖别无二致。在这样的环境中,教师们之间插科打诨,庸俗不堪,难得糊涂成为行之有效的处世哲学,像白苹这样了悟并遵循规则的人成为了“难得的明白人”,而江河这样刚正不阿的人则处处受到打压和排挤。苏菲置身其中,难以认同却无能为力,也只能选择适应。“她迫切地需要紧紧抓住点儿什么,好让自己不至于坠入虚无。”作者让苏菲从远方的爱情中寻找灵魂的皈依,爱情作为精神生活的一部分,是世俗生活之外浪漫美好的象征,作者借此以抵抗世俗化的入侵。

在看似冷静客观的“零度叙事”之下,我们可以隐约感受到作者深沉的悲悯和温情。同样作为当代高校知识分子,黄玲对其笔下的人物往往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在批判中又有“同情的理解”,而同情的理解又不导向对现实的认同。正是因为延续着现实主义的社会关怀和价值取向,使得黄玲的创作避免陷入部分新写实小说流于世俗化的弊病而显示出精神上的超越性。

黄玲向我们揭示了当代高校知识者两难的生存状态,也对世俗化的知识者们进行一次严肃的精神拷问,体现了黄玲作为知识分子对自身命运的关照和反思。在社会转型期的冲击下,如何在“物质之困”与“精神之惑”中寻求平衡,成为当今时代所有人——而不仅仅是高校知识者——必须面临的生存命题。重建知识分子的主体性,在现实生存的需要与精神家园的坚守中做出正确的抉择,为存在找到一条通往精神家园的小径,真正做到从俗世中来,到精神中去!

[1]黄玲. 四季流云[M]. 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5).

[2]许纪霖. 另一种启蒙[M]. 广州:花城出版社.1999(3):8.

[3]徐贲. 当代犬儒主义的良心和希望[J]. 读书,2014,(7): 29-37.

[4]张爱玲. 流言[M]. 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2(9):94.

[5]崔志远. 关于“现实主义深化”和“写中间人物”[J]. 文艺争鸣,2009,(04): 100-105.

Humble Soul in the Wave of Secularization——On Huang Ling’s College Intellectual-Topic Novels

TANG Shi-qi
(School of Literary Arts,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 China)

Huang Ling, a professor in Yunnan University of Nationalities, created a series of novellas, which focused on the college intellectuals against the college backdrop, to present college intellectuals’ survival condition based on her long-term college experience. Huang Ling with a healthy and pure artistic attitude to reveal the contemporary college intellectuals’ spiritual fission by portraying all kinds of unbelievable incidents on college and the humble souls of the secularized intellectuals. The novels broke the deadlock of the same themed novels writing, and highlight its own unique features and transcendence.

Huang Ling, College Intellectuals, Spiritual Reflection

I207.42

A

2095-7408(2017)01-0075-05

2016-12-20

唐诗奇(1992— ),女,云南石屏人,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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