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音词单音化：当代汉语词汇发展中的逆向演进初探

吴汉江，蔡华淑

(1.苏州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9；2.盐城景山中学，江苏 盐城 224001)



复音词单音化：当代汉语词汇发展中的逆向演进初探

吴汉江1，蔡华淑2

(1.苏州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9；2.盐城景山中学，江苏 盐城 224001)

复音词单音化是汉语词汇发展中的一种逆向演进，是复音化规律支配下的必然结果。当代复音词单音化有两种类型：一类是复音词单音语素化，另一类是复音词单音词化。两类生成的动因与机制不尽相同：前者是为了构词需要，即将复音词简缩为单音语素；而后者是出于简捷需要，即将复音词简缩为单音词。

当代汉语词汇；逆向演进；复音词单音化；生成动因与机制

古代汉语是以单音词为主，发展到现代汉语则是以复音词(主要是双音词)为主，即古代汉语中的不少单音词已降格为单音语素，与其他语素构成新的复合词。从这个角度来看，单音词复音化乃汉语词汇发展的总趋势，也是汉语发展的必然结果，它反映了汉语词汇发展的一般规律。可以说，单音词复音化现象已是汉语词汇演进中的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当今学者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但也应看到，汉语词汇发展过程中，既存在着单音词复音化这一“正向”演进，也存在着所谓的“逆向”演进——复音词单音化，它们构成了汉语词汇演进过程中的两条“复线”，对汉语发展均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而令人遗憾的是，与单音词复音化研究的如火如荼相比，汉语复音词单音化研究则显得较为冷寂。

复音词单音化这一概念的出现，是近些年的事情，由向熹先生率先提出来的。他指出，在中古汉语词汇发展中，一些复音词单音化而成为单音词，或作为词素构成新的复合词。[1]事实上，向先生并不是要否认单音词复音化是汉语词汇发展的大势，他只是强调了词汇发展中存在的“逆向”演变现象，从而揭示某些复音词的真正来源。

向先生关于复音词单音化的论述，主要是针对古代汉语词汇而言的。那么，当代汉语词汇发展演进的过程中，是否也存在所谓复音词单音化现象呢？答案是肯定的。具体来说，它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复音词的单音语素化，即复音词中的某个音节或单音语素衍生出新的语素义，如模特→模、企业→企等；二是复音词的单音词化，即复音词中的某个音节或单音语素升格为单音词，并衍生出新的词义，如拷贝→拷、包养→包等。笔者拟对当代汉语中复音词单音化及其相关问题予以研究，以深入揭示汉语词汇发展的内在规律。

一、复音词单音语素化

(一)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类型

当代复音词单音语素化，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外来复音词(音译词)的单音语素化，即音译复音词中无义单音节的语素化；二是固有复音词的单音语素化，即复音词中单音语素衍生出新的语素义。

1.外来复音词单音语素化

外来复音词单音语素化，也即外来词(音译词)的音节语素化，是指音译的复音外来词中的无义单音节变为单音语素，即获得了语素的资格，并代表原复音词参与构造新的复合词。目前，学界对于音节语素化的论述较多*如高燕的《现代汉语外来词的单音化缩略》(《松辽学刊》1998年第4期，第72-74页)、苏新春的《当代汉语外来单音语素的形成与提取》(《中国语文》2003年第6期，第549-558页)、刘力坚的《复合词造词材料的语素化问题》(《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4期，第20-24页)、刘萍的《“音节语素化”的理论思考》(《现代语文(语言研究)》2007年第7期，第17-18页)等等。，但这些论述往往就事论事的多，没有充分意识到音节语素化的问题实乃汉语词汇发展中的一种逆向演进现象，即单音语素化的目的是为了获得能产的单音构词语素，用以构成新的复合词，从而迎合汉语复音化的趋向。当代外来复音词的单音语素化，主要有以下两种类型。

(1)外来专名词的音节语素化

外来专名词主要包括人名、国名等，多为复音词。人们为了构词的需要，会提取复音词中的某个无义单音节来替代原型词，并让其参与构成新的复合词，从而形成一个同素词族。例如：

