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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市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意义

2017-04-12杨长云

西部学刊 2016年20期
关键词:西部美国

摘要:在美国历史上,美国广袤的西部边疆对美国人来说,意味着机会和希望。边疆经过美国历史学家弗雷德里克·特纳的解释,甚至变成了美国民主制度的发源地。因而,西部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作用一直被人们所重视。进入城市化时代,美国西部边疆形成了不同的城市发展模式。这种不同在美国二战后的“大都市区时代”愈发明显,大都市边疆的发展模式对西部地区的城市甚至未来城市都有深刻的影响。

关键词:美国;西部;城市边疆;大都市边疆

中图分类号:K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61-1487-(2016)12-0061-04

从荒野边疆成长为“城市边疆”,最后成为在美国具有先导意义的“大都市边疆”,美国西部完成了三级跳。有学者认为,当前西部已经成为“美国之中最美国化”的、“激情火爆”的社区。[1]关于美国西部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重要性,美国历史学家弗雷德里克·特纳先生早在1893年就已经充分地论述了。[2]我国学者亦有许多论文进行专门探讨,但主要是从美国“西进运动”的视角进行梳理和探讨,或者从中美西部开发的比较研究着手进行论述。这些都是从西部开发的角度展开论述,是一个区域的发展史。但是,在美国城市史的学术视野中,西部边疆在美国城市化发展模式上具有独特的意义,其城市化发展具有“先导性”(spearhead),形成了与传统城市化发展不同的模式。而且,美国西部城市所表现出来的文化意义也是东部城市所没有的。因此,本文着眼于“大都市边疆”这个术语,并将其置于美国城市化的历史进程中进行分析,以窥见大都市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意义。以期有助于我们认识边疆城市的特点及其在整个城市化历史中的作用。

一、西部独特的城市发展模式

美国东部城市多属商业城市,而西部城市多属工业城市,专业性较强。西部是由矿业营地、铁路城镇启动城市化进程的,然后才是农业开发。换句话说,西部城市化并非如传统城市化那樣,经过农业的长期开发而缓慢进入城市化发展阶段,而是跳过农业开发阶段,由城市作为“桥头堡”或者“纽带”而带动西部地区的开发和发展。由点到线,由线到面,短短的时期内,西部便形成了新的城市体系,可以说,城市的先导性作用在西部边疆的早期开发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经过一个巩固调整时期,进入20世纪40年代,在充分利用新兴生产与消费技术方面,西部城市亦是先导。在美国学者试图概括二战以来全国城市的特点时可以发现,西部兴隆的城市已无可置疑地成为新的城市的象征。这些城市昭示了美国经济增长的新方向,“硅谷”、“阳光带”、“多中心”等新名词充分证明了这个新方向。1957年,《财富》(Fortune)杂志选择圣何塞作为他们研究“爆炸性大都市”的对象。五六十年代,洛杉矶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终极城市”的模式,在那里,连纽约人都可以憧憬美国文明的未来。而到了70年代,许多记者又认定休斯敦这座旅游休闲城市才是最终模式。[1]

美国大都市边疆形成了与欧洲传统城市不同的发展模式,简单来说,美国西部边疆形成的城市模式可以概括为“洛杉矶模式”。其特点是分散、多中心和大规模郊区(超级郊区)。而传统的城市发展模式以“芝加哥模式”最为典型。“芝加哥模式”又称“单核模式”,即土地使用强度与人口密度依据离商业区的距离而逐渐递减的“金字塔式”空间结构。“芝加哥学派”认定的城市模式是市中心商业区及与之联系密切的、处于一个同心圆内的工业区和居住区。[3]254也就是说,传统城市发展模式是集中的、单核的,根据专业功能划分为中心商业区、工业区和居住区。20世纪末,学术界以洛杉矶为原型衍生出推崇多核式发展的洛杉矶学派。这一学派的掌门人是南加州大学地理学教授、研究中心主任迈克尔·迪尔(Michael Dear)。他认为,洛杉矶与传统的城市化模式大相径庭,城市化的未来将追随洛杉矶模式。城市中心区不能够再支配腹地,城市化区域有多个经济活动的集结点,外力很难限定它们怎样使用自己的空间。西部边疆许多大都市区都与洛杉矶大都市区相仿,并不是由一个核心城市向外扩展。大都市区中的主要城市往往与另一个城市并列为中心城市,比如洛杉矶与长滩,旧金山与圣何塞、奥克兰,等等。美国城市规划专家艾博特教授也认识到西部边疆城市在发展中形成了不同模式,他在书中谈到:“经历50年之久的时间,我们才逐渐认识到,西部城市是最具有20世纪美国特性的产物。如果我们把它们列入格拉斯哥、多伦多或波士顿模式中,便会显得很不协调,因为它们缺少欧洲城市设计中具有的、处于核心地位的紧凑感,但如果我们把它们看作是对交通和通讯新技术的清晰的表达,它们就变得浅显易懂了。”[1]123具体而言,艾博特认为,大多数西部城市所具有的形态及视觉特征是,“它们是一种迎合美国中产阶层品味的民居环境,并不在乎是否符合全面规划和城市设计的需要。”[1]129

