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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读与正音:元理论形塑“中国梦”的探索

2017-03-14文雅冯秀军

江淮论坛 2017年1期
关键词:话语体系中国梦

文雅 冯秀军

摘要:“中国梦”在国际视野中被表达为正反两个方面的形象,负面评价主要表现为“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和“中国责任论”等,这是对“中国梦”的典型性误读。国际社会的误读出自客观的文化限阈和主观的政治故意,渗透在学术、文化和经济政治生活等多个层面,造成了“中国梦”对外传播中的严重危害。唯有对此进行有效的澄清和回应,方能理性阐释“中国梦”,从而构建中国道路的话语体系。有鉴于误读之现状与成因,为中国梦“正音”,形塑正确和规范的对外宣传范式,从根本入手,运用哲学思维中的“元理论”尝试对“中国梦”的价值和意义进行新的建构和说明。

关键词:中国梦;元理论;话语体系

中图分类号:D0-0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17)01-0024-006

改革开放三十余年,经济的飞速发展,体制的日益革新,国际地位的迅速提高,使得中国成为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世界最为重要的经济引擎。习近平同志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梦想。”[1]可见,“中国梦”的主体、核心和目的在于它是中国的和中华民族的伟大梦想,梦想的具体发生地是在全球化的场域下,正在走向现代化的中国。中国的开放性发展决定中国梦不可能闭门造车,中国梦的实现和进行与世界经济和政治社会的变迁息息相关。现阶段的中国梦在受到国际社会共同关注的同时,也通过其内在的文化凝聚力和感染力作用于国际社会的各个部分和单元。其他国家和政治共同体如何看待中国梦,即国际视野下的中国梦究竟呈现出何种样态、逻辑和思路,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加宏大和客观的视角来完善和改进中国梦的表达,但是面对乱象丛生的负面评价,也需要我们理性分析和沉着应对,提出真正有感染力和生命力的“中国梦”叙事方式。

一、误读“中国梦”:原因和回应

如果我们将中国梦的缘起追溯到近代,来自西方世界的误读则是由来已久。出于剥夺和占有中国资源、侵略中国文化、输入西方意识形态、新时期的霸权需要,以及外部世界对中国的普遍隔膜等主客观原因,对“中国梦”变形和扭曲的解读能够得到学理性的说明。有鉴于此,评判误读的严重危害,有效回应国际社会的误读,将有助于理性阐释、建构中国梦和中国道路的话语体系。

国际社会中,各种误读的论调故意歪曲事实真相,旨在唱衰中国,误导民众,混淆视听。有学者整理过学界的种种误读: “帝国梦”、“威权梦”、 “超级大国梦”等等不一而足。国际视野下,中国梦被误解或质疑的原因一方面是一些人对中国的发展状况并不了解,产生一些不符合实际的臆断;另一方面也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自身利益有意为之,企图诋毁和抹黑中国。

吊诡的是,改革开放三十余年来,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对外开放逐步加深,但是,中国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依旧是模糊的甚至扭曲变形的。普通中国人对美国和欧洲的了解远远超过了普通欧美人对中国的认识。欧美人,尤其是美国人,对中国的认识极为有限,有些甚至缺乏进一步了解的兴趣。作为外部世界的普通民众,他们中很多人还认为中国处在极端落后的境遇。停滞、倒退和无知是造成中国梦认识偏差的主要原因。这其中,外媒的刻意丑化和外界在文化上的自我膨胀与之密不可分,普通人没有正面认识中国的现状,所谓的知识分子和精英阶层也不愿或不屑了解和深入中国,欧洲中心主义和西方文化至上,诸如此类的观点在本质上与彼时晚清帝国罗织的“天朝上国”并无二致。

实质上,误读的根本在于意识形态战争的需要和冷战思维的固定模式,其做法在政府行为上得到了合法合理性说明,被有意助推并波及社会各界。因为“西方主流舆论一直把西方模式作为后起国家的样板,把非西方模式一概作为另类加以否定。” [2]

