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权主义视角解读小说《乱世佳人》中的两性关系

张云岗， 陈志新

(1.石家庄铁道大学 外语系，河北 石家庄 050043； 2.石家庄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河北 石家庄 050228)

从女权主义视角解读小说《乱世佳人》中的两性关系

张云岗1， 陈志新2

(1.石家庄铁道大学 外语系，河北 石家庄 050043； 2.石家庄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河北 石家庄 050228)

《乱世佳人》塑造了两位性格迥异的女主人公斯嘉丽和梅兰妮。从女权主义的角度入手，深入分析了两位女主人公不同的性格特征、爱情观和人生观，并进一步深入剖析了小说所体现出的两性关系。在当时的父权制社会背景之下，女性的独立意识正在不断崛起。

两性关系；爱情观；人生观；女权主义

《乱世佳人》是美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一生中的唯一一部作品，它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征服了世界各国的读者。小说中塑造的两位女主人公——热情奔放、特立独行的斯嘉丽与低调内敛、温润如玉的梅兰妮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位性格特征截然相反的女性在命运的安排下走到了一起，在人情与炮火的洗礼中共同成长。她们两人互为彼此的一面镜子，从各自身上发现了彼此所缺乏的东西。本文从女权主义的视角出发，以两性关系为切入点就两位女主人公的性格特征、爱情观、人生观等方面进行深入剖析。

一、 不同的性格特征

如果说斯嘉丽是一团火，而梅兰妮则像是一汪水：斯嘉丽敢说敢做，敢爱敢恨；梅兰妮包容理解，平和待人。她们在十二橡园举行的烧烤宴会上第一次相遇，作为自己的心上人阿什利的女友，斯嘉丽从心理上将梅兰妮放在了情敌的位置上，对她带有一种特别的鄙夷不屑，当她们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梅兰妮由衷地赞叹斯嘉丽精力旺盛并想和她结为金兰之好，而斯嘉丽却一脸鄙夷地说梅兰妮是在用假话恭维人。当烧烤宴会上的女孩们讨厌斯嘉丽到处勾引男人的时候，梅兰妮却为斯嘉丽开脱，说斯嘉丽只是太迷人了，吸引男人们的注意力也在所难免。但是在斯嘉丽的眼里，梅兰妮只是个没有个性的小傻瓜，只会为阿什利生一帮油腔滑调的讨厌鬼。[1]这些言行恰恰展示了两个女人截然相反的处事方式：斯嘉丽的咄咄逼人、锋芒毕露，梅兰妮的包容和善、低调内敛。就是这样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女人在今后的生活当中成了难以分离的搭档，她们为了生活，为了丈夫，为了孩子在一起顽强地生活着。

(一)热情如火的斯嘉丽

斯嘉丽的母亲艾伦·奥哈拉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和严格的道德观念，她美丽、善良、博爱、稳重、坚毅，是塔拉庄园掌管一切的主人，为任性的斯嘉丽树立起了理想中的榜样。斯嘉丽的父亲——塔拉种植园园主杰拉尔德·奥哈拉是一个爱尔兰移民，他豪爽、率真、不拘小节、喜欢策马驰骋，甚至为此摔断了腿。斯嘉丽是拉尔德和艾伦的长女，她从小接受来自母亲的良好道德观教诲，被期望长大后成为一个淑女；但另一方面，斯嘉丽的血液中也流淌着来自父亲的爱尔兰血统中热情、豪放的天性因素，她像个男孩一样会掷石子、骑马、爬树，并没有成为母亲所期冀的那种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父母性格的不同都内蕴在了斯嘉丽成长的家庭背景中，正是因为这一原因，使得她的思想性格复杂多变。在大多数情况下，她身上的爱尔兰血统主导着她的行为，让她的骨子里不时迸发出反叛的火花，呈现出热情、大胆、愤世嫉俗的一面，使得她不满于南方的封建习俗束缚。[2]当时的美国南方社会对女性的要求是：女人必须顺从男人、温柔体贴，不能干涉男人的事务，不参与男人对时事的讨论。为把斯嘉丽培养成符合美国南方社会规范的淑女，奥哈拉家的嬷嬷总是竭尽全力地按照传统社会行为规范约束斯嘉丽，比如：让她在去赴宴前先将肚子吃饱，这样在宴会上就不用再多吃东西，而是“像小雀儿一样只吃一点点东西”，[3]这样就会显得是个有良好家教的上等人。但是斯嘉丽却丝毫不将这些社会习俗放在眼里，声称“到时候偏要我行我素，不管别人喜不喜欢我。”斯嘉丽从骨子里表现出一股强烈的反叛精神，走出了一条不同寻常的人生轨迹。