人名：

莎士比亚→莎：～翁、～剧、～学

诺贝尔(奖)→诺：～奖、～主

马克思→马：～列、～恩列斯、～哲、～基

国名：

澳大利亚→澳：～元、～币、～抗、～洲

俄罗斯→俄：～币、～媒、～货

加拿大→加：～元、～币、～警、～国

需要指出的是，外国国名的音节语素化后，一般也可以独立运用，表现出较强的书面语性特点，尤见于报刊标题中，例如：伊朗→伊、越南→越、埃及→埃、以色列→以、柬埔寨→柬、巴勒斯坦→巴等等。

(2)外来普通名词的音节语素化

普通名词是指表示某类人、某类事物、某种物质或抽象概念等名称的词。外来普通名词多为复音词，以双音节、三音节为主。人们为了构词的需要，会选择复音词中的某个单音语素来替代原型词，并让其参与构成新的复合词，从而形成一个同素词族。例如：

模特→模：女～、男～、嫩～、手～、脚～、胸～、体～、车～、名～

博客→博：微～、开～、闭～、写～、～文、～友、～主

巴士→巴：大～、中～、小～、冷～、空～(空中巴士)、～铁(巴士地铁)

啤酒→啤：扎～、瓶～、生～、冰～、干～、黑～、熟～、鲜～

艾滋病→艾滋→艾：防～、控～、治～、谈～色变

2.固有复音词单音语素化

与外来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相比，汉语固有复音词单音语素化往往不易被人察觉。其实，这种发生在词汇最底层的单音语素变化，正悄然影响着汉语词汇系统。近些年来，学界关注较多的是单音词语素化问题，如“热、族、哥、弟、霸、领”等单音词的语素化及其动因与机制[2]，而对固有复音词的单音语素化缺少专题研究。其实，汉语固有复音词多为双音节或三音节，它们单音语素化的目的与外来复音词单音语素化一样，也是为了构词的需要[3]，即提取复音词中某个单音节语素，让其承载原型词的语义来参与构成新的复合词，从而形成同素词族。例如：

企业→企：外～、央～、私～、民～、个～、中～、微～、～管、～改

警察→警：民～、交～、网～、路～、铁～、片～、辅～、～嫂、～花

奴隶→奴：房～、车～、卡～、钱～、网～、屏～、权～、孩～、球～

当然，固有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结果，有时也可能并不止一种，即人们提取复音词中的不同语素让其承载原型词的词义，并分别用以构成新的复合词。例如：

保险→保：～单、～额、～费、～户、～期、投～、医～、车～

保险→险：～种、～费、车～、强～、团～、个～、寿～

需要指出的是，固有复音词单音语素化后，有定位与不定位之分：定位语素在构词中的位置是固定的，如“奴”，只能组成“～奴”；而不定位语素在构词中的位置是不固定的，如“企”，可以组成“～企”，也可以组成“企～”。

(二)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判断

复音词单音语素化已是汉语词汇发展过程中一个不争的事实。那么，如何判断复音词已实现单音语素化呢？主要有两条标准：一是复音词中的某个音节或单音语素衍生出新的语素义，即承继了原型复音词的语义，如“模”之“模特儿”义、“董”之“董事”义等；二是复音词单音语素化后的语素具有较强的构词能力，即可反复参与构成新的复合词，如“现”(即“现款”义)可构成“兑现”“提现”“套现”“贴现”“变现”“冲现”等。[4]

二、复音词单音词化

(一)复音词单音词化的类型

当代复音词单音词化，即复音词简缩为单音词。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外来复音词(音译词)的单音词化，即原型词中无义音节被提取后，衍变为能独立运用的音义结合的单音词；二是固有复音词的单音词化，即原型词中单音语素被提取后，衍变为具有全新词义的单音词。

1.外来复音词单音词化

目前学界的眼光主要集中在外来复音词的单音语素化方面，而对于外来复音词的单音词化问题则关注得不多，即使有所涉及，也是在讨论外来词单音语素化时一笔带过，未能作深入研究。外来复音词单音词化，主要有以下两种类型。

