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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者”与黑人女性主体意识建构探析

2017-03-29胡其林

成都工业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西丽他者珍妮

王 春,胡其林

(铜陵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铜陵 244000)

“他者”与黑人女性主体意识建构探析

王 春,胡其林

(铜陵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铜陵 244000)

种族、性别和白人主流文化的压迫让美国非裔黑人女性遭受了从肉体到精神的多重折磨,她们面临身份认知的困惑。运用拉康的镜像理论,通过对“他者”的借鉴与反思,分析了《他们仰望上苍》和《紫颜色》中女主人公主体意识建构的过程,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呈现了黑人女性自我意识的苏醒和对自由的追求,揭示出小说文本深刻的社会与文化内涵,以及作者对全体黑人女性获得发展的殷切希望。

他者; 黑人女性; 主体意识; 建构

《他们仰望上苍》(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是美国黑人女作家佐拉·尼尔·赫斯顿(Zora Neale Hurston) 的代表作,描述了黑人女性主人公珍妮反抗种族与性别压迫,追求并实现自我价值的人生过程。艾丽斯·沃克代表作《紫颜色》(The Color Purple)中的女主人公西丽与其经历相似,经历了从麻木到觉醒、从与黑人男性抗争到建构主体意识的人生道路,成为新一代黑人女性形象的化身。这两部小说的故事背景都是20世纪初的美国南方乡村,主人公都是处在社会底层的黑人女性,受长期殖民统治、白人主流文化和黑人种族内部压迫等多重因素的影响,她们的身体、精神受到压制,主体意识缺失,身份认知模糊,作家通过人物塑造将自身的追求与理想写入文学文本之中,使文本成为黑人女性证明自我存在、反抗种族歧视与性别压迫的话语,表现了黑人女性挣脱锁链,不断建构主体意识、发展自我的人生奋斗精神。本文从“他者”镜像的视角对上述两部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形象作出分析,探讨了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缺失的历史渊源、表征,以及借助“他者”镜像建构主体意识的过程。

对“他者”的解读源自于雅克.拉康的“镜像”心理分析,通过“他者”的多重阐释,对自我主体意识的形成机制进行分析,得出自我的主体意识受外界“他者”影响和控制的结论。拉康是20世纪继弗洛伊德之后又一位伟大的精神分析哲学家,他认为基于个人的主体意识建构既离不开自身,也离不开自我的对应物——“他者”,“我”从某种程度而言是“他者”永久的异化。镜像阶段是个体心理发展的关键时期,是个体认识和确定自我的必经步骤。在前镜像阶段,6~18 个月的婴儿生活在富足的想象世界中,产生最初模糊的自我意识,并逐步把自己的真实身体和镜中的自我相认同,从而完成自我非意识的同一性和整体性认同过程。婴儿期结束后,自我会根据与他人的关系建构更复杂的自我形象。在这一过程中,“自我的认同总是借助于他者,自我是在与他者的关系中被构建的。”[1]43主体意识建立的依据来自于外界,由外界“他者”镜像的投射和语言建构,并反作用于其心理。这种镜像可能是个体自身虚幻的物理影像,也可能是与其生活和身心发展密切相关的亲人、朋友和物体的影像,即“他者”。个体与外界接触时,“自我”在潜意识里总是“他者”的一个变形,可能接受,也可能改变或拒绝。个体的“自我”是在“他者”的干预下改变或完成,并贯穿整个人生。“自我”的主体意识借助“他者”最终得以建构。

1 美国非裔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缺失的历史渊源与表征

无论在历史上还是现实中,黑人女性也许是受压迫和伤害最深的群体。自1619年黑人作为奴隶被贩卖到北美大陆之日起,黑人女性便倍受白人种族社会和文化的残酷欺压和凌辱,她们被剥夺了政治与经济上的自由,被剥夺了接受教育的权利,始终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美国社会尽管制度性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早已消除,法理上的种族平等也似乎成为共识,但在观念上,种族主义,包括传统的种族偏见和全球化背景下以敌视移民为主要诉求的新种族主义仍然有所发展。[2]58另一方面,受制于父权制观念的支配,自我孤立的黑人男性狭隘、凶残,常常对黑人女性的不从和反抗施加拳脚,使黑人女性饱受性别压迫之苦。黑人女性既是黑人,又是女性的双重边缘身份,使其受到种族与性别压迫的双重压迫。在经济上的劣势和性别上的从属地位使黑人女性难以用自己的声音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诉求和理想。

