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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客人》的文学伦理解读

2017-03-12

洛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奥康纳弗兰克

张 伟

(三明学院 外国语学院, 福建 三明 365004)

《国家客人》的文学伦理解读

张 伟

(三明学院 外国语学院, 福建 三明 365004)

《国家客人》是爱尔兰短篇小说家弗兰克·奥康纳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讲述了爱尔兰独立战争背景下爱尔兰士兵与英国战俘成为朋友, 但是爱尔兰士兵不得不履行职责杀害朋友的悲剧。 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角度来看, 英国战俘的道德选择彰显了人性的善, 是对荒唐的战争杀戮的有力控诉; 爱尔兰士兵深陷职责与道德的伦理两难境地, 失去了对良知的坚守, 成为麻木、 冷漠的刽子手和战争机器上的零件。 在战争面前, 宗教救赎似乎显得苍白无力, 人类唯有保持理性意志才能弃恶从善, 做出正确的伦理选择。 关键词: 弗兰克·奥康纳; 《国家客人》; 文学伦理学批评

《国家客人》(Guests of the Nation, 或译为《国家的客人》《异乡客》)是20世纪爱尔兰著名短篇小说家弗兰克·奥康纳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的标题故事, 也是奥康纳的成名作和代表作, 被认为是“爱尔兰现代文学的发端之作”。[1]481931年, 奥康纳出版了故事集《国家客人》, 在15个故事中, 除了最后4篇, 其他都是关于战争困扰的主题, 时间从1916年复活节起义到1923年爱尔兰内战。 奥康纳在创作中借鉴了屠格涅夫、 穆尔和乔伊斯的短篇小说集, 力求做到整体上主题和风格统一, 但是每一篇又是独立的个体。[2]71《国家客人》既是开篇之作, 又是整部作品的标题故事,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 文学在起源上是道德的产物, “是特定历史阶段人类社会的伦理表达”, “文学在本质上是关于伦理的艺术”。[3]13《国家客人》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作者当时的创作“热情”和对战争的“沮丧”。 然而, 小说本身就是一种“伦理表达”, 蕴含着奥康纳对爱尔兰民族战争的伦理审视。 目前, 国内对奥康纳及其作品的研究并不多, 仅有的几篇关于《国家客人》的评论文章(截至2015年, 中国知网收录6篇)主要集中在对短篇小说的家园主题、 人物塑造、 叙述时间、 战争与人性的冲突等方面进行分析。 本文拟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视角, 重新解读奥康纳的经典之作, 阐释英国战俘的伦理选择和爱尔兰士兵的伦理困境, 挖掘短篇小说的伦理价值和对现代的道德启示。

一、 英国战俘的伦理选择:敌人与朋友

任何文学作品的创作都离不开特定的历史语境和伦理环境, 写于1931年的《国家客人》不仅承载着作者对爱尔兰独立战争的感悟, 也是奥康纳对几百年来英国殖民统治下爱尔兰民族复仇心理的精妙刻画。 爱尔兰与英国政府之间的冲突和斗争几个世纪以来从未停止, 爱尔兰多次爆发民族起义和武装暴动, 直到1921年的独立战争。 奥康纳曾经加入志愿军, 也曾作为共和军的一员被自由邦军队俘虏并关押在都柏林外的战俘营长达一年之久。 “正是他本人在爱尔兰内战中的痛苦经历以及对他所支持的爱尔兰共和军的极度失望才使他写出了[国家客人]这样的名篇。”[4]3细读《国家客人》的文本, 读者会发现奥康纳对战争环境下个体生命的生存体验进行了深刻的伦理思考。

从文学伦理学批评的角度来看, 推动《国家客人》情节发展的动力正是爱尔兰特定历史时期人物不同的伦理选择, 以及人物伦理选择所引起的人物之间伦理身份的变化, 由此导致短篇小说中人物的悲剧命运。 《国家客人》中的主要人物有四个:英国战俘贝尔彻(Belcher)和霍金斯(Hawkins), 爱尔兰士兵波拿巴(Bonaparte)和诺布尔(Noble)。 小说中还有两个必不可少的次要人物:爱尔兰军官杰里迈亚·多诺万(Jeremiah Donovan)和房东老太太(无名氏)。 如果把这些人物的关系作为一个整体来看, 恰巧构成了相互交错的具有双重意义的逻辑结构:贝尔彻/霍金斯(俘虏)-波拿巴/诺布尔(看守)-多诺万(军官); 贝尔彻/霍金斯(英国朋友)-波拿巴/诺布尔(爱尔兰兄弟)-房东老太太(母亲)。