当斯嘉丽为得不到自己的心上人阿什利而失落的时候，美国的南北内战打响了，在这场战争的洗礼之下，斯嘉丽迅速成长起来，从一个无忧无虑、恣意放纵的富家千金变成了一个不得不为基本生活保障所奔波的一家之主。当她在战争的炮火中驾着一辆马车冒着生命危险回到塔拉寻求家庭的庇护时，却发现作为自己精神支柱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精神失常，两个妹妹病入膏肓。望着一双双默默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她从内心深处涌动起一股要让塔拉存活下去的力量。脚踏着庄园的土地，她振臂高呼:“让上帝为我作证，我要挨过这一关，等这一切过去我和我的亲人就不会挨饿。即使我不得不去撒谎，去偷，去骗，去杀人，上帝为我作证，我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了。”[4]这发自内心的呐喊是成熟自立、不向困难妥协的宣言。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斯嘉丽：自幼娇生惯养的她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田间日夜辛劳，亲自下地摘棉花、劈柴、做饭等等。为了保护家里的财产，她甚至开枪杀死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北方士兵。面对困苦，她从未退却，表现出顽强的生活能力和坚韧的精神。

(二)温润如玉的梅兰妮

斯嘉丽魅力无穷而又饱受争议，她的性格热情奔放而又带有侵略性。与斯嘉丽相比，剧中的另一位女主人公梅兰妮就显得含蓄内敛、祥和安宁。在十二橡树庄园的户外宴会上，梅兰妮波澜不惊地出现在了读者的视野之中，她羞涩、瘦小、安静，毫不起眼，压根不能和艳惊四座的斯嘉丽相比。当她被宣布是阿什利的未婚妻时，才引起斯嘉丽怀有嫉妒心理的关注。然而在亚特兰大人的心目中，梅兰妮的形象却绝不平凡，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天使，包容宽厚、温柔贤淑，始终陪伴在每一个人的身边，给予人们力量。小说中的所有女人都把梅兰妮说的话奉为圭臬，当人们遇到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情时，总会去问梅兰妮。当所有人都对妓女贝克愤愤不平时，想为战士捐钱的贝克找到了梅兰妮，当人们诋毁贝克的钱不干净时，梅兰妮说她的钱也可以让战士们有衣服穿而平息了民愤。深谙世事的白瑞德对梅兰妮评价颇高，认为她才配得上“真正的淑女”这个称呼。[5]

