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对中国网络玄幻小说的影响

李儒俊， 吴绪蒂

(1.东华理工大学 文法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2.华东交通大学 理工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中国文化对中国网络玄幻小说的影响

李儒俊1， 吴绪蒂2

(1.东华理工大学 文法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2.华东交通大学 理工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短短十多年的时间，网络文学由不被主流所接受迅速发展成为众多文学流派中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出现在读者面前。作为网络小说中数量最多的网络玄幻小说，它的传播速度极快，风格自由多变，文体五花八门，语言口语化强，思维跳跃，符合了当今社会的节奏。当前的中国网络玄幻小说已经由最初单纯的模仿西方幻想类小说发展为借鉴中国古代神话小说的创作模式，在写作中融入了更多的中国文化。分析中国文化对于中国网络玄幻小说的影响，为全方位研究网络玄幻小说提供了更宽广的视野。

网络玄幻小说；中国文化；影响

李儒俊，吴绪蒂.中国文化对中国网络玄幻小说的影响[J].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36(1)：28-32.

Li Ru-jun，Wu Xu-di.The effects of Chinese culture on Chinese internet mystical and imaginary novels[J].Journal of 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7，36(1)：28-32.

媒介不只是文艺的外在物质传输渠道，同时是文学本身的重要构成，它不仅具体地实现了文艺意义信息的物质传输，而且给予文艺意义极其重要影响[1]。从20世纪 90年代以来，互联网成为了文学的一个新兴载体并开始迅速蔓延，文学网站又成为了网络文学的载体[2]。网络玄幻小说是互联网媒介飞速发展、广泛普及下的产物，是90年代中后期新兴的一种故事类文本[3]。它脱胎于或借鉴于武侠小说、科幻小说、神话小说、传奇小说、西方魔幻小说，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创造出仙佛魔怪、巫师超人等来讲述超现实时空中具有超现实超自然能力的主角们的传奇经历，且刊登在网络上，具有中国特色。它自出现以来便以其强劲的势头迅速占据网络文学各大排行榜的重要位置，成为网络文学中读者群最大的文学体裁。

中国“玄幻小说”创作的历史，几乎都有西方魔幻小说的影子。模仿阶段是网络玄幻小说发展的第一个阶段。随着《魔戒》《哈利·波特》等译本进入中国，有关魔法、矮人、精灵、法师等根源于西方魔幻世界的专有名词为中国打开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想象空间，至此中国掀起了魔幻热潮，这一阶段还处于起步阶段。随着大量作家的加入，形成了本土创造阶段，中国文化中的志怪文化、武侠文化、历史演义小说文化、无厘头文化便极大地影响着中国的网络玄幻小说的创作，从而摆脱了一味模仿欧美文化的创作模式。

1 志怪小说的影响

志怪小说主要是记载鬼神怪异之事，包括神仙奇术、妖魔鬼怪、殊方异物、佛法灵异、奇闻异事、民间传说等，在艺术上具有浓厚的传奇色彩和超脱现实的表现。鬼神观念是古代先民哲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即便是现代，民间仍存在着神鬼的观念。庄子可谓是中国玄幻的开山鼻祖，其作品《庄子·逍遥游》行文穷尽想象力。而《山海经》虽说不单是一部神话小说，其中还包括了地理、民俗等方面的内容，但为现在的玄幻小说创作带来许多的灵感与借鉴。

(1)上古历史的借用。借用上古时期或者是某个具体的历史时段构成一段奇异的故事背景，是现在网络玄幻小说的常用写法。如萧鼎的《诛仙》在故事简介中说道：“这个世界上原本没有什么神仙，但自从太古以来，人类目睹周围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人祸，伤亡无数，哀鸿遍野，绝非常人力量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4]小说中提到的“太古”，就是借用上古时期某一阶段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山海经·海外东经》中记载：“青丘国在其北，其人食五谷，衣丝帛。”[5]在玄幻小说中就运用到了“青丘”这个国家来作为故事发展的背景，唐七的玄幻小说《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写到：“这世间再没俊疾山上的素素了。那不过是青丘之国白止帝君的么女白浅上神做的一场梦，带着无尽苦楚和微微桃花色。”[6]

