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国家城市健身圈建设的理论框架及其路径
2017-03-28陈松
陈 松
后发国家城市健身圈建设的理论框架及其路径
陈 松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院,武汉 430073)
作为供大众锻炼和休闲的城市共享资源,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应在其建设过程中贯彻集体化和非商品化原则。与生态中心论和现代人类中心论的观点不同,兼具人本逻辑与科学逻辑的历史唯物主义生态文明观从社会历史和日常生活两个层面揭示了这种实践的可能性。一方面,作为知识形态的历史唯物主义生态文明观从制度维度和价值观维度对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进行调节;另一方面,城市健身圈又以微观个案的形式推进了前者的现实化和大众化,使其成为内在于实践过程中的环节。立足于“实存”与“本质”的辩证运动中来解读这种双向的交互关系,对于推进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后发国家;城市健身圈;共享资源;生态文明;历史唯物主义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速以及大众对健康需求的日益提高,城市健身圈开始逐渐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并在培育个体健康、促进社会和谐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由于后发国家经济起步较晚、地区发展不平衡、文化和价值观正面临重建,致使在理论上对城市健身圈建设的探讨还处于初步性的探索阶段,我国学术界关于如何进行城市健身圈建设、如何把城市健身圈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结合起来等问题还远未达成共识。因此,有必要对上述疑难进行前提式的反思和回答。
一、作为共享资源的城市健身圈
城市健身圈是近年来兴起于我国中心城区的体育事业和民生工程。从区域的覆盖面来看,它已在南京、成都、沈阳等地有了初步发展。就具体的表现形式而言,它主要包括体育场馆、健身步道、户外休闲广场等内容。一般而言,关于城市健身圈建设的实践活动已经开启,但能与之相适应,并能对其做出调整的理论却尚在酝酿之中。为了使城市健身圈的建设又好又快地进行,我们必须首先对它的问题域做出清晰思考。
关于城市健身圈的论域和对象,学术界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一是认为城市健身圈是我国体育产业的有机组成部分,而它的主要职能在于服从和服务国家的经济建设;二是把城市健身圈等同于公共体育场所,指出它旨在实现体育活动由精英化向平民化、由小众化向大众化的转变。上述两种主张揭示出了城市健身圈的一些特点,但却未能切中问题的实质,它们或者误解了城市健身圈的性质,或者模糊了城市健身圈与一般公共空间的界限。其中,前一观点实际上是将建设城市健身圈的活动理解为一种经济活动,进而把健身行为的普及化作为推动生产和促进消费的一个环节。这种观点合理地看到了现代社会对增长的需求,并认为提高生产力、推动经济发展正是城市健身圈建设所应有的致思方向。可此种生产主义、经济主义的解释模式不仅有可能对建设目标予以狭隘的功利化解读,而且还有可能遮蔽掉其中的生活意蕴,以至于让无限增殖、无度获利的进步强制观念有机可乘。第二种观点是对第一种观点的补充和修正,它合理地将城市健身圈的建设与大众化、平民化的生活向度关联起来,却又将其浅尝辄止地规定为一般的公共体育场所,这无疑只是隔靴搔痒式地道出了部分真理。因为,它忽略了作为公共空间的体育场所“一直都在国家权力和公共行政的管辖范围之内,而它们并不一定来自共享资源”。[1]换言之,如果仅仅将城市健身圈定义为公共性的体育场所,就无法真正地将其大众化、平民化的维度落到实处。例如,在西方发达工业社会,类似于城市健身圈这样的公共空间,通常会卷入到圈占和商品化的浪潮之中。这样,公共性的体育场所也难免与追求剩余价值的资本逻辑“同流合污”:一方面,用于城市健身圈建设的场地、器材等有可能被私人化的物权观念所支配。另一方面,国家的权力亦有可能在建设过程中被人为地淡化甚至掏空。综上所述,无论是把城市健身圈单一化为经济实体还是抽象化为公共空间,都是对其理论内涵的误读,必须对它的性质进行重新探索。