此外,误读也表征了我们在对外宣传方面工作还存在大量改进和努力的空间。首先,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整理、理解和宣传,我们仍然欠缺以国家和政府为主导的大规模和成体系的典范性工作,容易受到外界的误解和刻意误导。其次,在宣传的方式和方法上,我们之前不断强调的“强军梦”、“海洋强国梦”等政治话语,由于缺乏系统说明,也容易引起外界的疑虑和担忧。同时,大众媒体和网络媒体的理论素养也亟待提高,例如有的媒体甚至扭曲中国梦为“普世价值梦”、“雪耻梦”、“世界第一梦”等等,这些错误的说辞与外部的曲解正好形成了互参,让中国梦更成为雾里看花的迷境。再有,中国主动交往和交流的能力,与经济的发展相比也稍显不足甚至滞后,仅就翻译工作而言,我们对西方读物的整理和引進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理论的深刻性和容量几于西方同步,而中国文化的向外输出和传播却远不及此。“我们在全球事务中的威望和代表权的‘含金量,并不像国内一些媒体宣扬的那样或普通百姓以为的那样,实际上,中国影响力的主要来源,仍然是以迅速增长和超大规模的经济力取胜。”[3]

国际社会中,对中国梦的误读可谓贻害巨大。一是可能扰乱普罗大众对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信心,影响社会资本的判断能力,导致资源向中国流动的速率减缓甚至逆流,在打击中国经济增长和发展的同时也使得世界经济的走向呈现出不健康的态势;二是通过鼓吹或消耗,迫使中国承担与自己发展实际不相符的沉重负担;三是夸大中国现阶段的实力或谎称中国意图称霸,挑拨中国和周边国家的关系,破坏中国历尽艰辛取得的外交成果和良好的外部环境,威胁世界的和平和发展;四是用意识形态渗透民间文化,企图导致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关系紧张,社会动力不足,进而干涉中国内政,悬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瓦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体系。

“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中国责任论”均系国际社会对中国梦的误读。目前,在中国梦的对外塑造和宣传中,我们的整体基调是将中国梦定位于走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和平、发展、合作和共赢的梦,提倡中国梦不排斥美国梦、欧洲梦、印度梦等。它与包括美国梦在内的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相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梦就是美国梦或西方梦,它有自身的底色和原则,其原因有二:

其一,由纵向历史维度而观,近代中国的西方现代化改良被证明是失败的尝试,非但没有改变旧中国积贫积弱的局面,反而加深了半殖民地化的苦难。其二,由横向发展经验而论,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仍未摆脱资本运作模式中的痼疾。例如,周期性经济危机和金融危机的爆发,由经济困境和贫富分化衍生出来的政治民主的脆弱和虚伪。美国政治系统中出现的斯诺登事件和美国总统大选中的“邮件门”事件就是其中的明证,民众普遍厌恶流于形式和表面的“政治正确”,热情日渐减退,政治犬儒主义一时风头无两。后继无力的西式现代性还催生了生态危机、国家破产和民族主义的政治威胁。与此同时,新中国成立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三十余年的伟大成就见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能够塑造出全新的中国模式,中国的兴起成功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从中国经验中借鉴、探索和创新,寻找未来发展的增长点成为新的国际趋势。

二、元理论在话语体系建设中的运用:何以可能

在国际视野下看待和透视中国梦,为我们提供了多个镜照的印象。如果说之前所有关于中国梦的理解和看法都是基于内部视角的话,那么国际视野带来了广阔的外部空间,我们应该将中国梦的认识置身于世界史和人类文明发展的宏大历程,并视之为其中的一个必然组成部分。中国梦的命名逻辑中内在地蕴含了由内向外观察的维度,即在何种意义上如何向外界说明这个理想是中国人和中华民族本身的共同追求。国际社会对中国梦的种种解读首先是改变了仅就中国本位和视域来观察中国的扁平模式,使得中国梦蓝图变得更加清晰、立体和客观,其次在国际视野中作出的解读本身也是中国梦和世界梦沟通的桥梁,对解读的二次解读重构了原有的意群(1),从而有可能将中国梦的解读推进到“元”(meta-)的维度,即,阐释的再阐释。