关于大都市边疆形成的新模式曾经引起了各界广泛地讨论。有些人以消极的语言来评论西部边疆城市发展的新模式,比如有人称洛杉矶的一个社区是“上帝自己的垃圾场”;有一位历史学家认为洛杉矶是“世界上大型聚居地中最难以辨认的”;一位记者则认为洛杉矶是“无顶、无底、无形、无际……随机的、迷乱的、没有渊源的、未加计划的。”[1]126但是,另一些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定洛杉矶是“未来城市的模型”,是“超级城市的典型”,是“领先的城市”及至“终极的城市”,是“近期资本主义工业化、城市化和社会生活的典型表现。”[1]126美国资深专家乔尔·科特金(Joel Kotkin)这样评论道:“洛杉矶向世界展示了一个新的城市发展模式——分散、多中心和大规模郊区化。对现代城市来说,不论是在美国、古老的欧洲,还是在正在崛起的亚洲,洛杉矶都代表着都市的流行模式,恰如一位观察家所言,它是现代城市应该效仿复制的原型。”[4]183艾博特教授从道路系统、人口密度、小汽车使用、土地密度、城市景观、住宅风格、城市政治和管理等方面对西部边疆城市的独特模式进行了分析。他认为,西部边疆许多地区针对多中心大都市的情况而采取的政治措施比东北部和中西部更有成效。西部边疆体制上的开放性使得西部城市能够更好地把政治结构和组织反应与社会地理及经济地理的新现实协调起来。[1]141一个半世纪以来,美国人习惯于仔细地研究美国东北部城市,许多研究者写出了不少关于美国东北部城市的著作和论文,而对于南部和西部则所涉甚少,艾博特教授说:“如果我们站在西部清新的空气中,就很容易看到,西部人正在充分利用新技术和广阔的眼界建设一个将引领美国走向新方向的大都市区。”[1]148所以,尽管人们对“大都市边疆”分散、多中心,甚至“难以辨认”的模式仍然莫衷一是,但这种新的城市发展模式的产生使人们不得不把目光聚向西部边疆,在20世纪末,西部边疆既没有从人们的视域里消失,也不可能从人们的想象中消失。

二、西部是美国城市发展的“实验室”

特纳称边疆产生了美国的个人主义、民主和民族精神,边疆意味着机会,意味着希望。如今,大都市边疆的勃勃生机似乎正好说明了这一点。而美国经济重心的不断西移、“阳光带”的崛起成为具有无限机会和希望的西部的最好的脚注。大都市边疆模式的形成不同于欧洲各国城市化发展的模式,尤其是这种发展模式的先导性似乎也可以成为反驳美国“生源说”的有力证词。这样,大都市边疆首先带来了一种精神快慰,它使美国人确信自己与众不同。在殖民地时期业已形成的“特殊论”在大都市区时代更给了美国一种优越感,即便这种优越感也许仅仅是想象的。大都市边疆的自信添补了东部的不自信,自信的边疆人首先喊出了“我们是不同的”的声音。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种不同与一个西部人或许并不喜欢的词语有关:实验室。换句话说,一直以来,西部承担着美国东部和联邦政府的实验室。虽然边疆人一直持着无比的自信和坚韧的个性认定自己的不同,并且认定边疆是产生美国民主制度和个人主义的地方。但广袤无垠的西部边疆也确实是个很好的“实验室”。早期的拓荒者因为生计而“铤而走险”,涌向可能会丢掉性命的领域。他们砍伐森林,拓平土地,追逐猎物,与印第安人或友好相处,或明争暗斗。正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英裔美国人经过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实验。实验的结果是城市可以跳过农业开发阶段而建立发展起来,城市的发展可以带动农牧业的开发。这可以说是边疆人对欧洲传统城市化模式的第一次冲击。这次冲击的成功让边疆人忘记了创业的艰辛和曾经的苦难,他们以无比自豪的心情开始了下一个冲击。

