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浙江督抚设置考述

祝太文

(公安海警学院基础部，浙江宁波 315801)

清代浙江督抚设置考述

祝太文

(公安海警学院基础部，浙江宁波 315801)

浙江督抚设置始于明代，通常总督主军政、巡抚主民政，清代督抚实际身兼军民二政。入清之初浙江即分设有总督、巡抚，清初浙江总督裁设归并不定，至乾隆三年浙江总督裁撤，浙江自此归闽浙总督兼辖成为定制。清代浙江始终设置有巡抚，只是其职数度短期为浙江总督、闽浙总督所兼管或为布政使所代理。

清代；浙江；督抚

有关清代督抚设置的情况，《大清会典》《清朝通志》《清朝续文献通考》《清史稿》等都有较详细的记载，但都只是对当时的情况作了静态的记述，对督抚设置的动态变化缺乏描述。而后来的研究者多从总体上考察督抚等职官的设置演变，而对区域性的督抚设置缺少细致的研究，对清代浙江总督设置的梳理也很粗疏，对督抚的职能也多偏重于民政上的叙述。清代督抚身兼地方最高行政和军政长官，其决策不仅对民政，也对军政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浙江军事建设、战略形势影响浙江总督的设置及其驻地的选择，而总督的设置影响巡抚职权尤其是军权的大小，其驻地的选择又影响战略资源的积聚和军事建设重心位置的偏移。理清清代督、抚设置和总督驻地迁转情况，有助于了解清代浙江民政、军政的总体情况，以及其社会治理和军事建设的一些具体情况。因此本文拟对清代浙江督抚的设置、职掌、演变等作一简要的考述，以期对清代职官设置的研究有所补益。

一、浙江督抚制度的起源

清代督、抚制度，源于明代朝廷派遣部院官巡抚地方。明代省级事务设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管理，由于三司独立、分别向中央负责，在处理地方事务时易于扯皮。为了有效控制地方、及时处理重要事务，明廷派都察院都御史、佥都御史等官“巡行天下，安抚军民”，“事毕复命，即或停遣。”“初名巡抚，或名镇守，后以镇守侍郎与巡按御史不相统属，文移窒碍，定为都御史，巡抚兼军务者加提督，有总兵地方加赞理或参赞，所辖多、事重者加总督。他如整饬、抚治、巡治、总理等项，皆因事特设。其以尚书、侍郎任总督军务者，皆兼都御史，以便行事。”[1]即派遣的人员中，“所辖多、事重者”为总督，次者为巡抚等。据雍正朝《浙江通志》说，明代浙江巡抚不常设，“有事则遣大臣巡视，或尚书、或大理卿、或都御史，官无定员，治无定所”，嘉靖年间，明廷遣“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胡宗宪总督浙江兼巡抚”，这是浙江督抚的初设①参见：李卫．敕修浙江通志：卷三十：公署：上[M]．乾隆元年（1736年）刻本．2。。而据《大明会典》：浙江巡抚初遣于永乐初年，以“尚书治两浙农事，以后或巡视、或督鹾，有事则遣，无定设”。至嘉靖年间，浙江等地倭寇侵扰增多，明廷特设浙江巡抚、总督提督军务以加强江浙闽诸省海防[2]471-472：

嘉靖二十六年，以海警始命都御史巡抚浙江，兼管福建福、兴、建宁、漳、泉海道地方、提督军务；

二十七年，改巡抚为巡视；二十八年，停遣。

三十一年，复遣佥都提督军务、巡视浙江，兼管福、兴、泉、漳地方。

三十三年，倭夷入犯杭州，特命尚书提督浙江、福建、南直隶军务。又专设都御史提督军务、巡抚浙江、兼福、兴、泉、漳地方。其提督三省者，改总督。至兼节制江西，后罢。

三十五年，以闽浙道远，（福建）专设提督军务，兼巡视福、兴、泉、漳、福宁海道都御史，仍听总督节制。

四十年，总督亦罢。

四十一年，（浙江）止设提督军务、巡抚浙江都御史。

督、抚统辖区域大小与分合，均由派任督、抚的敕书临时规定，巡抚辖一省中的数府，全省，有时其辖区甚至扩及到邻省，总督辖区则从一省中的数府至数省不等。一般情况下巡抚偏主民政，总督偏主军政，且总督所辖区域广于巡抚、职权也重于巡抚，总督在其所辖内“兵马钱粮，一应军务便宜处置，镇、巡以下，悉听节制”[2]472。

