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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藏域的本土化叙写
——论范稳的《水乳大地》

2017-04-13

昭通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峡谷族群生命

乔 芳

(四川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成都 610068)

神秘藏域的本土化叙写
——论范稳的《水乳大地》

乔 芳

(四川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成都 610068)

范稳的《水乳大地》作为边地小说的代表之一,以其史诗性的品格和宏大的叙事带人们进入一个相对真实的西藏,这在文学上不得不说是一份不小的贡献。本文试图从这块藏域的地理景观、生命特质以及宗教熏染下的信仰力量三个方面完成对该小说本土化叙写的解读,以期探索出这块边地书写的深层意蕴。

范稳;藏域;本土化叙写

西藏,于世人而言,从来都是一个神秘的远方。美丽的雪域高原、神秘的藏传喇嘛、豪情的康巴男儿、浪漫雪山下的牧民还有那些经幡和转经筒等似乎已经是人们对于西藏的全部美好想象。然而,我们以“他观者”的角色又怎能不对这样的一个“神秘的远方”产生向往呢?

范稳的《水乳大地》作为边地小说的代表之一,以其史诗性的品格和宏大的叙事带人们进入一个相对真实的西藏、一个精神的西藏,这在文学上不得不说是一份不小的贡献。作者抛开“他观者”的想象与“自观者”的言说,以一个田野调查者、外来者汉族人的身份深入藏区,感知藏地文化的神秘与伟岸,强烈的认同感和皈依感使他进行着探索后的精神书写。《水乳大地》开挖了西藏东部边缘地区澜沧江小小的峡谷地带,发掘着这个地带的地理图景与本土文化的神秘和博大,其地域文化与宗教放射出来的神性光辉和其浸染下人们的生命意志,不断激荡着我们的心灵。

一、揭开面纱:神秘藏域的地理景观

小说故事的发生地,实在是一个神奇的、文化交汇的地带,澜沧江的小小峡谷在作者的叙写下,一步步呈现在读者眼前。这块神秘的藏域无论是在自然景观还是人文景观上都充满着陌生的新质素。

(一)神异幻化的自然景观

高耸入云的雪域高山、深邃的深山峡谷、无垠的碧绿草原、风沙漫布的戈壁等,这些奇异的自然景观和地域风貌,共同绘制出一幅人们心中的“边地风景画”,但这实在只是我们的简单幻想。那些看似靓丽的风景却时常化作一份无法割舍的情愫,成为作家们无意识深处的生命母地。范稳也是其中一个。那片苍茫的大地上绵延的雪山、纵深切割的峡谷、遍地的杜鹃花、峡谷的狂风、澜沧江的水等在作者笔下衍生为神秘藏域中的神奇景观。

这些自然景观是幻化的,仿佛具有生命似的。无论是雪山还是峡谷,在作者笔下都已化作这块藏域的自然底色,历史的演绎、变迁虽使这些自然景观或多或少留下浅浅的痕迹,却始终不曾失了它们的壮丽与雄浑,扎根在大地的身体里来使生命敬畏。文本中自然景观的最初引入是以一个外来的传教士沙利士神父的视角完成的:“当他第一次站在西藏东部的大门前时,层层蛮荒的山峦在天地间铺开去,像无垠的大海中凝固了的波浪,山峦之上是白得发亮的云团,云团漂浮在蓝得纯净如天国的天空中,还有一座金字塔似的雪山耸入云天。它是如此的秀美纯洁,像一个冰清玉洁的无言美人,深深地吸引着每个第一次看见它的人。”[1]2藏域的雪山无疑是自然景观中重要的一隅。这是文中第一次提及卡瓦格博雪山,它是那般纯净、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高远,它被藏族人尊为神山。随着神父们的深入,处在滇藏交界处的神秘峡谷映入眼帘。那条峡谷绵长、深邃又隐秘,“两岸的巨石乱布,波浪撞在上面嘶喊哀鸣、粉身碎骨,终日在他们的身边发出愤怒的吼声,像一场接一场的惨烈战争。”[1]3把江水比作战争,如此汹涌澎湃的大峡谷始终萦绕着历史的画卷,在一百年的历史进程里跌宕起伏、变幻莫测。