然而在斯嘉丽的眼里，正是这个相貌平平的梅兰妮挡在了她和阿什利的爱情之路上，所以她对梅兰妮不屑一顾，时时冒犯。面对斯嘉丽的有意刁难，梅兰妮却以德报怨，表现出对斯嘉丽发自内心的喜欢和欣赏。斯嘉丽身上那些备受人们指责的缺点例如：自私、虚荣和强烈的占有欲，在梅兰妮看来，都是由于斯嘉丽对人生的满腔热爱和充沛的好奇心所致。唯有如此，她和周围的人都能和平相处，她个性极其善良，除了进攻南方的北佬，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邪恶。可战争打破了她的生活秩序，同时也凸显出了她外柔内刚的一面。在后方医院中，她主动担当医生的助手，直面流血死亡； 在塔拉庄园，她不顾自身体弱，尽自己最大努力帮斯嘉丽工作，节省自己的食物给别人。当斯嘉丽用枪射杀了那个前来劫掠的北佬后，梅兰妮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拉着一把剑来帮斯嘉丽，并且镇定地告诉其他人枪声是斯嘉丽在擦枪时不小心走了火。在任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梅兰妮都时刻保持着镇定与从容，帮助自己的丈夫与其他人脱离危险。即使是斯嘉丽，也需要从梅兰妮身上寻找像母亲艾伦·奥哈拉那样的支持,并且一直是梅兰妮在协调着斯嘉丽与周围人的关系，如果没有梅兰妮， 她不知道该如何在战争中生存下去。[6]

激情如火是斯嘉丽的特质，而平静如水则是梅兰妮的特质。火是热情的，然而又是极具危险性的；而“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正是如水一般的包容，让梅兰妮能与斯嘉丽和平共处。当梅兰妮在战火中分娩，生命奄奄一息之时，正是斯嘉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机敏拯救了梅兰妮和她的孩子；而当斯嘉丽陷入人们指责的包围圈和世俗的诋毁时，又是梅兰妮站出来为她解围，充当她的保护伞。在生与死、情与爱的纷争中，两个女人相濡以沫，在这个乱世上生存下来。

二、不同的爱情观

因为不同的性格特征，斯嘉丽和梅兰妮对于爱情也有着不同的追求和处理方式。尽管斯嘉丽身边环绕着众多追求她的贵族公子，但她却唯独倾心于十二橡树庄园主之子阿什利·威尔克斯，她疯狂地迷恋着这位温文尔雅、外貌英俊、学识渊博的男子。她不像其他女孩一样不敢吐露自己的爱慕，而是勇敢大胆地向阿什利表白，她的这一行为已经超越了当时社会对女性形象的定位。斯嘉丽一共结过三次婚，每次都是出于现实考虑而不是因为真爱对方。例如，第一次结婚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而和梅兰妮的弟弟查尔斯匆忙结婚。当斯嘉丽得知阿什利要和梅兰妮宣布订婚的时候，她主动向阿什利求婚希望阿什利能够娶自己，但是阿什利拒绝了她，为了挽回主动求婚失败后的颜面扫地，她想赶在阿什利和梅兰妮之前与任何一个向自己求婚的男人结婚，以挽回自己的名誉，并以此报复阿什利。于是斯嘉丽匆忙答应了梅兰妮的弟弟查尔斯的求婚——尽管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查尔斯婚后一周就上了战场，不幸的是，两个月后他就在军队中因肺炎而去世。斯嘉丽的第二次婚姻是为了塔拉庄园的生存。那时南北战争刚结束，斯嘉丽的家乡处于混乱之中，一些南方白人和北方佬联合起来到处掠夺民财抢占民宅，斯嘉丽父亲的种植园——塔拉庄园也在他们的阴谋抢占之列。为了筹到三百块钱交税款以保住自己的家园，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占为己有。婚后不久，弗兰克为了给受了欺负的斯嘉丽报仇去参加三K党的活动而不幸身亡。斯嘉丽的第三次婚姻仍然是出于生计的原因，她这次结婚的对象是白瑞德。战争中的饥饿感宛如阴魂不散的鬼魅，时时萦绕在她的心头，她下定决心要找到足够多的钱，让家人和自己都不再受饥饿的折磨，而能满足她的这个愿望的只有白瑞德一个人。白瑞德充实的钱袋引诱着斯嘉丽，于是为了钱她嫁给了白瑞德。斯嘉丽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身边真正适合她的人只有白瑞德一个人。正如波伏娃曾经这样评价斯嘉丽说：她的决定通常带有算计的特征，而不是带有热情。如果一个男人在诸如财富和地位方面显然可取，那么不论是否有爱情，她都会接受他。[7]