后来的“实验”因为之前成功的经验或失败的教训而变得更具规划性。边疆线的消失,使西部人停止了单纯的野蛮掠夺行为,转而思考如何建设自己的家园,进行理性的开发。西部人踌躇满志、一马当行,许多城市率先开始了城市内政的改革与建设。以至于到19世纪下半叶,西部各州许多城市成为市政改革的“模范城市”。1898年,南达科他率先采用创制权和复决权,1903年,洛杉矶率先采用罢免权。后来广为人知的新型市政管理模式,诸如强市长-议会制、委员会制和城市经理制也主要是以西部各城市为实验地的。中西部各州成为了城市改革时代的大本营,威斯康星州被西奥多·罗斯福誉为“民主的实验室”,还有不甘示弱的艾奥瓦州和印第安纳州。远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州和俄勒冈州也是城市改革时代的佼佼者。经过这次“政治实验”,西部“城市边疆”进入巩固调整期,等待着下一个机遇。机遇由第二次世界大战催生,西部成为军事工业的“实验室”。达拉斯被称为“西南部的战时首府”。联邦大部分的国防开支注入西部的主要城市。西部32个官方确定的大都市区得到了整个西部战争合同的85%,吸收了58%联邦资助的工业设施,并且占了新军事设施的38%。[1]8西部各州城市纷纷调整政策,吸纳联邦资金,主动成为联邦政府的“军事实验室”。1945年在新墨西哥州阿拉莫戈多爆炸的那颗试验性原子弹又一次使人们将目光集中于西部边疆,而边疆人因为再一次成为焦点而心花怒放。“硅谷”、“硅山”、“硅原”在边疆相继建立,成为大都市边疆战后高新技术开发的成功典范。大都市边疆也因此成了美国高新技术的“实验室”。高科技时代和信息时代再一次使西部边疆成为一颗璀璨的明珠,而大都市边疆的意义也在科技革命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里得到了释放。