此外,白人种族主义用习俗、语言、宗教等文化特征来解释历史进程和社会功能,鼓吹种族文化之间差异的绝对性,将自身的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编码在文化之中,强制性地灌输给处在边缘的黑人女性,使她们的传统流失,文化贬值,意识形态受到渗透和改造,使黑人女性从精神到肉体都服从于种族主义所期望的角色定位,黑人女性被塑造成没有文化地位、没有自主、没有民主自尊的边缘群体。

《他们仰望上苍》中的珍妮在白人家后院出生,6岁时才清楚自己的肤色,并逐渐有了与肤色连在一起的朦胧的主体意识,但这种意识是模糊的。珍妮的外祖母南妮经历了奴隶制度的残酷蹂躏,对自身种族的理解只有顺从和屈辱,她认为应该由白人统治一切、主宰一切,黑人永远无法摆脱其奴役,“据我所知,白人是万事万物的主宰。”[3]19

自珍妮有记忆起,外祖母就时常向她讲述黑人妇女作奴隶的概念。这种从父系社会继承下来的中心法则成为珍妮主体意识缺失的渊源。外祖母忠实地屈服于男权系统,又将其受伤的心理作为遗产传给珍妮,充分显示出男权社会对黑人女性的压迫具有可悲的连续性。这种压迫的连续性使珍妮刚刚16岁便步入不幸的婚姻。16岁时,花季少女珍妮看到蜜蜂在盛开的梨花飞舞时,她的青春内心开始萌动,充满了对美好婚姻和生活的憧憬。当外祖母看见珍妮与一个黑人穷光蛋接吻,便匆匆决定把她嫁给洛根·克利克斯——一个上了年纪但拥有60 亩田产的“成功的”人。在外祖母看来,黑人女子只要嫁一个富有的丈夫,就有了安全感,女人就该知足了。受制于当时社会的中心法则和黑人女性传统固化、歪曲的意识形态,珍妮的主体意识含混不清,只能接受外祖母安排的婚姻。

《紫颜色》开篇在没有任何说明背景的情况下,作者便给出这样一句话:“你最好什么人都不告诉,只告诉上帝。否则,会害了你的妈妈。”[4]1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这句话是主人公西丽被继父强奸后遭到的警告,表明黑人男性父权制意识与力量的强大,在这种社会规则的情境之下,西丽像其他黑人女性一样别无选择,只有沉默和顺从。一次在遭到丈夫的暴打后,西丽写到:“我拼命忍着不哭……你是一棵树。”种族、性别和文化压迫造成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缺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处于身份虚无和迷失的状态。正如《她们仰望上苍》中赫斯顿所描述的那样:“黑女人是这个世界的骡子。”[3]29

赫斯顿是美国20世纪30年代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家、民俗学家和人类学家,是第一位以黑人女性为主人公、以表现黑人女性寻求自我、争取解放为主题的黑人女作家,开启了文本写作建构黑人女性的主体意识的先河。到了20世纪70年代,随着黑人女权运动的兴起和发展,以艾丽斯·沃克为首的一大批黑人女性作家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重建美国黑人女性文学与批评流派,她们从黑人和女性双重角色出发,描写黑人女性的处境,但又避免了单纯描写黑人遭遇的题材,她们的作品根植于黑人女性的非裔文化传统和独特经历,聚焦种族压迫和性别歧视下黑人女性的复杂精神世界,在文本中通过“他者”镜像揭示了黑人女性对自身主体意识建构过程和获得身心自由、独立的不懈追求。

“一个民族是不能抛弃他们的祖先的。如果祖先被遗忘了,那么,我们作为艺术家,作为未来的见证人,有责任将他们寻回。”[5]3在《寻找我们母亲的花园》一书中,沃克这样表达了对赫斯顿的敬仰;“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本书(《他们仰望上苍》)更重要的了。”[6]2两位作家一脉相承,都用黑人女性的语言和文化传统来表达人物的思想,都塑造了借助“他者”镜像建构主体意识的黑人女性形象,反映了黑人女性主人公在种族、性别的压迫下觉醒、抗争、获得身心解放的奋斗历程。

