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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圩堡的遗产价值与整体保护研究

2017-03-10张亮

武陵学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合肥遗产建筑

张亮

(安徽建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江淮圩堡的遗产价值与整体保护研究

张亮

(安徽建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圩堡是具有江淮地区特色的传统民居形式,以外壕内宅为主要特征,是晚清时期伴随着地方团练而兴起的防御性聚落。19世纪50年代初建后,江淮圩堡先后经历了军事防御设施、将门府第到地主庄园的角色转变,20世纪50年代又由私家庄园变为社会公共资源。圩堡见证了淮军兴衰的历史,承载了淮军文化的变迁,是爱国主义教育的基地,百年的历史嬗变使其具备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保护与利用圩堡遗产,应加大圩堡建筑遗产的保护力度,重视与江淮圩堡有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掘,同时要注重整体保护,营造统一鲜明的圩堡遗产地整体形象,从而提升“淮军故里圩堡群”的文化品牌,彰显地域文化特质,并最终实现遗产保护与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

江淮圩堡;淮军;遗产价值;整体保护

圩堡,亦称圩子、圩寨,是江淮地区(安徽中部、北部以及河南东部,山东西部、南部和江苏北部一带)曾广泛存在的一种民居形式,“它是伴随着清朝中晚期农民运动和地方士绅团练而兴起的一种防御性聚落”[1]。从属性上看,圩堡根据其建造者可分为地主庄园圩、村民圩和捻圩(捻军起义者所建);根据其形态可以分为旱圩和水圩,水圩有单圩沟、双圩沟和多重圩沟的区别。现存遗迹主要分布于安徽省合肥市、六安市和河南省东部等地,以合肥西郊大别山余脉的大潜山、周公山、紫蓬山一带的地主庄园圩居多。由于独特的山地环境,合肥西郊成为中国近代史上淮军的重要发源地,方圆百里内涌现出张树声、刘铭传、周盛波、周盛传、唐定奎、叶志超等著名淮军将领。“据史料记载,当时淮军将领们共在此修建了100多个大大小小的圩子,形成了中国规模最大、最集中的圩堡群”[2]276,故有“淮军故里圩堡群”之说。

一、江淮圩堡的形成与历史变迁

作为一种城郭村落,江淮圩堡集中产生于19世纪中叶的咸、同年间。是时,为镇压太平天国和捻军起义,清政府推行“坚壁清野”政策,各地纷纷组织团练和修筑圩堡,圩堡得以兴起。安徽省合肥市西乡(今安徽省肥西县)是淮军将领的主要聚集地,“始诸将初起,皆散出田野。树声(指淮军将领张树声)独以寇来无方,不据形要,不足自完。于是创设堡坞,阻河山为险,尝据砦击却悍寇陈玉成,由是诸团先后仿依为堡,百数十里间,连屯相望,淮甸以是得保半壁。”[3]915正是在淮军将领张树声等的倡导下,合肥三山(紫蓬山、周公山、大潜山)地区的团练创办起来,广筑圩堡,数量较多,“于是邑人刘铭传、潘鼎新、周盛波、周盛传及董凤高等均相率筑堡坞峙,糗粮储械,百余里相望不绝”[3]949。初期的圩堡建筑受财力影响,对圩堡的形制和结构并无详细规定,大多依据地形而建,结构较为简单。

规整的圩堡建筑多建于同治年间和光绪年间。淮军作为镇压太平天国运动和捻军起义的主要力量之一,其将领在1864年后大多荣归故里,对原有圩堡进行了翻修、扩建,或另选新址重建,“诞生于战乱、发迹于战乱的淮军十分注重圩子的防御功能,因此圩子在建筑上都采用外壕内宅的布局,即在圩子四周挖出一条或者是两条宽5至10丈、深1至2丈的壕沟,引水围于四周。”[2]275在选址上,江淮圩堡多选择在丘陵地带的两冲之中或山地两山夹坳之间,以保证圩沟的水源;圩堡面积30~100亩不等,以水圩为主,内外以吊桥连通出入道路;部分圩堡在壕沟内侧砌筑土墙或石质圩墙,以单层壕沟为主,双层圩沟在合肥几大圩堡中有吴大圩、张新圩、刘老圩等,六安张店的刘大圩则采用了三重圩沟做法;为加强防御,圩堡四角建有炮台。另外,此时的圩堡在强调其军事防御功能的同时,开始注重居住功能,由军事防御设施向将门府第转变。圩堡的形制更加规整,以方形居多,一改战时随地形而建的风格;圩内建筑增多,根据社会等级设有正厅、客厅、堂楼、书房、小姐楼、花园等;采用院落的形式建造住宅群落,与北方四合院具有类似之处;在建筑装饰上则吸取徽派建筑的雕刻技术,体现出南北文化交融的特征。