入清之后，督、抚仍然是朝廷为处理地方事务而派遣到地方的临时性办事大员，“因事设裁，随地分并，历年员额多寡不一”[3]。在其后的实践中，督、抚派遣逐渐转变为地方职官制度，其职制度化为本官，原先朝廷部院之职反而成为兼衔。不过兼衔制度赋予督、抚具有代表中央行使对地方的军政、监察之权。清初督抚兼衔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制度，至康乾间得到完善，兼衔趋于固定、划一。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清廷首先制定总督加衔制度，规定“总督由左、右侍郎授者，改兵部左、右侍郎；由巡抚授者，升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雍正元年（1723年），清廷制定巡抚加衔制度，规定“由侍郎授者，改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衔；由学士、副都御史及卿员、布政使等官授者，俱为右副都御史；由左佥都御史或四品京堂、按察使等官授者，俱为右佥都御史”。乾隆十三年（1748年），清廷又规定“大学士兼管总督者仍带原衔”。乾隆十四年（1749年），清廷再规定总督兼衔“改授右都御史衔，其兵部尚书衔由吏部疏请定夺”；“巡抚不由侍郎授者，俱为兼右副都御史；其兵部侍郎衔，疏请如总督”。此后督抚兼衔还有细微调整，嘉庆十四年（1809年），“定以二品顶戴授者兼兵部侍郎衔，俟升品秩再加尚书衔”。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总督兼衔“更名陆军部尚书衔”；巡抚兼衔“更名陆军侍郎衔”。至宣统二年（1910年），督抚俱停止兼衔[4]3336。

二、浙江督抚的职掌

清代康乾间督抚制度完善之后，督抚的品秩、兼衔稳定划一。浙江总督为正二品官，例兼都察院右都御史衔，加兵部尚书衔为从一品；巡抚为从二品官，例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加兵部侍郎衔者为正二品。总督权重于巡抚，两者地位却又是平行的，俱为钦差又为封疆大吏。浙江巡抚为常设职官，只有少数短暂时期，其职务为浙江总督所兼管。在名义职掌上，总督主军政，巡抚主民政，而实际上两者都是军民事务俱兼。正如乾隆帝所说“国家封疆重寄，端于督抚是赖。督抚两官，实为一体”[5]册9∶446。在具体事务分任上，总督被赋予“掌综治军民，统辖文武，考核官吏，修饬封疆”的职权[6]7161。这个职权，在顺治时清廷任命陈锦为浙闽总督时的敕谕中说得很明白，“兹以浙闽要地，控制需人，特命尔总督浙江福建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尔其居中调度，严饬文武官吏，修浚城池，操练兵马，检阅器械，整顿战船，积聚粮饷，议察奸宄。首宜宣布德意，收拾人心，诫谕有司，共图保障。该省、镇、巡等官，听尔节制。浙闽地界，滨邻湖海，近多草窃，宜加防缉。”[7]巡抚则掌“宣布德意、抚按齐民、修明政刑、兴革利弊”[6]7161，兼提督衔的巡抚兼理军务。巡抚兼理的军务范围较为广泛，但主要是“济军需”与扼守地方。顺治八年（1651年），浙江巡抚萧起元关于清军进攻舟山明鲁王势力的塘报，较为清楚地说明了清代浙江巡抚的海防职掌[8]：

固山、总督诸臣躬亲进剿（舟山），留职镇守省城，控扼杭嘉沿海等处，以资弹压，仍督缮火药器械，以济军需。职念封疆安危，于此攸系，敢不克殚心血，以尽乃职乎？除职在在周防、申严戒备、并督办军需、运发接济外，随与固山、总督诸臣会商公议。