现阶段我们对国际社会误读的回应基本上来自特别具体和现实的说理与分析,主要包括上文提到的,综合历史和现实经验而得出结论:中国梦是与世界相通,但是需要依靠走自己的道路来加以实现的中华民族的共同理想。但是以上论证只能证明中国梦是不同于其他政治共同体之梦的另一个社会共同理想的形态,至于中国梦到底是什么,即是说中国梦的核心和中国梦的合理合法性何以可能,在目前来看仍然缺乏学理性的论证和说明,以致于在中国梦的整体形象和对外宣传的模型塑造中,存在碎片化、偏颇化和模糊化的倾向,进而使得我们难以对中国梦有一个清晰和简明的表述。碎片化主要體现为将零散和杂乱的信息堆砌在中国梦的话语体系中,中国梦因而变成一个巨大的理论或观念容器,任何不加拣选的关于未来理想社会和制度的阐释都杂陈在其中,包括强军梦、大国梦、个人梦、成功梦等等,用单一的甚至是不正确的表述来概括民族复兴的宏大议题。碎片化直接导致了偏颇化的发生,容易令中国梦陷入到微小和细枝末节的命题中,无法凸显其意义的全部,对某个细节的纠缠撕裂了作为整体的中国梦,例如过分突出个人幸福的重要而将中国梦降格为个人主义及功利化生活的前提和土壤。当理想本身不聚焦或者说理想本身就充满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时,就很难再对其作出准确的描摹和勾勒。若不加以遏制解读的碎片化和偏颇化,那么中国梦便会最终沦为一个模糊化的梦。解读的碎片化、偏颇化和模糊化,导致普通公众对中国梦的表达成为任意的、不科学甚至是不正确的合集。

之前所总结的对误读的回应,不足以为中国梦的正音提供有效的解决方案,或者说此前的方案只关注了什么不可以是中国梦,什么是中国梦的中国道路,但是中国梦和话语体系的确立需要从根本上得到肯定性的建构,而且这种建构不能再满足于对现实的挖掘,而应当上升为理论层面的革命,从方法论上进行革新。

“元”思维的应用和处理,正是方法论在话语体系中的一次调整和革命。“元”(meta-)概念最初来自古希腊的自然哲学家,原指世界的来源和存在的根据。“元”之由来是作为词缀的“meta-”,本意是“……之后”,被引申为“超越”,“在……之上”。“元”的奥义在于它是比与之相连的单位或学科更加高级和基本的逻辑单位。古代世界的自然哲学家们猜想一切存在物都能从某个本原中产生,并能还原或复归于这个本原。本原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二”个对立面的统一和作用,甚至可以是“四根”的组合,这些初始的元素便是“元”概念的由来。[4]6-27在现代科学中,“元”的概念多被运用于计算机学和心理学等需要进行精密测量的工具性学科。我们在此处重新复归“元”概念的古代意项来指代那些其他想法的生产器和孵化器,它是关于思想的思想和对于思考的思考,是反思也是创新。美国经济学家保罗·罗默(Paul Romer)曾经指出,“在所有想法里,最为重要的就是元概念( meta- ideas) 了”。这就是,关于如何支持其他想法产生、传播的想法。关于中国梦的阐释纷繁芜杂,负面评价一度甚嚣尘上,即便有正面的声音,其中也渗透了部分程度的扭曲或片面表达。(2)为了真正为中国梦“正音”,元概念的建立和元哲学理论的应用值得借鉴。

“元”的叙述和运用具有明显的优势,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它具有逻辑的自明性和完美清晰的论证链条,在概念组群的辨析中如果能找到“元”概念,之后的论证就能得到根本和严密的支撑,例如量子物理学中的基本假设,数学中公理性质的概念等,可以说量子物理学和现代数学学科体系都是在元假设的基础上构建起来的。但是元理论最大的风险也正在于“元”的脆弱性,一旦没有找准这个假设或前提,整个体系就会成为空中楼阁。并且,物理学、数学等自然科学中的元假设是硬性假设,即便不能在实验条件下创造或还原出这个理论的基点,例如绝对零度、绝对真空或无限时空等,但是人类的理性却能突破现实的束缚,在想象中不断接近或通过思想实验模拟出自然科学的元理论。然而,在人文学科中使用元理论则风险重重。因为人文学科中的所有假设都是软性假设,任何元理论都很难在现实情境中完成全部假设。由于人文学科主要是对生存意义的研究和探寻,而在“意义”的究竟上,不可能达成完全一致的同意,于是元理论的使用极容易造成意义的脱嵌,最后变成词语的空的集合,甚至沦为词语的游戏,20世纪后半叶元伦理学的衰落便根源于此类风险。

因此,虽然作为方法论的创新,元理论的援入对“中国梦”的根本澄清或能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但是元理论却不能陷入词语的空集合。“元”的两重风险集中在意义的丧失,所以在“元理论”的使用和校准中,“中国梦”的元概念需要本身是有价值、有态度和有意义的“应当性”说明而非对“是者”和事实的阐释。而意义的难以确立又恰是“元”作为理论前提和理论假设的最大困难,“元理论”在中国梦话语体系的打造中能否实现我们的理论期待,就被还原为“什么是能被确认的意义”这个问题,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中国梦的语义结构才有了基石。

