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英语学习影响因素的关系模型构建
2017-09-22宁峰
宁 峰
(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 珠海 519088)
【文化与教育】
大学英语学习影响因素的关系模型构建
宁 峰
(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 珠海 519088)
为深入了解大学生英语学习的影响因素及其相互关系,本文构建了大学英语学习影响因素的关系模型,以“英语学习环境”“学习动机”和“学习策略”3个量表为研究工具,抽取920名大学生作为样本进行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大学生感知的外在英语学习环境对于英语学习策略使用的影响并不大,而内在的英语学习动机是环境与策略行为之间的关键媒介,也是决定学习策略的重要因素,其中,最为重要的中介因素是内在动机、自我效能和控制信念。
大学英语;学习环境;学习动机;学习策略;关系模型
英语是当今国际社会间沟通和交流的工具性语言,在国际化和全球化的背景下,英文能力的培养成为提高国际竞争力的重要途径。大学英语学习环境、动机与策略三者相辅相成,是大学生英语学习的关键所在。[1]要提高大学生的英语能力,学校应该为学生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从而充分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促使大学生主动运用学习策略进行英语学习。
一、理论基础
Parsons、Hinson与Sardo-Brown明确指出,一个具有学习效率的学习环境由物质因素、社会因素及个人因素组成。[2]Anderson则关注于学习环境中发生的师、生、环境互动行为。[3]Bull与Solity则将教室学习环境构成要素区分为物理因素、社会因素与教育因素三种。[4]Woolfolk提出,根据学者们对学习环境的不同看法,对评价学习环境工具所注重的内容也有所不同。[5]在研究英语学习环境中,内容离不开物质因素、教育因素与社会因素,因此,大学英语学习环境应包含物理环境、教育环境与社会环境。
学习动机在第二外语教学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包含了内在和外在动机、控制信念、自我效能、融合性动机与工具性动机。内在动机与外在动机可以说明学习动机的方向;自我效能、控制信念则影响学习动机的强度。另外,由于大学生面临职业生涯的规划和选择,因此,与职业生涯实际利益有关的工具性动机也会影响其英语学习动机。
语言学习策略分为直接策略与间接策略,直接策略包涵记忆、认知与补偿3个策略,间接策略分为后认知、情意、社会3个策略,良好的语言学习策略能够使学习过程更加快速有效。[6]
Ridley与Walther认为,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能够培养学生主动学习的精神[7];吴文华认为,教师要维持学生的学习动机,首先需满足的第一项基本要求,即建立一个具有学习导向的环境。[8]这些都充分说明学习环境对于激发学生学习动机的重要性,以及两者间具有的紧密关联。我国学者倪清泉认为,英语学习环境与动机呈正相关,动机与策略也同样呈现正相关性,且英语学习动机可预测英语学习策略,即学习环境越好,学习动机越强;学习动机越强,学习策略也越多。[9]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1)大学生英语学习环境、动机、策略的关系,以及三者所包含的各因素之间的关系。
(2)学习动机是否在学习环境和策略之间起到中介变量的作用。
(3)大学英语学习影响因素的关系模型。
(二)研究对象与方法
研究初期,选择“大学生英语学习环境”“大学生英语学习动机”和“大学生英语学习策略”三个量表,并邀请5位专家审阅,其中3位是教育心理学专家,2位是英语教育方面的专家。根据他们提出的意见进行删减和修改,从而形成测试问卷。同时,从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学院和吉林大学珠海学院3所学校抽取256名大学生作为预试对象,完成量表项目分析及信度、效度检验。
研究实施于2016年9月至2016年12月,从广东省4所本科院校中抽取不同学院和年级的920名学生作为样本,通过对不合格样本的剔除,最终得到实际有效样本872人。
(三)研究工具
根据Bull和Solity提出的学习环境量表,编制“英语学习环境量表”,其中包含了“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3个分量表。“英语学习动机量表”是依据学习动机理论编制而成,包含“内在动机”“外在动机”“工具性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5个分量表。“英语学习策略量表”是依据Oxford语言学习策略量表(SILL)修订而成,包含“认知策略”“记忆策略”“补偿策略”“后认知策略”“情意策略”“社会策略”等6个分量表。量表均采用Likert五点式量表计分,分数越高说明感知学习环境越好、动机越强、学习策略使用频率越高。[10]三种量表的选择项则根据描述统计指数、极端组比较、内部一致性、因素负荷量等指标数据,将原有问卷删减和修改为18题、27题和32题的正式问卷。
(四)数据分析与处理
通过R(3.2.0)进行阶层回归分析,分析大学生英语学习环境能否预测学习动机、学习动机能否预测学习策略、学习环境能否预测学习策略,以及英语学习动机是否为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策略之间的中介变量。
三、结果与分析
通过R进行原始数据处理,建立3种学
表1 英语学习环境、英语学习动机与英语学习策略矩阵表(N=912)
注:*表p<0.05
习环境、5种学习动机与6种学习策略间的交互相关矩阵(见表1),通过相关性检验发现: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学习策略的相关性较低,学习动机与学习策略相关性较高。
为了解英语学习环境、学习动机与学习策略三者间的关系,以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为第一阶层预测变量,以内在动机、外在动机、工具性动机、自我效能和控制信念为第二阶层预测变量,分别以记忆策略、认知策略、补偿策略、后认知策略、情意策略和社会策略为效标变量,进行6次回归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英语学习环境、学习动机与学习策略回归分析表
注:*表p<0.05
(一)英语学习环境、动机与记忆策略的关系
由表2中记忆策略的模式一可知,受试者3种英语学习环境对记忆策略的联合预测效果显著,F=35.61,p<0.05,受试者3种英语学习环境共可解释记忆策略总变异量的10%。3种英语学习环境中,物理环境、社会环境回归系数效果显著,说明这两个变量能够有效地预测记忆策略。由于上述两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当受试者感知的物理环境和社会环境越高时,使用记忆策略的倾向也越高。由记忆策略的模式二可知,3种英语学习环境与5种学习动机同时纳入回归分析时,对记忆策略的联合预测力也达到显著水平,F=71.87,p<0.05,受试者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可以联合解释记忆策略总变异量的39%。在8个预测变量中,社会环境、内在动机、外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的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表示这5个预测变量能够显著预测记忆策略。由于上述5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表示当社会环境、内在动机、外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越高时,使用记忆策略的倾向性也越高。
