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中的乱伦故事

孙瑞丽

(洛阳师范学院 历史文化学院， 河南 洛阳 471934)

希腊神话中的乱伦故事

孙瑞丽

(洛阳师范学院 历史文化学院， 河南 洛阳 471934)

希腊神话中的乱伦故事内容丰富、 种类繁多， 包括父女、 母子乱伦， (堂、 表)兄妹、 姐弟乱伦， 叔侄女、 姑侄等其他近亲乱伦。 其中， 创世时期的乱伦故事反映了人类社会产生之初的婚姻关系， 与希腊“黑暗时代”的伦理观念缺失不无关系， 影响了希腊社会近亲结婚的婚姻习俗。 乱伦神话也反映了希腊社会神权统治、 男权统治的社会特征。 关键词: 希腊神话； 乱伦； 近亲结婚

乱伦(incest)一词源于拉丁文“incestus”， 意为“不纯洁、 不忠贞”。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 “乱伦”被解释为“在法律或风俗习惯不允许的情况下近亲属之间发生性行为”。[1]851这一概念首先强调了生物学意义上的血亲性行为， 如父女、 母子、 兄弟姐妹、 舅甥女、 叔侄女、 姑侄等之间发生的性关系为乱伦。 除血亲之外， 姻亲(如公媳、 岳母和女婿)、 干亲(干爹、 干妈、 继父、 继母等)、 教亲(教父、 教母)等所有社会学意义上相当于近亲关系的人之间发生的为当地风俗或法律不允许的性行为， 也被称为乱伦。[2]14

乱伦故事普遍存在于世界各地各民族的神话传说中。 古代埃及太阳城赫利奥波利斯的“九神会”， 就包括四对兄妹姐弟配偶； 在希伯来人的传说中， 亚伯拉罕娶同父异母的妹妹为妻， 以撒娶堂侄女为妻， 犹大娶儿媳为妻， 罗得的两个女儿将父亲灌醉取其人种； 伊邪那歧和伊邪那美兄妹创造了日本以后， 从天上下来， 结为夫妻， 然后生育了日本“大八洲”(八大岛)和风、 山、 河、 海、 树等各种自然现象之神； 伏羲女娲兄妹结婚成为创世大神， 人类始祖的故事在中国民间口头文学中广为流传。 除此之外， 希腊神话中的乱伦故事更是内容丰富、 种类繁多， 乱伦故事俨然已成为诗人、 剧作家等神话创作者喜闻乐见的一个讲述母题。

一、 希腊乱伦神话的类型

据不完全统计， 根据乱伦主体血缘关系的不同， 希腊神话中的乱伦故事大致分为三大类型。

(一)父女、 母子乱伦

1.在希腊创世神话中， 大地女神盖亚自混沌状态中诞生， 独自生下了天空之神乌拉诺斯， 此后盖亚与乌拉诺斯结合， 生下了十二提坦神、 3个独眼巨人和3个百臂巨人。

2.特尔斐神谕称， 底比斯国王拉伊俄斯命中注定将丧命于亲生儿子之手， 为避免厄运， 国王派人将刚出生的儿子俄狄浦斯丢弃， 结果预言还是成真了， 长大成人的俄狄浦斯无意中杀死亲生父亲， 娶了自己的母亲， 酿下弑父娶母的乱伦悲剧。

3.塞浦路斯国王喀尼拉斯的女儿密耳拉， 因得罪了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 被她施下诅咒， 爱上自己的父亲。 在乳母的帮助下， 密耳拉同父亲喀尼拉斯同寝， 被发现后， 羞愧交加， 变成一棵没药树， 从裂开的树干中生下儿子。

4.阿尔戈斯国王克吕墨诺斯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 将其强暴后生下一个儿子， 女儿将这个孩子杀死做成菜肴给克吕墨诺斯吃， 以报复父亲的不伦之举。