作者对于自然景观的描写绝不仅仅只是一种诗性化的呈现,那本土的自然风貌也绝不仅仅只是藏域风光的新奇发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漫山的杜鹃花是一直被视为大地季节变化的标志,但当一代枭雄泽仁达娃在雷击面前感受到自然从未有过的巨大力量而剃度受戒、皈依佛祖时,满峡谷的杜鹃花因为一个罪人的皈依而感天动地,全部开成白色的花朵;“建在牛皮上的教堂”的尖顶在竣工时被狂风吹进了澜沧江,而重新立起来的尖顶在教堂完工的那天,被狂风中的两个炸雷摧毁;卡瓦格博雪山洁白的顶峰被视为安宁的象征;澜沧江的水会因为人们的争斗而变黑;汹涌江水上的连接两岸大桥的剪彩时的突然断裂;五世让迥活佛在神秘太阳中的“虹化”……很多时候,我们无法解释这些自然现象。在我看来,这些自然景观被作者赋予了神异的变幻色彩,使作者在本土化叙写中赋予它们冥冥中的神灵力量,成为这里的人们生存与敬畏的富于生命的自然景观。

(二)独具特色的人文景观

不同的作者所表现的藏地生活也是不尽相同的。范稳以一个外来者、汉族人的身份深深根植于西藏的民族文化土壤之中,淋漓尽致地描摹出了这片藏域原汁原味的生活之流:神奇独特的生活风情和浓郁的宗教氛围都给我们以心灵的慰藉,犹如峡谷中的一块块富有灵气的石头,成为峡谷两岸创世纪以来的独特风光。

想象中的西藏往往是纯净、美好的,潜意识里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方式也理所当然的被化作世外桃源的标配。然而,在这个澜沧江的小小峡谷里,雪域高山与峡谷为伴,交通闭塞,人们的耕种土地狭小,生存空间有限,真实的藏域生活并不是我们所期待的旅游景区的美好。作者的这部小说是亲身去体验过真正的藏域生存之道而写下的,他写出了当地人们原汁原味的生活之流。首先,作者描摹紧贴大地,呈现底层生活的流脉。峡谷的特殊地貌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作者的描写多是简朴纯真的,而澜沧江峡谷里的人们的生活亦是简单真实的:这里藏族人住着火柴盒一般的土掌房,爱喝酥油茶、爱吃糌粑面,在狭小的地带种植青稞……然而,作者并没有止于此,在他的笔下,一个世纪的历史发展进程藏族人时常处于一种神灵与现实、传统与现代的融合状态,作者却依旧能够还原出他们的生活原貌。那些神奇的民俗风情、浓郁的宗教氛围,在如今这个民情风俗渐趋淡化、消逝殆尽的时代,显得尤为鲜活。这里的藏族人们崇尚火塘,他们的火塘“就像汉族人的香火,具有生命生生不灭、代代不熄的象征意义”[1]15;“藏巴拉”的传说、玛尼堆、经幡转轮、天葬飞鹰、忠实的藏獒等等。这些民俗风情往往也是与这里的文化、宗教休戚相关。而这部小说突出展现的也是这个神奇藏域的多种文化、多种宗教的争斗与交融。这个小小的峡谷里生活着多种宗教的人们:藏传佛教的活佛、纳西东巴教的代表、红汉人的干部、不惧天地鬼神的康巴汉子、西藏土著宗教苯教鼻祖的魂灵,还有外来者基督教传教士。这里的宗教氛围浓厚,让迥活佛的大悲悯、纳西人的魂路、康巴男儿的“族性”等都让各自的宗教与教民的性情闪现耀眼之光芒,而外来的基督教在与各教的碰撞与交流中被藏传佛教亦或者説被这片藏域的独特文化所折服也正显示了这块地域宗教的强大。这里的人们对于神灵的膜拜已深深地渗入藏族人的生活和血脉里,无论他们是遇到战争、遇到自然灾害、遇到黑死病等这样的重大事件,还是藏民们普通生活中的困境小事件,以及如何面对基督教的精神挑战,人们所选择的依靠神灵来度过难关这样的信念已充分说明宗教文化在这个地带的浓郁程度以及人们对于它们的信任与依恋。作者如此充分地表现澜沧江峡谷里神奇独特的生活风情和浓郁的宗教氛围,从某种意义上还原出一个地域、一个民族历史长河中和潜意识深处的种种真实。

