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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认知语言学视角分析《悲惨世界》中冉阿让心灵救赎的圣经隐喻

2017-03-11华广道

吕梁教育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华广道

(南通职业大学国际合作教育学院,江苏 南通 226007)

【文化研究】

从认知语言学视角分析《悲惨世界》中冉阿让心灵救赎的圣经隐喻

华广道

(南通职业大学国际合作教育学院,江苏 南通 226007)

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描写冉阿让心灵救赎的过程时运用了圣经隐喻。文章分析了冉阿让从浪子回头获得救赎到救赎他人,最终自戒救赎的升华,并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分析了冉阿让心灵救赎的圣经隐喻。

认知语言学;《悲惨世界》;冉阿让;圣经隐喻

法国作家雨果的最佳代表作是《悲惨世界》,其耗时30多年,成为史诗般的文学作品。小说的主人公是冉阿让,主线即为其传奇的命运,时代背景为法国大革命后的社会现实。作品在纵横交错下展现了法国人民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悲惨又真实的生活情景。小说注重人道主义的描写,且将其作为对社会及人性予以改造的主要手段。雨果经过苦心经营将人道主义思想集中于冉阿让身上,使其从“恶魔”转变为“天使”,不仅救赎了自己,也救赎了别人,在大慈大悲后面体现出善美之力,重燃人性的光辉。

一、认知语言学与隐喻

认知语言学是语言、认知等学科经过交叉与渗透后形成的边缘科学,人类认知及语言之间的联系为其主要研究对象[1]。在认知语言学中隐喻比较普遍,且在传统隐喻观中将其作为修辞手法的一种,对语言进行美化与修饰[2]。经过不断研究与发展后形成了现代隐喻理论,并将隐喻作为认知现象的一种,对认知与语言进行研究。

亚里士多德曾基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深入研究过隐喻,即将某事物的名称在另一个事物上使用,这种方法相较于直接表达比较委婉。我国最早定义隐喻的词来自《诗经》——“譬”,即对乙物予以使用而表达甲物之意。当前,中西方对于隐喻的定义从本质上讲已具备高度一致性。语言学在不断发展,人们也更加深入认识到隐喻。语言学家对隐喻概念进行更新后提出,在人类生活中隐喻属于常见基本方式,在当前社会化背景下可作为语言进化与发展的基础,而语言又会反作用于社会文化与人类思维方式,促进其发展。因此,就某种意义而言,隐喻并非单纯的修辞手法,还可将其作为思维方式,体现人类的思维活动,及认识与行为主要基于隐喻产生。

基于生理与心理视角,人类有同样的心理基础与生理结构,虽然不同民族具有差异性,在面临一样的客观世界时又会产生较大程度的相似性,这就决定了不同民族会出现诸多认知对等的隐喻表达方式。在《悲惨世界》中描写冉阿让心灵救赎时主要隐喻圣经,下文将详细阐述。

二、《悲惨世界》中冉阿让的心灵救赎

冉阿让是一个劳动者,像其他劳动者一样勤劳、淳朴且善良,看重情义且懂得感恩。冉阿让主要由姐姐带大,长大之后姐夫却突然离世,留下7个小外甥,最小1岁,最大8岁。冉阿让为报答姐姐养育之恩,开始充当父亲角色,为家庭提供支撑。直到某年冬天,冉阿让失业了,在环境逼迫下冉阿让从面包房橱窗中将一块面包偷了出来,但是被人抓住并送进了监狱,判刑五年。冉阿让即使在牢狱中也依然惦记小外甥,于是他想尽各种办法一再越狱,但是一再被抓并且加刑,直至被判19年。经过这19年,冉阿让开始仇恨世界,由此心灵出现恶变。而其心灵救赎经历了三个阶段。

