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演变研究
——基于113个城市面板数据的分析
2017-03-09安树伟常瑞祥
安树伟,常瑞祥,2
(1.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城市经济与公共管理学院城市群系统演化与可持续发展的决策模拟研究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70; 2.宁夏大学,宁夏 银川 750021)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信息技术迅猛发展,世界经济愈来愈显现出制造业服务化的趋势。以生产性服务业提升制造业发展水平,实现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协调发展,既是全球产业发展的趋势,也是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必然选择。发达的生产性服务业能有效降低制造业成本,提高其专业化程度[1],随着服务投入在制造业中间投入中所占比重的增大,生产性服务业对制造业技术创新、产品创新的引领作用日趋增强[2]。那么,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空间关系究竟如何?有学者认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具有不同的空间布局机制,生产性服务业对交易成本比较敏感,主要在区域性中心城市集聚;制造业对要素成本比较敏感,在中心城市周边地区集聚[3-5]。然而,尽管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区位选择的动力机制不同,但由于它们在产业层面存在投入产出关系,两者的区位选择就不会是一个独立过程。在动力机制差异和投入产出垂直关联作用下,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具有怎样的空间关系? 以及这样的空间关系随时间推移会出现什么变化?明确这些问题,对区域发展和产业转移等都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共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研究综述;第二部分是研究区域及研究方法介绍;第三部分是关于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变化的分析;第四部分是对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的分析;最后是相关结论与政策含义。
一、研究综述
关于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空间关系的研究,主要包括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空间集聚、协同定位两方面,并且形成了两种观点。部分学者认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在地域上并非相互依赖,而是具有空间可分性。生产性服务业能够实现城市内部制造业空间重构[6],但并不必然集中在制造业周围[7],而是倾向于选择资源配置专业化程度高的区域[8]。虽然很多服务与商品有关,但也不意味着服务活动与商品生产具有地理邻近性,制造业的集聚性并不能较好地解释服务的地域性[9]。生产性服务业空间集聚不仅能够提升本地区制造业的生产效率,而且能够通过空间外溢效应促进周边地区制造业升级[10-11]。制造业与配套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均呈现显著的空间集聚性,但集聚与分散的空间格局存在明显差异,空间分布的一致性较差[12]。随着经济发展和信息技术、互联网技术创新,生产性服务业的可交易性增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地理邻近性被削弱,基本可以实现跨国界分离[13-14]。
另一部分学者认为,制造业的扩张、创新以及就业率增长以特定区域高度发达的生产性服务业作为支撑[15],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之间存在协同定位效应,但制造业对生产性服务业区位选择的依赖程度较高,而生产性服务业对制造业的依赖程度较低,制造业的可获得性不是生产性服务业区位选择的显著影响因素[5,16-17]。不同能级城市、不同产业特征、不同产业间联系的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区位选择的协同效应存在差异。都市圈范围内,依赖面对面接触的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无法跨越都市范围与相邻地区的制造业产生互动,而应用远程通信技术的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则不受限制;都市内部,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互补性”协调和“挤出性”协调并存:一方面知识密集型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在空间上邻近分布,通过互补性实现协调发展,另一方面劳动密集型生产性服务业通过挤出性互动实现都市空间结构的调整,不需要与制造业相邻分布[5,18]。从城市规模来看,当城市人口规模在23.004万-199.996万人之间时,协同集聚对经济增长表现出正向促进作用[19]。城市生产性服务业对于制造业效率提升的空间外溢效应存在一定区域边界,我国生产性服务业支持制造业效率提升的外溢边界在200km内是极为显著的,超过500 km空间外溢效应减半,表明省界对于生产性服务业提升制造业效率具有较大的影响[20-21]。上述两种表面上看似矛盾的观点,实质上是由于生产性服务业辐射范围的不同所导致的,而辐射范围由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特性以及体制环境决定。例如,与香港等国际性城市相比,上海的现代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程度和水平还有很大差距,并且上海的服务业因受制于体制性条件,其辐射半径仍局限在长三角经济区范围内[17]。
综上所述,目前关于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的研究,从研究范围看,大多集中在都市圈和城市两个层面,缺少省域甚至更大区域范围内的探究,难以反映我国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的整体情况;在研究方法上,主要基于投入-产出、协同集聚度、变异系数等指数,采用建立联立方程等空间计量方法分析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协同定位关系。这些方法只考虑了产业层面的协调,忽视了空间区位、空间结构和地理范围等空间因素。鉴于此,本文采用标准差椭圆方法,以沿海地区113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为研究对象,从多角度定量研究2003-2014年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的动态变化过程。研究使用的空间统计标准差椭圆方法,不受空间分割及空间尺度的影响,不仅能够从全局、空间的角度描述不同产业(包括细分行业)空间关系变化趋势及其变化过程,而且能够识别城市产业规模变化对产业空间差异的影响,并可实现空间上的可视化。
二、研究区域及研究方法
(一)研究区域
本文所涉及的沿海地区包括辽宁省、河北省、北京市、天津市、山东省、江苏省、上海市、浙江省、福建省、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研究主要针对该11个省(市、区)所辖的113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展开。之所以选择沿海地区作为研究对象,主要基于三方面考虑:一是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集中分布在该地区。2014年沿海地区113个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业从业人员数量占全国285个城市的60%,制造业从业人员数量占65%,而其国土面积仅占全国的14%;二是沿海地区市场化程度高。市场化程度越高的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关系越明显[22];三是2003-2014年沿海地区经历了整体上由工业化中期阶段向后期阶段的转变,以这一时间段进行研究有利于揭示工业化中期阶段向后期阶段转变过程中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的关系,对于中西部地区的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具有较好的借鉴意义。