新中国成立之初,圩堡被视为地主阶级的产物而被没收,特别是在淮军历史问题上缺乏科学认识,过多地强调其镇压农民起义和维护清政府腐朽统治的角色定位而予以彻底否定。圩堡建筑充公后,被改建为学校、粮站、农场、医院或养老院等,圩堡由私有资产转变为社会公共资源,原有建筑因不符合社会功能的需要而被逐步拆除,但其形制和圩沟保存完整。这些淮军将领的故居在当地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体,以数量多、分布集中、独特的江淮建筑风格而林立于世,在第三次文物普查中,江淮圩堡数量达百余座,新发现了30多座。

二、江淮圩堡遗产的价值

圩堡形成的独特人文景观,无论是从历史文化角度,还是从建筑风格角度,都具有较高的研究、观赏和社会经济价值。

(一)江淮圩堡见证了淮军的兴衰历史,记载了淮军文化的变迁

近一个世纪的历史,圩堡经历了兴起、发展、衰落的全过程,圩堡遗产见证了那段特殊的历史,承载了丰富的、动态的历史信息。作为物质文化遗产,江淮圩堡不仅因其遗址本身的文物价值引人瞩目,更主要的是圩堡的产生、发展、变迁与淮军的成长息息相关,是淮军兴衰更替的重要见证。江淮圩堡多起自咸丰年间的太平军与捻军运动时期地方的筑圩自保,始有圩堡之“形”,而圩堡内的建筑多为同治年间、光绪年间淮军将领功成名就后修建、扩建、重修的产物,见证了淮军由兴起到兴盛的全过程。20世纪初,随着洋务运动的失败,淮军将领逐渐淡出历史的视野,作为世袭领地,圩堡由将门府第转变成普通的地主庄园。圩堡的变迁深刻反映了淮军角色的转变及其背后的文化内涵。一是圩堡建筑是军事文化的反映,突出表现在建筑上的防御性特征,它是淮军将领对于战争应对的回应,“圩堡战”在抵御太平军和镇压捻军起义中卓有成效,“皖省为发、捻蹂躏殆遍,惟合肥恃民团苦战得独全”[4],迫使太平军不得不相互告诫“勿犯三山”。太平天国运动后淮军将领又将这种“防御性”延续到民居建筑中,“惟吾族僻处山隅,得余筑圩守卫,受灾甚浅,子弟有随军从事者,多名成业就,家室一新”[3]475-476。二是圩堡的空间分布上呈现出聚族而居的特征,反映了淮军的宗族文化。据《合肥风俗记》记载:“四乡之民,多聚族而居,故宗法极重”[5],在社会动荡之时各宗族依托一定的地域,以宗族关系为纽带,纷纷结寨自保。淮军成军之初形成的以张树声的“树字营”,刘铭传的“铭字营”,周盛传、周盛波的“盛字营”为主的“三山”团练武装便是在宗族、家族基础上形成的。