(2)奇花异草、珍奇异兽的借用。网络玄幻小说中那些奇特、鲜有人知的珍禽异兽的称呼并非由这些网络写手创造，而是经过作家加工再一次以崭新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许多玄幻小说中的奇特名词中都存在《山海经》特有的痕迹，例如我们可以看到《山海经·大荒东经》 “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5]中所描绘的扶木神树被运用到了著名的玄幻小说萧鼎的《诛仙》中：“越往上飞，这巨树的树干就渐渐的缩小，到了后来，也就变成了只有数十丈大小，尽管如此，也依旧是惊世憾俗。此时此刻，已是渐渐有了云气，不时飘荡在树身之旁。这颗巨树似乎就是上古传说之中，那一座登天的阶梯，直上青天！”[4]以及翔尘的《园艺仙师》中：“但下一刻，会场内所有的灯光突然忽明忽暗地闪烁了起来，而那株复活过来的花，刹那间，猛然开始发出惊人的紫色光芒，犹如一轮紫月，开始绽放出美丽的月光，只见那一道紫光顿时展开的花中冲天而起，耀眼夺目，而此刻已经成为了一棵大树，这就是若木。”[5]又如《山海经·南山经》中有一段对于“九尾狐”的描写“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着不蛊。”[5]相传狐狸的尾巴是用来储存灵气的地方，当狐狸吸收了足够的灵气，尾巴就会一分为二，到最终裂变成为九条尾巴。当狐狸拥有九条尾巴之后，就会有不死之身。而在《诛仙》中里面描绘了三只得道的狐狸，其中有一只就称为九尾狐。又如玄幻小说《诛仙》对于饕餮的描写：“灰黑色的皮肤上，满是一粒粒粗硬的疙瘩，便是人间传说最凶恶的鬼魂，只怕也没有这只怪兽如此丑陋狰狞。鬼厉倒吸了一口凉气！饕餮的脖子似乎十分的长，那只怪头从少年身后伸出许多，转了过来，居然绕到了少年身前肩头地方，而少年在这般凶而异兽的身前，面上神色却从容自若。”[4]饕餮原本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秘怪兽，古书《山海经》介绍其特点是：其形状如羊身人面，性格贪婪，比喻好吃之徒。不难看出在现代玄幻小说中萧鼎将原本贪婪凶残的怪兽描写得更加细致，增加了自己的特色。类似这种例子还有很多，如《诛仙》中的一种阵法叫做四灵血阵，其中这四灵就是在《山海经》中提到的上古神兽黄鸟、夔牛、饕餮、烛龙[7]。

(3)神话故事的重新演绎。许多志怪小说的神话故事或加以改变故事内容，或直接用志怪小说命名被用于网络玄幻小说当中。中国历史上如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嫦娥奔月、精卫填海等神话故事数量众多。一些网络玄幻小说将古代志怪小说中的神话故事经过加工处理，重新演绎，使之更加具有时代性的特征，例如最早记录昆仑山故事的《山海经·大荒西经》曰：“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5]玄幻小说中有许多涉及昆仑山的神话故事，如小决的《上古修仙之道》第四十五章《昆仑西王母》描写到：昆仑山中他试着叫道：“尊驾可是西王母？”那怪物住爪不攻傲然把头一昂嗷嗷叫了几声。萧鲤又惊又喜真的遇到了仙人？他问道：“你真是西王母？你不是神仙吗？”那怪瞪大眼睛看着他又叫了两声。萧鲤不知它什么意思于是笑道：“得见尊面实是有缘。据传西王母种有蟠桃三千年方一开花又三千年方一结果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是否真有此……”一言未毕那怪大吼一声又像闪电一般扑了上来。”[8]还有一些网络玄幻小说直接以《山海经》为创作蓝本，如连载在起点中文网上彦先宏的玄幻小说《山海经传奇》直接用了“山海经”这三个字来命名，主要讲的是主人公误入时空隧道进而开始了一段神秘的“山海经之旅”，原先在《山海经》中的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嫦娥奔月等神话故事都在小说故事情节中一一呈现。

(4)形象塑造的继承与发展。网络玄幻小说在形象塑造方面对中国志怪小说进行了继承并得以发展，许多神话故事的形象直接被作为蓝本进行创作，包括“炎黄帝”、“神农氏”、“乔蚩尤”、“西王母”、“夸父”，为网络玄幻小说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如颜歌的小说《异兽志》小说描写的悲伤兽、喜乐兽、舍身兽、穷途兽、荣华兽 (又称芳华兽)、千里兽、痴心兽、英年兽与来归兽九大异兽形象各具特色、性格迥异，将我国传统志怪小说中形象的塑造相对单一的方式加以创新，形象更加多元化、更有立体感；又如树下野狐创作的小说《搜神记》以炎黄神话为时间背景，借用了《山海经》中的珍奇异兽和地理文献，神农氏、黄帝、乔蚩尤、西王母、夸父、刑天、祝融、赤松子……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形象尽数登场，作者将这些人物赋予了新的性格特征，给读者不一样的感觉[9]。此外，网络玄幻小说将中国传统志怪小说与西方魔幻文学结合，在形象塑造上，除了传统的神仙、鬼怪、异兽，还增加了精灵、巫师、魔法师、吸血鬼等，更具多样性。