二、“族群”的存在方式:超越生命的意志力量

藏域幻化的自然风光、独具特色的风俗民情和浓郁的宗教氛围共同塑造出藏域人民张扬生命强力的品格。小说中的这些藏域人们拥有着比汉民族更紧密的族群内在认同,使得他们保持更为一致的信仰、认知方式和生活态度,在与自然以及其他族群的对抗中承受着历史累积的苦难与仇恨,显示出一种强大的超越生命的意志力量,这不失为一种“族群”的存在方式。

(一)坚韧的求生本能

故事发生在藏域、峡谷,峡谷两岸是人们的驻足地,中间隔着汹涌的澜沧江。处于边缘的小小峡谷的贫瘠又艰险的日常生活中的人们非但没有被现实的困境消磨他们的生存意志,反而强化了藏地人民摆脱困境的强大生命力,在独特的风俗与文化的浸染下,呈现出藏地人民心中强烈的生存本能。

峡谷两岸耕地稀少,多处连一只盛满水的木桶都不能平放,更多的地方连在山崖上奔走如飞的岩羊也不能立足。扎西尼玛与阿美的凄美殉情打破了藏族人与纳西人几百年来的和谐,勤劳朴实的纳西人本本分分以盐为生,一直顺受着藏纳不能通婚、不在牦牛行走的地方开垦的契约,野贡土司却以殉情一事为由发动战争。纳西人的卑微求全自然不能求得土司的善心,女人们为了族群的生存用胸脯作战取胜,却也避免不了失去原有家园的痛楚。被逼让出盐田的纳西人向东岸的教父借下一片悬崖,凭借其坚忍的生命力,在族长和万祥的带领下,硬生生地在澜沧江边的六百尺悬崖上开辟出一片新的家园:“纳西人把身子吊在绳索上,把木桩打进悬崖的缝隙处,尽管那边全是一些连岩羊都不能行走的峭壁,但是悬在半空中的盐田还是一天天地建起来了,而且一点也不比西岸的盐田建得慢,那一根根扎在悬崖上、澜沧江里的木桩,就是他们立足于藏东地区坚韧顽强的脚。”[1]130这种绝地求生、震撼人心的生命力成为纳西人坚韧的标志,更是作为纳西人这一“族群”在生存斗争中的一种超出于普通生命的强大的意志力量。作为族性突出表达者的泽仁达娃在化身为吹批喇嘛后,在一次雪崩后与藏獒相依为命、在饥饿中与猛熊厮杀战斗,在这样的绝地处境依旧无法打败他对生的求索。马丽华曾将西藏宗教的发达和人性的乐观直接归咎于生存的艰难,认为西藏的文化精神其中有一点即是“群体的而非个人的。在严酷强大的西藏高原的自然条件下,个人之力何等孱弱渺小,微不足道,要生存,就要靠群体意志和群体之力。”[2]严酷的环境和独特的风情,衍生出藏域人们不惧艰险与挑战的生存信念,而小说那一幕幕争斗的场景,有多少不曾流血牺牲?人们一直以一种强烈的对生的渴望不断突破自我的生存瓶颈,在一次又一次的绝地境遇求生并使之转化为一种超乎于生命之外的意志力量。

(二)奔放的生命旋律

如今,很多受现代文明浸染的都市人为物所役,被欲望驱使下的心灵俨然失了应有的生命本色。然而,这些边地人们却以别致的生命激情,舞动着他们热烈奔放的生命,强大的精神力量化为别具一格的“族性”表达。