(二)江淮圩堡成为爱国主义教育的基地和海峡两岸交流的重要平台

与晚清湘军不同,由于淮军将领出身多来自社会底层,受传统思想束缚较少,在与西方文化接触过程中,对西方文化大多持包容甚至积极的态度,积极参与了晚清近代化改革。两广总督张树声、台湾巡抚刘铭传、福建陆路提督唐定奎、直隶天津镇总兵周盛传等淮军将领在19世纪70年代后大多在各自主政范围内积极倡导变革自强,兴办工厂,修建铁路,整顿海防,在近代化改革方面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同时,作为清朝晚期重要的军事力量,淮军在镇压太平军、捻军起义后逐步转变为清政府的国防军,其布防区域北起辽宁,南至福建、台湾,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国的海疆,成为抵御外侮的主力军。圩堡故居的主人先后参与了1874年的中日战争、1885年的中法战争、1894年的中日战争和1900年的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在维护祖国领土完整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过去片面强调他们战败或镇压农民起义之‘过’,抹杀或贬低他们抵御外侮、巩固国防及经济建设之‘功’。这是不公正的。”[6]31通过近些年的研究,这些淮军将领的历史地位和历史作用逐步得到了肯定。以刘铭传为例,他于1884年赴台抗击法国,并最终赢得了中法战争的胜利,捍卫了祖国领土的完整,并于1895年后成为台湾首任巡抚,在其主政期间,积极倡导台湾的近代化改革,被誉为“台湾近代化之父”。为了纪念刘铭传,在台湾的基隆、高雄人们以其名字命名道路、学校等;安徽肥西的刘老圩业已成为海峡两岸交流的平台,每年皖、台交流频繁,“铭传亲缘已经成为联系两岸的一条重要纽带,促进皖台交流与合作更加广泛、深入的重要渠道。”[7]

(三)圩堡文化是江淮地区具有代表性的建筑文化,具有旅游文化价值

“江淮圩堡、福建土楼、开平雕楼都是集居住和军事防御为一体的民居建筑,福建土楼和开平碉楼都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旅游资源得到很好的开发”[8],而江淮圩堡的文化遗产价值却尚未被充分挖掘。“合肥重要的战略位置、独特的山地特征、尚武的江淮民风、浓厚的宗族文化、晚清失序的基层治理、太平军在皖的活动,以及淮军的显赫地位,共同推动圩堡的大量修建。”[9]2014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将圩堡列为具有江淮地区特色的传统民居类型,作为特殊类型的地主庄园,反映了特定时期中国乡村社会士绅的生活状态,是了解晚清时期地主庄园的重要物质文化遗产。“淮军圩堡建筑形式独特,作为江淮地区特有的集居住和防卫功能于一身的地主庄园,在整体构造上以水环绕,攻守相宜,兼具北方建筑粗犷之气和江南园林灵秀之美,本质上体现的是合肥地区兼容并蓄的江淮文化特征。”[6]12在色彩上,圩内建筑材料以石材为主,色料以青、灰为主色料,色彩朴素,简单大方,建筑风格以传统风格为主,部分建筑兼有西式建筑的特点,如刘铭传故居中的小洋楼、唐五房圩的走马转心楼皆为中西合璧的典型。在建筑类型上,圩堡建筑融防御建筑与住宅建筑于一体,在圩堡四周设置防御性的炮楼、更楼,内侧则为圩堡家族的居住用房。

从旅游资源利用角度来看,它具有的特点还包括:一是圩堡大多位于大别山余脉的“三山”地区,这是一片长达25公里的带状山脉,其间山岭连绵,山环水绕,风光秀丽,具有优美的生态自然风光;二是圩堡数量多,目前国内还没有像这样连片的圩堡群,尽管圩堡分布较为分散,但总体仍集中在百里范围内,比起单一遗产而言更具有整体效应。因此从建筑独特性、文化遗产的价值以及遗产环境等角度综合考虑,圩堡作为我国独一无二的圩堡文化旅游资源,具有开发与利用价值。

三、江淮圩堡遗产的整体保护与利用

作为景区旅游点,江淮圩堡虽然主题鲜明,但由于建筑遗产破坏严重,物质遗存较少,难以形成“整体效应”,片区旅游吸引力较差,遗产资源的品牌优势不明显。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位于乡村中的圩堡遗产保存状况堪忧,亟待加强对圩堡遗产的深入调研、整体保护和综合利用。