三、正音:元理论形塑“中国梦”的探索性思路

为中国梦正音的元理论,应当具备或遵循以下关于“元”的理论思路。“什么是能被确认的意义”是基石,在确认之后中国梦必须能够接受校验和批判,最后的关键和目的是元理论在形塑中国梦体系中的策略性建构。

(一)什么是能被确认的意义

即使用理论武器寻找到一个有意义的理想或信念作为“应当”或“应然”的价值。若要获得国际社会的普遍同意和广泛认同,并且要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不被淘汰或自然退化,则中国梦价值面向的选取就不应该是完全特殊的个体说明。例如,如果我们将中国梦仅局限在当代中国或囿于中华民族的一家之言,一国一族之利,那么这样的元就会成为一孔之见,得不到国际社会的通感和理解。

中国梦是国家富强梦、民族振兴梦和个人幸福梦。如何去寻找中国梦的主体,以及这个主体是否能和世界梦的主体兼容,当这个问题落在国家、民族和个人三者之肩时,他们的暂时性和排他性都不能很好地说服世界。中国道路本身决定了中国梦不能屈从于资本主义的话语体系。作为时代精神精华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梦的意义追寻中绽放出新的活力。

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人的本质理论的论述不再是西方古典哲学中抽象的人性论,而是结合了唯物史观视角从而体现了人作为历史性产物的客观要求:人的自然本质是区别于其他动物的类存在物,“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觉地活动”[5]96,同时,人“在其现实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5]60。人的自然本质和社会本质决定了人内在地希望着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它是人本质力量的自然呈现和充分发展,“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人的)人的复归”。[5]120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人”是全稱也是特指,所谓全称是指全人类,自人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便自由自觉地去实现发展,进行活动,“人”的不断进步和历史性的展开是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中的前提和精髓;所谓特指是指马克思主义哲学所体现出来的实践性特征,人的自由本质一定蕴藏在具体的社会条件和生产关系之中,被广大人民以日常生活实践而非抽象的主观意志呈现出来。

因此,无论在何种场域和语境下,人,不论是个体的人还是作为人类共同体的全人类,其自由和全面发展均能得到广泛普遍的政治同意。同时,这种同意并非中国梦对世界梦或他国梦的降调或妥协,它在具体的中国梦实践途径中必然体现为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于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关于“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的进步理念便能成为中国梦“元概念”的理想,成为我们在寻找外部世界友好环境中可以对话的一个基本公约数。此外,在元理论本身的假设和自我完善中,将“元”的叙事模式放置在全人类自由和全面发展的框架下,也就脱离了个体经验的束缚,它是超验的(transcendent)(3),如同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界定的那样,是人类运用理论理性去勾勒的图景,而一旦个人偏见和碎片化知识无法再干涉意义的创建,那么意义就是坚固和本原性的东西了。

(二)接受校验的中国梦

元理论是开放的阵地,永远不满足当前的理论现状,向外部和内部的批判开放,在更原初或更高的逻辑路线上审视既有的秩序。这是思辨哲学的特性和品格。超验性的元理论是理性的自由运用,绝不是神秘主义的迷信或宗教的清规。元理论必须接受理性的校正和统合,但理性本身不是寂然不动的,它恰恰要随着实践的展开而不断进步甚至被更替。“可证伪”代表着人类理性发展的限度和可能,这是人类科学的特征,也应当成为作为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重大创新的中国梦的动态逻辑。(4)中国梦的元理论方法从而体现为对创新理论的拥抱和鼓励。“中国梦”这一套概念体系的形成恰好在历史长河的发展中证明了这一点。中国梦最初发轫于中华民族在苦难和危难年代的国家梦和民族梦,若非经过不竭的理论修正和自身的批判,断然不会是今天的样态。

在形塑中国梦话语的过程中,元理论接受的校验凝聚为“问题意识”。理论必须有所聚焦,有现实的关怀,否则理论就永远是空谷足音,虽动人却不足以流传。中国梦的理论建设,就是问题的提出、解决和校验的过程。(5)中国梦提出的问题不仅是中国人最为关切的,也应当是国际社会关切的问题,我们谈中国梦,不仅是中国人自己的梦,也是世界梦的一个重要组成。在解决中国梦问题聚焦的同时,问题也可以变化为世界梦的内涵、前景和动因,它们构成了全球化时代,人们合作共赢,形成普遍共识的理论基础。