在中介效果上,当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同时预测记忆策略时,对于记忆策略的解释量由10%增加至39%,而学习动机对于记忆策略的解释量ΔR2=0.29,增加量达到显著水平,ΔF=83.87,p<0.05。从表2可知,物理环境的标准化回归系数由原来的0.09降为0.01,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物理环境对记忆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完全中介,主要受到其内在动机、自我效能和控制信念的完全中介。另外,社会环境的标准化回归系数虽由原来的0.22降为0.11,但仍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社会环境对记忆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部分中介,即主要受到内在动机、外在动机与自我效能的部分中介。
(二)英语学习环境、动机与认知策略的关系
由表2中认知策略的模式一可知,受试者中英语学习环境对认知策略的联合预测达到显著性水平,F=33.75,p<0.05。在英语学习环境中,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回归系数均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3个变量能够预测认知策略。同时,此3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当受试者感知的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越高时,对认知策略使用的倾向也越多。由认知策略的模式二可知,3种英语学习环境与5种学习动机同时纳入回归分析时,对认知策略的联合预测力达到显著水平,F=148.10,p<0.05,受试者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可以联合解释记忆策略总变异量的57%。在预测变量中,教育环境、内在动机、自我效能和控制信念的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4个预测变量能够显著预测认知策略。同时,这4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值均为正值,说明受试者的教育环境、内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越高时,对认知策略使用的倾向性也越多。
当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同时预测认知策略时,认知策略的解释量由11%增加至57%。英语学习动机对认知策略的解释量增加46%,其增加量达到显著水平,ΔF=196.28,p<0.05。由表2可知,物理环境与社会环境2个预测变量回归系数下降,且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受试者的物理环境和社会环境对认知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完全中介。物理环境对认知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的完全中介;社会环境对认知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自我效能的完全中介。另外,教育环境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教育环境对认知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部分中介,且主要受到控制信念的部分中介。
(三)英语学习环境、动机与补偿策略的关系
由表2中补偿策略的模式一可知,受试者3种英语学习环境对补偿策略的联合预测达到显著水平,F=15.98,p<0.05,3种英语学习环境共可解释记忆策略总变异量的5%。英语学习环境中,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回归系数均达到显著水平,充分说明这3个变量能够有效预测补偿策略。同时,这3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当受试者感知的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越高时,对补偿策略使用的倾向也越多。由模式二可知,3种英语学习环境与5种学习动机同时纳入回归分析时,对补偿策略的联合预测力达到显著水平,F=59.88,p<0.05,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可以联合解释补偿策略总变异量的34%。8个预测变量中,内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的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3个预测变量能够显著预测补偿策略。同时,这3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值均为正值,表示受试者的内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越高时,对补偿策略使用的倾向性也越多。
当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同时预测补偿策略时,对补偿策略的解释量由5%增加至34%;英语学习动机对补偿策略的解释量增加29%,p<0.05,具有显著性。由表2可知,物理环境、教育环境、社会环境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受试者的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对补偿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完全中介。物理环境对补偿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自我效能和控制信念的完全中介;教育环境对补偿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控制信念的完全中介;社会环境对补偿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和自我效能的完全中介。
(四)英语学习环境、动机与后认知策略的关系
由表2中后认知策略的模式一可知,受试者3种英语学习环境对后认知策略的联合预测达到显著性水平,F=29.33,p<0.05。英语学习环境中,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回归系数皆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3个变量能够有效预测后认知策略。同时,3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当受试者感知的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越高时,对后认知策略使用的倾向也越多。由模式二可知,3种英语学习环境和5种学习动机同时纳入回归分析时,对后认知策略的联合预测力达到显著水平,F=138.39,p<0.05,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可以联合解释记忆策略总变异量的56%。在预测变量中,内在动机、工具性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的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4个预测变量能够显著预测后认知策略。同时,这4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值均为正值,说明当内在动机、工具性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越高时,受试者对后认知策略使用的倾向性也越多。