城市健身圈应该被定义为集体化和非商业化的城市共享资源,它所指向的不仅是一个可以被分享的经验性事物,而且是“一种不稳定的和可以连续发展的社会关系”,[1]74即它应该内在的包含着反极度私人化和反纯粹资本化的性质。所谓集体化,是指克服物权的私人特征,澄清创造城市健身圈的主体与那些基于个人利益而侵占、利用建设资源的主体之间具有原则性的不同。强调必须把国家权力、社会资源与个人的行动有效统一起来,并诉诸于较高层次的分级授权以及对层次结构的约束、推动作用来防止有可能产生的不平等现象;所谓非商品化,是指城市健身圈的创造、组织和使用,不应完全受到市场交换和市场估价规则的支配。在西方社会,公共空间与共享资源的界限之所以模糊不清,就在于创造新型共享资源的努力极易被资本化,以至于在生产和生活的诸多领域,新自由主义可以假借对平等交换原则的强调来帮助资本所有者达到剥削劳动力,获取剩余价值的目的。[1]77与之不同,从可持续发展的立场来看,城市健身圈决不能成为商品的附庸,反而要在其创造的过程中警惕资本逻辑的无节制入侵。总之,城市健身圈应该被作为表征着集体化和非商品化的城市共享资源来看待,它的一个重要意义在于从体育健身与运动休闲这个具体的、微观的层面表现出了当今社会、政治以及文化在对抗资本逻辑事业上的一些新变化与新特点。
二、历史唯物主义生态文明观是建设城市健身圈的“最优方案”
成为集体化和非商业化的共享资源是城市健身圈建设的一般性目标。但对于先发国家和后发国家而言,这个目标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内涵。通过资本积累,发达国家已经先行建立起了较为完备的社会福利制度。这意味着,置身于其中的生产、生活方式拥有稳定性的特点,而基于利益的驱动,资本所有者又往往意图将这种状态固化下来。如此,在城市健身圈的打造过程中,发达国家所应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的福利愿景终将成为镜花水月。反之,它还极有可能沦为资本获利的工具。在西方,优质的城市健身圈往往成为高房价、高地价的卖点就是极好的例证。因此,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无法真正兑现建设共享资源的承诺,而这一任务只有落在后发国家的身上。它通过自身的未完成性表达出一种追求共同福祉的可能,而这种“后来居上”的希望体现在生态文明的实现道路之中。[2]
具体而言,城市健身圈建设内在包含了理论规划、购置器材与组织活动三个环节,而要想将之打造成真实的城市共享资源就不能拘泥于工业文明所提供的观念框架。首先,奠基于工业文明之上的社会制度无法保障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落到实处。众所周知,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的确立代表了工业文明的形成。但这种被西方意识形态专家所津津乐道的社会形态,却存在着巨大的危机。奥康纳指出:由于对利润的无限度追求,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的包含着两个方面的困难:一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二是生产力、生产关系与其生产条件的冲突。前者早在马克思所生存的工业社会早期就有所体现,而后者则主要形成并展开于新近的生态危机之中。[3]在不彻底改变既定制度的情况下,工业社会中的这些难题将永远存在。倘若以此来引导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则明显违背了创造共享资源的非商品化原则;其次,奠基于工业文明之上的文化价值观念难以推动后发国家城市健身圈建设的又好又快发展。一般来说,与工业文明相生相伴的是以技术理性为内核的思维方式和理想信念。这种“以技观之”和“以己观之”的方式并非不正确,而是要对之作出适当的限定和规范。但既定的工业文明框架却对之束手无策,其以理论理性来矫正技术理性的做法本身就是循环式的同意反复,其结果只能是在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视域中继续保持着资本与个人利益的优势地位。如果以之来规划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则又明显地背离了创造共享资源的集体化路径。综上所述,无论是从制度层面,还是从价值观层面来看,工业文明都不是建设城市健身圈的最优视域,要想把城市健身圈真正打造为集体化的、非商品化的共享资源,就必须实现从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的跃迁。
作为一种新型的文明形态,生态文明首先表征的是一种崭新的人类生存方式,它要求以新的哲学世界观、经济发展观和文化价值观来为社会现实定向。可以说,以怎样的生态文明理论来指导城市健身圈的建设,就是以怎样的方式来理解和创造我们自己的生活。目前,较为成熟的生态文明理论主要来自于西方。在反思工业文明的过程中,国外学术界逐渐形成了以生态中心主义、现代人类中心主义以及历史唯物主义为基础的三种生态文明理论,而前两者在西方世界拥有主流的话语权。[4]这三种主张无疑都有自身独特的价值,但就思想的现实性与理论的原则高度来看,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的生态文明理论更值得后发国家去学习和借鉴。
