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对汉朝的“生物战争”辨析
——兼与何新同志商榷
2017-03-11陈星宇
陈星宇
(哈尔滨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匈奴对汉朝的“生物战争”辨析
——兼与何新同志商榷
陈星宇
(哈尔滨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在西汉王朝与匈奴的作战中,曾发现“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的奇怪现象,而抗击匈奴的名将霍去病也于24岁即死亡,于是有学者提出了匈奴对汉军实施“生物战争”导致霍去病染病身亡,并成为两汉周期性大瘟疫的源头的观点,且影响极为广泛。然而这种说法疑点重重,证据不足,难以成立。霍去病的死因既与漠北之战无关,也和“巫埋羊牛”不相及。东汉时期席卷全国的瘟疫另有原因,匈奴人发动的“生物战争”很可能是不存在的,针对此观点有拨乱反正的必要。
匈奴;生物战争;瘟疫;巫术
汉武帝在位时期“外事四夷”,开疆扩土,匈奴是其征讨的主要对象。在对匈奴的作战中涌现出了一代名将霍去病,其短暂一生的显赫战功和传奇经历给后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然而,他年仅24岁即离奇死亡的事件也成为历史上扑朔迷离的悬案。近年来,有学者提出了较为新颖的观点,即汉匈战争期间,匈奴对汉军实施的生物战导致霍去病感染瘟疫而身亡。[1]但笔者查阅相关资料,认为此说疑点较多,在某些方面尚需进一步探讨和辨析。
一、“生物战争”观点的提出
生物战争即使用细菌、病毒等病原体为武器,对敌方人、畜和农作物实行杀伤的战术,细菌武器因极强的破坏性和传染性为国际禁止使用。1925年《日内瓦公约》明令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细菌武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帝国主义曾在中国战场广泛实施生物战,组建于哈尔滨的731部队人工培养了大量霍乱、鼠疫、伤寒等烈性传染病病种,并投放于浙江、湖南等战场,给中国军民生命安全造成了巨大的危害。朝鲜战争期间,据中方指控,侵朝美军也曾对中国人民志愿军后方基地投放过携带各种病原体的昆虫,企图实现以传播瘟疫的手段摧毁中国军队战斗力的目的。
关于世界上最早的细菌战,近年来有学者认为是公元前2世纪的西汉与匈奴的战争,学者何新在其专著《雄·汉武帝评传及年谱》中的《匈奴对汉朝的生物战争及其历史后果》一文提及“人类历史上最早利用生物武器进行的战争,起源于汉武帝后期的汉匈战争,是匈奴人所最早使用。此事件关系西汉后期,以致两汉魏晋数百年历史,影响至为深远”,[1]并分析霍去病亦因生物战争而身亡。此种具有创意性的说法非常值得商榷。
二、“匈奴缚马足”“巫埋牛羊”与霍去病之死
汉武帝由于长年用兵,“内侈宫室,外事四夷”,加重了农民的负担,激化了国内的社会矛盾,晚年爆发了严重的统治危机——巫蛊之祸。此后汉武帝对以往的政策有了反省,借桑弘羊建议屯田故轮台之时否定了其建议,并下诏表示修改政策,由对外扩张转为对内休养,这就是著名的“轮台罪己诏”。
诏书中记载了这样一段内容:
曩者,朕之不明,以军候弘上书言“匈奴缚马前后足,置城下,驰言‘秦人,我匄若马’”,又汉使者久留不还,故兴遣贰师将军,欲以为使者威重也。
今计谋卦兆皆反缪。重合侯得虏候者,言:“闻汉军当来,匈奴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以诅军。单于遗天子马裘,常使巫祝之。缚马者,诅军事也。[2]
何新在其文中解释为“匈奴缚马足”以及使巫在汉军所经道路和水源中埋牛羊的行为是把企图利用疫病牲畜使得汉军感染,引发瘟疫,“显然,这些牛羊是被胡巫作过特殊毒化处理的‘生化武器’。这是人类历史上见诸记载的第一代生化武器”,其还特地指出“牛羊尸腐为病,以播疫病也”。[3]