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同时预测后认知策略时,后认知策略的解释量由 9%增加至56%。英语学习动机对后认知策略的解释量增加47%,达到显著水平,ΔF=185.88,p<0.05。由表2可知,物理环境、教育环境、社会环境的标准化回归系数均下降,但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受试者的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对后认知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完全中介。物理环境对后认知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工具性动机、自我效能与控制信念的完全中介;教育环境对后认知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工具性动机、控制信念的完全中介;社会环境对后认知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和自我效能的完全中介。
(五)英语学习环境、动机与社会策略的关系
在社会策略方面,3种英语学习环境对社会策略的联合预测达到显著水平,F=42.10,p<0.05。3种英语学习环境中,教育环境、社会环境回归系数均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两个变量能够有效预测社会策略。同时这2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受试者感知的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越高时,对社会策略使用的倾向性也越高。另外,3种英语学习环境与5种学习动机同时纳入回归分析时,对社会策略的联合预测力达到显著水平,p<0.05,受试者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可以联合解释社会策略总变异量的44%。在各预测变量中,教育环境、社会环境、内在动机、外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的回归系数均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6个预测变量能够显著预测社会策略。同时,这6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当受试者的教育环境、社会环境、内在动机、外在动机、自我效能、控制信念越高时,对社会策略使用的倾向性也越多。
当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同时预测社会策略时,社会策略的解释量由12%增加至44%;英语学习动机对社会策略的解释量增加32%,达到显著水平,ΔF=98.36,p<0.05。由表2可知,教育环境、社会环境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教育环境、社会环境对社会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部分中介,社会环境对社会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外在动机与自我效能的部分中介。
(六)英语学习环境、动机与情意策略的关系
受试者3种英语学习环境对情意策略的联合预测达到显著水平,F=32.50,p<0.05,见表2。在3种学习环境中,社会环境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该变量能够有效预测情意策略。同时,该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为正值,表示当受试者感知的社会环境越高时,对情意策略使用的倾向性越多。由模式二可知,当3种英语学习环境与5种学习动机同时纳入回归分析时,对情意策略的联合预测力达到显著水平。在所有预测变量中,社会环境、内在动机、自我效能的回归系数达到显著水平,说明这3个预测变量能显著预测情意策略。同时,这3个预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说明当受试者感知的社会环境、内在动机、自我效能越高时,对情意策略使用的倾向也越多。
当英语学习环境与学习动机同时预测情意策略时,英语学习动机对社会策略的解释量增加,ΔR2=0.30,增加量达到显著水平。从表2可知,社会环境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未达到显著水平,说明社会环境对情意策略的效果受到英语学习动机的部分中介,社会环境对情意策略的效果主要受到内在动机与自我效能的部分中介。
四、大学英语学习影响因素的关系模型
由上述分析可知,物理环境对记忆策略没有直接效果,只具有间接效果,社会环境除了对记忆策略有直接效果外,也会通过内在动机、外在动机与自我效能对记忆策略产生间接效果。物理环境和社会环境对认知策略没有直接效果,只有间接效果,教育环境除了对认知策略有直接效果外,也会通过控制信念对记忆策略产生间接效果。物理环境、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对补偿策略、后认知策略没有直接效果,只有间接效果。教育环境和社会环境除了对社会策略有直接效果外,也会通过内在动机、外在动机、自我效能和控制信念对社会策略产生间接效果。社会环境除了对情意策略有直接效果外,也会通过内在动机与自我效能对情意策略产生间接效果,而英语学习动机是学习环境和学习策略的中介变量。具体关系模型如图1所示。
上述研究显示,物理环境可预测记忆策略、认知策略、补偿策略与后认知策略;教育环境可预测认知策略、补偿策略、后认知策略与社会策略;而社会环境可预测全部6种英语学习策略,说明在英语学习环境中,社会环境是预测英语学习策略最有力的因素。然而,由于个体内在心理行为对于学习策略使用行为的影响大于外在环境,大学生感知的外在英语学习环境对于英语学习策略使用的影响并不大,因而内在的动机才是决定学习策略的重要因素,是大学生英语学习历程中,环境与策略行为之间的关键媒介,其中最为重要的中介角色为内在动机与自我效能,其次是控制信念。因此,学校不仅要加强英语学习环境的建设,更要以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为重点,使他们具有学习的自我效能、内在动机和控制信念,从而促使学生掌握更多的学习策略,提高英语学习效果。
图1 大学英语学习影响因素关系模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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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丹】
H319
A
1673-7725(2017)08-0139-06
2017-06-05
宁峰(1977-),女,山西汾阳人,讲师,主要从事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