浙江督抚俱掌军务，都有各自的直属军队，分别称为“督标”“抚标”，总督标下有副将、参将诸武职，巡抚标下有参将、游击诸武职[4]3336。总督作为地方最高军政长官，除统辖本标外，也节制“抚标”，还节制辖境内所有提督、总兵及其所辖之军队。巡抚主要负责镇守、控扼、弹压地方，督办军需等务；总督则综掌全局，可以说总督在其辖境内无所不统，尤其偏重于军政。雍正朝《大清会典》说：“国家设将帅之臣，以守封疆，又遣都察院堂官为总督、巡抚以统之。总督节制全省，巡抚专司粮饷而赞理焉。”[9]正是说明总督主军政，巡抚专司粮饷等赞理之责的军事权力分任情况。

浙江设有总督时期，总督是浙江海防的最高指挥，有关海防的一切大政由其掌握，在浙江归属闽浙总督管辖时期，浙江巡抚的军事权力则逐渐扩大。康熙八年（1669年）九月朝廷同意康亲王杰书等的建议，“未设总督之省，如遇军需急务，提督总兵官仍会同巡抚料理”，并规定“副将以下武职官员若有贪酷、殃民、侵饷等事，亦应巡抚察实题参”[10]。加之浙江巡抚历兼提督军务衔，参与浙江军务，而提督、总兵品级虽分别与督抚相同，但文武分途，对督抚亦不敢抗礼[11]。且巡抚衔兼部院，并带有钦差官的性质。故浙江巡抚在海防等军务上有相当的主导权。浙江巡抚在乾隆末、嘉庆间，被赋有节制通省绿营之权。乾隆末年，由于浙江洋面海盗劫杀案增多，而“浙江各营，除抚标外，俱听总督节制，向不归巡抚管辖，此虽旧例。但浙省距闽省道里辽远，各标营所管营汛地方山海交错，在在均关紧要，遇有海洋凶盗劫杀案件，必待远赴闽省呈报总督始行办理，往返实属稽迟。而本省巡抚，又以营务非其管辖，明称不越俎。而实意存推诿，并不督率稽查。于营伍地方，均有关系。”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乾隆帝谕令：“嗣后浙江各营，均令巡抚就近兼理。一切营务寻常事件，仍与总督会同秉公商办。如遇此等紧要事件，即一面办理、专折奏闻，一面再行札会总督，庶营制更有责成，而要案亦不致稽迟矣。”[6]册25∶998嘉庆十一年（1806年），嘉庆帝谕令：“各省巡抚中兼提督衔者，有节制各镇，统辖合省营伍之责。”[12]8913浙江巡抚向来带有提督衔，道光七年（1827年）谕旨正式规定：“浙江提镇各标营，俱兼受巡抚节制，”遇事巡抚仅须知会提督即可处置。[5]册34∶996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吏部奏准“浙江巡抚，加节制水陆各镇衔”①参见：崑冈．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光绪朝[M]．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石印本．卷51。。浙江巡抚的衔称也改为“巡抚浙江等处地方、提督军务、节制水陆各镇、兼理粮饷”。咸丰时，“督抚兼辖省分，由巡抚署考会题，教阅防剿，定为专责。”[4]3337同治五年（1866年），广东巡抚郭嵩焘指出：同治元年浙江等省奉旨，将“各镇协武职升迁、调补暂由巡抚兼理，千总以下经由巡抚咨拔、报部。所有校阅营伍、考核将弁并本省筹办防剿，即专责成巡抚经理。其总督兼辖省份，军政考核，经由巡抚就近署考，会同具题。”[12]8915光绪十年（1884年），法国侵华期间，沿海戒严，时任浙江巡抚刘秉璋亲至沿海海防要地察看地形部署防御。《清史稿》记载：“会法越构衅，缘海戒严，秉璋躬履镇海，令缘海筑长墙，置地雷，悉所有兵轮五艘，辅以红单师船，据险设防。”[4]12499薛福成在其光绪十三年（1887年）编纂的《浙东筹防录》中也说，中法镇海口之战中，浙江水陆师“仍总统于提督，而皆遥受节度于中丞”[13]。这里的中丞即巡抚刘秉璋，他实际上是中法浙江之役的最高指挥。在晚清时期，闽浙总督虽名义上节制浙江巡抚，但实际上浙江巡抚拥有先行动后知会的权力，此时闽浙总督在浙江军事事务上更多的是联署权，故晚清时期浙江巡抚的军事权力与总督并无多大区别。