第一,从与生态中心论、现代人类中心论的比较来看,历史唯物主义的生态文明理论在指导城市健身圈建设方面更具优越性。相比前两者将焦点拘泥于价值层面,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理论所要实现的是价值观维度与制度维度的双重建设。[4]369-371这显然更符合发展中国家的具体实际。进一步看,生态中心论与现代人类中心论只是站在解释世界的立场上来看待城市健身圈的建设,它们所秉持的是一种平面化和凝固化的世界观。与此不同,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则从决定论与能动论的辩证关系中来看待和创造城市健身圈,从改变世界的高度恢复了“旁观者”与“行动者”的双重理论视角。所谓“旁观者”的视角,是指在建设过程的间隙以具有“事后”性质的理论思维来看待城市健身圈的建设成果与建设经验,它所具有的作用是规划、总结和反思。而所谓“行动者”的视角,则是在建设过程的进行之中以具有“事先”性质的工程思维来灵活地调节共享资源的创造,它所指向的乃是一种发生性、情境性的实践智慧。[5]换言之,它是在“实存”与“本质”的辩证关系中来把握城市健身圈这个“现实”的,即一方面看到了现代社会中建设城市健身圈的普遍规律和一般流程,另一方面也提示出后发国家在运作时可能遭遇到的复杂情况。总之,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以一种非概念化的方式将城市健身圈建设的内在张力展示出来,达到了对于这一问题的通达理解。因此,相比于抽象的道德说教与单一化的思想评估,它才是后发国家建设城市健身圈的最优方案。
第二,从存在论的视域来看,这一生态文明理论本身就与后发国家之城市健身圈的建设本质相关。首先,历史唯物主义不是机械决定论和技术还原论,它与生态文明之间并不存在着非此即彼的对立。关于这一点,奥康纳与福斯特分别从不同角度进行了论证。奥康纳认为,经典历史唯物主义虽然未充分考虑到“人类历史的自然化方式以及自然界的自我转型问题”,但却认识到了自然与人类社会之间的辩证关系,也意识到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反生态本性。[3]7-8因而,历史唯物主义的问题逻辑中潜在地包含了生态的意蕴,而现代人需要根据新的时代课题来将这一维度创造性地“开显”出来。与之不同,福斯特则直接宣称历史唯物主义本身就是生态唯物主义。[6]由此可见,虽然思想界在历史唯物主义与生态文明之联系是直接还是间接的问题上存在争论,但承认二者的相关性则早已成为学者们的共识;其次,由历史唯物主义所奠基的生态文明观又是最适合于后发国家的。因为,在全球化浪潮中,西方发达国家为追求剩余价值的最大化,不仅利用资本所掌握的全球权力关系将一切发展的恶果转嫁给后发国家,而且还通过大众传媒来宣扬消费主义的价值观念与享乐主义的生活方式,巧立名目地为资本增殖拓宽道路。而生态中心论、现代人类中心论虽然已经意识到了人类生存的危机,但它们所做的却都是以默认现状为前提的理论修补工作,意图仅仅通过价值观念的变革来达成济世救人的目标。[7]后发国家若想维护自己的发展权,就必须了解制度建设的重要意义,而这正是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最为关切的内容。它将变革不正义的社会制度作为自己独特的理论视角,有机地兼容了制度层面与价值观层面。如是观之,它必然是后发国家最理想的道路选择;再次,唯有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理论才能真正打开城市健身圈建设的“潘多拉魔盒”。作为体育类的共享空间,城市健身圈旨在通过锻炼与休闲的方式让普通大众“回到运动本身”,并让城市的居民亲切感受到锻炼身体所带来的乐趣。但是,有学者依据梅洛·庞帝等人的身体哲学思想,把“回到运动本身”解读为一个在知觉产生之前的原初行为过程,而关于运动的所有意义都只能由肉身的“具身化”来赋予。[8]这样的诠释自有其深意,但却抽掉了身体的社会性、历史性和文化性要素。历史唯物主义则主张没有纯粹的运动、也不可能有白板式的肉身。所谓“前—身体”或“前—反思”亦不过是思想探索的结果。现象学的立场之所以与城市健身圈问题域格格不入,不是因为其不正确,而是源于它难以被理解和分享,即无法领会运动过程的社会历史属性,不明白身体是“人的现实生活的要素”。[9]这表明,城市健身圈建设的实质是一种“人类的行为”,它必须始终“以社会与历史为背景”,并面向“人的需要、愉悦和愿望”。[10]如此一来,核心议题就不是去讨论人如何向自然状态复归,而是要理清人和人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在资源创造、使用、占有和分配上的复杂关系,并由此建立起健康的身体观念和可持续发展的运动模式。历史唯物主义通过对现代性的前提批判,达到了这样的理论自觉,唯有以此为视角才能让城市健身圈建设真正落到实处。