关于霍去病之死,《史记》记载“骠骑将军自四年军后三年,元狩六年而卒”;[4]《汉书》则载为“去病自四年军后三岁,元狩六年薨”。[5]二书均未详细记载死因。何新则称“他的部队不带粮草,完全依靠掠夺匈奴牛羊,则在胡巫施术后,部属必多染疾疫”,“现在看来,则很可能也与匈奴的‘生物战’有关”。发生于汉武帝元狩四年(119)的漠北大战,是西汉对匈奴最重要的一次战役,霍去病率领五万骑兵出代郡,“约轻赍,绝大幕”,“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执讯获丑七万有四百四十三级,师率减什二,取食于敌,卓行殊远而粮不绝”。[5]此战中霍去病深入敌后两千余里,确实仰仗着缴获匈奴的大批给养,但仔细分析,绝无“生物战”的迹象。首先霍去病部属多染疾病明显说不通,赵破奴、路博德、李敢等部将随军出征,战后皆因功受赏,未有患病死者,西路军卫青部亦“取食于敌”,攻克获赵信城后“得匈奴积粟食军”,而除李广一人自杀外,卫青本人及随从者公孙敖、公孙贺、赵食其、曹襄、常惠等人亦无战后短期内病死者。总览诸将状况,仅霍去病一人于公元前117年死亡,死期据漠北之战较近,为战后两年。
此外,若考虑到疾病的潜伏期,认为霍去病在漠北之战中因“生物战”感染疾病,两年之后发病而死,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借助一些病理学和医学经验,此种推测又难以站住脚。“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若按患病牛羊之说,匈奴人所传播的必然是动物源性传染病①和消化道传染病,此类传染病在草原地区和水源中常见者有流行性出血热、布氏杆菌病、鼠疫、炭疽、鼻疽、伤寒、细菌性痢疾等,这些疾病有个共同特点,即潜伏期极为短暂,大多为数日至数周,如流行性出血热潜伏期为5至46天,一般为7至14天,鼠疫潜伏期平均只有3到5天。[6]若按牛羊腐尸论,则更应多考虑细菌性疾病(以上例子中除流行性出血热外均为细菌性疾病),潜伏期短是大多该类疾病的基本特点,细菌性食物中毒潜伏期甚至可能仅有数小时,只有鼻疽在少数情况下可达十年之久(平均为4天),布氏杆菌病潜伏期虽也可能达到一年,但此病为1860年发现于地中海地区,[7]当时尚不存在。因此,可以说霍去病死于匈奴人传播瘟疫的可能性是极低的,显而易见,何新文中多带有推测性,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这种说法基本是不可信的。
重合侯上书中反映的现象出现时间与漠北之战时间与地点不符也是一大疑点。漠北之战发生于元狩四年(公元前119),而重合侯出征的战役是征和三年(公元前90),这场战役中汉军兵分三路: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匈奴复入五原、酒泉,杀两部都尉。于是汉遣贰师将军七万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将三万余人出西河,重合侯莽通将四万骑出酒泉千余里。
重合侯军至天山,匈奴使大将偃渠与左右呼知王将二万余骑要汉兵,见汉兵强,引去。重合侯无所得失。是时,汉恐车师兵遮重合侯,乃遣闿陵侯将兵别围车师,尽得其王民众而还。[8]
可见,重合侯出兵地点为酒泉至天山一带,为西域地区,而霍去病漠北之战出代郡,至蒙古高原东部,两次战役不仅区位上与之相距数千里,时间上亦相隔近三十年,“巫埋羊牛”的做法显然不是针对霍去病的。
除此之外,笔者查阅《史记》《汉书》《资治通鉴》和《盐铁论》等相关文献,均无直接或间接明确“巫埋牛羊”即为掩埋患疫病牛羊的内容。颜师古于《汉书·卷九十六·西域传下》相应处所作的注仅为“于军所行之道及水上埋牛羊”,[2]至于“牛羊尸腐为病,以播疫病也”未见于任何史书记载,也没有意义与之类似的只字片语,匈奴人实施“生物战”导致霍去病英年早逝之论明显是没有历史根据的。
三、巫术在战争中的应用
既然“巫埋牛羊”不是疫病牛羊传播瘟疫,那此举又是为何呢?查阅当时的文献资料,不难发现,西汉时代巫术盛行,中原和边疆地区均有大量从事巫术活动的人员。早在商代,占卜活动极为频繁,是当时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因而留下了大量甲骨文,成为研究商代社会的第一手资料。“自古受命而王,王者之兴何尝不以卜筮决於天命哉!其於周尤甚,及秦可见。代王之入,任於卜者。太卜之起,由汉兴而有。”[9]可见自先秦至汉代,巫文化不断发展、成熟,逐渐形成了完整的体系,西汉建立以后,中央政府设置了一套较为完善的巫官管理系统,“巫术充盈于人们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名目众多,仅‘日者’就有五行家、堪舆家、建除家、丛辰家、历家、天人家、太一家等”。[10]巫术与祭祀的关系极为密切,《史记·日者列传》就是对描写当时著名占卜者的传记。
