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大学图书馆知识传递和知识发展功能的实现
2017-03-28程晓凤
程晓凤
高校是知识分子集结的地方。这个知识分子集结包括:大学教师、大学学生、高校图书馆[1]15。大学里的教师和学生是知识分子是没有疑问的,图书馆怎么算是知识分子呢?因为图书馆是古今中外知识分子知识成果大汇聚的地方,没有大学图书馆,就不能算是知识分子大集结。大学图书馆里的馆藏,是古今中外大师级知识分子高质量成果的汇聚之所,没有大学图书馆,就没有知识的储存和知识的发展。大学师生离不开图书馆,师生的自主性学习和研究靠的就是图书馆。仅靠大学教师的课堂讲授和课外辅导是不够的。学生和老师到图书馆阅读,就是同古今中外的学术大师们对话。当然,图书馆里的藏书不一定都是大师的著作,不一定都是经典著作。这些非大师、非经典著作,甚至一些二流、三流的著述,也正好为大学师生发现错误和批判谬误提供了靶子,对大学师生的学习也是有帮助的。
那么,我们应怎样看待高校图书馆的知识汇聚功能呢?笔者认为,大学图书馆具有知识传递功能和知识发展功能,而这种传递功能和发展功能,都是要依靠大学师生来实现的。
一、大学图书馆知识传递功能的实现
(一)大学师生在与作者的真诚对话互动中完成知识传递功能
大学图书馆里的馆藏是古代、现代乃至当代专家学者对知识和对真理追求的结晶。即使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那也是作者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晶,书里浸透着作者的心血和汗水。作为一本躺在书架上的纸质文本,它是死的,当你把它从书架上取下来以后,用手轻轻地抚摸它的时候,它就复活了,它的作者就从那发黄的纸张的字里行间里走出来和你对话。他(她)可能是热情洋溢、滔滔不绝的演说家,也可能是深沉木讷、惜墨如金的学者;他(她)可能是谈今论古、旁征博引的博学家,也可能是平静叙述、娓娓道来的智者;他(她)可能是高屋建瓴、势如破竹、一泻千里的学术大师,也可能是虚怀若谷、平等磋商,甚至还有点谦恭羞涩,好像不太自信的谦谦君子。但是,不管作者以何种身份、何种姿态、何种语气同你交谈,无一不是向你传递出他(她)认为可靠的知识和见解,无一不是向你透露出他(她)最隐蔽的生命密码和最深切的人生体验。即使是一首四句头的小诗,也可能就是他(她)生命在那一时刻的高峰体验。所以读书就是和书的原作者对话、交流。作者是真诚的,作者是拿他(她)的彼时彼刻的高峰体验向此时此刻的你(读者)伸出平等交流、平等对待的友谊之手,此时此刻的你(读者)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拿出自己的真诚来与之交谈,否则,就不可能有阅读的收获。荀子说:要“以仁心说,以学心听,以公心辨。”[2]282先哲告诉我们,写书的人要以仁爱之心,阐述道理、描述人生,而这个道理必须是作者用心体验的真知灼见,至少是他(她)诚心认为这是真知灼见,否则便不可著书立说。作为读者,则要用虚心学习的心态来读,从积极的方面来理解作者的思想和意图,才能读出真知灼见的道理来。如果读者对作者不放心、不相信、不理解、不能达成默契、不联系自己的生活和真情实感来理解、不打算用书中的知识来丰富自己、提高自己,那么这种读,只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当然,读书不全是为了提高自己,有时候是为了分辨是非曲直,那么,作为读者的你,就要用“公”心来分辨它,不要先入为主,不要主观臆断,不要指鹿为马,不要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要实事求是地理解。这可能才是荀子“以仁心说,以学心听,以公心辨”的真实含义。
(二)大学师生的阅读态度与图书馆的专业服务指导影响知识传递功能的实现
大学图书馆能不能起到知识传递的功能,不仅仅取决于书的质量高低,还取决于读者的阅读态度。如果读者不认真阅读,甚至是抱着装潢门面的态度去读,那是难有收获的。知识是用来解决实际问题的,不是用来装点门面的,更不是用来沽名钓誉的。在大学图书馆里,只有诚实的人才能读而有收获;如果不是真诚地读书,即使整天在图书馆里捧着书本,也是白白浪费时间。毛泽东同志说过,“知识的问题是个科学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决定地需要的倒是其反面——诚实和谦逊的态度。”[3]287敷衍了事地读,三心二意地读,心猿意马地读,浅尝辄止地读,都是不可能有好的结果和收获的。为了真正发挥大学图书馆的知识传递功能,大学教师和大学图书馆工作人员,要对读者和学生进行检索指导辅导和读书引导;没有指导辅导,不知怎样检索与科学阅读;没有引导,不知道在哪儿找到自己要读的书;没有辅导和引导,不知道同类的书中先读哪一本为好。同时,大学图书馆的管理者,也要对不认真读书的读者和对于读书方法不对路的读者给予帮助、指导和批评。既然要对入馆学习者进行帮助、指导和批评,那么,大学图书馆馆员自身首先就要成为学习者,自己会读书、爱读书、熟悉馆藏,有丰富的知识与阅读能力,否则,就不可能给读者以真诚的服务和有效的指导。因而,大学图书馆工作者也要有很高的学问和丰富的知识,成为专业指导者。
