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化氢中毒死亡1例

李浩然，周小伟，王云云，刘良

（1.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河北承德 067000；2.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学系，湖北武汉 430030）

磷化氢中毒死亡1例

李浩然1，周小伟2，王云云2，刘良2

（1.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河北承德 067000；2.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学系，湖北武汉 430030）

法医病理学；中毒；磷化氢类

1 案例

1.1 简要案情和病史摘要

某年7月24日凌晨，孙某家中两名女孩（分别为12岁和13岁）和一名男孩（11岁）出现呕吐、腹痛症状，因“腹痛、恶心、呕吐1h”入院，均表情痛苦，急性病容，口唇发绀，生命体征平稳，双侧肺底均可闻及湿啰音，心前区无隆起，心尖搏动正常，肝肋下未触及，双下肢无水肿。两名女孩分别于25日7时及26日3时突发意识障碍，血压测不出，经抢救无效死亡，男孩经住院治疗后出院。

1.2 法医学检验

尸体解剖：两具尸体均见双侧肺表面及肺叶间点状出血，心脏表面点状出血，气管腔内血性泡沫状液体，其余未见异常。

组织病理学检验：两例均检见左心室及乳头肌纤维小片状收缩带坏死（图1），部分心肌纤维肌浆凝聚，嗜伊红染色增强，心肌间质内小血管扩张、淤血。肝细胞弥漫性脂肪变性，散在小灶性坏死及灶性水样变性（图2），肝窦扩张、淤血，部分肝窦内见以中性粒细胞为主的炎症细胞浸润，汇管区见少量纤维结缔组织增生及以单核细胞、淋巴细胞为主的炎症细胞浸润。蛛网膜下腔及脑实质内小血管扩张、淤血，脑组织重度水肿。肺组织弥漫性水肿、灶性气肿及多发性片状出血，肺内小血管及肺泡壁毛细血管扩张、淤血。脾窦扩张、淤血及溶血。肾内小血管及肾小球毛细血管扩张、淤血，肾近曲小管上皮细胞自溶。喉头黏膜层无异常，黏膜下层内小血管扩张、淤血；甲状腺滤泡腔内胶质饱满，间质内小血管扩张、淤血。子宫、双附件及卵巢未检见异常。

毒（药）物检验：死者心血和肺组织中均检出磷化氢成分，心血及胃组织中未检出铝成分。

图1 心肌小片状收缩带坏死HE×100

图2 肝细胞弥漫性空泡变性HE×200

2 讨论

本案中，中毒者为3名儿童，案发前几日当地连降暴雨，环境潮湿，案发地点为卧室，紧邻放置粮食的房间，有一个房门相通，中毒的3名儿童案发当日曾睡在该卧室。据调查，当地普遍在储存粮食过程中使用磷化铝，本案贮存粮食的房间也放置了磷化铝。经过尸体解剖未检见明显外伤及窒息征象，结合病理学检验，可以排除机械性损伤及窒息死亡，结合毒物检验，死者心血和肺组织中均检出磷化氢成分，心血及胃组织中未检出铝成分，排除因服用磷化铝中毒所致死亡，结合相关案情资料综合分析，认为两名女孩符合因磷化氢气体中毒引起死亡。

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升及国家对杀鼠、杀虫剂的严格控制，磷化铝的使用率大大降低，但一些地区还是习惯用磷化铝药剂进行杀鼠、驱虫。磷化铝是一种常用的杀鼠、杀虫剂，为黄色或深灰色的晶体，在干燥环境下性质稳定，不易分解，但在潮湿环境下易受潮分解，产生有毒的磷化氢气体[1]。磷化铝及磷化氢气体可以造成机体多器官损害，其中以心脏和肺损害最为严重。磷化铝及磷化氢气体可以抑制细胞色素酶C，破坏线粒体功能；抑制蛋白质和酶的活动，尤其在心脏和肺；使血红蛋白变性，转化为高铁血红蛋白，血液中血红蛋白含量降低，影响机体的氧化磷酸化，破坏细胞膜及细胞核，造成机体多器官的损害[2]。目前，因磷化氢（铝）尚没有特效解毒剂，临床上主要是根据中毒者的症状给予相应的支持及对症治疗，对中毒者来说，能够及时得到相关治疗就显得尤为重要[2]。

磷化氢中毒的症状有眩晕、头痛、恶心、腹泻、咳嗽、气短、发绀、呕吐、上腹部痛等。以往文献[3]报道，通过消化道中毒的患者，主要有上腹部痛、呕吐等消化道症状；通过呼吸道中毒的患者，主要有咳嗽、发绀等呼吸道症状。本案3名中毒者的症状与以往文献记载有所不同，主要表现为消化道症状。磷化氢（铝）中毒无典型的特征性病理学表现，一般表现为急性肺水肿、多器官淤血、心肌点灶性坏死及肝细胞水样变性。通过组织病理学检验可见，本案中中毒损害最为严重的器官为心肌和肝，其他器官为重度水肿等改变。中毒死亡的两名女孩肝损害相当严重（弥漫性空泡样变性），这种损害可能与中毒到死亡经历的时间较长有关。国外曾有案例[4]报道，一位磷化氢中毒患者的血液及尿液中未检测出磷化氢成分，但在脑、肝及肾中检测到了高浓度的磷化氢成分。可能磷化氢在不同组织中的分解速度不同，故法医工作者对于怀疑磷化氢中毒的受害者的毒化检材取样应尽量多样，防止检材单一而造成假阴性结果。同时，对怀疑磷化氢（铝）中毒的死者进行尸体解剖时，要做好一定的防护措施，防止吸入磷化氢气体引起中毒反应。目前，虽然很多地方没有将磷化氢（铝）作为常规毒物进行筛查，但磷化氢（铝）作为杀虫剂还在使用，应引起一定的重视。

[1]丁荣春，赵丽萍，洪仕君.幼儿磷化氢意外中毒死亡1例[J].法医学杂志，2008，24（4）：315-316.

[2]Bumbrah GS，Krishan K，Kanchan T，et al.Phosphide poisoning：A review of literature[J].Forensic Sci Int，2012，214（1-3）：1-6.

[3]吴娜，夏玉静.急性磷化氢中毒研究进展[J].中国职业医学，2012，39（4）：345-347.

[4]Anger F，Paysant F，Brousse F，et al.Fatal aluminum phosphide poisoning[J].J Anal Toxicol，2000，24（2）：90-92.

DF795.4

B

10.3969/j.issn.1004-5619.2017.01.025

1004-5619（2017）01-0092-02

2015-09-23）

（本文编辑：邹冬华）

李浩然（1981—），男，硕士，主要从事法医学研究；E-mail：fly45508312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