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屏”容易“互动”难(下)
2017-04-11子宜
子宜
为何“同屏”容易,“互动”难呢?
教育归因常常是复杂的、多元的。但我认为,以下因素一定是主因:“同屏” 是“物”,是一种技术,即一种远程的、即时的、交互的信息传播技术,说到底就是一种电磁信号。而“互动”则不然,主体是“人”,是人与人的思想的交流和信息的提取、加工、再造。互动者之间应有灵感的激发,有信息的重组,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应。
我们现在先看看在“同屏互动”上已初具规模的地区在为教育做什么?
一是跨地域的教研活動;二是异空间的观摩听课。
优势是显性的——扩大了优质资源的利用率、传播率。先前的教研活动往往是层级性的,与行政运行极为相似:省一级组织的活动往往止于地区,地区的活动传达到县一级……传递自然产生衰减效应,“数传黑为白,白为黑。”许多老师从教几十年没有参加过几次高层次、高质量的教研活动。同屏互动的产生和发展,打破了层级性的局限,空间距离已经难以形成阻隔。坐落在兴安岭脚下的学校可以参与讨论三千里外鄂尔多斯高原的一节历史课。偏远的乡村学校教师不出校门,一样可以即时性地、现场感强地观摩上海名师的一节课。
现场直播,资源共享,缩短信息传播的延时性。但,多数情况下,这种活动仍然是“单向度”的,不是“互动”的、“多向度”的。
之所以如此,技术无罪,问题还是出在人的身上。
抛开同屏互动,我们先前互动吗?我们与身边的同行互动吗?我们与学习的主体——学生互动吗?我们与相邻的学科教师互动吗?
互动,是一种习惯养成,是一种思维方式,互动在思维中发展,思维在互动中提升。没有互动的习惯,就没有互动的资本,思维不在一个层面,势必形成鸡对鸭讲的窘境。故而,形成“学习共同体”是互动的前提。
今天,在教育界,有一种不好的风气,即“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被提倡的“集体备课”,如今大都演变成了“一人研读设计,众人模仿照搬”的模式。我们很少能见到身边同行的深度论辩,同学科的讨论告之阙如,跨学科的对接就更为罕见。与人争辩问题,成了钻牛角尖,成了固执,成了迂阔的代名词。
我们真需要像古希腊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苏格拉底那样,每日披着一件破旧的长袍,甚至光着脚,站在雅典的街头上与他人自由论辩,讨论各种哲学问题。我们即使做不成苏格拉底,也得有苏格拉底刨根问底之风。否则,“互动”将永远是空中楼阁,再好的屏也还是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