清代浙江省级大员除总督、巡抚外，还有提督学政、织造监督、布政使、按察使等，这些职官与海防关系相对疏远。提督学政于康熙年间由学道一职改升而来①参见：崑冈．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光绪朝[M]．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石印本．卷24。，属位同督抚的钦差，“专管学政，各抚司官不许侵伊职掌”，提督学政亦不得干预地方其他政事②参见：李卫．敕修浙江通志：卷120[M]．乾隆元年（1736年）刻本．2。。织造监督是清廷派驻地方，为内廷采办织物等用品的钦差官[6]2187，浙江织造一度兼管浙江盐政、浙江南北关，亦位同督抚，享有关于采办事务的专奏权[14]。学政、织造二职不直接参与海防事务，与海防的关系主要在奏报地方的海防形势、密陈地方各职官在海防方面的作为上，或偶受督抚之请、朝廷之令，参议海防之事。布政使“掌一省之政事，钱谷之出纳”，并承宣布政，考核所属府、厅、州、县官；按察使“掌全省刑名、按劾之事，振扬风纪，澄清吏治”，并在“大比”时充当监试官，“大计”时任考察官[6]2209。布政使原为全省行政首领官，清代在各省设巡抚，又设总督后，布按因此俱退为督抚的属官，这种关系在乾隆十三年（1748年）得到明确，当时吏部议准：“外官官制，向以布政使领之，但督抚总制百官，布按二司皆其属吏，应首列督抚，次列布按。”③参见：崑冈．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光绪朝[M]．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石印本．卷23。在海防上，布政使有保障军队粮饷，督饬道府修造工事、军械之责；按察使则有加强沿海社会治安，督饬道府维持海防环境稳定之责。布按对督抚的海防工作起协助作用，但布按所肩负的海防事务，多由府或派往地方驻守巡察的参政、参议、副使、佥事诸守巡道具体承担，布按在其中主要起督饬作用。乾隆十八年（1753年），守巡诸道稳定为省下一级地方实官[15]。浙江地方守巡诸道则早在康熙末年就俱设为偏治安性的巡道，雍正间又开始加给兵备衔，至乾隆中浙江沿海杭嘉湖、宁绍台、温处三道道员均已拥有节制驻本辖区都司以下诸武职的军权，诸道在辖区内不仅承担布按二司辅助海防的职责，有时还直接参与海防军事活动的策划、指挥。诸道辅佐布按又受命于督抚，布按在海防事务上的督饬实已属形式。

三、浙江总督设置

清代管辖浙江的总督，始设于顺治二年（1645年）六月，至乾隆三年（1738年）浙江总督裁并于福建总督而为闽浙总督为止，管辖浙江的总督变动有十余次，驻地移动也一样频繁。根据《清代浙江行政职官与海防关系研究》对相关资料的收集，清代管辖浙江的总督设置与改并及其驻地变化情况如下[16]：

顺治二年（1645年）六月，浙江设总督，驻杭州；当年十一月四日（12.21）改为浙闽总督，顺治五年移驻衢州。顺治十五年七月廿四日（1658.8.22）浙闽分设总督，浙江总督驻温州，顺治十八年十二月移往杭州。康熙八年三月廿三日（1669.4.23）福建总督裁，以浙江总督为浙闽总督兼辖福建，仍驻杭州。康熙九年三月十三日（1670.5.2）浙闽复分设总督，康熙十三年（1664年）五月浙江总督又移驻衢州，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六月回驻杭州，次年（1683年）复移衢州。康熙二十三年五月二日（1684.6.14）浙江总督裁，以福建总督兼辖浙江，康熙二十六年三月七日（1687.4.18）福建总督改称闽浙总督，仍驻福州。雍正五年十一月五日（1727.12.17）浙江复设总督，驻杭州。雍正十二年十月十六日（1734.11.11），浙江总督复裁，由驻福州的闽浙总督兼管浙江。乾隆元年二月廿日（1736.3.31）浙江又设总督，驻杭州，至乾隆三年九月十四日（1738.10.26）又裁，自此浙江归闽浙总督兼管直至清亡。