大茉莉 上轿的时候母亲告诫我,想让男人记住家,就奉上茉莉花茶,让他记住家的味道,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像……
巫术除了“降神”的传统功能外,还有释梦、预言、驱厉、驱疫除病、求雨、禳除灾异、安排木主等功能。[11]其中预言功能在战争中广为使用,“轮台诏”记载:
古者卿大夫与谋,参以蓍龟,不吉不行。乃者以缚马书遍视丞相、御史大夫、二千石、诸大夫、郎为文学者,乃至郡属国都尉成忠、赵破奴等,皆以“虏自缚其马,不祥甚哉”或以为“欲见其强,夫不足者视人有余。”[2]
又卜“汉军一将不吉”。匈奴常言:“汉极大,然不耐饥渴,失一狼,走千羊。”[2]汉军出征前朝廷进行了占卜活动,并记录于诏书中,可见统治者对其重视程度,戏剧性的是占卜结果“汉军一将不吉”真如实际战况,贰师将军李广利所部全军覆没,他自身也被匈奴军俘虏,因而汉武帝在兵败“罪己”时,如实地反省了包括占卜凶言在内的战争准备措施不当之处。
《汉书·陈汤传》载:公元前36年汉军击杀匈奴郅支单于后,甘延寿、陈汤给朝廷的上奏中也有“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12]带有天人感应学说烙印的“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一语明显充斥着巫术预言色彩,虽然可能为胜利者战后的附会之词。
在巫术之风盛行的情况下,巫蛊也成为政治斗争和战争中打击对方的一种手段。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乱,其方式就是“当驰道埋偶人,祝诅有恶言”,这与匈奴的“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几乎如出一辙。西汉的祠祀制度承袭秦朝,而西北边疆民族的一些文化制度又是秦渊源,加之大量胡巫活跃于中原,接近西汉统治中枢地位,胡人的巫术对汉代巫术有着巨大的影响。可见匈奴人埋牛羊也类似于汉埋偶人,施以咒语打击敌人。[13]西汉在军事行动中同样曾对大宛和匈奴进行过诅咒。纵然在巫术选用的物品上选材不同,汉为木偶,匈奴为牛羊,投入水源中的牛羊若腐烂污染水质,汉军士兵一旦误饮可能使得部分人员患病,但这并非匈奴人的本意,杀伤效果也达不到大规模“生物战争”的程度。
至于投降匈奴的李广利,也因胡巫的“诅咒”被杀:
贰师在匈奴岁余,卫律害其宠,会母阏氏病,律饬胡巫言先单于怒,曰:“胡故时祠兵,常言得贰师以社,今何故不用?”于是收贰师,贰师骂曰:“我死必灭匈奴!”遂屠贰师以祠。会连雨雪数月,畜产死,人民疫病,谷稼不熟,单于恐,为贰师立祠室。[8]
由于狐鹿姑单于给予其较高的地位,引起了同为降将的卫律的不满,令胡巫言先单于有杀李广利之意,信以为真的狐鹿姑果真杀李广利作祭品。当见李广利临死前的咒语“成真”时,单于反而为其立祠,巫术在匈奴国内的重要程度已经达到了能左右单于决策的地步。[14]
一言以蔽之,“巫埋牛羊”与“匈奴缚马足”均为巫术诅军的一种形式,与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乱的诅咒方式类似,为当时极其常见的迷信活动,是匈奴人的军事、政治活动受到了巫术文化非常深刻的影响之体现,[15]甚至有迹象显示,匈奴的宗教活动含有中亚火袄教的元素。[16]正如王子今先生所怀疑,传播疫病的“生物战争”显然缺乏充足的资料和切实的论证。[17]
四、“生物战争”不是东汉末年大瘟疫的源头
东汉末年天灾人祸频繁,除了大规模的自然灾害和地方动乱外,还有席卷全国的大瘟疫。瘟疫的肆虐给民间带来了巨大的恐慌,为一些宗教流派的兴起、流传提供了土壤,这些教派的活动极大地影响了当时及后世社会思想文化的发展和变迁。瘟疫的普遍危害也引起一些有识之士的关注,为张仲景总结出医学著作《伤寒杂病论》奠定了基础。[18]
何新称生物战争所造成的恶果“从西汉中期直到三国、魏晋的二百余年间,这种流行恶疫呈十至二十年的周期反复发作,频频不已,绵延不断。在政治、经济、宗教、文化以及医学上,均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和变化”。不能否认,西汉末年至东汉国内确实发生了多次大规模的瘟疫,但这能和汉军征伐匈奴时感染疾病联系起来吗?