5.雅典王提修斯的王后淮德拉爱上继子希波吕托斯， 但禀性正直的希波吕托斯觉得违反伦常， 予以拒绝， 遂遭到报复。

(二)(堂、 表)兄妹、 姐弟乱伦

1.十二位提坦神为6男6女， 其中俄刻阿诺斯与妹妹忒提斯匹配成婚， 生下了三千海洋女神以及一切水源和河流； 科俄斯和福柏结合生下了勒托女神； 许珀里翁和忒伊亚婚配， 生下早期的太阳神赫利俄斯、 月亮女神塞勒涅和曙光女神厄俄斯； 克洛诺斯与自己的姐姐瑞亚结婚， 生下了包括宙斯在内的众多子女。

2.天神宙斯风流成性， 与他有染的女神或女子不计其数。 其中可以被称为妻子的有7位。 他的第一位妻子是他的堂姐妹智慧女神墨提斯， 二人生下新一代智慧女神雅典娜； 第三位妻子同样是自己的堂姐妹欧律诺墨， 宙斯与她生了3个美惠女神； 宙斯的第四位妻子是他的亲姐姐谷物女神德墨特尔， 宙斯与她生下珀耳塞福涅； 黑暗女神勒托是宙斯的第六个妻子， 她是提坦神的女儿， 是宙斯的堂姐妹， 她为宙斯生下太阳神阿波罗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宙斯明媒正娶的妻子——天后赫拉是宙斯的亲姐姐， 二者的结合也是典型的乱伦。

3.普罗米修斯的儿子丢卡利翁娶了叔叔厄庇墨透斯的女儿皮拉为妻， 夫妻俩是唯一躲过毁灭世界的大洪水的两个人。 他们听从女神忒弥斯的命令把石头丢在身后的地上， 创造了新的人类。

4.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据说是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女儿、 宙斯的姑姑， 后经过神话的种种流变， 降格为宙斯的女儿。 她是同父异母兄弟跛脚的赫淮斯托斯的妻子， 但同另一位兄弟战神阿瑞斯偷情时被捉奸， 索性嫁给阿瑞斯为妻。 阿芙洛狄忒同阿瑞斯结合后， 并没有收敛心性， 过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 在古希腊神话中， 很多年轻漂亮的男神都曾是她的情人。 她还同神使赫尔墨斯、 酒神狄奥尼索斯都有过短暂相恋并生下后代。

(三)其他近亲乱伦

1.十二提坦神之一的伊阿珀托斯娶了侄女克吕墨涅， 他们生育了4个孩子：日后肩扛天空的阿特拉斯、 莫诺提俄斯、 普罗米修斯和厄庇米修斯。

2. 宙斯的第二个妻子是十二提坦神之一的忒弥斯， 与之生下了时序三女神。 宙斯的第五个妻子是十二提坦神之一的摩涅莫绪涅， 宙斯和摩涅莫绪涅生下了9个缪斯女神。 从辈分上看， 这二人均为宙斯的姑妈或者姨妈。

3.宙斯的女儿珀耳塞福涅被伯父冥王哈迪斯看上， 被强行掳掠到冥府做了冥后。

4.海神波塞冬和地母盖娅曾育有一子， 名为“安泰”， 是希腊神话中的巨人和英雄。

5.人间英雄赫拉克勒斯在狂乱中杀害了自己的孩子后， 不能再跟妻子墨伽拉一起生活， 后来允许自己的爱侄伊俄拉俄斯娶墨伽拉为妻。

6.阿伽门农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因不满丈夫设计将女儿作为牺牲献给神灵， 与阿伽门农的堂兄弟埃奎斯托斯勾搭成奸， 在阿伽门农从特洛伊战场凯旋之时， 将其砍杀。 阿伽门农的儿子俄瑞斯特斯杀死母亲及其情夫， 为父报仇。

上述内容只是择取了希腊神话中比较典型的乱伦故事， 此类故事还有很多， 这里不再逐一列举。

乱伦作为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一个社会现象， 作为一种人类原罪的变奏， 逐渐成为一个普遍的人类禁忌。 现今社会人们对乱伦以及与之相关的字眼都抱有一种本能的戒备和防御， 试图从语言领域进而到观念系统将之肃清。 然而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导致人们产生了一种矛盾的心理和表现。 一方面， 我们在现实中对之谈虎色变， 严守乱伦禁忌； 另一方面， 却在神话传说中对乱伦故事多有记述。 希腊神话中的乱伦故事既与其他地区、 其他民族有一定的共性， 同时也呈现出受自己民族历史文化、 社会风俗影响而形成的特性。