在第一重逻辑结构中, 贝尔彻和霍金斯的伦理身份是英国士兵, 被捕后成为爱尔兰军队的俘虏。 从宏观角度来看, 他们代表的是英国军队, 是英国对爱尔兰殖民统治的象征。 因此, 标题“国家客人”具有反讽意义, 贝尔彻和霍金斯并非爱尔兰的客人, 相反, 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敌人, 是几百年来爱尔兰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是, 奥康纳叙述的重点不是两个英国人的敌对身份, 也不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故事发生在远离战场的爱尔兰农村。 从一开始, 贝尔彻和霍金斯就推动人物之间建立起新的伦理关系。 在第二重逻辑结构中, 两个英国人主动为自己构建了新的伦理身份, 即爱尔兰的朋友, 波拿巴、 诺布尔的兄弟, 房东老太太的儿子。 奥康纳用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篇幅着重刻画贝尔彻和霍金斯伦理选择的动机, 以及他们为了获取新的伦理身份所做的种种努力。

贝尔彻和霍金斯不像其他驻守在爱尔兰的英国人一样, 他们热爱这片土地, 对周围乡村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爱尔兰人。 当他们被捕成为爱尔兰军队的俘虏时, 他们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逃跑的念头, 相反, 他们主动与看管的士兵建立起超越于国家和民族的兄弟情。 在《国家客人》中, “chum”这个单词出现了23次, 其中贝尔彻和霍金斯使用20次, “chum”是用于男性之间的一种口语化的表达, 相当于“哥们儿”“兄弟”。 小说开篇这个单词就连续出现两次: “每到黄昏时分, 那个名叫贝尔彻的大个子英国人就会把一双长腿从灰烬中挪开, 问道:‘嗯, 哥们儿, 来几盘咋样?’我或者诺布尔便会回答说:‘随你的便吧, 哥们儿。 ’(我们也学会了用英国人那些古怪的词语)”[4]1从语言层面来讲, “哥们儿”意味着对话双方已经确立了新的伦理关系, 而且相互认可了彼此的伦理身份。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 伦理选择是小说的核心构成。“伦理选择具有两方面的意义。 一方面, 伦理选择指的是人的道德选择, 即通过选择达到道德成熟和完善; 另一方面, 伦理选择指对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道德选项的选择, 选择不同则结果不同, 因此不同选择有不同的伦理价值。”[3]267在《国家客人》中, 英国战俘的伦理选择显然属于第一种。 “Belcher”是典型的英格兰姓氏, 这个英文单词来源于古法语, 意思是“白皙的, 可爱的”。 贝尔彻身材高大, 性格沉静、 腼腆, 他对自身伦理身份的构建是以他与房东老太太的关系为基础的。 贝尔彻来到不久就和老太太成了“莫逆之交”, 他经常帮老太太干活, 嘘寒问暖, 俨然是老太太的儿子。 贝尔彻喜欢守在炉火旁, 或许在他的意识里, 有炉火的地方就是家, 母亲是家庭最温暖的守候。 爱尔兰乡下的一户农家, 母亲忙进忙出, 兄弟几个聊天、 打牌, 这不正是他一心向往的家庭生活吗?然而, 这个美好的愿望终将化为泡影, 死刑执行前, 贝尔彻说他永远也不明白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Hawkins”也是英格兰姓氏, 来源于中世纪英语, 这个名字容易让人联想到“hawk”, 指的是“凶猛的人”或“鹰鼻的人”。 小个子霍金斯思维敏捷, 讲起话来口若悬河, 作者通过塑造这个人物形象道出了英国战俘伦理选择的动机。 霍金斯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他与诺布尔经常谈起宗教、 政治和国家问题。 霍金斯说: “资本主义者付钱给神甫, 让神甫告诉你们:人死后有来世, 这样你们这些人对资本主义者今生的所作所为就听之任之了。”[4]4“好吧, 那你就听我的, 哥们儿。 如果你有权咬着那些荒唐的信仰不放, 那我也有权照葫芦画瓢——也就是说, 你们的上帝创造了一个他妈的有道德观念、 有劳斯莱斯汽车的资本主义者。”[4]4霍金斯不相信来世, 不相信上帝, 不相信天堂, 他认为“神甫”是披着宗教外衣的资本主义者, “劳斯莱斯”是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的产物, 人类的战争源于资本主义者贪婪掠夺的本性, 这一切都是资本主义的罪恶。 他不想成为资本主义者的工具, 不想在资本主义者发动的战争中泯灭人性的良知, 因此, 他选择做个逃兵, “脱胎换骨, 重新做人”, 他选择成为爱尔兰的朋友, 他选择遵循人性本善的道德观念。