从上述分析中，我们不难看出：一方面，斯嘉丽可以为了爱而放弃一切，这表现在她对阿什利的爱情中，她不止一次的对阿什利说过想和他放弃身边的一切远走高飞，寻找一片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但另一方面，她也可以仅仅只是为了实际的目的而出卖自己的感情，她三度违心地与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体现出了一种完全的现实主义态度，这是一种灵与肉相悖离的表现，所以斯嘉丽对于爱情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两面性的态度: 对于自己真爱的大胆追求和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惜以结婚为代价的现实主义态度。[8]

而对于梅兰妮，她和斯嘉丽的爱情观截然相反。在她身上体现的是一种完美的理想主义爱情观——完全超脱了现实的限制，她对阿什利的爱是那样的深沉和专一，是对于灵与肉的结合的执着追求。为了能给自己的爱人阿什利生孩子，她不顾医生的劝阻而最终殒命。在爱情观上，梅兰妮的价值取向与斯嘉丽完全不同。

一直到订婚，梅兰妮一直默默地做着阿什利的地下情人，从未公开他们的关系。她在行为和心灵上一直忠于自己的配偶，不仅从行为上没有任何可以遭受她周围最挑剔的老太婆们指责的地方，而且从情感上也从未背叛过自己所爱的人。难怪阅女无数的白瑞德说梅兰妮是他见过的唯一的一个正派、十全十美的好女人。她追求的理想主义爱情观是灵与肉的完美结合，是没有背叛的两情相悦，她认为她对于阿什利心无旁骛的忠诚，同样也会换来阿什利对自己的忠诚，因而，当她的小姑英蒂向她揭露斯嘉丽对阿什利的纠缠时，她认为那是因为英蒂对斯嘉丽怀有成见而故意诽谤斯嘉丽。对于斯嘉丽三番五次勾引阿什利，梅兰妮从未计较与怨恨反而视她为最亲密的姐妹和朋友，她的大度最终使自私、好强的斯嘉丽受到了触动与感化。

总之，梅兰妮身上体现出的是理想主义的爱情观。即便战报误传阿什利已经牺牲，她也没有像斯嘉丽那样考虑移情别恋。而是秉持一生只爱一人的准则，全心全意地与斯嘉丽一起在战争的洗礼中苦苦谋生。她与丈夫阿什利相濡以沫，他们拥有着一样善良的品质与优雅的风度。在梅兰妮身上更多地体现出了东方女性的爱情观——保守、忠诚、专一。她以家庭为中心，相夫教子，与丈夫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他们以对爱情的忠贞和对家庭的坚守创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宁静港湾。

三、不同的人生观

因为斯嘉丽与梅兰妮不同的成长环境与不同的性格特征也造成了她们不同的人生观。斯嘉丽的行为准则是一切从实际利益出发的现实主义人生观，她可以为了利而悖离义。在极度困难时期，斯嘉丽发现妹妹苏埃伦的未婚夫弗兰克经营着不小的买卖，于是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悄悄地把弗兰克夺了过来，顺利地得到了五百美元的资助，并从此操纵起了弗兰克所经营的买卖。作为商人，斯嘉丽以追求最大利润为自己的绝对目标，她不顾周围人的反对，从监狱中雇佣犯人为自己经营的锯木厂劳动，并且任由工头殴打、剥削他们。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斯嘉丽将获取最大的经济利益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认为一切仁义道德都是没有价值的，这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资本主义道德观。她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暴风雨中划着一只负荷很重的小船。想尽力不让船沉下去已经够不容易了，所以我无心去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那些我可以轻易放弃、不会惦念的东西，像优雅的行为举止和诸如此类的东西。我太害怕我的船会被淹没掉了，所以，我把那些似乎是最不重要的东西都扔到船外去了。”[9]如果单纯地从唯利是图的商界伦理道德判断，斯嘉丽的行为似乎无可厚非，但是，作为女人，斯嘉丽身上最大的道德缺点在于：为人妻，她不爱丈夫，无论是新婚燕尔的查尔斯的去世还是为了给她复仇而牺牲的弗兰克都没有让她真正痛苦；为人母，她不爱子女，她把怀孕、生小孩、带孩子视为累赘，以至于当发现自己又一次怀孕时，她气急败坏地想吃堕胎药。这些表现与传统男权社会要求的“贤妻良母”相去甚远。