2 “他者”镜像与女性主体意识建构

“女性主体意识是指女性作为主体在客观世界中的地位、作用和价值的自觉意识。它是激发妇女追求独立自主,发挥主动性、创造性的内在动机”[7]29。主体意识如果缺失,黑人女性则必然失去建构主体性的力量,身份必定模糊。因此,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的建构首先要认同自身的种族身份,坚持黑人的传统文化;其次要认同自身的性别身份,在父权制的文化语境中,女性一直处于被支配、被统治的物权状态,从来都是被压抑、受歧视的性别,以“第二性”的身份被置于边缘的地位。[8]41

身份用来描述“自我”的主体意识,随生存环境的变化而变化,通过参与社会实践活动构建。身份塑造揭示出“自我”的意识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幻象,需要不断地与“他者”的相互作用。当主体对自我身份产生怀疑之时,往往会转向“他者”镜像以获得自我身份的确立和超越。长期以来,由于肤色的原因,黑人女性在美国社会中被迫成为卑屈的角色,被剥夺了自己的种族身份、语言和文化。对黑人女性痛苦人生的描述并不是两位作家的目的,探寻黑人女性建构主体意识、实现自我认同之路,展现独立、自信的黑人女性形象,才是作家的根本目的,其任务就是建构黑人女性主体性,必须在尊重差异而不是与之对抗的基础上建构各种身份概念。

2.1 语言层面中的主体意识建构

主体从“没有自我的建构”过渡到“有自我的建构”阶段后,开始创造和实践,成为有选择、有判断、有创造的意识主体。[9]49拉康认为,主体对于自我的认识通过外界的映像而反作用于其心理,意识主体所具有的语言文字能力与现实主体能够合二为一时,即当主体独立具备话语权时,其在语言系统中就已实现自我身份的认同和主体意识的建构。

《他们仰望上苍》中的珍妮匆匆结束第一段与洛根有性无爱的沉默婚姻后遇见了雄心勃勃的黑人乔·斯塔克斯,他用一种全新的生活观向珍妮求婚。珍妮欣然应允,随乔私奔了。此刻她满怀希望,期待过上具备完全“自我”的幸福生活。但很快,珍妮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置于从属的地位,成为男权奴役的对象。随着斯塔克斯成为镇长,他把珍妮当成了私有财产。斯塔克斯要求珍妮在公众场合必须戴头巾,因为不允许别的男人欣赏她漂亮的头发,也不允许她在公开场合说话,因为她的位置应在家里。男权社会中的黑人女性和骡子都是男人的财产,是“失语的物体”。为此,珍妮巧妙地进行抗争,“纵有千钟情感,纵有万条思绪,她从不向他(斯塔克斯)诉说。她将它们存放在内心深处,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她同时扮演两个人:一个内‘我’,一个外‘我’,而且从不混淆。”[10]113

珍妮主体意识在建构的初始阶段,外祖母、洛根和斯塔克斯扮演了镜中“他者”的角色。这面“镜子”是先于主体珍妮形成的一套社会机制,特定的社会传统、价值和惯例制约着珍妮对真实自我的认知。珍妮接受与洛根的婚姻就是例证。当珍妮在第二次婚姻中拒绝语言镜像系统中的斯塔克斯时,说明珍妮已逐渐成为有选择、有判断的意识主体。

斯塔克斯死后,梯·凯克成为珍妮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成为她自我身份建构中的“他者”镜像。他没有洛根的财产,也没有斯塔克斯的地位,但有着快乐的个性。他领着珍妮跨越了性别界限,与珍妮平等、真诚交流,尝试各种各样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下棋、开车、钓鱼、打猎,女主人公尽情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自由。在赫斯顿的笔下,她与梯·凯克创业的黑土地被描写成为一个黑人的伊甸园,这里没有种族歧视,没有性别压迫,人们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珍妮的家门口则再次成为众人聚集的地方,只不过她不再是个旁观者,她尽情地说唱,用黑人民族极富感染力的语言和音乐抒发情感,充分享受生活的快乐。[11]90在这里,一切都充溢着黑人的传统文化,珍妮不仅找回了自己的尊严,而且自由地表达着观点,获得了完整的自我。

