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日韩三国“性向词汇”中的男女差异

2017-06-08施晖

苏州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7年3期

关键词：小项韩三国男女

施晖

(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苏州 215006)

论中日韩三国“性向词汇”中的男女差异

施晖

(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苏州 215006)

运用重复计数和不重复计数这两种方法，以“性向词汇”为切入点，对中日韩三国690名成员进行调查与统计，分析中日韩三国语言中男女性别的使用差异，结果表明：第一，中日两国具有共性，男女差异明显。男性更加注重工作、学习方面的评价，而女性侧重于人品与个性的好坏。第二，韩国较之于中日两国，男女差异不大。韩国男性更为关注饮酒方面的性向行为，表现其独特性。第三，日韩两国不同于中国，“爱面子的人”均排名前十位，折射出日韩两国对“面子”的密切关注。第四，三国女性均具有“嫉妒心强”这一共性，韩国女性更为凸显，呈现出鲜明的性别文化差异。

性向词汇；评价意识；过剩价值；性别文化

“性向词汇”亦称“对人评价词汇”，是指对人的性格态度、日常行为及人品等加以评价时使用的词汇群体，如“美食家”“铁公鸡”“朝秦暮楚”“热心肠的人”“宰相肚里能撑船”等。“性向词汇”存在于各个民族语言中，承载着不同民族、文化的价值观及其规范体系，发挥着对人评价的功能，具有社会性和普遍性的同时，也有着鲜明的特殊性。有关“性向词汇”方面的先行研究，日本在方言领域已经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详见藤原与一：《方言学》，東京：三省堂1962年；室山敏昭：《生活語彙の基礎的研究》，東京：和泉書院1987年；室山敏昭：《生活語彙の構造と地域文化》，東京：和泉書院1998年。，但在其他领域未能得到应有的重视，尤其在比较研究方面，至今并没有开展跨文化间的比较研究。同样，中国、韩国对此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关注甚少*项目组主要成员、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李成浩副教授的博士论文是《中日韩三国大学生的“性向词汇”比较研究》，该文较好地验证了开展多国间比较研究的可行性。。

毋庸置疑，人们在使用语言的过程中，各年龄层段、男女之间存在着不同的价值观和认知能力，必然会影响和制约人们的行为方式、对人评价意识等，而且也会在语言表达上有所体现。笔者以“性向词汇”为切入点，通过分析中日韩三国语言间性别上的使用差异，不仅可揭示中日韩三国文化中男女对人评价意识的共性与个性，而且能够诠释和解读“性向词汇”的语义功能中所隐含的对人意识的本质特征。

一、调查概况

本调查主要以中日韩三国大学生各100名(男女各50名)、三国社会群体成员的各130名(男女各65名)，总计690名为调查对象，调查时间从2003年7月到2014年12月，主要采取问卷调查、个别询问等形式*问卷调查采用被试填空方式，要求被调查者将所有形式的“性向词汇”全部列举出来。不过，统计时只对词汇形式(独立的词和词组、短句等)进行了统计与分析。另外，为确定语义、书写形式以及分类等，又对中日韩三国各20名计60名为对象进行了个别问询等补充调查。。在制作调查表时，为了统一中日韩三国调查表的具体内容，对提问方式、问题选项等进行了充分斟酌与考虑，制作出合乎中日韩三国语言表达习惯的问卷调查表。调查内容和方法主要参考了室山敏昭对日本各地方言调查时所使用的调查表[1]。按照“词义”和“评价”对“性向词汇”进行了分类。大类分为三项：一是有关动作行为的评价词汇；二是有关语言行为活动的评价词汇；三是有关精神状态的评价词汇。三大项又各由三个分项构成，在此基础上细分为106个小项。本调查是在室山敏昭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能够显示中日韩三国文化特性的5个小项，总计111项[2]。这种分类法基本上囊括了人们在生活、学习、工作中的各种性向内容，具有层次分明的结构体系，凸显出正面与负面的两级对立结构。