与斯嘉丽不同的是，梅兰妮是一个男权社会中 “贤妻良母，正派女人”的“教科书”。她道德高尚、举止高贵，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世俗的利益纷争，看不到任何自私与虚伪的影子。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孩子、家庭，及其身边的每一位朋友，她也相信丈夫阿什利一直忠于家庭，忠于自己，在面对关于自己丈夫和斯嘉丽之间的流言蜚语时，她总能淡然处之。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对待斯嘉丽的儿子韦德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完全不在乎斯嘉丽对自己丈夫的暧昧之情。她身上始终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梅兰妮知恩图报，因为白瑞德曾救过自己丈夫的命，她就把别人认作是下流痞子的白瑞德视为绅士，并接纳他进入自己的社交圈，因为斯嘉丽照顾自己生孩子而未能及时逃离战区而一生都对斯嘉丽心怀感激。最能体现她的美好品质的是：当她听到斯嘉丽责备阿什利为什么不先佯装投降然后再寻找机会逃跑时，她气愤地说:“他会做这种事？先宣卑鄙的誓，背叛南部邦联，然后再背叛对北方佬的诺言？我宁愿听到他死在罗克艾兰，而不愿听到他宣那种誓。他若死在监狱里，我倒觉得很自豪。可是，他要做那种事，我决定就再也不见他了。永远不见!”由此可见，她全身上下不仅闪烁着母性的灵光，更浸润着正义感。连最对人性有深刻洞察，能一眼看穿虚伪的瑞德也说她是现在社会上唯一的贵妇人而对她充满尊敬。小说中，梅兰妮和斯嘉丽既是姑嫂关系，同时，梅兰妮又是斯嘉丽眼中的“情敌”，因为她的丈夫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阿什利，她被用来对比并批判斯嘉丽的行为。

如果说梅兰妮在小说中被界定为道德的化身，那么斯嘉丽就被描绘成堕落的象征。梅兰妮的形象代表了社会舆论对传统正面女性形象的界定，而斯嘉丽总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站在风口浪尖上从而成为社会舆论批评的靶子。梅兰妮以自己完美无缺的形象所产生的道德意义，否定了斯嘉丽的形象，这也表明了作者米切尔对于斯嘉丽所代表的资本主义道德观和世界观的批判。