(5)思维方式的影响。另一种形象塑造的影响是志怪小说在创造事物时往往思维上运用极为夸张的手法，比如将事物的数量、长度、大小等方面延展，以增强其奇特性，如《山海经·中山经》中记载：“又东五十五里，曰宣山。沦水出焉，东南流注于视水，其中多蛟。其上有桑焉，大五十尺，其枝四衢，其叶大尺余。”[5]《山海经》将桑树大小延展至五十尺，将桑树叶大小延展至几尺，作者在创作的思维中选取现实的事物并赋予无限的夸张化，最后形成想象中的事物面貌。网络玄幻小说继承了这一思维方式，如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秦岭神木的描写：“坑里东倒西歪的全是外面看到的人头石俑，几乎有百来具，人头都已经风干，坑中间竖着的，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青铜柱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道有弧度的青铜墙，直上而去，高不可攀。”[10]作者将神树夸张地写成一根直径十米的柱子，像青铜墙一样。

2 佛学的影响

佛学文化自两汉时期传入中国。起初，佛教依附于中国传统思想中的道术、玄学，不久佛教思想文化逐渐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之中，在中国文学中或多或少地能看到中国佛教的影子，发展到东晋时佛教逐渐与中国传统文学紧密结合起来。透过佛学与文学之间相互融合的状况，我们可以看出佛学对于中国文学乃至文化层面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对当今网络文学中的玄幻小说的影响自然也不例外，佛教思想中鬼神、灵魂、轮回报应，佛教经典中的丰富情节，内容生动的故事，都成为当代网络玄幻小说写手的写作题材。

佛教中佛经的流传不仅促使了玄幻小说的发达，更提供了不少创作故事的灵感与构思。为了吸引信徒，佛教大多会创造一个让人向往的完美世界以使教徒们更加虔诚；威严的神殿、壮观的壁画、精美的雕塑、庄重的音乐，使信徒窥见到这个完美的神圣世界，这些，也成为了网络玄幻小说的情节载体；而另一方面，佛教中神的事迹、信徒的故事所提供的素材也成了玄幻小说常表现的主题。

例如帝国上将创作的以修佛为主题的网络玄幻小说《仙佛录》，这篇小说运用了大量的佛法作为小说创作的素材，第一章佛渡有缘中描写到：白眉老僧高宣一声佛号道：一切诸众生细贪生惧死。我明即他命慎勿轻于彼。心贪口腹甘肥杀戮冲啖食。能怀恻隐心想念彼惊怖故当不忍啖以证慈悲行。你本性不坏却差点遁入魔道万劫不复。六根不净当洗其心。心不受垢自无诸秽。故心为宰根统御一切。降伏其心犹驭猛虎。如有纵虎反伤汝身，切记莫可放松。

除此之外，还有逢甘霖的《佛光普照》、诚实的牛的《异界修佛者》都是受到佛教思想影响下创作出的网络玄幻小说。

3 楚辞的影响

以屈原为代表的楚辞以其奇幻的想象、鲜明的形象、巧妙的构思闻名于中国文坛。《楚辞》中保存着极其丰富的原生态神话素材，作为中国古代的灿烂文化，为网络玄幻小说提供了直接的艺术形象，唤起了我们内心深处关于人类童年的记忆。《离骚》作为中华大地上开天辟地的独立文学作品，它以神奇的想象，夸张的写法，运用了大量的神话故事来表达诗人最早的非现实形象，描绘了“游春宫”、“剑侠女”等想象的形象。屈原将神话与现实交融在一起，把神话大量引进作品，其中关于天神与异兽的有羲和、望舒、飞廉、雷师、丰隆、帝阎、赛修,关于神异禽兽有莺皇、鸡鸟、雄鸡,飞龙,关于神山圣水圣地神木有苍梧、崎峨、昆仑、穷石、悬圃、咸池、白水、间风、天津、消盘、流沙、赤水、若木、扶桑等，这些都被大量运用到了网络玄幻小说当中。例如“若木”一词，在网络玄幻小说《园艺仙师》中就有提到：“花羽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这个看不到顶的山洞中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芒,而闪着奇异光芒的居然是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狐十八拍拍她说,别看了,这就是传说的若木。”[7]

