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中国社会主义劳动的几点思考——对马克思异化劳动内容的解读

林 敏

(哈尔滨师范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当下中国社会主义劳动的几点思考
——对马克思异化劳动内容的解读

林 敏

(哈尔滨师范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改革开放攻坚克难的新时期，只有在正确理解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的基础上，才能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劳动异化现象有所警觉，才能防止在市场竞争当中片面的追求高额利润，才能防止西方国家的经济渗透。因此，研究马克思异化劳动内容对当下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树立正确的劳动认识具有重要的意义。

劳动；异化；异化劳动；社会主义劳动；市场经济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走出了独具本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发展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缔造了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新奇迹。但在市场经济繁荣发展的背后，很多人质疑中国社会主义劳动是否已经变质，认为其劳动已经异化。从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来全面透析当下中国劳动，实则不然。劳动异化理论作为马克思实践探究下的伟大创举，打破了过去人们对“人之所以为人”的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劳动认知，揭示了国民经济学面纱背后的劳动异化本质，为苏联的社会主义劳动模式做了理论性奠基，实现了苏联向世界发展“领跑者”身份的转换。然而好景不长，苏联“大厦”一夜间倾覆，灾后余波波及整个社会主义阵营。中国则以苏联为鉴，走出了一条独具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创造性地构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将集体“大锅饭”式的劳动投放市场，颠覆了众多社会主义的虔诚追随者的认知。但中国社会主义劳动陷入质疑风波，不禁要问：中国的社会主义劳动是否已经异化了呢？

一

首先必须要明晰何为异化劳动。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当中，从国民经济学本身出发，发现“工人降低为商品，而且降低为最贱的商品；工人的贫困同他的生产的影响和规模成反比；竞争的必然结果是资本在少数人手中积累起来”，[1](P49)也就是说本应被崇敬的神圣劳动被贬低，沦为其产品的附庸甚至奴仆，如同人类回溯到了奴隶社会，劳动者只因劳动而存在又因劳动而灭亡，劳动不使人快乐而使人成为行尸走肉。“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工人创造的劳动产品即物的不断增多，而导致自身的精神世界变得越来越贫乏，而资本家的懒惰与贪欲成为了推动历史前行的唯一车轮，劳动竟“天然”地与人的价值的实现向背而行。

这一事实表明，“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1](P51)劳动产品表现为对劳动者的排斥，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撕裂与其生产者间的占有联系，“以致工人被剥夺了最必要的对象——不仅是生活的必要对象，而且是劳动的必要对象”。对象的丧失、占有的异化迫使劳动者为维持自身不被饿死的厄运而奔波于产品的生产线。然而“生产的越多，拥有的越少”，凡是劳动者越是想拼命争取的越是以其难以追赶的速度在流失，这一切的后果归因于这样的一个规定中，即“工人对自己的劳动的产品的关系就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1](P51)

需要注意的是，“异化不仅表现在结果上，而且表现在生产行为中，表现在生产活动本身中”。[1](P53)从劳动的生产过程看，劳动本身已不属于工人，它作为工人的外化活动归属于资本家，工人的劳动在根本上就不是为其自身在劳动，劳动只会使工人的肉体更加疲惫、精神更加匮乏，人的自由得到压制，人的解放得到束缚，劳动成为了自我折磨的手段。劳动是被动的，生产是被迫的，工人是被支配的，“他的活动属于别人，这种活动是他自身的丧失”，劳动不仅不会满足工人的需要，反而使得“需要”更加被需要而加深工人的痛苦。“劳动的异己性完全表现在：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1](P54)劳动也就成为了“可耻”的代名词。

基于上述异化劳动的两个规定，“劳动这种生命活动、这种生活本身对人来说不过是满足一种需要即维持肉体生存的需要的一种手段”，[1](P56)有意识的类本质活动(劳动)被贬低为求生手段，“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生产的对象，也就从人那里夺去了他的类生活”。[1](P57)人的无机身体(生产的对象)被剥夺，意味着劳动的实践不可能去改造无机界，人的自由与意识被异化所抹杀，人的类本质变成了异己的本质而存在。这类异化，使人“自觉”地放弃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世界，而“应然”地选择按照别人的“需求”来塑造世界，人的类生活被局限于人生命维持的狭窄空间而与人性相背离。