如前所述,汉军若误饮被腐尸污染的水,确实可能造成部分官兵生病或中毒,军队在战争中因各种原因感染疾病也属正常现象(如高后时征南越,东汉时皇甫嵩伐羌,军中皆大疫),但若将一个多世纪后的全国性疫情归之于某场战争中的军队染病,那也未免过于牵强了。况西汉时期疫情主要发生于针对南方少数民族的军事行动,至东汉末年,方出现了全国大范围的瘟疫。[19]东汉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其主要原因已被研究总结为战争、饥荒、大规模的人口迁徙所造成了,[20]这些均能导致大量人口死亡,腐烂的尸体往往形成疾病的传染源。此外东汉也是我国生态环境失调的时期,由于汉代农耕经济迅速发展,大片草地山林被开发成农田,加之统治阶级生活奢侈,大兴土木,生态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西汉武帝时起至东汉末年,寒暑错时,“夏季气温骤降,天降大雪、霜等,或者春夏之交或夏秋之交出现严重超低温等反常严寒灾害,这种灾害性天气容易导致民众和牲畜大量伤亡。”[21]
总之,东汉流行的大瘟疫是自然、社会等各种原因综合形成的,而绝非征讨匈奴的汉军士兵感染后将疾病传入中原那么简单。
综上所述,大致可认定匈奴对汉朝发动的“生物战争”一说由于史料记载严重不足,亦无存在之蛛丝马迹,不具备说服力,霍去病之死与漠北之战无较大关系、“巫埋牛羊”只是匈奴巫术诅军方式而已、东汉大规模瘟疫是社会与自然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引发的,而“生物战争”很大程度上是何新本人的推测。其原文写作时间为2003年,正是“非典”疫情肆虐之时,该文具有一定的时事性,在当时的背景利用历史论文宣传瘟疫知识和防御及治疗方法也无可厚非,但史学研究须以文献为主要依据,论从史出,讲究严谨,有理有据,得出的结论方能具备可靠性和真实性,这是我们治史者须当铭记的。
注释:
①凡是以动物为传染源,由患病或带菌动物通过各种不同的传播方式传染到人的疾病,统称“动物源性传染病”。
[1]何新.匈奴对汉朝的生物战争及其历史后果[A].雄·汉武帝评传及年谱[C].北京: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08.
[2]班固.汉书:卷九十六(下)·西域传下[M].北京:中华书局,1962.
[3]何新.汉武帝年表及大事记[A].论中国历史及民族意识[C].北京:时事出版社,2002.
[4]司马迁.史记:卷一百一十一·卫将军骠骑列传[M].北京:中华书局,2013.
[5]班固.汉书:卷五十五·卫青霍去病传 [M].北京:中华书局,1962.
[6]浙江医科大学.传染病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
[7]王季午.传染病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8.
[8]班固.汉书:卷九十四下·匈奴传下[M].北京:中华书局,1962.
[9]司马迁.史记:卷一百二十七·日者列传[M].北京:中华书局,2013.
[10]赵光怀.汉代民间巫术与知识信仰[J].民俗研究,2011,(4).
[11]许兆昌.先秦社会的巫、巫术与祭祀[J].史学集刊,1997,(3).
[12]班固.汉书:卷七十·陈汤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2.
[13]王子今.西汉长安的胡巫[A].秦汉边疆与民族问题[C].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14]田余庆.论“轮台诏”[A].秦汉魏晋史探微(重订版)[C].北京:中华书局,2004.
[15]林幹.匈奴通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16]吴飞.再论匈奴“休屠王祭天金人”[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6,(5).
[17]王子今.汉匈西域战争中的“诅军”巫术[A].王子今学术经典文集[C].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4.
[18]吴华芹,等.浅谈伤寒论中的疫病学思想[J].现代中医药,2008,(3).
[19]张剑光.三千年疫情[M].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1998.
[20]李海.试论东汉末年及三国时期的瘟疫流行[J].陕西中医函授,1986,(1).
[21]杨丽.两汉时期中原地区瘟疫研究[J].中州学刊,2014,(2).
责任编辑:魏乐娇
Analysis on Xiongnu’s Biological War to Han Dynasty ——Discussing With He Xin
CHEN Xing-yu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Harbin 150025,China)
In the war between Han and Xiongnu,there were cases of “witchcraft dumpling dead goats and cows that were possibly drugged on the roads and waters”. The famous general Huo Qubing died at the age of 24. Hence,some scholars made the assumption that Xiongnu employed “biological war” to the Han army,from which Huo Qubing died. This is also the source of the periodical plagues in the Western and Eastern Han Dynasties. This assumption has wide influence in the academic circle. However,there are still a lot of suspicions due to inadequate evidence. Huo Qubing did not die from the disease infected in the battles and had nothing to do with the case of “witchcraft dumpling dead goats and cows”. The wide-spread plagues in the Western and Eastern Han period were caused by other cases. It is very likely that there was no biological war at all. It is necessary to discuss this issue deeper to cover opposite ideas.
Xiongnu;biological war;plague;witchcraft
2016-04-22
陈星宇(1992-),男,江苏南京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辽金元史研究。
1004—5856(2017)01—0078—04
K207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