4 武侠小说的影响

武侠是我国特有的一种传奇人物，武侠小说对网络玄幻小说的影响是巨大的，玄雨的《小兵传奇》、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和天蚕土豆的《斗破苍穹》等都是基于对中国式功夫的描写。网络玄幻小说对武侠文化的模仿主要表现在武侠的武侠精神、架空世界的想象方式、打斗场景等。第一，“武”代表着武功，是一种外在的暴力形式，“侠”代表着侠肝义胆，是一种内在的精神追求，这一内一外的两个元素也正是网络玄幻小说中非常重要的两个元素。玄幻小说继承了武侠小说中的自立自强，不畏强权的正义精神。如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中主人公唐三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团队领袖，侠义一直是他遵循的原则。他将自己的老师当作父亲来看待，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为了保护无辜魔兽的生命而放弃自己变强大的机会，这无不体现出他自身的侠义精神。不仅对于亲人，对于敌人他也拥有着侠义精神，在堕落之城中，唐三没有趁人不备杀掉自己的敌人，而是选择堂堂正正的公平竞争，言出必行、勇于承担责任；第二，武侠小说对武侠世界的描述为网络玄幻小说的想象方式和格局提供了依据。小说家在创作过程中往往会抛开现实世界中的种种束缚，叙事故事背景往往是依据虚构的某个历史时代。网络玄幻小说的基本设定也是通过想象去构建一个有别于现实世界的虚拟世界，去描绘他们心目中的刀光剑影、爱恨情仇，宇宙大陆、电光火石，创造属于他们的玄幻武侠世界。如萧鼎的《诛仙》是以“道、佛、魔”三足鼎立的虚拟世界故事发展背景，又以青云门、天音寺、合欢派、鬼王宗、鬼道、焚香谷等构成江湖中的主要体系，体系灵感大多来源于武侠江湖中的门派体系；第三，武功玄幻化的特征的相仿。金庸的《天龙八部》里的武功“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等已脱离了单纯的武功肉搏的状态，而倾向于内功精神层面的较量。这种武功玄幻化的特征在武侠小说家黄易的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黄易说他所从事的武侠小说创作主要是描写生命发光发热的状态(如正义的武功呈现“金色”的形态，邪恶的武功呈现“黑色”的形态)，让生命的本真从已知的尘世叨扰和未知的宿命中解脱出来。“在高手的对垒里，生死成败只在一线之间，精神和潜力都被充分挖掘，生命臻至最浓烈的境界。这一切是只有通过中国武侠小说才能表达出来的至高意境。” 黄易这种武侠观点对于玄幻小说作者启发颇多，使他们认识到将武功玄幻化能够很容易地区分出不同人的世界观，使原本单调的武打场面变的恢弘且情节更富戏剧性。

武侠小说对网络玄幻小说的影响是显著的，网络玄幻小说对传统武侠小说的叙述是变革与发展的。玄幻小说将武侠小说中的“武”上升到“仙”的层面，将故事背景由原先几个国家之间的武侠江湖扩展到了人魔仙三界的争斗；武侠小说的主人公往往通过几年时间的修炼武功大进，而玄幻小说主人公往往一开始都是十分弱小，作者有意拉长修炼的时间来表现玄幻小说修炼的艰难。玄幻小说可随意穿越各种时空，想象天马行空无拘无束，而武侠小说故事却只是在单一的时空下开展的。

5 历史演义小说的影响

历史演义小说对网络玄幻小说有着深远的影响， 它的大型军事、战争的画面给了玄幻小说作者很好的借鉴作用。当今的玄幻小说作品中有近半数的作品类似于《三国演义》里群雄争霸的大型场面。如大师的《佣兵天下》，小说描述了一场跨越诸个大陆、十多个国家的旷世大战，战火甚至蔓延到了神界；玄雨的《小兵传奇》讲述的是主人公唐龙参军后经过一些魔鬼训练最后参加了宇宙大战。有些作品干脆将《三国演义》中的人物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自己的小说中，如寂寞公子的《魔幻三国录》通过改编，讲述赵子龙一生坎坷，用自己的满腔热血一路打抱不平的故事，与之类似的还有24K纯衰的《所向披靡之天下无双》、梦墓的《试炼三国》等。

