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思无邪”理念与青海精神多维度整合之文化论纲
2017-03-11侯应寿
侯应寿
(青海民族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7)
【地域文化】
《诗经》“思无邪”理念与青海精神多维度整合之文化论纲
侯应寿
(青海民族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7)
历史的思维是现代逻辑的东西的基础,而逻辑的东西则是历史的思维在现代理性中的再现。“思无邪”理念作为中华文明进程中最重要的思想主旨符号,既是文之道统,又与政治治理相佐契,其于青海精神的意义是从多维度意识而发。传承其正能量,突显其民族文化厚重性与时代方向,在相互关联上造就青海精神及其内涵中的正当性理由,并成功构造其正当性之民族权威,重塑其理论思维的内在连续性是其哲学化人生之必须。
青海精神;思无邪;逻辑思维;历史;现代
文化、文明和与之相关联相延伸之精神,都是现实存在与历史思维共同孕育下的精华产物。包含“两弹一星”精神、“五个特别”的青藏高原精神、“人一之,我十之”的实干精神和“大爱同心、坚韧不拔、挑战极限、感恩奋进”的玉树抗震救灾精神等多重内涵的青海精神毫无疑问也是其相互融合的必然结果。《诗经》的“思无邪”[1]理念作为中华文明和中国大地上主要的人文思维符号,在中华传统文化和中国现代文化整合中都起着重要的评鉴作用。“思无邪”一语本出自《诗经》鲁颂之《駉》诗,在《论语》之《为政》篇中被孔子用来评价《诗经》的思想大义及所起的社会治效意义(诗教),即现代新儒家代表牟宗三先生所言之“智的直觉”[2],所追求的结果当然不可能是个个都成圣,但至少人是敦厚善行,社会是安定有序的。
这种优良传统在青海精神的内义和外播中时时刻刻予以了再现的价值。在“综合的尽理精神”(历史思维的道德理想)和现实存在宇宙的方面发挥着青海精神的应有作用,在生命本位和社会本位的定位中共同开发出和谐文明的内在规定性。通过这种双重维度的考量来展现“思无邪”理念及青海精神的文化内核气质。
一、生命本位意识维度下的“综合的尽理精神”
历史的思维是青海精神世界的纹理之一,是中华文明“综合的尽理精神”在当代时空中的经典反映,是民族文化的自觉,是道德价值的自觉。《诗经》之“思无邪”理念的优秀价值在朱熹那里得到了较好的说明,即“凡诗之言,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其用归于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3]可以看出,它所秉持的建设道路是从个人一直扩展至社会大众,所定位的范围也并不仅仅是《诗经》本身的意义,而是更加广泛的社会政治的治理效应。古人早已认识到了这一点,比如古代著名文学评论家刘勰在其著作《文心雕龙》之《明诗》篇中说它是:“神理共契,政序相参。”[4]当然,此间之善恶非彼间之善恶,它不是宗教意义上的解说,而是“治道”方向上的诠释,这是青海精神能够发挥气场的本义之一。
《诗经》之“思无邪”理念与青海精神的这一维度表达是化与被化的关系。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贺麟先生在论说中国本土文化与西洋远来文化关系时指出,他反对“西化”,因为它是被动的,而赞成“化西”,因为它是主动的。[5]在这里,我们不妨可以借鉴一下贺麟先生的做法,称它们是“古化”与“化古”。现代文明和社会生活是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的。“古化”的做法很难做到万全,除非在一些远离于现实的地方,而“化古”则是完全可以在其关系中被理解,尽管它更多强调的是道德存在的价值。但这也首先强调的是真理性的尺度,而非价值性尺度。从古到今,每一件事情每一个时刻都是永恒的存在,之后方是价值性的标准。
从历史思维的文化维度出发,青海精神在现实存在宇宙世界上的价值标准重视生命的价值,形成了生命本位意识。青藏高原地处世界屋脊,平均海拔较高,空气密度小,太阳辐射强度大,昼夜温差明显,居处环境艰苦。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想打好根基、实现生命的意义及其存在的价值,要比其他地方具有更大、更多的挑战,而能否成功应付这些挑战需要用生命予以保障。在这里,生命的价值不仅仅是活力的意涵,还是灵魂的意涵,甚至还有更多的其他之内涵在其中。青海精神的价值性选择毫无疑问是生命本位主义的,其内在本质和形成体系是生命精神的焕发,也因此而得以生命不息、以“生生而化”[6]。而生命本位意识在青海精神这里自觉不自觉之确立,正是《诗经》之“思无邪”理念的道德理性主义思维被“化古”之成果。这一过程是如此自然,同时又是致力于建立价值主体性的体现,是哲学化了的“思想的思想”。
二、社会本位意识维度下的现实存在宇宙世界
如上之所论,《诗经》“思无邪”之理念一直以来的另一个发生维度是现实社会政治相参。青海精神的主动“化古”成果在现实存在宇宙世界中,更加需要从实践理性的角度予以获得明显的社会致用效果,强调社会本位意识,而不与宗教式感觉体悟加以相提并论。《诗经》“思无邪”理念的这一功能在整个中国文化发展史中,尤其是在儒家文化发展史中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这一传统开始于孔孟时期,经过西汉武帝时期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到宋明新儒学的最终完成,在每一个时期都极力强调儒术的社会致用本位意识。当然,它是从道德理性主义出发一步步拓展至实践理性主义的,走的是现代新儒家牟宗三、徐复观等人在宋明道学家那里发现的“保内圣”与“开外王”的途径,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一套路数。而社会本位意识下的青海精神,在现实存在宇宙世界的“治道”方向上比古时具有更多的相对独立性力量,突出了“综合的尽理精神”开展出的实践理性主义的地位,强调现代社会物质文明建设的重要性。可以说,这也是现代文明的时代性特征造就的结果,是主动性的“化古”损益结果。