小说中不同族群的生命展示各具特色,康巴人勇猛与视死如归,野贡家族的庞大与智勇,这两个族群的恩怨情仇的叙写更是惊心动魄的。百年历史的演绎始终不曾停止他们之间的生死战斗,冥冥中显示出小小峡谷的生存之悲壮。然而,在这些生死斗争中却突显出当地民族的生命旋律,在浓重的悲剧气息里存在着鲜活又奔放的生命形象。作为一种族性的表达,笔者认为泽仁达娃是小说中写得最鲜明最具力度的一个形象,这个在族群的血火冲突中死里逃生的康巴人狂野又深情,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首先从他的外貌看,“泽仁达娃简直就是一个神灵世界大黑护法神的化身,他的身高两米以上,膀阔腰圆,像一头雄壮的公牦牛。”[1]131其次,他又是一个威力无穷的巨匪、报世仇时毫不手软的杀手。即使在土司强大火力的抵挡下逃跑,在追兵和呼啸的枪子儿下,在马上强奸了一对偶遇的母女,一百多号康巴骑手直冲到江春农布的人马跟前,泽仁达娃取下了江春农布的头。我们无意去评判事情对错,但这呼啸袭来、得胜而归的气魄不失为一种生命的蓬勃。此外,他与木芳的爱情让人颇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又那么动人。这个土匪头人意外地目睹了纳西族女子木芳的容颜,为之所动,不惜杀人掠妻,这颗多情种子便再也不入其他女子的帐篷,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归属。他的奔放与自由意志虽有违我们现今道德上的藩篱,但从那个独特的年月、地域与民族的角度着眼,那些本土文化滋养下的子民奔放的生命在今天看来亦是纯净又奔腾的藏域的某种象征。

(三)向死而生的豁达

在我们的观念里,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人们常常怀抱一种恐惧的心理,因为死亡让生命失去光芒与永恒,大家都不愿提及、甚至忌讳死亡。但是一些处于边缘地带的少数民族,有着与我们迥异的死亡观念。他们往往将死亡视为生命的又一次重生。

小说中的藏域人们面对死亡,显露出超乎于我们世俗世界之外的从容与豁达,不禁令人瞠目结舌。无论是古老的藏传佛教还是神秘的东巴教,都主张人有来世。他们相信今生的苦难与挣扎为的是来世更好的活着,神灵的力量成为他们的重要依靠。当洪水、黑死病的灾难来临,人们虽有恐惧,却依旧不曾怀疑这种独特的生死观念。他们平静地看待生与死的轮回转换,生命在这里获得了尽情而完满地展示,同时也潇洒自如地走向谢幕。也正是这一生命信仰,拯救着峡谷里的每一个人,成为一种超越生命的力量。这种向死而生的从容与豁达在小说的表现众多,江春农布的不惧死亡、纳西女人那一根根的殉情带、峡谷绳索的一跳还有那为了捍卫各自的信仰所表现出的勇敢与果断的牺牲精神等,最具代表的当属这种信仰所拯救的俗世爱情。

虽然雪域高原上曾有着妻子可以共有的风俗,但这个小小峡谷是一个多个族群杂居、多种宗教共存的过渡地带。历史的纷争使得藏纳两族约定藏纳不能通婚,但再多么如铁律般的规定也有被挑战的时候。小说中八世野贡土司顿珠嘉措的儿子扎西尼玛与纳西人和万祥的侄女阿美相爱,爱情的美妙神奇般的让扎西尼玛忘了百年约定,更忘了自己的使命,他们在如仙境的草甸徘徊,土司派出的子民没有带回扎西尼玛,他已被爱情深深折服:“和你这样的姑娘死在这漂亮如仙境的草甸上,就好比醉死在温暖的火塘边。佛祖,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说自己幸福的要死。”[1]109。在“游丹舞”的引领下,这两个爱情的“俘虏”既然不能选择生,那么阿美便带着扎西尼玛选择了死,因为在纳西人看来,“如果一对恋人不能选择婚姻,那么就选择死亡。爱和死,是一对如影相随的,非此即彼的孪生兄弟。”[1]102这种理念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们对于死亡的从容与豁达吗?