二、 创世时期的乱伦故事是前文明时代人类婚姻关系的反映

自古至今， 人类的婚姻形态大致经历了从杂乱群婚、 班辈婚、 对偶婚到文明时代的一夫一妻制的演变。 希腊创世神话中的乱伦故事反映的正是前文明时代人类的婚姻状况。

原始社会早期， 在性的方面， 人们的性交关系杂乱与动物类似。 对于这种杂乱性交关系， 恩格斯认为： “现在或较早时期通行的禁例在那时是没有效力的。 不仅兄弟和姊妹起初曾经是夫妇， 而且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性交关系今日在许多民族中也还允许。 ”[3]32

希腊神话在介绍世界起源和神界秩序确立情况时， 就展示了许多人类原始社会时期杂乱的婚姻状况， 母子、 父女、 兄姐甚至是祖孙之间都可以进行性交行为， 诞下后代。 由于人们是根据自己看待世界的角度来创造神与神话， 所以那些神话中的杂乱性交、 血缘婚姻实质是人类最早两性关系的反映。

从内涵与性质上来看， 乱伦即人类文化中血亲之间的婚配关系与性关系。 但形容原始人的婚姻关系时， 我们通常使用一个中性词——“血缘婚”， 它指的是人类婚姻制度史上的一种原始形态。 而乱伦是一个基于特定文化传统之上的贬义词。[2]13其实近亲之间的血缘婚配行为是否被视为乱伦， 主要取决于当时当地的婚姻禁忌、 习俗和法律规定。 在人类婚姻史上的血缘婚时代， 还不存在关于婚配的血缘方面的禁忌， 因此这一时期婚姻关系上的乱伦之说只是在特定意义上具有合理性。 蒙昧时代父母与子女可以结合， 到血缘婚姻集团时则实行班辈婚， 只允许同辈之间的兄弟姐妹结合， 禁止父母与子女结合， 第二、 三代众神之王基本上都是娶自己的姐妹， 这是人类社会演变过程中的一种普遍现象， 是合乎道德的。

三、 乱伦神话与希腊社会近亲结婚的婚姻习俗之间相互影响

神话是对现实的反映， 乱伦神话同样如此。 因此， 只有在现实社会中存在乱伦现象， 神话创作者才会在作品中进行想象和表达。 希腊神话主要保存在荷马的两部史诗《伊利亚特》《奥德赛》以及同样相传为荷马所作的《荷马颂歌》中。 生活在公元前8世纪末至公元前7世纪初的古希腊诗人赫西俄德， 相传著有叙述神族谱系和诸神故事的《神谱》以及广泛涉及神话背景的教喻诗《工作与时日》。 正是上述两人的记述使得口述传统中那些变动的、 散乱的神话故事获得了稳定的结构。

荷马与赫西俄德生活在古希腊黑暗的“荷马时代”， 当时迈锡尼文明毁灭使得希腊文明传统断绝约300年。 这一时期处于人类文明发源之初， 古希腊人就像一个有着正常需求、 不具备太多理性精神的孩童， 对向往的东西单纯地追求， 不受条条框框所限， 他们还没有比较完善的哲学思想， 对伦理也就没有明确的概念。 古希腊人在伦理上的缺位， 使得他们创作出的神话中神与神、 神与人之间经常发生今天被认为有悖伦理道德的乱伦行为。