(三)逆向运用元理论:策略性的建构

元理论在寻找和批判的基础上,将中国梦的哲学范式整合为简练和精准的表现形式。这一步工作最为具体,却也最为重要。迄今为止,关于“元理论”的学科方法中,几乎只关心概念的还原和高阶逻辑的演化,“元”始终藏匿于本质背后而未曾走到现象层面。如何将零散的元概念部件组合成中国梦的一整套话语体系,如何破除碎片化、偏颇化和模糊化的中国梦乱象,都属于元理论的逆向运用。

首先要明确的是,中国梦的元理论分析框架依托的前提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因此所有的策略性建构都应当聚焦为以人为本同时归结为人的现存实践的思考。由于中国梦本身是一个不断接受校验和批判的动态平衡结构,因此在正面建构中国梦话语体系时,对具体现实问题的回应是题中应有之义,中国梦的话语既是学理层面的也是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多个维度的统一综合。

其次要注意的是,在中国特色的保留和发扬方面,中国梦须重点澄清中国传统中独有的精神命脉,中国历史中独有的苦难和传承,中国的现实、国情和未来,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政策正名。在中国梦的未来进路方面,中国梦的话语应清晰阐明中国经济社会目前的现状(包括已经取得的成就和真实存在的困境),阐明未来中国的发展是和平、开放、绿色和共同的发展。

最后需把握的是,要强化阐释的技巧和策略,道器并用,体用兼得地讲好中国梦。要正视已经出现的负面观点和挑战,在正面宣扬和传播中国梦的同时也要勇于积极回应不利于自己的负面材料,真正消除受众的疑虑。要做到理论话语和日常话语的同步建设,深入浅出地讲好中国梦,做到宣传形式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不仅有简明有力的话语传播,即概念的界定和阐释,还要生产更多彩的文化产品,适应时代多媒体、全媒体和自媒体等全新的传播路径。同时,中国梦的话语展示中要关注日益变动、发展和日趋多元的社会现实。

在理论的承载和组建上,中国梦是有历史感的继承与创新发展并存的新的学科话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梦的母体,应当在中国梦的理论体系中突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尤其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内容;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国梦理论源流和现阶段理论体系的重要补充,应当对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和美德体系进一步地开掘和宣扬。中国梦是典型的跨学科和跨领域的宏大概念,它贯通了政治、学术和日常,也重置了历史、当下和现实。研究中国梦,需要有综合思维和“元”的思维,即将复杂宏阔的现象处理好的同时,返璞归真,化繁为简,做好本质的澄清和建设。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法论,從中提炼出元概念和运用元理论,方能举一反三,应对变化万千的现实世界。

注释:

(1)所谓“意群”,就是概念的组合。人们根据一定的关系将相关的概念组合在一起。关系性是意群的主要特征。

(2)例如国际社会中对中国梦有正面论述的“人文情怀梦”,或“务实性的商用主义梦”等等,过于强调中国梦的文化层面或经济层面,未能脱离片面表达中国梦的窠臼。

(3)所谓超验,意为超出一切可能的经验之上,超越时间、空间等存在形式,不能用因果、属性、存在、不存在等范畴进行思考的东西。但是超验绝非神秘主义,在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中,超验是我们使用物理世界的经验无法证明的客观使用着的纯粹理性,因为 “纯粹理性概念的客观运用任何时候都是超验的,而纯粹知性概念的客观运用按其本性任何时候都必须是内在的,因为它只是局限于可能经验之上的”。

(4)“所有科学命题都要有可证伪性,不可证伪的理论不能成为科学理论。”这是著名科学哲学家卡尔·波普尔的著作《猜想与反驳》中提出的概念。波普尔认为判断理论(命题)是否科学的标准是:Falsifiability(经常被译成“可证伪性”)。

(5)例如胡鞍钢曾指出,针对现阶段中国人民的中国梦,探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命题,需要回答三个问题:“第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内涵是什么。这是开创复兴之路的基础:追求复兴,必须首先准确认识何为复兴。第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有着怎样的前景。……它是支撑中国人民奋力前行,迈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宏伟目标的‘能量块、‘动力源。第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动因何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什么是历史必然、有哪些关键性的有利条件,我们对民族复兴抱有坚定信念的理由是什么,这是历史动因的相关讨论将要回答的问题。”

参考文献:

[1]习近平.承前启后 继往开来 继续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奋勇前进[N].人民日报,2012-11-30.

[2]黄仁伟.国际社会对中国发展趋势的再认识[J].求是,2014,(5).

[3]张克荣,李晶.中国梦被误读的原因分析[J].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3).

[4]赵敦华.西方哲学简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责任编辑 吴 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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