笔者在统计词汇量方面，运用了重复计数和不重复计数等方法*重复计数是指同一个词使用一次计数一次；不重复计数是指同一个词无论使用多少次只按一次计数。学界也有将二者分别称之为“总计词数”和“区别词数”的，如湘潭大学张阿利 2012年博士论文《〈要求多的餐厅〉的副词研究》即采用这种称呼。。重复计数可以求得重复的词汇量，即总词汇量，而不重复计数则可看出不重复词汇量，即不同词的使用量。通过这两种方法可以把握中日两国人所使用的“性向词汇”的总量，以及各个“性向词汇”的使用量与词汇类别之间的关系，揭示各个语义项中词汇量的使用差异与各自特征。这种差异往往来源于人们对各个语义项关注程度的不同。人们对事物的关心程度越高，构成词汇的数量就越多。词汇量的多少能够反映各民族间对人评价意识、社会规范、价值取向的不同，同时也是中日韩三国产生差异的主要原因。下面，主要围绕不重复词汇量排名的前十位，分析和探究中日韩三国男女的实际使用情况及其特征。

二、中日韩三国“性向词汇”中不重复词汇量排名前十位的男女差异

下面，主要围绕中日韩三国社会群体与大学生(全体)在不重复词汇量(以下简称“不重”)总词汇量排名前十位的男女差异进行分析与比较，揭示中日韩三国在使用“性向词汇”方面的男女性别差异，从而诠释三国男女在对人评价意识方面的共性与个性。首先列举中国“不重”的总词汇量男女排名前十位的语义小项，并对其性向行为加以考察与探讨，具体排列顺序如表1、表2*有关评价尺度的正、负、中性，为求得客观性，笔者分别对三国各15名(合计45名)的母语话者进行了补充调查和直接确认。。

表1 中国男性(“不重”：前十位)*本表与表6中均出现同样的序号10，表示并列第10位，在统计男女独立项时，并列小项不计算在内。

顺序语义小项序号语义小项内容评价(1)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2)110个性强的人△(3)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4)107事儿多、不好处的人-(5)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6)55大方的人+(7)10做事慢、不得要领的人-(8)41爱发火的人-(9)67话多、爱闲聊的人△(10)11做事不认真的人-(10)65有眼力见儿、想事周到的人+

注：表1至表6中的评价符号“+”表示“正”，“-”表示“负”，“△”表示“中性”。

表2 中国女性(“不重”：前十位)

顺序语义小项序号语义小项内容评价(1)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2)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3)110个性强的人△(4)55大方的人+(5)1能干的人+(6)111嫉妒心强的人-(7)14放荡、不务正业的人-(8)96愚蠢的人-(9)65有眼力见儿、想事周到的人+(10)107事儿多、不好处的人-

由表1可见，中国男性在“不重”方面，与11语义小项“做事不认真的人” 属于同数项的是65小项“有眼力见儿、想事周到的人”。其中，属于正面评价的有5项：“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55.大方的人”“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65.有眼力见儿、想事周到的人”；负面评价的有4项：“10.做事慢、不得要领的人”“11.做事不认真的人”“41.爱发火的人”“107.事儿多、不好处的人”；中性评价的有2项：“67.话多、爱闲聊的人”“110.个性强的人”。可见，正面评价略高于负面评价。由表2可见，中国女性在“不重”排名前十位的语义小项中，属于正面评价的有5项：“1.能干的人”“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55.大方的人”“65.有眼力见儿、想事周到的人”“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负面评价的有4项：“14.放荡、不务正业的人”“96.愚蠢的人”“107.事儿多、不好处的人”“111.嫉妒心强的人”；中性评价的有1项：“110.个性强的人”，正面评价超过了负面评价。女性与男性基本相似，都是正面评价高于负面评价，两者呈现出一致性。

根据上述数据，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中国男女共有项：7、55、99、107、110；男性独有项：3、10、11、41、67；女性独有项：1、14、65、96、111。也就是说，在中国男女“不重”的排名前十位中，7、55、99、107、110这5个语义小项为男女共有，占有一半的比率，而另一半则是男女独有，说明了中国男女在对人评价方面既有共性也存在着性别差异，即男性、女性对于性向行为的关注各有侧重点与程度方面的不同。作为男性独有的5个语义小项中，其中就有3项：“3.会做事，做事快的人”“10.做事慢，不得要领的人”“11.做事不认真”，是与工作能力方面的性向行为相关。而女性仅有1项与工作能力相关，即“1.能干的人”。这反映了男性较女性更加注重和在意他人对工作学习方面的评价，女性更为关注人品与个性的好坏，特别是对第111小项“嫉妒心强的人”的评价，凸显出女性的评价对象及其评价尺度。究其原因，主要取决于社会角色的不同与社会期望的差异。