三、大地的涅槃:信仰下的“水乳大地”

无论是这片神奇藏域地理景观的繁华还是作为“族群”存在方式的超越生命的意志力量的伟大,在本质上都离不开这片大地上的本土文化的熏染,它们一方面构成了本土文化的要素,另一方面也是其本土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也曾评价道:“《水乳大地》让我们感到惊讶。它为当代小说注入了新鲜血液,提供了大量超出我们阅读经验的壮丽生活场景。扩大了视野,开拓了新的主题。……《水乳大地》还给我的一个启示是重新发现本土文化的神秘和博大,重新书写本土文化的神奇和灿烂。”[3]独特的文化土壤让藏传佛教、东巴教、基督教还有苯教在一百年的历史长河里此消彼长,让藏地内部不同族群之间彼此斗争与交融,这片大地以它的悲悯力量让本土文化在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的共融的特殊境地里熠熠生辉。

土地在信仰的浸染下散发着神性的光辉,藏传佛教的大觉悟者让迥活佛在面对任何困难始终秉持一颗悲悯的心,对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保持一种生命的关怀,即使在面对基督教的挑战时也认为一切事物都可共生共存,但也需适可而止。 沙利士神父在道德上是善良的,但在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血与火的抗争和隔阂后,他才明白,在这个多种民族杂居、多种宗教并存的峡谷里,只有互相尊重才会迎来真正的安宁。是藏传佛教的大悲悯与这个民族独有的生命意志使神父折服:“我们在这片峡谷里和佛教徒相处的法宝仅仅是只埋头宣讲耶稣的教义,不触犯西藏的神灵,不批评人家的宗教。”[1]433巨匪泽仁达娃在天地的唤醒下彻悟,皈依了佛门,他狂野的族性也消蚀于宗教的宽容之中。如此看来文明的冲突与融合,用武力、以强制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彼此宽容才是真正的出路。“范稳在这里表达的是一种宗教和解、共生共荣的思想艺术取向。……共同的精神特性为三种宗教的和谐相处奠定了强有力的思想基础,使它们在近一个世纪的发展过程中,能够找到各自应有的坐标,相互理解、相互尊重。”[4]它们之间的交融绝不只是文化上的交融,更是一种精神上的交融。这片大地正是以这样的尊重、宽容与悲悯完成自我的涅槃,才能在现代物质的喧嚣声中赢得一席之地。

从某种程度来看,这部小说的叙写已经不只是单单以一种史诗性的品格、宏大的叙事结构来展现神秘藏域的本土文化了。作者以一个外来者、汉族人、现代人的身份介入神秘的藏域历史,不能不说给藏域人们的心灵带来一种当代性的关照。在这个各类思想都被披上合理外衣的众神狂欢的时代,人们的思想世界已呈现出一种空虚状态,而范稳所提供的这样独特的藏域文化无疑为我们这些当代人树立了一个全新的精神依托。

结论

范稳的本土化叙写展现的是一个由民族、历史、文化、宗教杂糅冲突结构而成的规模空前的边地世界,突出的却是藏域人们面对大自然的不屈人格、为信仰献身的宗教精神,是人们精神力量的强大。面对现代社会信仰匮乏的困境,范稳试图以他的书写给现代人们以精神的皈依,以藏域文化无边的悲悯激发着现代文坛的生机与活力。

[1]范稳.水乳大地[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2]马丽华.雪域文化与西藏文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13-14.

[3]王宁.杜京.云南多元文化凝炼出的史诗[N].云南日报,2004-04-16(11).

[4]王春林.论近年长篇小说对边地文化的探索[J].文学评论,2009,(6):101-105.

The Localization and Narrates the Mysterious Tibetan Domain—— Concerning Fan Wen on the other hand the earth

QIAO Fang
(School of Literature,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8 China)

Fan Wen on the other hand the earth as a representative of the flow of novels, one of its epic character and bring people into the grand narrative of a relatively real Tibet, this had to say it's a big contribution to literature. This article attempts from the hidden domain of geographical landscape, the qualities of life and religious tonics faith strength three aspects complete interpretation of the novel narrates the localization,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deep implication of the flow of writing.

Fan Wen; Tibetan domain; Localization and narrates

I207.42

A

2095-7408(2017)01-0070-05

2016-09-27

乔芳(1992— ),女,汉族人,湖南慈利县人,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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