(三)图书文献采购配置影响知识传递功能的科学发挥
要想使大学图书馆能真正发挥传递知识的功能,馆藏还要丰富且配置合理。图书文献的采购配置是一门学问。不要认为是某一方面的专家就能采购到这一方面的好书,或是能够采购到全面需要的图书文献。恰恰是专业的行家里手有可能采购片面,因为专家只采购他认为可信的图书文献,而排斥他知识盲点的图书资料和他不喜欢的图书文献。而大学图书馆的采购配置必须兼收并蓄,考虑到方方面面读者的需要。大学精神奉行“学术自由”和坚持塑造“独立人格”,因而在采购图书时也要“兼容并蓄”“广采博览”,不能只专精于某一方面而忽略另一方面,不能以个人喜好就不购、多配或狂购。图书采购一定要全面、系统、权威,不能因为学术观点不同,就对与自己学术观点不同的图书任意排斥。如果是个人购书,可以只买自己喜欢的作者的书,或者是某一位作家全集中的某一本,而作为图书馆的采购,不能只买某一类作者或某一位作者的书,而要买在当时所有有影响的作者的书;也不要只买某一位作者的某一本书,而要买他的全集,目的是为了师生教学科研查找资料备用,随时解决文献问题。对于学生常用书,要多采复本,还要经常剔除和修复破旧的图书;对于不常使用的一些图书,也要配足和备齐,以备那些有特殊需要的个别专家的不时之需。特别要注意的是,对于图书版本问题,如果经费允许,就要采购各种版本的书,以便专家对比研究使用。不同时期的不同版本,不同人编辑的不同版本,不同人翻译、注疏的版本,不同出版社出版的版本,都有不同之处,都有选编者的思想和见解在里面,都值得我们关注和采购。总之,大学图书馆的馆藏,不同于个人收藏,也不同于研究机构的藏书。大学图书馆的馆藏是面向大学人的,讲究全面、丰富、权威,既要包罗万象,又要严密、系统、权威,能适应各种人的需求。所以,当好大学图书馆的采编人员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采编图书文献是一门学问,要下苦功夫才能学好。
二、大学图书馆知识发展功能的实现
大学图书馆是一座知识的宝库,等待人们去开发。没有人去利用它时,它是死的“故纸堆”,一旦有人走进大学图书馆,并坐下来认真阅看与利用,它就活了。利用它的人越多,它的作用发挥的就越大;且利用它的人水平越高,智慧越强,它发挥的作用也就越大、越强。大学图书馆的知识发展功能的实现,从主体视角观之,至少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对大学生的知识发展功能
此时图书馆发挥的是教师功能的延伸,学生通过阅读图书馆馆藏,既能丰富、巩固和发展课堂所学到的知识技能,也能通过图书馆订正老师所讲知识的缺憾乃至谬误。除科学实验和社会实践外,大学生研究性学习的相当部分也主要是利用图书馆来完成的,而且即使是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到一线去调研,也还是要回到图书馆里查找资料,找到实验的路径、方法或他者的调研经验参考。此外,大学图书馆里还有许多纸质与数字报刊资源,他们所刊载的最新或历史的科技文化文献,或站在最新最高学术前沿看待问题,或是提供了前人巨人的“肩膀”,这对于学生的知识发展与科技文化创新非常重要。
(二)对大学教学科研人员的知识发展功能
大学教学科研人员利用图书馆馆藏文献,一是为了教学储备,二是为了科研创新。前者是为了再发现知识并传递知识;后者是为了发展知识,而且是创造性的发展知识,尤其是把发展创造知识的方法和精神传递给青年学子,发展创造本身就是为了传递,发展、创造、传递是有机联系的,且是相辅相成的,不能截然分开。
(三)对大学党政管理人员和服务人员的知识发展功能
他们利用大学图书馆充电,既是为了更好做好本职工作,也是为了提高自身文化科技素养,最终都是为了学生的进步和学校的发展。他们与大学教学科研人员知识发展功能的差别之处在于,他们不是为了直接传授知识和发展知识,而是通过提高自己的管理能力和服务水平来为学生和学校发展提供专业服务的。同时,他们的水平提高了,把管理和服务工作做好了,客观上也有利于师生的教学科研成效提升,也是在间接地传递和发展知识。更为重要的是,从隐性课程看,大学的一砖一瓦都孕育着教育基因,大学管理和服务人员的水平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的成长和进步。从大学校园文化建设视角观之,如果“教师学生文化与行政管理人员文化间的分离问题”[4]不能妥善解决,则构建全员共育多元主体的大学校园文化就难以达成,分裂的大学校园文化是不利于师生成长的。
(四)对大学周边社区与社会人士的知识发展功能