可见，清代管辖浙江的总督裁设归并不定，或为浙江总督，或兼辖福建而为浙闽总督，或浙江被兼辖而为福建总督、闽浙总督，乾隆三年浙江总督裁并于福建总督，复称闽浙总督，浙江为闽浙总督兼辖才自此成为定制。其中浙闽总督、闽浙总督之称，查究清代记载，可以发现他们在辖境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多数情况下两种顺序不同的称谓，却体现闽、浙二省在军政体系中有着的主与次关系。浙江总督辖境，基本落在浙江省境内，但也有例外的时期，顺治十五年至十八年（1658 - 1661年）兼辖江西省广信府军政；雍正年间，李卫总督浙江时兼辖江南七府五州盗案及下江地区军政。在浙江总督兼管浙江巡抚事务时期，其所辖两浙盐政管区，范围包括浙江全境、江苏、安徽、江西部分府州县。至于浙江总督或浙闽总督的驻地，由上表可知其变动频繁，或杭州、或衢州、或温州，移驻不定，而闽浙总督则常驻于福州。

浙江总督各任总督卸任就任衔接紧密，而闽浙总督则出现数度暂缺，期间总督事务由巡抚或八旗将军署理。分别是：雍正三年七月七日至当年十一月十一日（1725.8.14 - 12.3），新督到任前其职由福州将军宜兆熊兼署；嘉庆四年十月三日（1799.10.31）浙江巡抚玉德开始署理闽浙总督事务，至次年正月八日（1800.2.1）正式就任总督；道光十一年十月十九日（1831.11.22）闽浙总督孙儿準病假，其职由福建巡抚魏元烺署理，直至次年二月十二日（1832.3.25）新督到任；道光十九年（1839年）十二月廿二日（1839.1.26）至次年九月八日新督邓廷桢未任，督务由福建巡抚吴文镕兼署；咸丰二年十月十五日（1851.11.26）云贵总督吴文镕改调未至，督务先由福建巡抚王懿德署理，次年六月二日（1853.7.7）改为福州将军有风兼署，直至八月七日（9.9）新督到任；同治十年正月五日至九月七日（1871.2.23 - 10.20），总督英桂进京入觐留京，其职由福州将军文煜兼署；光绪二年三月二十三日（1876.4.17）总督李鹤年召陛，八月九日（9.26）改东河总督，期间督职由福州将军文煜两度兼署，直至九月十一日（1876.10.27）新督到任。

四、浙江巡抚设置

清代浙江巡抚，始设于顺治二年（1645年）十月，终于清亡。清代浙江巡抚设置少有间断，仅在几个短暂时期内，浙江巡抚事由总督所兼理或为布政使护理。

一是雍正五年（1727年）十月至雍正十二年（1734年）十月。先是雍正五年（1727年）雍正帝特授李卫为浙江总督，管理浙江巡抚事，整顿浙江军政、盐政、民政，不久增加节制江南权力①参见：李卫．敕修浙江通志：卷三十：公署：上[M]．乾隆元年（1736年）刻本．3。；继则雍正十二年（1734年）以程元章才力“难兼总督、巡抚、盐政三重任，恐致旷误为词”，谕令“程元章以总督衔专管浙江巡抚并两浙盐政事务”[5]册8∶839。而其原管海塘工程，也因“督办不力”，于雍正十二年（1734年）上半年改由“杭州副都统隆升总理、御史偏武佐之”[4]3816。然“因隆升与程元章意见不合，堤防无术”，雍正十三年（1735年）六月间“浙江海塘冲决之处甚多”。同年九月，大学士稽曾筠被派往浙江调查事故各责任人并总理塘工[6]9176。十二月，程元章解任，稽曾筠以大学士兼管浙江巡抚事。

二是乾隆元年（1736年）二月至乾隆三年（1738年）九月。乾隆元年（1736年）二月，“诏依李卫例，特授嵇曾筠为浙江总督”，兼管浙江巡抚事；乾隆三年（1739年），稽曾筠入阁回任大学士，浙江总督又裁并于闽浙总督[4]3340。