(1)外来计量单位词的单音词化

我国现行表示计量单位的量词，有不少是属于外来词，其中复音词也不在少数，如安培、牛顿、瓦特、伏特等等。在语用过程中，这些量词可简缩为单音词，即人们提取原型词中某个无义音节并赋以整个词的语义，从而衍变为独立运用的单音词，以替代原型词在一定语境中使用。当然，外来计量单位词的单音词化所占比例要较其他外来词大，这是因为这类单位词的音节区间较长，称说或书写不够简捷，故在语用中逐渐简缩为单音词了。例如：

米突→米(长度单位)

安培→安(电流单位)

牛顿→牛(力的单位)

瓦特→瓦(功率单位)

伏特→伏(电压单位)

焦耳→焦(功、能量和热的单位)

流明→流(光通量单位)

摩尔→摩(物质的量的单位)

赫兹→赫(频率单位)

欧姆→欧(电阻单位)

坎德拉→坎(发光强度单位)

卡路里→卡(热量的非法定计量单位)

开尔文→开(热量学温度单位)

帕斯卡→帕(压强单位)

(2)其他外来词的单音词化

其他外来词，是指除计量单位词(即量词)之外的复音外来词，包括常用的动词、名词等。同样，人们出于语用上简捷的需要，也会把这类外来复音词简缩为单音词，以替代原型词在一定语境中使用。如拷贝→拷：～电影、～文件、～PPT、～视频、～进电脑。

可以看出，外来词“拷贝”的单音词化是一步到位的。当然，有些外来复音词的单音词化是分步进行的，即要先经历一个单音语素化的过程，才最终实现单音词化。例如：复音词“的士”，先是单音语素化为“的”字，以构成系列的“的”族词：“面的”“摩的”“板的”“飞的”“的哥”“的姐”“驴的”等，甚至还出现了“打的”这样的离合词，最后“的”字成为能独立运用的单音词，可组成“一辆的”“没有的”“打到了的”“黑色的”“的来的去”等短语。 此外，有些外来词是以“音译+义标”形式出现的，经过一段语用过程之后，会舍掉义标，仅保留音译部分，最终实现单音词化。如卡片→卡：我的卡、一张卡、丢了卡、卡里的钱。

2.固有复音词单音词化

固有复音词单音词化，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复音专名词的单音词化，二是复音行业语的单音词化，三是其他复音词的单音词化。

(1)复音专名词的单音词化

复音专名词主要为我国的地名词，即省份(直辖市)名称、城市名称等。这类复音词的单音词化主要有两种方式：

①AB→A，即提取复音专名词的首字而形成了单音词。如陕西→陕、贵州→贵、台湾→台、澳门→澳、杭州→杭。

②AB→B，即提取复音专名词的尾字而形成了单音词。如江苏→苏、四川→川、北京→京、天津→津、香港→港。

(2)复音行业语的单音词化

行业语是在特定行业中使用的专有词语。为了语用上的简捷，复音行业语也会产生单音词化现象。它主要有两种方式：

①AB→A，即提取复音行业语的首字而形成单音词。例如：

突起→突、鳗鲡→鳗、瓣膜→瓣——生物界

底数→底、集合→集、圆周→圆——数学界

能量→能——物理界

醑剂→醑——化学界

②AB(C)→B(C)，即提取复音行业语的尾字而形成单音词。例如：

乘方→方、乘积→积、方根→根——数学界

糖苷→苷、酸酐→酐、化合价→价——化学界

物种→种——生物界

排挡→挡——工业界

(3)其他复音词的单音词化

其他复音词是指除了复音专名词和行业语之外的其他固有复音词，主要涉及的是一些动词、名词、形容词等。其他复音词单音词化的方式，主要是提取原型复音词的首字，并赋予整词的语义。例如：

动词：包养→包、拍卖→拍、炒作→炒、退休

→退、团购→团、秒杀→秒、报销→报

名词：股票→股、体操→操、棉花→花、天花

→花、编制→编、脉搏→脉、痘苗→痘

形容词：新潮→潮、黄色→黄

上述复音词单音词化后，多用于口语中，但也不仅限于口语，我们在书面语中也多见到其身影。例如：

包情妇的官员有不少，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敢于承认包情妇的官员是很罕见的。[5]