(一)加大对圩堡建筑遗产的保护力度

从实地调研的情况看,淮军故里圩堡在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大多被辟为公共设施,圩内建筑大部分被拆除,但其外部环境依旧,古韵犹存,圩内尚有部分建筑遗产和其他物质遗迹,是了解当时建筑风格、建筑材料、建筑文饰的重要素材。从现存物质遗迹的保护角度来看,要对现有的建筑遗产进行修缮和加固,防止其进一步损毁,缺损的部分进行适当修复,对缺损部分的修复采用原有材料和工艺,保持与原貌的和谐与统一,修旧如旧;对古建上受自然风化影响较为严重的石质构筑物、木质构建采用一定的防风化、防虫措施;保护原有的梁架结构,维护原有的建筑形制;对圩堡中已经损毁的建筑物一般不建议重建,实行遗址保护。另外,圩堡遗产的价值并未得到当地民众的充分认识,一些柱础、石质构件尚存于民间或散置于圩堡中;一部分圩堡文物如原有的家具、字画等,散存于当地居民家中,应加大搜集力度,在恢复建筑景观时,重新恢复其原有的人文环境。

除了近代建筑外,部分圩堡中存在一些建国后的现代建筑,这批建筑具有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和布局特点,应将其作为圩堡遗产的延续加以保护利用。“历史信息的积累是持续的过程,它不仅包括始建状态,还包括历代修缮及当时保护工程附加的信息和居民生活延续的信息。”[10]与其去造假古董,还不如将圩内现有的建筑进行综合利用。以张新圩为例,现存建筑曾为医院和肥西国营林场用地,建筑布局采用了中国传统的左右对称和中轴线的设计方法,体现出一定的建筑美学,若将房屋修缮,改建成陈列馆或游客设施中心仍能延续建筑的使用价值。同时,从外部整体结构看,需要对壕沟的内外堤进行加固,对壕沟进行清淤,特别是一部分圩堡水系与河流相通,应通过水系整治,实现水路通畅,维护圩堡的外部风貌和自然景观。

(二)加大对圩堡文献的整理和研究,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掘

圩堡承载了丰富的历史信息,但因其物质文化遗产的缺失,应加大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掘。从非物质文化层面看,“淮军故里圩堡群”作为晚清名人住宅,具有名人故居的社会文化价值,通过对名人传记、家谱、碑刻、回忆录等历史资料的系统整理,进一步挖掘圩堡背后的“名人文化”。同时,圩堡又是江淮地区典型的地主庄园,以重现地主庄园风貌为线索,将分散的圩堡通过文化内涵的同一性串联起来,以展现中国封建社会晚期地主庄园的格局。目前人们对圩堡的概念、内涵尚不完全清晰,对其建筑文化缺少深入研究,对名人文化更是缺少系统整理。以笔者调研的叶大圩为例,该圩位于合肥市肥西县花岗镇孙集街道,为著名淮军将领、直隶提督叶志超故居,平面呈方形,占地面积约60亩,单层壕沟,由叶志超的长子叶御璜在1875年前后所建。建国后叶大圩辟为粮站,后为村民居住,现圩内房屋已大部分倒塌,圩沟中长满芦草,壕沟淤塞,可谓破败不堪。这样的圩堡很难将其与淮军将领、直隶提督和晚清名人联系起来,因此只有深入挖掘圩堡背后的文化内涵和名人价值,才谈得上如何去保护和利用。

建国初期,圩堡建筑保存仍较为完整,上世纪40、50年代出生的人对其仍有记忆,他们对圩堡的情况比较了解,应加快对民间口述史料的整理,包括对圩堡内建筑布局、家具摆设、装饰文化、人物轶事、拆除过程等资料的搜集。