语言作为社会化工具发挥着重大的作用,在不同情境下通过语言的变化来实现不同的社会身份,从而使身份获得复杂性和动态性特征。[12]239珍妮经历的3次婚姻见证了从“失语”的客体到“发声”的主体的发展过程,在“有自我的建构”阶段,通过对“他者”的反思与借鉴,对“自我”的认知经“他者”的镜像反射及其影响所确立,主体意识苏醒,从顺从到自强,从依附到独立。

《她们仰望上苍》是一部探索美国黑人女性心理发展轨迹的作品,赫斯顿由此创建了美国黑人女性文学传统。沃克积极地继承并发展了赫斯顿创建的这一传统,并在她的 《紫颜色》中对其予以吸收、发展。

《紫颜色》中西丽初始一直是男人欺凌和泄欲的工具,受到“他者”耐蒂、索菲亚和莎格的影响,西丽逐渐增强了自信与自尊,并与她不断发展、完善的书信表达方式相得益彰、相互补充,话语能力得到发展,最终实现了其灵魂与肉体的统一。耐蒂、索菲亚和莎格三个角色都是坚定的种族与性别压迫的反抗者,西丽在与她们的交往中形成了深厚的姐妹情谊,对自身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产生了深刻影响。在自我客体化和从“自我”到同类的镜像认同中,镜像成为了一种理想中的“自我”,这种理想状态的“自我”不断受到主体的追随,主体渴望受到“他者”认同的程度加深。[13]103西丽借助“他者”的镜像,对自我身份的认知内省于心,自信与自尊得到增强。“主体在认定一个形象时,自身将发生转换,而该形象在此阶段似乎注定要产生一种影响,正如分析理论中‘无意识意象’所表明的那样。”[14]4当丈夫讽刺她说,“你是个黑人,你很穷,你长得难看,你是个女人……你一钱不值”,她铿将有力地回应到“我穷,我是个黑人,我也许长得难看,还不会做饭……不过我就在这里”[15]141,一个充满自信、有尊严、有主体意识的黑人女性形象已经跃然纸上。

《他们仰望上苍》和《紫颜色》中女主人公在婚姻、姐妹情谊形成过程中,开始发出声音,独立表达情感和诉求,伴随着“他者”的影响,不断建构自我。珍妮通过与梯·凯克的婚姻寻找自我,获得清晰的身份角色。《紫颜色》中的西丽则通过“他者”镜像中耐蒂、索菲亚和莎格的姐妹情谊不断让自己觉醒,获得反抗父权统治的自尊与力量,最终直面抗争她的丈夫并离家出走发展事业,真正认识并实现了自我。她们都在“他者”镜像的影响下,获得了自己的话语权,在语言系统中实现自我主体意识的建构。

2.2 文化意义上的主体意识建构

文化作为一种整体的生活方式包含众多内容,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从习俗礼仪到道德规范,从表征到内涵,无不渗透着一个民族的特征。对于处于经济、文化弱势状态的黑人群体、黑人女性不应该放弃本民族的文化传统,盲目追求西方的文化和价值观念。两位作家都清醒地意识到建构黑人女性主体意识建构离不开种族文化的传承。

《他们仰望上苍》采取倒叙的方式,在小说的初始,珍妮身着象征获得身心解放的工装裤、肩披长发回到伊顿维尔镇,她的新形象不为小镇的男权传统所接受,但好朋友菲比靠近她、接纳她,听她倾诉。珍妮通过口头叙事尽情讲述自己的经历,菲比的倾听使珍妮真正感受到自身价值的存在。她的经历不仅会激励最好的朋友,也必将通过菲比的转述使整个社区的女性都得到思想启蒙。正是通过菲比这面镜像,珍妮在文化意义层面实现自身主体意识的建构,其追寻自我的过程,为全体黑人女性探求身份认知提供了行动榜样。