6 香港“无厘头”文化的影响

香港文化对网络玄幻小说影响主要表现在模仿荒诞的想象、对语言“无厘头”式的改编。这种文化以周星驰为代表，以轻松搞笑的形式为网络玄幻小说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无厘头”原意是指有意将一些看上去没有关联的事物现象进行随机的组合串联或歪曲，以达到搞笑或讽刺的目的，也指一个人的言行毫无意义，莫名其妙。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大话西游》将孙悟空的形象完全颠覆，剧中，孙悟空跟白晶晶、紫霞仙子、牛魔王夫人都发生过感情纠葛；他与牛魔王合计要杀掉唐僧，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受不了唐僧的啰嗦。同时孙悟空对爱情特别忠贞执着，那一段“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的经典语录让人过目难忘。很多网络玄幻文学将此“无厘头”文化加入其中，如今何在的《悟空传》就是受到《大话西游》的影响，将取经比作人生历程，整部作品分三条线索展开叙述：一是猪八戒和阿月之间情比金坚的爱情故事。二是孙悟空与紫霞火热却压抑的感情。三是唐僧与小白龙之间哀婉的情意。受到《大话西游》影响的还有京都狼创作的《孙悟空血泪史》。辰东创作的《神墓》中也同样受到了香港“无厘头”文化的影响，比如作品中的语言：“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哼哼哈兮，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哼哼哈兮，哼哼哈兮，为龙耿直不屈，一身正气，哼哼哈兮，我用龙爪防御，哼哼哈兮，漂亮的神龙摆尾，哼哼哈兮仁者无敌。”[11]另外，风凌天下的小说《傲世九重天》《异世邪君》里面都能找到“港式无厘头”的影子。总之，周星驰使“无厘头”成为时尚文化的象征。很多玄幻文学作品正是把这种“无厘头”融入其中，创作了一批喜欢刺激，疯狂、好奇、无知无畏、真诚、无使命感的主人公，把“无厘头”上升到文化层面。

[1] 李儒俊.传媒嬗变对文艺传播的影响[J].电影文学,2007(12):24.

[2] 吴绪蒂.起点中文网赢利模式初探[J].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9):228.

[3] 欧阳友权.网络文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34.

[4] 萧鼎.诛仙[DB/OL].(2013-10-13) [2016-03-08].http://www.qidian.com/Book/2019.aspx.

[5] 袁珂.山海经校注(最终修订版)[M].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68.

[6] 唐七.三生三世,十里桃花[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87.

[7] 翔尘.园艺仙师[EB/OL].(2010-10-04) [2016-03-08].http://yuedu.sogou.com/book/view/1497&.

[8] 小决.上古修仙之道[DB/OL].(2012-05-13) [2016-03-08].http://www.17k.com/list/322180.html.

[9] 沧月.镜·双城[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3:46.

[10] 南派三叔.盗墓笔记[DB/OL].(2015-05-07) [2016-03-08].http://www.qidian.com/Book/68223.aspx.

[11] 辰东.神墓[DB/OL].(2010-04-02)[2016-03-08].http://www.qidian.com/Book/63856.aspx.

The Effects of Chinese Culture on Chinese Internet Mystical and Imaginary Novels

LI RU-jun1， WU Xu-di2

(1.SchoolofChineseandLaw,EastChinaUniversityofTechnology,Nanchang330013,China;2.InstituteofTechnology,EastChinaJiaotongUniversity，Nanchang330013,China)

In a short span of a decade or so，the network literature has been developing rapidly, from a sort of culture that could not be accepted by mainstream to an indispensable force among the various literary schools. It presents itself as an inexorable existence in front of readers. Internet mystical and imaginary novels, a kind of network novels with the largest quantity, spread specially fast these years. They are adaptable to the fast pace of contemporary society for their free, changeable and multifarious styles with strong colloquial language and jumping thoughts. The current mode of designing Chinese Internet mystical and imaginary novels has already developed into borrowing ideas from Chinese ancient myth novel, rather than merely imitating western fantasy novels originally, and more Chinese culture is embodied in the writing consequently. This paper focuses on analyzing the impacts of Chinese culture on the Chinese Internet mystical and imaginary novels, and widens the horizon of comprehensive researches on Internet mystical and imaginary novels.

Internet mystical and imaginary novels；Chinese culture；effect

2016-07-09

李儒俊(1968—)，男，江西临川人，教授，硕士，主要从事文艺传播学研究。

I206

A

1674-3512(2017)01-002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