二、 爱尔兰士兵的伦理困境:职责与道德

通过文本细读, 我们发现爱尔兰士兵是否杀害英国战俘的问题是整个故事的伦理主线, 除此之外, 贝尔彻、 霍金斯与房东老太太的情感关系, 贝尔彻、 霍金斯与多诺万的敌对关系, 多诺万与波拿巴、 诺布尔的上下级关系构成了短篇小说的三条伦理副线。 伦理主线与伦理副线相互交织, 人物关系错综复杂, 从而构成了《国家客人》复杂的伦理结构。 由于英国战俘做出了不符合常规的伦理选择, 主动构建了“爱尔兰朋友”的伦理身份, 这就使得爱尔兰士兵的伦理身份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一方面, 在爱尔兰独立战争的大背景下, 他们仍然是爱尔兰军队的士兵, 负责看管两名英国俘虏; 另一方面, 在远离战场的、 僻静的爱尔兰农村, 他们与两个英国朋友结成了异姓兄弟。 既然他们认可了英国人的朋友身份, 他们在一起打牌、 喝茶、 聊天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 当多诺万提醒波拿巴应该看管好“囚犯”, 他们正在考虑杀死这两个“人质”的时候, 波拿巴感到无比惊愕, 内心十分痛苦, 这样的命令与他们身为朋友和兄弟的伦理身份是矛盾和冲突的。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 “伦理身份是道德行为及道德规范的前提, 并对道德行为主体产生约束, 有时甚至是强制性约束, 即通过伦理禁忌体现的约束”[3]264。 在战争伦理语境下, 士兵杀死敌人(俘虏)是士兵必须遵守的伦理职责, 但是, 士兵和俘虏在长期相处的过程中建立了超越于血缘关系的兄弟之情, 如果士兵杀死俘虏就犯了弑兄的伦理禁忌。 在人类社会, 兄弟之间的相互残杀是不合伦理的, 是大家都要遵守的伦理禁忌。 在《国家客人》中, 在军队等级森严的体制下, 波拿巴和诺布尔应该绝对服从指挥, 毫无条件地执行上级的命令。 在这一前提下, 如果他们选择执行命令就会出现两种相互对立的结果:如果他们杀害贝尔彻和霍金斯, 他们履行的是士兵的职责, 因此他们的行为是正确的; 但是, 如果他们杀害贝尔彻和霍金斯, 他们会因为杀死自己的兄弟而违犯伦理禁忌, 因此他们的行为是错误的。

理性的思考不断强化波拿巴心中的伦理意识, 让他陷入伦理两难的困境, 奥康纳着重刻画了波拿巴的心理矛盾和斗争: “可是诺布尔为什么要枪决他呢?我们为什么要枪决他呢?他跟我们有什么冤仇啊?难道他不是我们的好哥们儿(这个名词痛苦地萦绕在我的记忆中)吗?难道我们不理解他, 他不理解我们吗?我们双方当时都在想:如果换了他, 为了执行英国某支军队某位旅长的命令, 他会不会枪决我们呢?”[4]8这是一系列复杂的伦理问题, 波拿巴找不到答案, 无法解决这些问题, 他甚至幻想两个英国人能够主动逃跑, 或许这样能够减轻他内心的罪恶感。 从伦理选择的角度分析, 波拿巴的伦理思考是从伦理上对他的行为进行价值判断。 陷入伦理两难境地的人物一般都是悲剧性的结局, 一旦做出选择, 结果是悲剧; 如果不做出选择, 结果同样是悲剧。[3]263

最后, 波拿巴和诺布尔在多诺万的胁迫下参与了杀害两个英国人的整个过程。 奥康纳用细节描写的手法记录了两个英国人的死亡时刻, 霍金斯“双膝颤抖”, “像个小孩子一样缓慢而安详地倒在诺布尔的脚下, 灯笼的光亮悲哀地照着他干瘪的双腿和那双锃亮的农民靴”, 大家静静地站在旁边, 看着“他的身体在最后一阵痛苦的痉挛过后完全平静下来”, 而大个子贝尔彻中枪后“像一袋粮食似的倒了下去”。[4]10-11两个英国人被秘密处决在荒凉的沼泽地, 这样的报复行动究竟有怎样的意义, 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 人类同胞之间残忍的杀戮行为暴露了战争的荒谬和人性的冷漠。 爱尔兰士兵对革命的浪漫主义幻想瞬间破灭, 他们体味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个体生命的绝望。 在此后的人生岁月里, 他们必将独自承受良心的道德拷问, 而战争必将成为他们心灵深处挥之不去的创伤记忆。