1.冉阿让浪子回头,获得救赎。经过19年的牢狱之苦,冉阿让出狱之时已经老气横秋,仇恨社会、法律以及造物主。处于绝望边缘的冉阿让来到了米里哀主教处,敲门后获得热情款待,但是夜晚冉阿让却再一次成为了小偷,将主教的银餐具偷走。第二天早上冉阿让被警察抓住后教主却告诉警察银餐具并非冉阿让偷的,而是自己送给他的,同时将一对烛台送给冉阿让,并叮嘱他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使用银子的目的在于使自己诚实。米里哀主教想救赎的是冉阿让的灵魂,阻止冉阿让继续自暴自弃并解除其黑暗思想。此时米里哀化身圣人,将博爱精神弘扬出来,使冉阿让受到感染后将已经沉睡的善良之心唤醒,最终浪子回头,得到救赎。

商马蒂被判决入狱后冉阿让经历了复杂的内心活动。首先他想自我欺骗,说商马蒂自作自受,这样他就可以从此无忧无虑,但决定后冉阿让心中又升起强烈不安感,总觉得自己时刻在被注视,注视的来源就是他的良心,而“他的良心就是上帝”。此时,良心或者上帝其实都是冉阿让内心深处的呼唤,在上帝的逼视即良心审视下,冉阿让意识到之前的决定多么荒谬,那种“听其自然,接受慈悲上帝的安排”其实无耻荒谬。而对于这种错误行为若不及时阻止而任其发展十分伪善且丑恶。冉阿让在这种严格自我审视中将它上升到新高度,即人生意义与人生目的层面。冉阿让意识到这一生虽不能将自己作为中心来生活,但还应该有良心,人获得救赎的主要层面应该是灵魂而非躯体。此时冉阿让意识到自己隐姓埋名将过去斩断的行为就是一种十分丑陋的行为,自己将成为最丑恶的贼。他在偷取另一个人的名字、地位、身份以及生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阳光下。从精神层面看,他现在正在杀人,这种人生显然罪恶感很强,反之若能将商马蒂这一无辜之人救出,才是真正的洗心革面,脱胎换骨。这样,冉阿让会再次进入监狱,从表面上看冉阿让的确是再次步入地狱,但对于冉阿让而言却是走出监狱,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雨果描述道,这种命运多么悲惨!这种牺牲多么伟大!这种胜利多么惨痛![3]这是最后的难关,但是冉阿让只能这样选择,他只有再次感受这种世人的羞辱才能成为上帝眼中的圣洁之光。

接受上述灵魂审视后,冉阿让的心灵被上帝之光照亮,最终他下定自首的决心,尽力将商马蒂救出。此时,冉阿让的主要心理活动是“异常恐惧,但又觉得善的思想胜利了”,他感觉与自己的良心更加接近,同时也坦然接受命运再一次对自己的审判。

米里哀主教是冉阿让生命救赎的首个阶段,商马蒂则为第二个阶段。这次选择去自首对于冉阿让而言属于再一次抉择,要么内小人而外君子,要么羞辱其外而圣洁其中。在这次考验中冉阿让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同时经受住考验,在不断的思想斗争中最终选择前者。此时冉阿让虽已决定从善但是并没有义无反顾与下定决心。由于这是命运的再一次选择,因此即使冉阿让下定了决心但是还是存在犹豫心理。上帝正在对冉阿让的内心进行摇荡,冉阿让下定决心后将肉身又一次送进人间地狱,但是此时此刻灵魂却已经到达天堂。冉阿让的心灵走上朝圣之路,将精神之光闪现出来,并为所有挣扎于黑暗深渊中的人指明方向,充当引路者,给所有渴望踏上朝圣之路但却无法下定决心的人以宝贵启示。

2.冉阿让救赎他人。米里哀主教救赎冉阿让后他的善良之心被唤醒,开始救赎他人。比如,德纳第改名换姓后绑架与陷害冉阿让,在写字时用右手松绑全身,随后将自卫武器丢掉,同时告知敌人他并非更强大。冉阿让右手将绳索解开,用右手烫左手主要象征意义为惩罚叛徒与不忠,且在将左手烫伤时十分悲悯德纳第等人,这在一定程度上与耶稣相似,即纵使看到自己死亡或受难,承受层层苦痛也没有怨言,即使被别人出卖也不存在怨恨,对待死亡十分从容,将自己牺牲以救赎全人类。这里充分体现出《悲惨世界》中的圣经隐喻。