三、边疆滋生了城市创业精神

边疆的拓荒者为了与恶劣的环境抗争,必定要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要学会与大自然共存,学会与印第安人、其他拓荒者“讨价还价”和竞争的伎俩。后来的大都市边疆人都承继了父辈身上的优秀品质,他们精于谋略,善于规划。但是,人类往往具有惰性,一个人通过半生奋斗而置了一份家业,有一份令人羡慕的产业。久而久之,岁月耗光了他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于是他开始由一个不畏艰辛、勇往直前的拓荒者转变为家业的保护人及其产业的守成者。世界在变化,但他似乎不愿意去关注这些变化,他所关心的只是在原有的产业上增添一些改进。西部边疆在历史上也有过短暂的“懒惰时期”。20世纪40年代初,西部边疆弥漫着保守的气息,那些西部“老资格的领导人”,“他们是其父辈乃至祖父輩创下家产的守护者。”[1]31 20世纪40年代,丹佛的杰拉尔德·休斯、西雅图的威廉·德温都是保守者的代表。就连夏延这个小城市的领导人也是如此,不思进取,不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世界在变化,他们仍然枯燥平淡地渡过无所作为的任期,也许在他们心里真正的威胁还没来到。尽管如此,大都市边疆更多的是那些具有新思想和政治抱负的人,他们野心勃勃、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东风”很快来了。1940年后,美国进入“大都市区时代”,西部大都市区面临着传统城市管理所未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这就为他们提供了施展政治抱负的舞台;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另类的方式给他们创造了走上舞台的机遇;战后的军工转型则使他们的脚步在舞台上走得更稳;最后,美国联邦政策对西部的资金倾注则为这些有抱负的人在大都市边疆干一场硬战准备了充足的物质条件。西部城市在所面临的不同问题面前纷纷行动起来。战时动员引发的问题迫使达拉斯领导人着手制定系统的城市未来规划,军火生产高潮的结束促使圣迭戈适时筹款制定“和平时期规划”。出于对“转型时期经济萧条”的恐惧,科珀斯克里斯蒂、塔科马、波特兰、旧金山海湾区、奥克兰、圣何塞、盐湖城、丹佛、菲尼克斯、阿尔伯克基、圣安东尼奥、俄克拉何马、休斯敦、洛杉矶、图森等西部城市都效仿达拉斯和圣迭戈,制订了战后发展规划。可以说,这一规划浪潮席卷了整个西部地区。西部城市规划也使得哈兰·巴塞洛缪(Harland Bartholomew,1889-1989)、罗伯特·摩西(Robert Moses,1888-1981)这些著名的城市规划师有了用武之地。城市规划专家把波特兰和旧金山列为全国城市中城市设计和规划做得最好的城市。城市规划措施的稳步开展要得益于一个开明、管理有方的市政领导阶层,因此,城市规划方面的成绩也可以说明西部这些城市管理也是卓有成效的。1991年,《金融世界杂志》(Financial World Magazine)对城市管理做了一番考察之后,列出了一份全国管理最好的城市名单,其中,菲尼克斯、西雅图、波特兰、圣何塞和沃思堡排在一到五名,达拉斯、俄克拉何马和圣迭戈排在七到九名。[1]179可见,在前十名中,大都市边疆就占了八个席位!

四、大都市边疆成为美国新的“世界门户”

在美国历史上,西部“边疆”的特点之一是它的不断移动性。可以想象,我们站在阿巴拉契亚山的一个谷口上,看着拓荒者穿越山脉而过的景象:渔民、皮毛贸易者、矿工、牧牛者、农夫和寻找机会的人纷至沓来,在广袤的土地上建立了矿业边疆、牧业边疆、农业边疆和城市边疆。随着这些“边疆”的建立,边疆线也从东向西移动,最终移到太平洋海岸。那么,伴随着西部边疆成为“城市边疆”、“大都市边疆”,西部各州城市从地区性城市成为全国性城市,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意味着“边疆的消失”呢?艾博特笔下的“边疆”既有实体的,又有想象的寓意。说它是实体的,因为相对于美国东部来说,广袤的西部边缘地区在历史上确实被认为是边疆地区。而说它具有想象的寓意,因为1890年美国人口普查公告宣布“边疆线消失”后,美国人心目中的“边疆”却并未消失。约翰·尤日切克(John T. Juricek)认为,美国的边疆有一个变化的过程,首先是政治涵义,其次是军事涵义,最后是文化涵义。不仅如此,在涵义变化过程中,边疆也由地区的概念转变为界线的概念,最后又变为地区的概念。[5]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都市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一个作用是,通过构建实实在在的大都市区,并通过大都市区发挥先导式作用而增强了美国人对“想象的边疆”确实存在的信念。由此也给美国联邦政府制造了机会,在西部边疆消失后借用“想象的边疆”的力量不断地向外扩展。艾博特说,大都市边疆是“通向世界的门户”。因为西部边疆的许多城市,比如旧金山、洛杉矶、休斯敦、西雅图等,已经由地区性城市转变为全国性城市,进而成长为国际性城市。而正如艾博特在书中写道的那样:“80年代中期,休斯敦和其他西部城市的国际化景观,是60年代早期三个重大事件促成的:美国对外贸易的迅速发展;对拉美和亚洲移民的开放;美国30年中第三次进行亚洲-太平洋战争。”[1]79借用尤日切克教授的分析路径,这三大事件均可视为“想象的边疆”的扩展。对外贸易是“经济边疆”的扩展,这种扩展与美国早年进行的“西进运动”一样,在和蔼可亲的微笑里夹藏着狰狞的面容和血腥的杀机。然后是“人口边疆”,特纳说边疆是“安全阀”。人口好比是阀门里的水,当里面的水太满的时候,阀门就该关上。美国的移民政策就是掌控阀门的龙头,当经济萧条、劳动力过剩的时候,这个龙头就要拧紧一些,或者完全关闭。最后一点不用多说,还在北美大陆本土进行扩展的时候,白人移民就与印第安人形成了“军事边疆”。当来自印第安人的威胁消失后,也就是说与印第安人的“军事边疆”消失后,想象的军事边疆产生了,这就是在不断对外扩展过程中,美国与对手之间的“边疆”。大都市边疆的意义通过这些“想象的边疆”昭示出来,“想象的边疆”是流动性的、不断移动的,所以,大都市边疆的开发模式能够以“想象的”形式扩展到别的国家和地区,成为城市化发展的参照对象。而旧金山、洛杉矶、休斯敦、达拉斯、火奴鲁鲁、西雅图等边疆大都市已经成长为国际性大城市,在国际经济、政治和文化交流中发挥着“世界门户”的作用。