四、对女主人公的女权主义审视

《乱世佳人》是一部充满着女权主义思想的文学作品。作者米切尔一生只完成了这一部小说，她以女性特有的视角和情感细致入微地勾画了一幅以女性人物为主体，反映女性成长与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图景。小说赋予了女性人物以核心地位，梅兰妮是亚特兰大重建时期的精神核心，斯嘉丽则是整个大家庭的生活支柱，作者通过这样的人物安排表明了美国南方社会虽然是以父权制为主导，女性处于弱势地位，但是在社会生活中女性仍然是男性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通过以上对两位女主人公的分析，可以看出斯嘉丽与梅兰妮之间呈现出一种既对立又统一的复杂关系。她们的人生观和社会观完全不同，斯嘉丽勇于反抗男权社会对女性的约束和制约，而梅兰妮对于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则表现出了一种完全的顺从。同时，二者又都具有着坚强、勇敢、不服输的品质，在乱世之中惺惺相惜，彼此支撑，互为依靠。小说中梅兰妮因为对男权社会的顺从而被塑造成几乎完美的“天使”形象，但又被米切尔安排了死亡的结局，作者的这种安排独具匠心，通过这种安排，读者能够察觉到作者对依照男权社会的规范所塑造出来的顺从女性形象的否定，所有顺从的 “圣母、天使”等女性形象一遇到现实的考验，她们就像肥皂泡一样，注定要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破灭。[10]这是米切尔作为一位女性主义作家对父权制社会中男权意识的无声反抗。而斯嘉丽身上与生俱来的反抗精神则成为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得以生存的强大力量来源。她反对一切男权社会强加在女性身上的传统教条思想，反抗女性受制于男权的命运，在男权社会中为女性的主体地位争到了一席之地。对于在男权社会中掌握了自己命运的斯嘉丽这个人物的塑造体现了作者女性意识的觉醒，展示了女性主体的社会诉求。当然，斯嘉丽的反叛也注定了她的人生之路布满了荆棘，她以一己之力抗衡强大的男权社会，遭遇到了巨大的压力，包括周围人的冷眼，心上人的拒绝，生计的艰辛等等，但是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斯嘉丽总会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这说明尽管在男权社会中倡导女权会有极大的困难，但是希望就在不远的前方向人们招手。纵观斯嘉丽的所作所为，我们不难发现虽然她所做的一切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出于生活所迫或者经济利益的考虑，从这个意义上说，她还不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女权主义者，这也表明米切尔的女权主义思想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其女性意识仍然处于萌芽初期。但是该小说对推动三四十年代的女性觉醒和女权主义解放运动起到了十分积极的作用，也因此确定了 《乱世佳人》在美国小说史乃至世界小说史上的重要地位。

[1]玛格丽特·米切尔.飘[M].吉林：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101.

[2]高学群．从女性主义视角分析《飘》中斯嘉丽的人物形象[J]．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2011(4):132-136．

[3] Margaret Mitchell. Gone With the Wind[M].World Book Publishing, 2001：231.

[4]顾韶阳,王丽艳.《飘》中女性价值观浅析[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 2003 (9)：165-169.

[5]杨水平.从性别视角建构爱默生的女性、婚姻与爱情观[J].石家庄铁道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8(1):102-108.

[6]徐蕊，张学军.女权社会主义视域中的现代女性解放问题探论[J].石家庄铁道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1):98-103.

[7]西蒙尼·德·波伏瓦.第二性[M].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49:121.

[8]邓玉芬． 斯嘉丽: “飘”不走的梦和人——对《乱世佳人》的女性主义解读[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5 (2)：76-80．

[9]姚金红．解析《乱世佳人》中郝思嘉的女性主体意识[J].西安文理学院学报，2006(5)：121-125．

[10]郑际根．种植园土壤上的女权主义之花——《飘》中女主人郝思嘉[J]．湘潭师范学院学报，2007 (4)：19-22．

Analysis of the Two-gender Relationship inGonewiththeWind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inism

Zhang Yungang1， Chen Zhixin2

(1.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Shijiazhuang Tiedao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43, China； 2.Shijiazhuang Pre-school Education College, Shijiazhuang, 050228, China)

Two heroines with different personalities named Scarllet and Melanie are created in the novelGonewiththeWindwith the background of American Civil War. The article analyzes the different personalities, views of love and life from the feminist perspective, and the gender relationships are also analyzed in detail. Based on the analysis, a conclusion that the feminist awareness was rising under the patriarchal background can be reached.

two-gender relationship; view of love; view of life; feminism

2095-0365(2017)01-0035-05

2016-06-10

张云岗(1977-)，男，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I712

A

10.13319/j.cnki.sjztddxxbskb.2017.01.07

本文信息:张云岗， 陈志新.从女权主义视角解读小说《乱世佳人》中的两性关系 [J].石家庄铁道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1(1)：35-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