需要说明的是，女性独有的第111小项“嫉妒心强的人”也充分验证了中国社会普遍存在女性心眼儿小、爱吃醋的看法。不仅如此，在第111小项“嫉妒心强的人”这一“性向词汇”中，出现了“黄脸婆”“老巫婆”“女人”“妒妇”“小女人的心思”“女人式的男人”等直接用女性加以评判“嫉妒心强的人”，但却没有用男性加以贬评的“性向词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出现“女人式的男人”这类“性向词汇”，即用“女人”加以嘲讽和评判心眼小、嫉妒心强的“男人”。女性嫉妒心强是构成汉语“嫉妒心强的人”这一“性向词汇”的评价语义特征之一，这也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嫉妒”二字造字时为何选用“女”字旁作为意符而不用其它偏旁的缘故。换言之，“吃醋”一词来源于女性，中国人以此为基础创造出“醋坛子”“醋缸”“爱吃醋”“掉进醋缸子”“会吃醋的人”“争风吃醋”等丰富多彩的词汇，呈现出中国人对异性关系的特别关注，表现出汉语强大的构词能力。当然，“女性嫉妒心强”这一说法不足为信，主要是由中国历来对女性的歧视以及男尊女卑等封建的性别文化所致。其实，宽宏大度、豁达大方的女性大有人在，而心胸狭窄、小家子气的“小男人”也随处可见。另外，女性独有的第14小项“放荡、不务正业的人”也是名列前十，远远超过了男性，说明了中国女性对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抱有深恶痛绝的心态。中国自古以来就要求女性遵守“三从四德”，如“孝父、相夫、教子”等，当今社会中“教子”更是成为女性不可推卸的职责。因此，较之于男性，女性更加关切子女的成长，而对那些放荡、不务正业的人以及“啃老族、蹲家族”等有着切身的感受，难以容忍，因而需要通过对此行为加以责难，以此警示自己以及他人的行为。

下面列举日本“不重”总词汇量男女排名前十位的语义小项，其顺序依次如表3、表4。

表3表明，日本男性“不重”排名前十位的语义小项中，属于正面评价的有5项：3、7、21、69、99；负面评价有3项：5、8、23；中性评价有2项：109、110，正面评价超过了负面评价。

表4表明，日本女性“不重”的前十位小项中，属于正面评价的有4项：2、7、55、99；负面评价有5项：17、23、24、32、111；中性评价有1项：109。负面评价略超过正面评价，与男性相比，呈现出一定的性别差异：日本男女共有项: 7、23、99、109 ；男性独有项: 3、5、8、21、69、110；女性独有项： 2、17、24、32、55、111。

在日本男女“不重”的排名前十位中，男女共有7、23、99、109这4个语义小项属于日本男女共同关注的性向行为。其中，第7、99小项与中国男女共有小项完全一致，即“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这两个语义小项成为中日两国男女双方共同关注的性向行为。“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较之于“1.能干的人”更能清晰具体地反映中日两国的社会规范、价值取向中极力推崇与倡导的“勤劳意识”，应该给予肯定与赞扬。但该小项中却出现了不少负面评价词汇，这些词汇非但没有对他人给予积极的评价与赞美，而且都带有讽刺、揶揄，甚至非难的负面评价色彩。如用爱出风头的“假积极”、不同寻常的“另类”、智商低下的“傻子”等加以形容与评价。究竟原因，主要在于“过剩价值”*室山敏昭在『「ヨコ」社会の構造と意味』一书中对工作劳动行为作了如下分类和评价：工作努力即“能干的人”是好的、正面的评价，不努力的人即“懒人”是不好的、负面的评价。“比他人都努力的人”同样是正面评价。从价值取向而言，“懒人”因不努力工作，属于“过少价值”，而“比他人都努力的人”则归于“过剩价值”。妨碍了“劳动秩序”，影响了和谐的人际关系。室山敏昭指出：“‘比别人都努力的人’被理解为负面性向行为，充分反映了重视‘共同劳动’的价值取向。究其原因在于它妨害了‘共同劳动’的顺利进行。”[3]有趣的是，“比别人都努力的人”这一小项中，中国人对其“过剩价值”的责难远远超过了日本人，认为“目的不纯，是为了与他人抢风头、嫉妒他人、争强好胜”等[2]，充分反映了中日两国社会中的“负面的价值取向”，是从负面去评价、告诫人们不应该如何，而不是从正面鼓励、倡导如何去做人。