这是大学图书馆社会服务功能的体现,也是大学图书馆传递、发展知识功能对校外的辐射与延伸。而且,由于大学图书馆馆藏的学科专业性和大学本身于社会而言的神秘感,可能相对于社会公共图书馆而言,知识发展的精神感召作用可能更强。大学图书馆应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应让它把校内外知识服务功能发挥到最大。这方面,安徽省教育厅于2014年出台有《关于推进高等学校教育科研资源有序开放的意见》,到2016年,根据调查分析,约有49家高校图书馆对外开放[5]。
三、余论:智慧图书馆时代知识传递与知识发展功能建设展望
2015年教育部新修订的《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规定大学图书馆的主要职能为教育职能和信息服务职能,在加强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时应统筹处理纸质资源、数字资源和其他载体资源,并明确提出“应注重建设数字信息资源管理和服务系统,参与校园信息化建设和学校学术资源的数字化工作”。从中不难发现智慧图书馆建设在大学图书馆未来发展尤其是校内外开放中的重要性之端倪。
智慧图书馆是以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一系列现代通讯、高新智能技术为支撑的新型图书馆。与传统纸质媒体图书文献和现代图书馆的一般数字资源与电子阅览相比,日益方兴未艾的智慧图书馆建设要想科学发挥好知识传递功能与知识发展功能,至少要解决好以下几个问题:
(一)大学图书馆功能新定位问题
传统意义上多为在对纸介质图书文献进行采编、管理与流通中服务大学教学科研,如果按照智慧图书馆“信息情报中心、文献中心、学习中心、决策咨询中心”的建设发展定位[6],则新定位下的知识传递与知识发展功能的实现更将任重而道远,甚至是面临一场大学图书馆的革命。
(二)充分开放共享问题
近年来“智慧地球”理念的提出,为智慧图书馆建设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利用数字网络技术实现数字惠民、智慧服务是智慧图书馆的本质追求,将来智慧图书馆会逐步实现馆际相联、馆内相联、书人相联、人人相联、摆脱时间与空间局限等功能,充分的互联互通与开放共享是其基本实现形式。
(三)馆员身份变迁问题
不管图书馆如何变,馆员无疑是其活的灵魂。智慧图书馆致力于为用户提供个性化的知识服务,由此带来了馆员从传统馆员(乃至图书馆看门员)向既掌握图书情报、又懂得数字挖掘服务的智慧馆员的身份变迁,他们的入职遴选、资格认证、继续教育等都将面临如何对接问题。目前各大学图书馆发展中的“重硬轻软”顽症(即重标志性文献大楼与技术硬件设施轻专业队伍与管理)必须尽快解决。
(四)开辟服务学习新模式,直接走到知识传递与知识发展的前台
传统意义上的大学图书馆或数字图书馆建设,虽然突出服务教学科研功能,但在服务学习领域往往站在幕后。在学习化时代,大学智慧图书馆理应利用智慧服务平台技术,背靠大学高水平师资主体,抢占并开发课程学习资源建设高地,在网络课程与大学生学习之间搭建直通车。这方面,四川大学图书馆开发了以图书馆为平台,以大学生志愿者为载体、实现四个目标的“114”服务学习模式[7],该模式积极探索拓展了大学图书馆的学习中心职能转变。
总之,大学图书馆是一个知识密集之所,是大学知识分子集结的重要方面。大学教书育人、立德树人目的的实现,离不开图书馆知识传递、知识发展功能的实现与发挥。在当前国家与地方的“双一流”建设中,为打造知识传递、知识发展、知识创新高地,大学图书馆是重要的支撑服务建设领域,理应引起高度关注。
[1] 邬昆如.哲学概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2] 王先谦.荀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1.
[3] 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2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 王全林.新世纪高校校园文化重构的四个突破口[J].皖西学院学报,2001(1):114-117.
[5] 马林山,叶潮流.大数据时代高校图书馆社会开放深入发展研究——以安徽省高校图书馆为例[J].大学图书情报学刊,2017(2):34-39.
[6] 储常连.智慧图书馆建设与高校图书馆转型发展[J].大学图书情报学刊,2016(1):5-8.
[7] 姜晓,马继刚,胡靖,等.智慧图书馆建设与高校图书馆转型发展[J].大学图书馆学报,2015(4):19-2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