希腊现实社会中有史可查的乱伦行为并不鲜见。 在斯巴达， 富人和富人结合以及近亲结婚是普遍现象。 如斯巴达国王阿那克桑德里戴斯娶了自己的亲姊妹的女儿， 而且对于这个妻子他是很宠爱的。[4]39另一位斯巴达国王列乌杜奇戴斯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自己的孙子。[4]Ⅵ71而著名的斯巴达王、 温泉关战役的统帅列欧尼达司(李奥尼达)则娶了自己的侄女为妻。[4]Ⅶ205雅典人的婚姻也呈现出近亲结婚的倾向。 父亲愿意把女儿嫁给亲属， 如果一个年轻女儿嫁给家族以外的男人， 就有可能被人谈论她母亲的道德问题， 她出生的纯洁性也会受到怀疑， 比较受人欢迎的婚姻是两兄弟的孩子之间或者是叔叔与侄女、 舅舅与外甥女之间的婚姻。[5]75为了防止嫁妆外流、 保证女继承人所生子嗣仍旧是自己家族的血脉， 雅典法律还规定“女继承人不能和任何人结婚， 只能和丈夫的亲属结婚”[6]187。

尽管在现实社会中， 以雅典人、 斯巴达人为代表的希腊人更多的是出于经济利益或保证家族血统的纯洁性而缔结乱伦婚姻， 与神话中乱伦行为的起因不尽相同， 但毋庸置疑的是， 现实社会中乱伦行为的风行受到了神话中乱伦故事的影响， 从乱伦行为的普遍性以及某种程度上的合法性来看， 二者更是一脉相承。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所进行的乱伦结合， 很多乱伦的后果都是悲惨的。 这点可以从神话故事中看出来。 神话中， 乱伦被人描述为羞耻的事或者受人诅咒的事。 比如俄狄浦斯无意中娶了自己的母亲， 知道真相之后羞愧难当， 用刀戳瞎双眼， 放逐异地； 密耳拉被父亲追杀， 变成一棵没药树； 克吕墨诺斯和忒瑞俄斯都因为自己的乱伦行为葬送了亲生儿子的性命。

四、 乱伦神话反映出希腊社会神权统治、 男权统治的特征

乱伦行为的发生具有多方面的因素， 按照乱伦主体对已发生乱伦行为的知情与否， 可以分为被动型和主动型两大类。 根据乱伦主体双方之间的肉体和情感关系， 主动型乱伦又可以分为强取型、 情爱型、 情欲型和精神型四类。[7]11

分析上述乱伦神话可以发现， 除却第一代、 第二代提坦神为繁衍后代而主动实行杂乱性交外， 其他乱伦行为多为神权或者男权强取型乱伦， 而乱伦的另一个主体——女子多为被动型乱伦。

神界第三代统治者——奥林波斯山神主宙斯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神力和得力武器——雷电棒叱咤三界， 所向无敌， 再加上他风流成性， 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子， 无论来自天界还是凡间， 无论是他的姐妹还是长辈， 无一能够逃脱他的蹂躏。 宙斯制造出不计可数的乱伦孽缘， 既体现出宙斯作为最高神灵对人神两界的强权统治， 又体现出宙斯作为男人对女子的强权统治。

俄狄浦斯、 密耳拉、 希波吕托斯以及赫拉克勒斯的乱伦悲剧均是神意使然。 俄狄浦斯是受不可抗拒的神谕的指引， 一步步走向弑父娶母的道路； 密耳拉是因为得罪了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 遂被注入邪恶的爱欲， 不可克制地爱上自己的父亲， 上演了一出人伦悲剧； 希波吕托斯是因为追随奉行独身观念的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 也得罪了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 遭到报复， 发生了继母爱上继子的不伦之恋， 最终母子俩双双惨死； 赫拉克勒斯作为宙斯的私生子， 受到天后赫拉的仇恨， 赫拉让赫拉克勒斯染上了可怕的疾病， 在精神错乱中杀死自己同墨伽拉的三个孩子， 不得不离开妻子走上涤罪之路， 为弥补对妻子的歉意， 允许爱侄娶墨伽拉为妻。 在这里， 我们看不到女神对人类的帮助和爱护， 相反， 呈现在人类面前的只是她们睚眦必报、 心胸狭隘的狰狞嘴脸。 当然， 不论男神还是女神， 在凡人面前，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 不可一世的， 人对神只有服从的义务， 稍有不敬， 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冥王哈迪斯、 阿尔戈斯国王克吕墨诺斯、 色雷斯国王忒瑞俄斯等男神或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置对方的意愿而不顾， 一意孤行， 既给被强行掳掠奸污的女子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也给自己带来了厄运。