三是乾隆六年（1741年）六月至十二月。六月，浙江巡抚卢焯因贿革职，其巡抚印务，由闽浙总督德沛兼理[5]册10∶1095。当年十二月，清廷“以漕运总督常安为浙江巡抚”[5]册10∶1248。

四是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正月至四十七（1782年）年九月。四十六年正月癸卯（1781.2.22），浙江巡抚李质颖应诏入京，浙江巡抚印务由闽浙总督陈辉祖兼管；四十七（1782年）年九月，陈辉祖因查办王亶望案徇私舞弊被革职，浙江巡抚由甘肃布政使福崧升任。

五是同治二年（1863年）三月至三年（1864年）十一月。同治二年（1863年）三月，浙江巡抚左宗棠升任闽浙总督，浙江巡抚由江苏布政使曾国荃补授，但当时曾国荃仍留金陵统兵征剿太平军，朝廷谕令左宗棠仍兼署浙江巡抚[17]。同治三年（1864年）九月，清廷“以安徽布政使马新贻为浙江巡抚，未到任前，仍以闽浙总督左宗棠兼署”。又谕示：“仍着曾国藩饬令该抚留驻安庆，同何璟等将应办事宜妥为筹办，务臻周密。浙省抚篆现有左宗棠兼摄，暂可无庸到任。即着曾国藩行知该抚可也。”[5]册47∶537该年十一月，左宗棠“交卸抚篆，赴闽督师剿贼”后，马新贻到任以前，浙江巡抚由浙江布政使蒋益澧护理[5]册47∶653。

从以上考述可知，浙江督抚设置始于明嘉靖年间巡抚的设置，多为中央部院官外派巡察地方，所辖事多权重者为总督，事毕回任。清初沿用明代督抚之制，临时派遣之职也逐渐演化为本官，所任职官也演化为既是钦差也是封疆大吏，巡抚偏重民政，总督偏重于军政，实际两者军民二政兼管。嘉庆之后，浙江巡抚军权扩张，军事上具有临事先处置后汇报之权。清代浙江巡抚是常设性行政职官，而浙江总督在清初裁设分并不定，其驻地也随浙江的军事形势变化在杭州、衢州、温州三地迁转，而闽浙总督则常驻于福州。至乾隆三年复设闽浙总督，闽浙同属于一个总督辖区成为此后的定制。浙江巡抚暂缺时，其事务通常由总督兼理，或由布政使护理；浙江总督或闽浙总督暂缺时，或由巡抚、或由八旗将军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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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祝太文．清代浙江行政职官与海防关系研究：附图表：附表2-1-1：清代辖浙江的总督年表[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6：234-240.

[17] 左宗棠．奏稿[C] // 李润英．左宗棠全集．长沙：岳麓书社，1987：200-201.

Abstract: The establishment of Zhejiang governor-general and provincial governors began in the Ming Dynasty. Usually, the Governor-general is mainly responsible for the military, while the provincial governor is in charge of civil administration, In fact, the governor-general and provincial governor in the Qing Dynasty hold the powers of both civil and military. In the early Qing Dynasty, the official posst of governor-general and the provincial governor were respectively set up in Zhejiang province, however the abolition and merger were uncertain. Until three years of Qianlong, the governor-general of Zhejiang was abolished. From then on,Zhejiang has since been governed by the governor-general of Fujian and Zhejiang provinces. All in all,Zhejiang has always the official post of province-governor in the Qing Dynasty, but the post was replaced by the governor-general of Zhejiang for several times or concurrently governed by the governor-general of Fujian and Zhejiang or agented by the provincial administrative commissioner.

Key words: Qing Dynasty; Zhejiang Province; Governor-general and Provincial Governor

(编辑：朱青海)

The Study on the Setup of Governor-general and Provincial Governor in Zhejiang during the Qing Dynasty

ZHU Taiwen
(Public Discipline Department, China Maritime Police Academy, Ningbo, China 315801)

K232

A

1674-3555(2017)05-0082-07

10.3875/j.issn.1674-3555.2017.05.013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2016-04-29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6BZS122)；公安海警学院科研发展基金项目(2015YYXMB01)

祝太文(1971- )，男，江西玉山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海疆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