而《诗经》“思无邪”之理念的这一实践理性主义价值判断正是文化发展阶梯中新阶段的最新表达,宋明心性儒学的发生发展就是最好的佐证。用斯宾诺莎哲学的观点讲,就是“超道德价值”[7],它不再偏向于爱人之“综合的尽理精神”,而在现实存在宇宙世界上也表现出较大的爱社会的注意力,至少这一天平两端的重量是同体积的。这当然也是青海精神的两端同体积的天平。因此,在社会本位意识维度下的现实存在宇宙世界和《诗经》“思无邪”理念“超道德价值”整合下的青海精神更加强调整体性的主导作用和社会和谐安宁所附带来的“高超价值”,这也是中国现代文明的价值性标准,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点内义之一。正如有学者评述陈寅格“提出了两条衡量社会进化与文明进步与否的新的标准,这就是看社会的道德面貌是否好了,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是否提高了。”[8]可以说,这正是《诗经》“思无邪”之理念与青海精神此处之双维度文化整合融进下的应有之义。
三、危机本位意识维度下的后现代和未来主义存在宇宙世界
除以上之所论,《诗经》“思无邪”之理念在中华文化发展进程中在许多内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还具备一种潜意的“远视”态度,而不再是限于道德价值领域和实践理性主义开导下的“超道德价值”领域。当然,“超道德价值”的发生发展到了宋代才真正开始,而这种“远视”态度在青海精神中得到了最原始的融合体现,这就是危机本位意识。危机本位意识维度下的青海精神要大力强调积极进取、锐意奋斗的精神气质。例如,马克思主义强调人类要实现人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期间的各种困难不言而喻,但这是人类必须要发展的最高阶段,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这需要人类积极进取、锐意奋斗,除了这样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这本身就充满了危机意识。青海精神的危机本位意识正是这样。
文化整合融进下的危机本位意识在青藏高原这样的环境下实现后现代和未来主义存在世界显得尤为重要和必不可缺。《礼记》有“大同”“小康”及“天下为公”的讲法,孟夫子有“仁政”治下的清平和乐世界,等等,虽说这些不免有些柏拉图《理想国》之乌托邦主义的意味,但对这些“高超价值”社会的追求自古以来就没有断裂过,而是有前赴后继的仁人志士在不断努力着,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但在青海精神的危机本位意识维度下,《诗经》“思无邪”之理念脱离了空想成分,合成了实践行为,是文化整合融进的结果。这保证了青海精神在青藏高原大地上的内在驱动力,它的潜意“远视”态度不再是闺阁之中尘封的期望,而是变成了锐意进取、积极奋斗以达广远的力量。因而,发自《诗经》“思无邪”之理念的现实危机本位意识在现在、将来都会是青海精神的内义之质。
现代文明孕育下的青海精神,存在于《诗经》“思无邪”之理念等中华文化发展史上主元文化交流互鉴的理性主义环境中,《诗经》“思无邪”之理念与青海精神的文化整合融进是多维度的,至少是生命本位意识维度、社会本位意识维度和危机本位意识维度等三维度方向上的。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还将会进行多样的文化整合融进,需要我们加强研究,以期不落后于现代文明文化发展的进程。
[1]孔丘,编订.诗经[M].李青,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5.154-155.
[2]牟宗三.智的直觉与中国哲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130-186.
[3]朱熹.论语集注[M].郭万金,校.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11-26.
[4]刘勰.文心雕龙[M].高文方,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5.27-32.
[5]贺麟.文化与人生[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32-41.
[6]北京大学哲学系中国哲学教研室.中国哲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283-293.
[7]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2-13.
[8]胡伟希.中国近现代思想与哲学传统[M].杭州: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2009.91.
【责任编辑: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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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7)08-0196-03
2017-06-05
侯应寿(1986-),男,青海西宁人,讲师,主要从事中国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