阿伽门农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因伙同情夫杀害丈夫， 一贯被赋予毒妇的名号。 儿子俄瑞斯特斯为父报仇， 杀死母亲， 在女神雅典娜主持的法庭审判中被判无罪。 克吕泰涅斯特拉的行径固然令人不齿， 但详细考察她的所作所为背后的原因， 又令人唏嘘不已。 特洛伊战争爆发前夕， 希腊大军在奥里斯港口整装待发， 却因为阿伽门农射杀了献给阿尔忒弥斯的梅花鹿， 招致报复， 大军滞留在风平浪静的港口， 不能出发。 神谕说要用阿伽门农的女儿伊菲革涅亚献祭才能平息神怒。 无奈之下， 阿伽门农对妻子谎称为女儿觅得佳婿， 让妻子将女儿送到军中。 克吕泰涅斯特拉欢天喜地地带着女儿来了， 没想到丈夫竟然是要将女儿送去献祭。 一腔嫁女的喜悦化作对丈夫的无比痛恨， 她控诉道：“我们的婚姻是伴随着罪恶开始的， 你用暴力劫持了我， 打死我的前夫……你把我的儿子从怀中抢走， 而且残酷地杀害了。 ”[8]324新仇旧恨， 一并涌上心头， 使克吕泰涅斯特拉最终丧失理智， 在丈夫从战场凯旋之时， 举起屠刀， 杀害了丈夫。 在这个故事中， 乱伦虽非人们通常关注的重点， 但克吕泰涅斯特拉同丈夫的仇人、 堂兄弟勾搭在一起， 对于实施她的复仇行动无疑意义重大。

乱伦神话中， 阿芙洛狄忒同兄弟们的乱伦故事显得比较特殊。 作为情爱的人格化， 阿芙洛狄忒很难清心寡欲。 因为阿芙洛狄忒不仅是性爱女神， 也是大自然生殖力的象征， 是宇宙万物生长之母。 她是生殖力的象征， 是纵欲的象征， 如果她变成谨守妇道和贞操的女神， 那就意味着大自然生殖力的衰退， 意味着贫瘠、 不育和荒芜。[9]69所以在古希腊先民看来， 女爱神情人众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综上所述， 乱伦神话作为希腊神话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讲述的故事看似荒诞不经， 却对“人从哪里来”、 人神关系等重大哲学命题给出了生动的解释， 同时也述及人神的情爱情欲、 男权统治、 女性抗争、 复仇等主题。 如此看来， 对于“乱伦”这样欲说还休的敏感话题， 只要我们保持理性的头脑， 用探究的精神进行挖掘， 希腊神话里的乱伦故事何尝不能为我们的历史研究提供丰富的养分呢？

[1]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6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2] 楚云.乱伦与禁忌[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2.

[3] 恩格斯.家庭、 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4] 希罗多德.历史[M]王以铸， 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959.

[5] 裔昭印.古希腊的妇女：文化视域中的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1.

[6] 普鲁塔克.希腊罗马名人传[M].陆永庭，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

[7] 魏安娜.中西文学乱伦母题比较研究[D].沈阳：辽宁大学， 2012.

[8] 施瓦布.希腊古典神话[M].曹乃云，译.南京：译林出版社， 1995.

[9] 王以欣.希腊神话之谜[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 2011.

[责任编辑 湛贵成]

Analysis of the Incest Stories in Greek Mythologies

SUN Rui-li

(CollegeofHistoryandCulture,LuoyangNormalUniversity,Luoyang471022 ,China)

Greek mythologies have a substantial variety of incest stories, re many and varied in content, including father-daughter incest, mother-son incest, brother-sister incest, uncle-nephew incest, aunt-niece incest and so forth. The genesis era incest stories, which reflected the matrimonial relations in the primordial human society, were relevant with the deficiency of ethics in the “dark age” of ancient Greece and affected wherein the custom of consanguineous marriage. The Incest stories were also a reflection of theocracy and male domination in Greek society.

Greek mythology; incest; consanguineous group marriage

2016-10-02

孙瑞丽(1979—)， 女， 河南漯河人， 讲师， 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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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9-4970(2017)03-005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