综上所述,后发国家是将城市健身圈打造为共享资源的现实主体,它以生态文明为基本的致思方向,并不断在发展过程中融合新的视角,吸纳新的经验,体察新的变化,进而真正表达了以“自由人的联合体”去超越“原子个人”的希望。因此,相对于其他生态文明理论而言,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与方法更具合理性,更应该被视为后发国家建设城市健身圈的最优方案。
三、历史唯物主义生态文明观与城市健身圈建设的双向互动
对城市健身圈建设之“最优方案”的思考必然要深化为对其落实途径的考察。一般而言,在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视界中,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一致意见还有待达成。人们或是将它看成马克思主义的组成部分,认为马克思主义包含历史唯物主义;或是将它当做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规定,主张马克思主义就是历史唯物主义。具体而言,前者相信普遍有效的理论可以发现纯粹自然的真理,而由人所创造出的一切领域只是对其进行推广和延伸的结果。因此,历史规律,在等同于物理自然界规律的情况下,决定人的历史活动;后者则意识到了“自在自然”与“人化自然”的原则区分,并通过强调理论的有限性以及生产生活的优先性而将关注焦点转向现实的生活世界。两种观点根源于不同的社会背景和文化传统,因此都有相应的合理性。但是,只有第二种观点明显注意到了理论和实践之间的张力。鉴于城市健身圈的建设在本质上是一种实践活动,所以本文所论及的“历史唯物主义”也只限于这一种立场之中。如此一来,作为理论的历史唯物主义便不能独立、自足的存在,它必须在与实践的关联中显示自身。这样,历史唯物主义便表现为两种不同性质:其一,它是独立于建设行为之外并对建设进行调节的具有知识形态的理论。其二,它亦是内在于建设过程之中并成为建设环节的具有实践形态的理论。总之,正是历史唯物主义内含的丰富意蕴“激活”了同一理论的不同性质,并启发我们从这种立体式的“概念框架”中探索它与城市健身圈建设的结合之道。
既然理论的自圆其说不能等同于理论的与时俱进,那么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对于城市健身圈的建设而言就不是一个绝对的“命令”,而只是一种具有方法论意义的“视角”。[11]换句话说,它不能再“自顾自”地用前后一贯且整齐有序的方式来解释城市健身圈的建设,而是要根据它的具体实际来实施自己的影响。这里所谓的具体实际,一是指建设过程所面对的当前现实,二是指建设行为所依附的文化传统。特别是后发国家,其在政治、经济、文化上与现代性的复杂关系更是成为影响甚至决定城市健身圈建设质量的关键因素。更为重要的是,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理论对于城市健身圈建设的有效性源于它们之间既对立又统一的辩证关系,即正是差异的内在发生使得二者的双向互动成为可能。具体地看,作为知识形态的生态文明观主要担当的是柔性的调节角色,它以暂时的已然形态保持着对城市健身圈的相对独立性,并从理想性维度对之进行适度的反思和范导;而作为实践形态的生态文明观则内在于城市健身圈的建设之中,并在中介的意义上成为整个过程的“阶梯”和“支撑点”。它从“以言行事”的意义上表达着理论的实践向度,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它自身得以现实化和大众化。总之,不管表现为何种形态,奠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生态文明观都必须承诺生活实践的优先性,而作为感性存在的城市健身圈要呈现为活动着的社会存在,就必须依赖整体性、生成性和现实性的建设行为。
一方面,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从社会历史与日常生活两个方面指明了城市健身圈的建设之路。就社会历史的维度看:其一,必须把制度建设作为城市健身圈建设的核心议题。不能浪漫主义式的将城市健身圈建设与生产力发展、经济增长以及技术进步截然对立起来,要看到后者对前者的奠基作用和推动作用,明确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必须立足于工业文明的积极成果,任何试图抛弃现代化的理论观点都是田园诗般的乌托邦幻想。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取消资本,而是如何对之进行整顿、规训及引导;其二,必须明确责任主体,并合理、合法地推进城市健身圈的建设。如前所述,政府部门、社会组织和人民群众是这一活动不可或缺的参与者,他们分别在制定规划、拨付资金、购置器材以及组织活动等方面发挥着作用。