五、余论

在《大都市边疆:当代美国西部城市》一书的最后两章中,艾博特教授对大都市边疆的意义作了一些精彩的论述,他分别从地区和国家两个层面引导读者理解大都市边疆。作者通过对西部城市文化的叙述来描述美国人对西部的“异域想象”,“像对待历史和文学一样,美国人倾向于对城市化的西部视而不见,专门崇拜那些感觉对劲儿的‘西部的东西。”[1]166东部城市喧嚣带来的失望,对西部风情的期待,以及头脑中尚存的西部的“异域想象”,边疆大都市的分散和无序,这些都摆在人们的面前。于是,许多人发出了疑问:乡土气息的西部是否还在?理查德·巴特利说,西部城市存在着东部问题的变相表现,那么是否连“最少西部风格的西部”都算不上了。许多从事西部文学研究的学者们都有着大致相同的疑问。尽管因为城市化改变了西部边疆原有的乡村风貌,但是,艾博特却认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西部城市一直是给予地区性特色文化以支持的地方。”而且,“在更广泛的文化体系中解释和保存包括艺术在内的地区性文化方面,西部城市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1]166不仅如此,西部城市的设计和装饰都表现出十足的地方色彩,与整齐有序的新英格兰村庄那种典型的美国模式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西部人认为他们地方风味的城市景观比学院派建筑或系统规划都更有价值。

不论从城市景观,还是电視语言,不论从公共社区,还是政治运动,也不论从大众文化,还是公益精神,美国的大都市边疆仍然在人们脑海里存在着一个有着异国情调的想象,就连最新的西部城市也与历史上西部的三个神秘形象有着直接的联系,这就是:民主、机会和个人成就。不论大都市边疆已是现代城市甚或后现代城市的天堂,大都市边疆在近一个半世纪以来就习惯了站在聚焦光圈的中央。在这个需要想象却缺乏想象的城市世界,大都市边疆的形成至少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哪怕是短暂的。在这个城市化迅速发展的世纪,大都市边疆的模式是否像“移动的边疆”一样带着美国人“天定命运”的信念走向世界?或者,像有些学者所疑问的那样,美国大都市边疆的模式是否是城市的“终极模式”?

参考文献:

[1]Carl Abbott.The Metropolitan Frontier:Cities in the Modern American West[M].The University of Arizona Press,1993.

[2]Frederick Jackson Turner.The Significance of the Frontier in American History,in The Frontier In American History[M]. New York:Henry Holt And Company,1920.

[3]王旭.美国城市发展模式:从城市化到大都市区化[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

[4]乔尔·科特金.全球城市史[M].王旭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

[5]John T.Juricek.American Usage of the Word “Frontier” from Colonial Times to Frederick Jackson Turner,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Vol. 110,No. 1(Feb.,18,1966).

作者简介:杨长云(1980-),男,江西信丰人,历史学博士,江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美国史、城市史。

(责任编辑:李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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