他笑着问记者：“怎么样？一般老头写不出来的，这就是一个很潮的视角。”他喜欢在写作时加入很多“很当下、很新、很潮的元素”，“这得益于我放下架子，努力和年轻人沟通。”[6]

当然，从广义上来说，其他复音词的单音词化，似乎也应包括某些惯用语的单音词化，它们多为三字格形式，且以动宾式为主。惯用语具有较强的口语性，它们单音词化后，多于口语中使用。如炒鱿鱼→炒(我把老板炒了)、拍马屁→拍(他很会拍领导)。

(二)复音词单音词化的判断

如何判断复音词单音词化呢？主要有两条标准：一是复音词单音词化后原单音词能衍生出全新的词义，即承继了原型复音词的整词意义，如“牛”之“牛顿”义、“印”之“印度”义、“股”之“股票”义、“包”之“包养”义等。二是复音词单音词化后能独立运用，即可单说单用。如复音词“伏特”单音词化为“伏”后，可以说“电压是220伏”；复音词“叙利亚”(国名)单音词化后，可以说“叙总统颁布特赦令”；复音词“新潮”单音词化为“潮”后，可以说“很潮的男生”；复音词“退休”单音化为“退”后，可以说“他去年年底退的”。

三、当代汉语复音词单音化的动因与机制

(一)复音词单音化的动因

前面我们讨论过，汉语复音词单音化有两种类型：一类是单音语素化，另一类是单音词化。当然，这两类情形的生成动因也不尽相同。

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直接动因，主要是构词的需要，即获得批量构成新的复合词所必需的单音节语素。而事实上，这正是为了迎合汉语词汇复音化(主要是双音化)的需要：绝对不是对复音化趋势的否定，相反正是对复音化规律的遵循。[7]汉语词汇以双音节的复音词为主，即韵律上呈现双音步的特点，这也是汉语词汇发展的总体趋向；同时，汉语词汇的构成，也多为“单音语素+单音语素”的复合形式。由于汉语这种构词框架的制约，进入复合词的语素往往就要求是单音节的，以保证所构成的复合词是双音步的。因此，复音词单音语素化为新的复合词批量产生准备了前提条件。可以说，复音词单音语素化正是汉语词汇复音化的必然结果。[8]所以，为了获得构词用的单音语素，人们便将原型复音词简缩为单音节形式，并将原型词的语义加载在该音节形式上。这样，复音词中被提取的无义音节就出现了语素化现象，如巴士→巴(大～、中～、小～等)；或是复音词中被提取的单音语素衍生出新的语素义(即原型词的语义)，如警察→警(铁～、网～、经～等)。

而复音词单音词化的直接动因，主要是简捷的需要，即为了语用交际上的简洁、便捷，这与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动因完全不同。例如：复音词“团购”单音词化为“团”字后，可说成“团电影票”“网上团的”“想团就团”等等。可见，口语交际中，单音词“团”要比复音词“团购”来得简捷，也符合语言的经济原则。因此，“求简”乃复音词单音词化的内在动因。

当然，复音词单音词化，同时满足了人们语用交际上求新求异的需要，使语言能够不断“翻新”，这也是复音词单音词化的间接动因。例如：复音词“秒杀”(动词)单音词化后为“秒”，可以说成“一元秒车”“网上秒的”“我秒到了”等等。不难看出，“秒”的词类原为量词，而作为“秒杀”义的“秒”则为动词，这样由动词“秒”所组成的短语或句子，无疑会带给人们耳目一新的感觉。

(二)复音词单音化的机制

复音词单音化有两种类型：单音语素化和单音词化，它们的生成机制也不尽相同。先来看复音词单音语素化。复音词单音语素化是以复音词作为原型词，将其简缩为单音节形式，并使之承继原型词的语义，以获得批量构成新的复合词所需要的单音语素。不过，在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过程中，其两个小类——外来复音词单音语素化与固有复音词单音语素化，还是有一定差异的，主要表现在原型复音词中单音节形式的词汇地位变化上。不难看出，外来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进程中，原型词中被提取的某个无义音节直接升格为单音语素了，以参与批量构词，如咖啡→咖(热～、冷～、奶～等)，“咖”字由无义音节一下子升格为单音语素了，即“咖”的词汇地位前后发生了变化；而固有复音词单音语素化的进程中，原型词中被提取的单音语素在构词中并未发生词汇地位上的变化——既未升格也没降格，仍作为单音语素来参与批量构词，如外汇→汇(换～、创～、购～、～价等)，“汇”字在单音语素化前后词汇地位没有变化，都是作为单音语素来使用的。