多诺万与波拿巴、 诺布尔的上下级关系是情节发展的一条伦理副线, 也是整个故事伦理冲突走向高潮的推动力量。 多诺万一副农民的装扮, “头戴一顶小布帽, 长裤上扎着绑腿”, 说起话来带着“浓重的土腔”。 从表面来看, 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淳朴农民形象, 但是他身兼一技之长, “抄写文件是里手行家”, 从而获得大家的尊敬, 成为爱尔兰军队的一名军官。 多诺万身上背负着几百年来爱尔兰遭受英国殖民统治的迫害, 他的军人职责就是反抗英国的殖民统治, 为爱尔兰争取“独立、 自由、 民主”。 但是, 在伦理选择的过程中, 人的自由意志容易摆脱理性意志的束缚, 表现出非理性的倾向, 使人弃善从恶。[3] 49多诺万的自由意志表现为强烈的民族复仇心, 他复仇的渴望越强烈, 自由意志的力量就越大, 理性意志的力量就越小。 由于兽性因子的非理性意志得不到约束, 多诺万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军官。 当英国军队杀害四个爱尔兰俘虏时, 多诺万做出了非理性的价值判断, 他命令、 监督、 胁迫爱尔兰士兵处决两个相处已久的英国朋友, 面对霍金斯的苦苦哀求, 多诺万表现得偏执、 冷漠。 执行枪决的时候, 多诺万一直强调军人的职责, 殊不知, 在非理性意志的驱使下, “军人的职责”和“上级的命令”已经成为个人摆脱道德约束、 发泄仇恨的借口。

三、 结语

奥康纳对爱尔兰民族革命的认识经历了浪漫主义幻想到理想主义破灭的过程, 直到30年代, 这段战争记忆仍然困扰着他, 成为他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的选题。 奥康纳在自传中写道: “我很清楚, 我们都快疯了, 但我却看不到出路。 [虚假的]想象不仅能麻痹[人们的]判断能力, 而且能作用于人们最基本的自我保护的本能。”[5]240在《国家客人》中, 英国战俘做出了理性的伦理选择, 彰显出人性的真诚和善良, 反而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爱尔兰士兵在职责与道德的伦理困境中苦苦挣扎, 却表现得麻木、 被动, 最终也只能默默承受杀害朋友的良心谴责; 房东老太太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 只好借助宗教的力量寻求精神救赎, 但是, 对于已经逝去的生命来说, 这样的宗教救赎显得苍白无力。 或许, 这就是对20世纪人类战争的真实描写, 奥康纳在短篇小说中提出的一系列伦理问题值得现代读者认真思考。

[1] 闫建华,贾爱兵.无家可归的人:试析《异乡客》的“失乐园”主题[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9(12):747-51.

[2] MATTHEWS J.Voices:A Life of Frank O’Connor[M].New York: Atheneum,1983:71.

[3] 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13.

[4] 奥康纳.奥康纳短篇小说选[M].路旦俊,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1-11.

[5] O’CONNOR F.An Only Child[M].Belfast:The Blackstaff Press Limited,1993:240.

[责任编辑 尹 番 杨 倩]

The Analysis of Frank O’Connor’sGuestsoftheNatio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

ZHANG Wei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anmingUniversity,Sanming365004,China)

GuestsoftheNationis one of the most famous representatives of Frank O’Connor’s short stories. It is about the tragedy that two Irish soldiers are closely befriended with two English captives but the Irish soldiers have to kill the two friends as a kind of revenge for Engla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 English captives’ moral choice reveals the goodness of human nature, which is a powerful indictment of the killing in the absurdity of war; the Irish soldiers are trapped in the ethical dilemma of duty and morality, and they lose their hold for conscience and become numb, indifferent executioner and part of the war machine. In face of the war, religious redemption seems feeble, and only rational will can help human repent and be good and make the right ethical choice.

Frank O’Connor;GuestsoftheNation; ethical literary criticism

2016-12-21

福建省社科规划青年项目(FJ2015C178)

张伟(1982—), 女, 山东滨州人, 讲师。

I106

A

1009-4970(2017)04-004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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