3.冉阿让自我救赎。冉阿让步入老年之后其生存下去的主要动力是珂赛特的爱,这也成为他整个人生中的最大慰藉。可是,冉阿让出于为珂赛特的幸福着想还是让她嫁给马吕斯。婚礼完成后冉阿让告诉马吕斯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不想再使用化名,而是想成为冉阿让。这时冉阿让已经实现了自我救赎,因为他在经历诸多苦难后终于愿意面对自己的灵魂,即使曾经丑陋不堪。珂赛特的嫁妆是冉阿让的毕生积蓄,他自己则独自生活在简陋的出租房里。他濒死之时仍对珂赛特有浓厚的思念之情,后来夫妇俩一起来到冉阿让家请求原谅,冉阿让在给出祝福后含笑离世。

三、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分析冉阿让心灵救赎的圣经隐喻

想走上心灵朝圣之路的前提在于有“圣”存在于心中,此时的“圣”主要指神或上帝。我国传统文化中通常将神或上帝作为居住在天堂却有人间祸福吉凶掌握权的神灵[4],因此,人要想取得幸福就一定要取悦神灵,祈祷或者贿赂,这种理解其实存在较大偏差。在《悲惨世界》中雨果写得非常清楚,冉阿让的上帝就是他的良心。由此可知,上帝其实存在于每个人心中,是自我但被赋予神性。康德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你愈反复进行思维,就会获得更多时常在翻新且有增无减的敬畏以及赞叹,即内心道德法则与头顶星空[5]。这其中的内心道德法则就是指代的心中上帝。冉阿让在这场心理激战中不断犹豫但最终下定决心,就是因为他内心存在一个神,时刻给他引导,这个神无形存在但却有十分强大的威慑力。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去追求这个目标,并为之不断努力。若目标高远可能一时难以达到,甚至此生都无法企及,但过程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与古话“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要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神圣是一项十分高远的精神目标,与现实差距巨大,因此在追求时一定十分艰苦与漫长。在追求时 要以脚下的现实为出发点,而这个现实可能就是无底深渊,蕴含丑恶、虚伪、卑鄙等,在朝圣路上他们会影响你、阻碍你,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战胜它们。在《悲惨世界》中,冉阿让的朝圣之路使人们意识到,天国的存在并非纯粹与独立的,它其实就在心灵深渊之中,只有将心灵从深渊中摆脱才能进入天国,实现灵魂的升华。换言之,要想进入天国,就一定要有走向天国的决心与勇气。真正的圣洁并非天然圣洁,而是身在深渊之中却不深陷。

四、结束语

《悲惨世界》中有浓厚的悲剧色彩,但这种悲剧美却十分崇高。现实生活中可能并不存在冉阿让这类人,但在雨果的塑造下冉阿让显得生动而丰富。故事的背景是社会战争,这就决定了冉阿让的苦难命运并非意外而来,反而是一种必然,一种越想反抗却越痛苦的必然。在19年牢狱生活中冉阿让学会了审视,不仅是自身还包括整个社会,在此矛盾下冉阿让一边堕落又一边升华,最后在上帝之光的引导下实现了灵魂救赎,最终将人类心灵力量集中展示出来。

[1]王登霞.对《悲惨世界》中冉阿让的人物形象的评价[J].时代文学,2014(8):108-109.

[2]陈慧,黄丹丹.对《悲惨世界》中冉阿让的人物形象分析[J].电影文学,2013 (13):99-100.

[3]高韵青.从《悲惨世界》中冉阿让的形象看雨果的人道主义思想[J].外交学院学报,1998(3):82-85.

[4]赵阳.从文本到电影:论冉阿让形象的艺术嬗变[J].电影文学,2014(19):76-77.

[5]赵柔柔.再造“底层”的集体性想象——浅谈雨果《悲惨世界》的电影改编[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3(6):8-13.

2016-12-26

华广道(1979-),男,江苏南通人,南通职业大学国际合作教育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高职高专英语教学。

I45-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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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2086(2017)01-010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