(三)开发圩堡遗产旅游资源,充分发挥文化遗产的社会经济功能

在利用与保护的关系上,圩堡遗产与一般建筑类遗产存在一定的共通之处,对圩堡遗产的适度使用有利于遗产的保护,圩堡的保护与利用并不存在直接对立的矛盾。“保护的目的不仅仅是保存一个历史遗迹以满足人们对历史文化的怀念,更是为了从物质层面上延续我们的文化甚至生活本身。为社会公用之目的的使用永远有利于古迹的保护。因此,这种使用合乎需要。”[11]圩堡遗产的利用除其自身特色外,应做到四个结合:与“三山”规划相结合,与淮军文化相结合,与名人文化相结合,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圩堡大多处于风景优美的山区,适合开展乡村旅游、徒步旅游、体验旅游等活动。在遵循差异化原则的基础上,圩堡遗产的开发利用可分为两类:文物保护式开发和文化创意产业式开发。文物保护式开发是“对一些整体保存较好的圩堡或文化价值重大的圩堡,可作为文物景点加以保护开发”[8],将其设置为纪念馆、故居,最大程度展示圩堡的文化特征。作为文化创意产业开发,可选择一些村民圩或遗产遗迹较少的圩堡采取体验旅游为主的开发模式,可以修复一批晚清圩堡地主庄园,利用圩堡向游客提供观光、餐饮、体验等服务,为游客提供地主庄园的真实体验,增强其旅游观光功能。当然,开展圩堡旅游应尊重文化传承,重视文化遗产的保护,圩堡的建筑遗产是其形,圩堡的名人文化、淮军文化是其神,在市场化的今天,切忌将文化遗产资源完全作为资产经营,过度强化圩堡遗产的经济功能,保护是利用的前提。在市场没有成熟的前提下,应注重品牌维护,积攒人气,将圩堡作为“三山”旅游的点睛之笔。

(四)营造统一鲜明的圩堡遗产地整体形象,加强整体保护

“分散型村落遗产规划除了需要对遗产本体和遗产环境的保护利用做出综合规划外,特别需要对各片区之间的特色、功能、联系、发展次序、重要问题协调等做出统筹安排,以确保该类遗产景观和功能的不可分割性,以及保护利用的整体性。”[12]圩堡作为地主庄园遗产,具有共同特征,通过营造清晰明确的遗产地整体形象来统筹各片区保护建设,打造皖中地区独特的地主庄园文化形象,同时强化片区特色和遗产地整体品牌,将淮军文化、名人文化融入圩堡文化中,形成“淮军故里圩堡群”的整体品牌。通过整体品牌的塑造,有效串联起各片区的圩堡,将单个圩堡遗产价值融入圩堡群的整体之中,强调线路的整体性和完整性,不仅有利于理解单个圩堡的整体价值和关联性,而且丰富了圩堡的文化内涵,使圩堡遗产的价值出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应。

作为相对集中成片的分散型遗产,江淮圩堡目前实行属地管理和部门管理相结合的管理方式,涉及到两市(合肥市、六安市)多县、多镇和多部门的共同管理,多头管理、多头不管,管理上较为混乱,应建立跨地区、跨部门的圩堡遗产的保护管理机构,建立协调机制。鉴于圩堡遗产的规模,应邀请国内外知名的设计规划单位进行整体的保护规划设计,将各个圩堡纳入统一的规划范围内,切忌各个圩堡独立开发,造成圩堡开发类型上的雷同。

(五)结合国外生态廊道、绿道等设计理念,打造合肥地区“最美的乡村公路”

构建高效、便捷的交通公路,一方面将各个圩堡从空间上连接起来,缩短各个圩堡之间的直线距离,为形成圩堡群创造条件。另一方面,借鉴国外生态廊道、绿道等设计理念,为徒步旅游、自驾游、乡村旅游提供基本的交通设施条件。“绿道网络具有生态、社会、经济、美学的综合效应,从宏观角度来说,绿道网络有助于形成具有总体性、完整性的大景观格局。”[13]江淮圩堡大都位于三山地区,生态环境良好,风景秀丽,目前的乡村公路穿插于山林之中,存在的问题主要是路面情况较差,两边的行道树参差不齐,需要对道路路面进行修缮,适当加宽道路,设置一定的骑行路线,改造道路两侧的植被条件,增加特色林木的比重。这不仅对自然风景环境保护大有裨益,而且可以通过规划将分散于乡村道路沿线的人文遗产串联起来,增强其游憩利用价值,形成特色的乡村公路,打造合肥“最美的乡村公路”。