表3 日本男性(“不重”：前十位)

顺序语义小项序号语义小项内容评价(1)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2)23骄傲自大的人-(3)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4)8不干活的懒人-(5)110个性强的人△(6)109爱面子的人△(7)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8)21胆大的人+(9)5做事过于认真的人-(10)69能言善辩的人+

表4 日本女性(“不重”：前十位)

顺序语义小项序号语义小项内容评价(1)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2)109爱面子的人△(3)23骄傲自大的人-(4)24不稳重、容易急躁的人-(5)17不喜欢收拾的人-(6)2手巧会干活的人+(7)111嫉妒心强的人-(8)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9)32行为粗鲁的人-(10)55大方的人+

随着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交际能力成为衡量一个人综合能力的重要指标，尤其是在人际关系网无处不在的中国，“是否会交际”直接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活。众所周知，由于日本人一般“不善言表”，在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方面显得畏首畏尾、不得要领，才会出现众多的不会与人交流的“宅男”“宅女”，以及患有与人交流障碍的一些群体。当然，日本政府为了提高国际竞争力，加强国际话语权，学校教育中大力提倡增强交际能力的实践教育。[4]

值得留意的是，日本男女共有项中出现了中国男女前十位中未见的“23.骄傲自大的人”“109.爱面子的人”这两个小项。“面子”是中日两国一直关注的问题，也是价值观的核心内容之一，但中日两国对于“面子”的理解与认知方式存在差异。“23.骄傲自大的人”在日本男、女性“不重”排名前十位中已经成为二者共有的语义小项[2]，进一步验证了日本人崇尚谦虚、厌恶骄傲自大。直塚玲子指出：「日本人は謙遜表現を使うことは、社会的価値が認められている。相手を敬っているかのように振舞うことが日本社会で大切であり、一人前の大人になる前提である。」[5](按：译为“谦虚表现在日本社会中具有很高的社会价值。谦虚待人的行为举止既很重要，又是体现有教养、有礼貌的重要标准”。)由此可见，谦虚作为正面评价得到了日本社会的普遍认同与称赞。不仅如此，还从另一个侧面体现出崇尚协调性、踏实肯干、不骄不躁这一日本文化的特点，折射出日本社会中的劳动观念及其价值观，即踏踏实实、认真工作的普通人能够得到社会的认可与尊重，这也是日本制造业获得成功、产品受到追捧和喜爱的原因所在。

小泉八云对此进行了如下论述：“西方的教育目标是培养学生的个人能力与性格。而日本恰恰相反，其目的并不是为了培养独立行动的人，而是教育学生成为能与他人共同行动的人，要与他人团结协作，个人要服从集体等。”[6]正是由于日本社会对“踏实肯干”“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十分关注，尤其对“骄傲自大的人”难以容忍，才会创造出如此丰富多彩的“性向词汇”，并且名列于其它语义项之上。日本人对于骄傲自大的责难与警示，不仅在现代日本社会，而且在其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早就有所体现。比如，日本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军记物语”之瑰宝——『平家物语』开篇中，就有「驕れる人も久しからず」(骄者必亡)这类的警世之言，告诫人们不能骄傲自大，骄者必败、骄者必亡。不仅如此，后来的文学作品中还创造出「驕る平家久しからず」(骄奢平家好景不长)等名言警句，希望藉平家的盛衰告诫人们不能骄奢自大，并一直延续至今。