鉴于后发国家正处在社会转型期,所以建立清楚明晰的规章制度来保证这些环节得以高效、公正地进行就显得尤为重要。而如何防止资本逻辑的腐蚀、如何杜绝个人权力的膨胀以及如何保障城市健身圈的开放性、多元性应该是制定规章的考虑要素,这无疑也需要有理论来对之进行引导;其三,充分认识并尽量预见城市健身圈建设中出现的问题和困难,并通过规范化的管理和精准化的操作而过程性地消解之。这无疑需要建设者结合城市健身圈建设所面临的新情况,而“时中”地运用历史分析法和阶级分析法。以上观点启发我们,从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出发的生态文明理论的确强调社会发展的规律性,但这并非是“铁板一块”的机械规定,工业文明常常以同一性哲学来肢解鲜活的世界,此恰恰是生态文明所极力反对的。简言之,在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过程中,生态文明所提供的决定论图式乃是一种“历史化的先验逻辑”,就其所指向的具体的普遍性而言,它可以被视作是一种实践智慧。
就日常生活方面而言,历史唯物主义的生态文明着重要讨论的是城市健身圈建设中的价值观建设。具体说来,它旨在理性地审视体育活动中的异化现象,认为对城市健身圈的建设要奉行适度的原则,并始终坚持以人为本,特别是以穷人的基本健身需要与长期健身保障为本。[12]而且,共享资源的创造在本质上表现为过程。[1]74这意味着,“回到运动本身”就是要将城市健身圈的创造行为作为一种积极的、追寻意义的生产活动来看待,这就要反对将“劳动”与“闲暇”截然对立起来的流俗观点,并强调健康与幸福感的获得不在消费领域,而是在从容自得,互助合乐的生产领域。[13]进一步,确证大众的锻炼活动本身也是参与城市健身圈建设的一个环节,它必须向着非官僚化与分散化的路径去拓展自己的内容。历史唯物主义并不否认城市健身圈对人而言的工具性意义,但它不仅指出了其中的限度所在,而且认为这个公益化的体育空间还包含了“审美、科学和道德价值的源泉”。[1]96因此,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提示后发国家的人民大众要在日常的锻炼活动中去理顺生产、需要、消费和幸福之间的关系,从而确证城市健身圈的建设者同时也是这一共享资源的受益者。这无疑为实际层面的体育活动指引了方向。
另一方面,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又为生态文明理论的现实化和大众化创造了条件。“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9]207宏观层面的理论构想亦必须借助于微观层面的个案实践,才能最终落到实处。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当然不是生态文明的唯一践行者,但却是其非常重要、非常有特色的“敲门砖”。之所以说它重要,就在于这个建设行为能表现生态文明理论的现实化。马克思关于“改变世界”的口号振聋发聩,但是其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却在现实中曲折地前进。国内外学术界在关于什么是历史唯物主义,怎样践行历史唯物主义的问题上仍存在分歧。而后发国家以集体化与非商品化的路径来建设城市健身圈的尝试,将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观点表现为一“活着的思想传统”。这既避免了自说自话的纯粹思辨,也纠正了无理论指导的极端行动方案;而之所以说它有特色,是因为历史唯物主义的生态文明理论打开了一个大众化的传播空间。随着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后发国家已无法再用计划式的、强迫式的手段来推行和贯彻自己的意识形态主张,而只是采取“理一分殊”的形式在多元、差异的现实环境中潜移默化地、循序渐进地予以展开。与之相应,城市健身圈恰好为其提供了这样一个活泼、生动的推广场域。它以锻炼身体的兴趣和需求为导向,把锻炼活动本身变成一种自然而然、合情合理的传播活动,从而克服了僵硬的宣传模式。总之,根植于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不再是幽灵般的存在,而是获得了现实性与肉身性的存在。