因此，在异化劳动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劳动产品以及劳动者自身的活动归属于那个异己的存在物，只能是人自身，是他人而非自己。人的劳动在异化中已不再是自我有意识的、自由的、可支配的劳动，而是处于“另一个异己的、敌对的、强有力的、不依赖于他的人”的“强迫和压制之下活动”，[1](P59)工人在否定自己的劳动生产过程中生产与自我异化的产品，“生产出一个同劳动疏远的、站在劳动之外的人对这个劳动的关系”，[1](P60)生产出工人的天敌——资本家，结果直接导致了人与人的异化。所以，人在同自身相对立时，必然与他人相对立。

由此可知，马克思异化劳动内容包括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劳动生产、人的类本质和人本身相异化这四个方面，它源于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家对工人阶级的剥削实质。资本家榨取工人所创造的剩余价值，让工人成为商品的奴隶，没有剥削也就没有这种被异化了的劳动。

二

从国家性质来说，我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相比具有本质上的不同，有其自身制度上的优越性。我国社会主义国家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它不仅不具剥削性，还极力去避免和消除剥削因子的产生。正如列宁所说，“这已经是过渡性质的国家，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国家”，是“由昨天还是雇佣奴隶的多数人去镇压剥削者少数人”[2](P248)的国家了。当然，想简单的以“社会主义国家”六个字来打消当下中国社会主义劳动异化的质疑声，肯定是缺乏说服力的，下面我们就通过几个问题的解答来回应质疑：

问题一：当下中国，劳动产品归谁所有？

马克思说过，社会主义“同现存制度的具有决定意义的差别当然在于，在实行全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组织生产”。[3](P443)这也就表明，在中国，生产资料必须也应该归属于国家和集体，更为准确地说是归劳动者所有。根据这一前提，很明显，劳动者在生产中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生产劳动产品，劳动产品的异化关系被自行解除，工人生产的越多，自身的满足就越大，他成为了自己的主宰者，“他得到劳动的对象，也就是得到工作”，[1](P52)劳动的对象化真切地表现为对产品的获取和支配，劳动产品真正意义上的归劳动者所有，并作为依赖于生产者的有生力量而存在，走出了“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1](P51)的怪圈。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经济制度，我国当前各种非公有制经济中除个体经济外，均属资本主义经济(或与其成分)，因此必然存在剥削。只不过在国民经济中不占主体地位，因此，不能以存在一定程度的“剥削”来断言我国社会主义劳动就是异化劳动。所以，在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基础上，生产者凭借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实现了对劳动产品的归属占有，人与劳动产品的异化也就不攻自破。

问题二：当下中国，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扮演着何种角色？

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尊重劳动者及其劳动价值，是我们一直坚持和践行的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观。“劳动本身的异化意味着劳动的让渡”，[4]而在当下中国，劳动人民成为国家的主人，劳动不再是为剥削阶级所生产，劳动对人们来说，成为了他内在的东西，属于他的本质。因此，劳动成为了自愿的活动、必须的活动、自由的活动，劳动者在劳动中充分地享受快乐、肯定自我、发挥潜质，他的活动属于自己，这种活动是他自身的获得，结果是人们只要在劳动中，就会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活着，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宰者，“人把自身当作现有的、有生命的类来对待，因为人把自身当作普遍的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来对待”。[1](P55)劳动不再仅是“满足一种需要即维持肉体生存的需要的一种手段”，[1](P56)它成为了人实现自身价值最大化的有效途径。在这里，劳动成为主动，活力得到迸发，价值得到显现，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真切扮演着主人翁的角色，不再依赖他人，不从属于产品，不与劳动及人的类本质相异化。

问题三：中国道路通向何方？

中国在近代遭受三座大山的压迫，马克思主义给中国带来了希望的曙光，我们不可能也必须不能走封建的、资本主义的道路。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早就为我们的道路方向做了前瞻性预测，“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P422)这样一种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和谐的，人的劳动就是一个享受快乐的过程，这种活动给他人带去生活乐趣，满足他人更丰富了自我，劳动成为了供他人更为自己服务的价值实现方式。每个人都以劳动为荣，在为他人生产的同时也消费着他人的生产，人人都是生产者，人人也是享受者，“工人生产出一个同劳动疏远的、站在劳动之外的人对这个劳动的关系”[1](P60)也就不复存在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社会主义劳动的目的就是要不断的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在于实现共产主义下的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人与人之间是内在契合不相矛盾的关系。