“淮军故里圩堡群”的概念是在21世纪初提出来的,当时主要指的是合肥地区的圩堡,更为细致的界定仅指肥西“三山”地区的圩堡,如“四大圩堡”的概念。从圩堡的产生、演变的历史看,圩堡在皖北、皖中、豫东分布较为广泛,应扩大其地域范围,将其视为江淮地区、黄淮地区特定时期产生的民居形式,从整体上探讨其历史文化内涵,如仅局限于合肥地区不利于揭示其形成的脉络特征。就合肥地区圩堡保护与利用来看,应将其视为一个整体,整体开发,整体规划,将其视为圩堡群落,以圩堡群的整体价值弥补圩堡物质文化遗产不足的缺陷,同时,从“三山”地区开发的角度将圩堡群纳入紫蓬山、大潜山、周公山的整体规划中来,使圩堡群落成为画龙点睛之笔。在快速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的背景下,应加大圩堡景观的保护力度,通过长期规划和区域规划,加强各圩堡间的联系与合作,树立品牌,打造合肥地区特色的文化产业,实现文化遗产保护与社会经济的协调、可持续发展。

[1]张亮.江淮圩堡遗产的历史变迁及其类型分析[J].巢湖学院学报,2016(5):8-11.

[2]中央新闻单位记者站联合会.中央媒体看安徽[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

[3]刘铭传.刘铭传文集[M].合肥:黄山书社,1997.

[4]佚名.清史列传:第57卷[M].王钟翰,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7:4445.

[5]胡朴安.中国风俗:下[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13:655.

[6]马骐.淮军故里史料集[M].合肥:黄山书社,2009.

[7]陈旭东.海峡两岸交流基地——合肥刘铭传故居 [J].两岸关系,2013(4):61-63.

[8]车珠琳,等.江淮圩堡文化景观旅游开发研究——以肥西县四大圩堡为例[J].云南地理环境研究,2014(4):54-59.

[9]方偲.合肥圩堡群曾大量修建的原因[N].合肥日报,2016-08-08.

[10]付清远.《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在文物建筑保护工程中的应用[J].东南文化,2009(4):16-19.

[11]第二届历史古迹建筑师及技师国际会议.关于古迹遗址保护与修复的国际宪章:威尼斯宪章[G]//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等.国际文化遗产文件保护汇编.北京:文物出版社,2007:53.

[12]陈耀华.分散型村落遗产的保护利用——以开平碉楼与村落为例[J].地理研究,2013(2):369-379.

[13]李开然.绿道网络的生态廊道功能及其规划原则[J].中国园林,2010(3):24-27.

(责任编辑:沈红宇)

A Probe into theHeritage Valueand Overall Protection of the JianghuaiEmbankment Fort

ZHANG Liang
(CollegeofMarxism,AnhuiArchitecture University,Hefei230601,China)

The embankment fort is a traditional residential form in Jianghuai area.It is a defensive settlement with the rise of local gentry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After its founding in the early 1850s,the Jianghuai Fort successively served asmilitary defense facilities,andmansion house to landlordmanor.In the 1950s,itchanged from privatemanor to socialpublic resources.The forthaswitnessed the riseand fallof the Huaiarmy,entails the changeof Huai Army's culture and is the base of the patriotic education.One hundred yeasr'historical evolution of the embankment fort has enriched its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s.To protect and utilize the fort's heritage,we should step up the protection ofarchitecturalheritage and the excavation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At the same time,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overall protection,and build a unified image of heritage sites to enhance the culturalbrand of"hometown ofHuaiArmy-the Jianghuai Fortgroup"aswellas the region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Finally,wehope the developmentof the inheritance protection,socialand economic benefitcan bebalanced.

JianghuaiEmbankment Fort;Huaiarmy;heritage value;overallprotection

G122

A

1674-9014(2017)03-0110-05

2017-03-21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项目“商业、聚落、城镇与明清徽州交通的互动——明清徽州交通历史地理研究”(SK2016A0242);合肥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江淮圩堡遗产的调研、保护与利用”(HFSK2015002);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项目“《管子》黄老治道及其现代社会治理价值研究”(SK2017A0559)。

张 亮,男,安徽肥西人,安徽建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文化遗产、中国区域与城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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