西丽则经历了穿裙子-穿裤子-做裤子的发展历程。在父权社会里,“裤子”一般被认为是男性的特权,其镜像代表着一种不可抗拒的男性权威。在一次探望继父的路上,西丽和莎格穿上了新做的、颜色配得很好的蓝花长裤,感到了异常的快乐和轻松,“沿着大路都是百合花、长寿花、郁金香和各式各样早春的小野花。我们发现小鸟沿着矮树篱飞上飞下,唧唧喳喳唱个不停,矮树上也开着小黄花,发出一股像五叶地锦的香味。这儿使我们心旷神怡。”[4]119-120这是西丽记录的路边美景,长裤和美景镜像表征了西丽摆脱传统观念禁锢、获得自由后的轻松心情。后来在莎格的帮助下西丽学习缝纫技术并开办了一家专门制作长裤的公司,她的缝纫技能得到发展的同时,也为自己赢得经济和精神的独立。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的建构是黑人民族建立真正人间乐园的基础,只有团结在一起才是黑人民族生存的希望。西丽最终以包容之心主动与她的丈夫某某先生和解并得到丈夫的极大尊重便是例证。

两部作品中的女主人公珍妮和西丽的主体意识建构过程,一方面是不断寻找“自我”的过程,另一方面是借助“他者”镜像,将主体意识内化于心的过程。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的增强成为黑人民族文化和社会前进的有力推动者。口头叙事、缝纫技能是黑人女性代代相传的文化表征,珍妮和西丽继承了这一传统,说明两位作家在文本中建构黑人女性主体意识时,始终坚守着黑人特有的种族文化,在继承种族特色的基础上实现身份的认同。两位作家都认识到,只有包容、和谐共生才是全体美国黑人的共同道路。黑人女性群体只有克服自身的狭隘,才能赢得黑人男性、乃至白人的尊重与融合,超越种族和性别的人间乐园才能真正建立。

3 结语

镜像理论的核心是“自我”的主体意识从零散走向完整的建构过程。主体意识从本质上说是一种语言和文化现象,建构过程是动态的、多层面的,通过一系列自我和“他者”相互交叠和互补的关系明确身份定位。《他们仰望上苍》和《紫颜色》中的黑人女性主人公借助“他者”镜像,反思、借鉴并内化,争取独立和自由,逐渐走出“被物化”的困境,主体意识得以建构,在语言和文化层面实现种族和性别身份的认知。

虽然赫斯顿和沃克生活在不同的年代,但其思想相近,都将黑人女性获得独立和发展的理想放进了各自的作品中,特别是女主人公通过“他者”完成对自我的主体意识建构并由此改变了被扭曲异化的身份,有着独特的相似之处,其目的是为了批判弱势与强势、边缘与中心的二元思维定势,证明黑人女性不是男权社会的附属品,表达了对全体黑人民族获得完整生存发展的殷切希望,由此揭示出小说文本深刻的文化与社会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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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李敏.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统:《他们眼望上苍》和《紫颜色》的叙事策略[J].山东外语教学,2004(6):8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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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刘文.拉康的镜像理论与自我的建构[J].学术交流,2006(7):24-27.

On Mirror Theory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Black Women’s Self-identity

WANGChun,HUQilin

(Tongling University,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Tongling 244000,China)

The race,gender,and the oppression of white mainstream culture make African black women suffer torture from physical to mental.They face identity cognitive confusion.By applicating Lacan’s Mirror Theory,the process of the heroines’ self-identity construction in the novels “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and “The Color Purple” is analyzed from the view of reference and reflection to the “other”.From a new different point of view,the awakening sense of self-consciousness and the desire for freedom are revealed,as well as the novels’ social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the authors’ earnest hope for all black women to obtain life development.

the other;black woman;identity;construction

10.13542/j.cnki.51-1747/tn.2017.02.021

2016-11-10

安徽省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SK2013B542)

王春(1971—),女,讲师,学士,研究方向:美国文学和英语教学,电子邮箱:18956286978@163.com。 胡其林(1964—),男,副教授,学士,研究方向:美国文学研究。

I106.4

A

2095-5383(2017)02-009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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