除共有项之外，日本男女各自独有6项。女性独有的6项中，有4项属于负面评价的性向行为，而男性仅有2项，呈现出一定的性别差异。日本与中国比较相似，第111小项“嫉妒心强的人”也是属于日本女性独有的语义小项，表现出女性的善嫉倾向，但没有汉语那么明显，如「女(女人)」「女々しい(女人气)」等，都是用来形容和比喻“嫉妒心强的人”。而男性却没有这种用法，即便是有，仅仅是「女のくさったようなやつ」(像个醋心重的女人似的家伙)。这类词汇，同汉语中“女人式的男人”如出一辙[6]。另外，在日本男性独有的语义小项中，“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5.做事过于认真的人”“8.不干活的懒人”这三项是关于工作能力方面的性向行为，而女性仅有1项，即第2小项“手巧会干活的人”。这反映了日本男性同中国男性一样，更加关注和评价工作、学习方面的性向行为。

下面列举韩国“不重”总词汇量男女排名前十位的语义小项，其顺序如表5、表6所示。

表5表明，韩国男性“不重”排名前十位中，属于正面评价的有4项：“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55.大方的人”“69.能言善辩的人”“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负面评价的有2项：“11.做事不认真的人”“81.爱扣死理的人”；中性评价的有4项：“44.总是笑嘻嘻、内心难以捉摸的人”“51.不喝酒的人”“109.爱面子的人”“110.个性强的人”，正面评价超过了负面评价。值得关注的是，中性评价中“44.总是笑嘻嘻、内心难以捉摸的人”“51.不喝酒的人”这两个语义小项，不仅没有进入韩国女性的前十名，在中日两国男女的前十位中也未出现，却成为韩国男性特有的语义项，凸显出韩国男性在对人评价方面的不同，从另一个侧面折射出韩国的饮酒文化以及男性对该行为的关注。

表5 韩国男性(“不重”：前十位)

顺序语义小项序号语义小项内容评价(1)110个性强的人△(2)109爱面子的人△(3)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4)69能言善辩的人+(5)81爱扣死理的人-(6)11做事不认真的人-(7)55大方的人+(8)44总是笑嘻嘻、内心难以捉摸的人△(9)51不喝酒的人△(10)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

表6 韩国女性(“不重”：前十位)

顺序语义小项序号语义小项内容评价(1)110个性强的人△(2)109爱面子的人△(3)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4)11做事不认真的人-(5)55大方的人+(6)111嫉妒心强的人-(7)61对人热情的人+(8)41爱发火的人-(9)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10)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10)14放荡、不务正业的人-(10)69能言善辩的人+(10)81爱扣死理的人-(10)91好胜心强的人△

表6表明，韩国女性“不重”排名的前十位中，与“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属于同数项的有4项，它们分别是：“14.放荡、不务正业的人”“69.能说善辩的人”“81.爱扣死理的人”“91.好胜心强的人”。其中，属于正面评价的有6项：“3.做事快、很得要领的人”“7.比别人都努力的人”“55.大方的人”“61.对人热情的人”“69.能言善辩的人”“99.善于交际、好接触的人”；负面评价的有5项：“11.做事不认真的人”“14.放荡、不务正业的人”“41.爱发火的人”“81.爱扣死理的人”“111.嫉妒心强的人”；中性评价的有3项：“91.好胜心强的人”“109.爱面子的人”“110.个性强的人”，正面评价略超过负面评价，呈现出一定的性别差异：韩国男女共有项: 3、11、55、99、109、110；男性独有项:44、51、69、81；女性独有项：7、41、61、111。

有关韩国社会群体与大学生的男女“不重”前十位中，有6项属于男女共有，超过了中日两国，男女差异不太明显。韩国人与日本人同样，“109.爱面子的人”都是排名前十位，折射出韩国社会对“面子”的密切关注。由此可见，“面子文化”并不局限于中国，韩国与日本也同样受到了重视。“109.爱面子的人”为何未能在中国男女的前十位中出现？这可能与中国人过分强调和重视“面子”问题有关，由于“面子”意识深入人心，反倒无需特别提及。在女性独有的4项中，韩国同中国、日本比较一致，全都包括“111.嫉妒心强的人”，凸显出三国女性的共同特征。较之于男性，中日韩三国女性对于“嫉妒心强的人”这一性向行为更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