三

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是针对资本主义社会下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压迫，从而揭示出资本主义社会必将会被社会主义所取代，使人走向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当下中国正处于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深水区，攻坚克难的新时期，不能放松对异化劳动的警惕：一方面，处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包围圈中，我国有着被“颠覆”坠入资本主义峡谷的可能，“和平演变”下的苏联解体给予我们的教训是沉痛的，这是外部因素。另一方面，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对社会主义发展进行了创新性探索，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将市场经济引入计划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就在国家内部设置了不稳定的因子，如何将市场活力充分调动又保证社会主义本质不变这是一个重大的课题，如果不能精准把握，中国市场经济很容易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而使社会主义的劳动转为异化劳动，这是内部因素。因此做好预防措施是重中之重，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

首先，要大力弘扬唯物主义历史观，坚定人民的主体地位不动摇。“自从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之时起，全世界的共产党人就将人民主体性作为区别于资产阶级旧社会的未来新社会应该实现的理想目标和必须坚持的根本原则”，[5]广大劳动者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发展主体，我们必须坚持劳动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确保人民的主体地位，巩固好社会主义劳动者主人翁的地位，以保证多数人对剥削的少数人的统治，谨防资本在少人数手中几何式积累导致的阶级矛盾的产生。用唯物的、历史的观点来看待我国当前所处的社会阶段也就是说我国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要想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在一定程度上允许非公经济的存在，但不能片面的说我国的社会主义劳动已经异化。

其次，坚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矢志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也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是在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长期实践中形成的，是历史的选择，更是人民的选择。在新形势下，坚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确保社会主义方向不偏不移，才能防御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中国共产党的阶级基础是与先进生产力相联系的、最革命、最进步、最有组织性和最有远大前途的工人阶级。坚定党的领导，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坚定工人阶级的领导权，说明工人在生产中是主导地位，劳动者才是生产的真正主宰者，才能更好地在践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保证道路不褪色、信仰不褪色、制度不褪色。

最后，增强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理论自信，自觉抵制西方资本主义思想的腐蚀。严酷的事实和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在国际上存在两种制度对立和国内存在阶级斗争的历史条件下，国际资本主义对我国的“和平演变”不但不会因形势的缓和而停止，相反，他们害怕改革开放使社会主义的中国更加繁荣强大，必然与国内敌对势力密切配合，加紧进行思想文化渗透和颠覆。当前，一部分人质疑社会主义劳动异化离不开西方价值观念的渗透。因此，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上，思想文化领域里渗透与反渗透，腐蚀与反腐蚀、占领与反占领的斗争将是长期的，我们必须要始终坚持“三个自信”，自觉抵制西方资本主义思想的腐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繁荣，人民的幸福都离不开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保证，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离不开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正确指导。

因此，只有在正确理解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劳动异化现象有所警觉，才能防止在市场竞争当中片面的追求高额利润，才能防止西方国家的经济渗透。应该始终保持这样一种自觉：“经济发展应以社会进步为目标，社会进步又应以人的发展为目标。”[6]用“以人为本”的理念来尊重社会主义的劳动者，始终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以应对新时期劳动异化现象。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列宁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

[4]李鹏.《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一手稿》中的异化劳动理论[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6，(10).

[5]罗文东.人民主体观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J].江汉论坛，2011，(5).

[6]王海英.异化劳动产生的直接原因及当代意义——对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的深层解决[J].中共石家庄市委党校学报，2008，(3).

责任编辑：思 动

Reflections on Contemporary Chinese Socialist Labor——Interpretation of Marx’ Theory of Alienated Labor Content

LIN Min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Harbin 150025，China)

China，presently，is in the middle a hard time of socialist reform and opening-up policy. It is argued that a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Marx’ theory of alienated labor can arouse the attention to alienated labor phenomenon in socialist market economic condition，which also is the only solution to the problem of pursuing high profit in market competition and hence prevents western countries’ economic infiltration. Therefore，it is of great importance for us to study content of Marx’ alienated labor theory，to establish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labor in Chines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ic conditions.

labor；alienation；alienated labor；socialist labor；market economy

2016-07-08

林 敏(1989-)，女，吉林磐石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及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1004—5856(2017)02—0013—04

A811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