而复音词单音词化是以复音词作为原型词，将其简缩为单音节形式，并使之承继原型词的语义，以替代原型词在一定语境中独立使用。复音词单音词化的进程中，无论是外来复音词的单音词化，还是固有复音词的单音词化，其原型词中被提取的单音节形式都发生了词汇地位的变化：前者是由无义单音节升格为单音词，如拷贝→拷(～文件、～进电脑、不能～等)，后者是由单音语素升格为单音词，如拍卖→拍(拍出天价、拍下藏品等)。

需要指出的是，复音词单音语素化与复音词单音词化现象，并不总是截然分开的，它们有时也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有的复音词单音词化，要经历单音语素化这个过渡阶段，即分步实施的，最终才实现单音词化，如麦克风→麦，原型词先是单音语素化为“麦”字，形成“耳～、胸～、～霸、～线”等词族，在此基础上，“麦”才逐渐成为一个单音词，可说成“唱歌不用麦”“拿着麦走到台前”“一把抢过麦”等。当然，复音词单音词化后，也不会妨碍其降格为单音语素，并与其他语素组合成新的复合词。可以说，复音词单音词化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复音词单音语素的过程，如拍卖→拍，单音词化后，“拍”字既可以独立运用(例子见前述)，也可以用来批量构词，形成“～品、～价、～市、海～、起～、网～、云～、竞～、义～”等词族。

四、余 论

综上所述，在当代汉语词汇发展中，复音词单音化是一个不争的现象，值得词汇学界的关注与研究。复音词单音化主要有两种类型：复音词单音语素化是为了批量构词的需要，也是词汇复音化规律使然的结果；而复音词单音词化则是为了简捷的需要，同时也是人们求新求异的语用心理驱动的结果。

事实上，复音词单音化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需要从历时与共时两个平面来予以观照，从而判定是否实现了单音化。此外，复音词单音词化后也会引起词汇系统的微妙变化，即产生了单音语素的新义或单音词的新义，对潜词显化以及构词法的影响等；而产生的同形词或同音字，给汉字系统也带来一定的影响。当然，辞书编纂也要积极吸收单音化理论与实践的成果，做到与时俱进，即适时地收释新的语素义或词义，以便读者查阅。此外，在对外汉语教学中，也应加强同素词族的串联式教学[3]，不断拓展词汇教学的新思路。以上这些问题，都有待我们今后继续深入探讨与研究。

[1]向熹.简明汉语史：上[M].修订本.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504-506.

[2]刘晓梅.当代新词语对汉语语素系统的影响[J].暨南学报(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版)，2005(1)：84-89.

[3]杨文全.语素化的基本路径及其相关问题[M]∥《词汇学理论与应用》编委会.词汇学理论与应用：五.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357.

[4]苏新春.当代汉语外来单音语素的形成与提取[J].中国语文，2003(6)：549-558，576.

[5]王军荣.“本官包了情妇又如何”[N].西安日报，2011-05-26.

[6]邢虹，耿梦圆.“潮老头”刘心武[N].人民日报(海外版)，2014-05-23.

[7]王卫峰.缩略形成的单音词素及其构词意义[M]∥《词汇学理论与应用》编委会.词汇学理论与应用：六.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84.

[8]杨晓黎.汉语词汇发展语素化问题刍议[J].汉语学习，2008(1)：52-56.

(责任编辑：袁 茹)

2016-08-07

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复音词单音化：汉语词汇发展中的逆向演进”(2014SJB557)

吴汉江，男，苏州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汉语言文字学博士，主要从事汉语词汇及对外汉语教学研究； 蔡华淑，女，盐城景山中学教师，主要从事中学语文教学与研究。

H1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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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6-3262(2017)03-004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