总的来看,为后发国家的城市健身圈建设寻找一个恰如其分的概念框架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首先,它有助于我们认识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复杂关系,明确“思想总体”对于“现实主体”的有限性和相对的能动性;其次,它有助于我们深化对历史唯物主义之生态文明观的理解,即以建设城市健身圈这个现实的活动去充实或表征这一原则的具体普遍性,为我们提供了深入探讨该理论的可能性及其有效视域;再次,理论的“辅助”让城市健身圈的建设不再是一盲目的行动。通过对身体之社会历史属性的揭示,建设活动本身也被视为广义的生产活动来看待。而在宏大叙事日益受挫的今天,人们立足于具体的、局部的领域来探索自由和解放的努力,或许更有现实的积极意义。总之,关于城市健身圈的建设不纯粹是一个经济学、社会学或建筑学的问题,它需要具有反思力量的理论来“照亮”自身。而着眼于后发国家的社会现实,这一“重任”不得不落在历史唯物主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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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彭 萍)
On the Theoretic Framework and Path Selection of the Urban Fitness Circle Construction of Developing Countries
CHEN Song
(The School of Phylosophy, Zhong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 Wuhan, Hubei 430073, China)
As shared resources of exercise and leisure for the public venue in the city, the city fitness circle of later-developing country should be implemented on the principle of collectivization and non-commercialization during the construction. Different from the views of ecocentrism and modern anthropocentrism, it also has homocentric logic and scientific logic historical materialism concept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which reveals its practical possibility from the level of social history and daily life. On one hand the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s a knowledge form it regulates urban fitness circle construction of later-developing countries from the dimension of system and value. On the other hand the latter one promotes the actualization and popularization of the former one from microscopic level by cases, it is to make a link within the practice process. Interpreting this kind of two-way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s from the dialectical movement of “real existence” and “essence” that is of great value and significanc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urban fitness circle.
developing countries; urban fitness circle construction; shared resources; historical materialism;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G 80
A
10.3969/j. issn. 2096-059X.2017.01.007
2096-059X(2017)01–0040–06
2016-12-08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5BTY026)
陈松(1987-),男,湖北恩施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基础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