(二)研究方法及数据
空间差异识别旨在确定各种经济要素差异的空间格局特征,有不同的参照标准和方法。标准差椭圆(standard deviational ellipse,SDE)是空间统计方法中能够精确解释经济空间分布多方面特征的方法。通过标准差椭圆方法,可以从中心性、展布范围、密集性、方向和形状等多重角度全面揭示经济要素的空间分布整体特征及其时空演化过程。标准差椭圆的中心可以看做是经济要素在空间上分布的中心,长轴标准差反映经济要素分布的范围,方位角反映分布的主趋势方向,短轴与长轴标准差比值反映分布的形状,单位标准差椭圆上分布的空间要素总量反映其在二维空间上展布的密集程度。本文采用加权标准差椭圆方法,基于113个城市的空间区位,用该城市对应的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从业人员数量表示相应的权重,计算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空间分布的标准差椭圆。
鉴于每个空间格局可以用椭圆表征,那么对两个空间格局所对应的椭圆进行空间叠置分析,就可以确定两个空间格局的整体差异。本文用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两个格局的表征椭圆在空间上重叠水平反映两者的空间差异程度,将其定义为空间差异指数,具体计算方法如下:
(1)
式(1)中,SDEP、SDEm分别为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的空间分布标准差椭圆,Area为面积。SDIp,m为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的空间差异指数,介于0和1之间,值越大表明空间差异越大。
鉴于2002年之前我国地级市的行政区划变动较大,为了保持研究对象的一致性和数据的可获取性,本文研究从2003年开始。研究主要涉及2003-2014年沿海地区113个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从业人员以及城市区位数据。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从业人员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4-2015年),城市区位经纬度数据来源于Google Earth。所涉及的空间计算主要基于ArcGIS10.2展开,空间参考为Albers投影(中央经线为105°E,标准纬线为25°N、47°N)。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业分类国家标准》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对生产性服务业的分类,生产性服务业包括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六大类。
三、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的变化
(一)空间关系变化的趋势
从根据公式(1)计算的空间差异指数看,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制造业分布的空间差异呈现显著的上升趋势,2011年差异达到最大,之后出现小幅度下降(图1)。从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椭圆看,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空间分布都有明显的由北向南移动过程,但两者之间的差异变大(图2)。首先,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中心均为由北向南移动,但两者间的距离增大;其次,两者的空间分布虽均呈现“南(略偏西)-北(略偏东)”格局,但2014年制造业的方位角发生了明显向东顺时针旋转趋势;最后,相对于生产性服务业,2014年制造业分布椭圆有明显的空间收缩趋势。
图1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差异指数
图2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
(二)空间关系变化的过程
1.空间分布中心变化
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中心总体由北向南(略偏东)移动,制造业中心总体由北向南偏西方向移动(图3a)。生产性服务业中心,2004年向北(略偏西)方向移动,2005、2006年一直向南移动,但 2006-2012年基本没有发生变化,2013年向东南方向移动,2014年几乎没有移动。2003-2008年制造业中心一直向东南方向移动,2009、2010向南(略偏西)方向移动,2011年向东北方向移动,2012年向西移动,2013年大幅度向西南方向移动,2014年基本没有移动;东西方向上,2008年之前一直向东移动,2011年之后一直向西移动。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中心同时向南移动,表明我国东部地区产业并没有向北转移的趋势,南部产业集聚仍在继续,而且生产性服务业仍然向东南方向集聚,制造业则开始出现向西南扩散的现象。
2003-2014年,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中心之间的距离从123km增加到280km,两者之间的空间差异总体在变大(图3b)。
2.空间分布范围变化
标准差椭圆的长轴反映经济要素空间分布的范围,椭圆内部的区域是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分布的主体区域。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范围始终大于制造业,两者间的差距经历扩大然后缩小;从变化趋势看,两者分布范围都呈现缩小趋势,但波动幅度较大(图4)。生产性服务业长轴标准差由1061km减小到1043km,波动范围为1043km(2014年)-1088km(2011年);制造业长轴标准差由1047km减小到1022km,波动范围为976km(2011年)-1048km(2004年)。2011年制造业分布范围明显扩大与其空间分布中心2011年开始向西南移动相吻合。另外,从标准差椭圆面积变化也反映出产业分布范围相同的变化趋势。2003-2014年,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椭圆面积由139万km2减少到135万km2,制造业由129万km2减少到万114km2。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范围减小,表明位于椭圆内部城市的产业规模增长速度相对较快,产业集聚现象明显。
3.空间分布密度变化
本文用单位标准差椭圆面积上从业人员数量反映其在二维空间上展布的密集程度。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密集度都呈明显增加的趋势,但是生产性服务业的密集度低于制造业,且密集度增加的速度小于制造业,两者差距呈扩大趋势;制造业密集度从9人/km2增加到 21人/km2,增长了1.33倍,而生产性服务业从4人/km2增加到9人/km2,增长了1.25倍(图5)。这表明,沿海地区无论是生产性服务业还是制造业集聚程度在不断增加,而且制造业集聚的速度快于生产性服务业。
图3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中心变化
图4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产业空间分布范围变化
图5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产业空间密集度变化
4.空间分布方向变化
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方位角的差距呈不断扩大趋势(图6)。生产性服务业方位角在波动中略有减小(从6°减小到5°),表现为椭圆呈小幅度逆时针旋转,表明位于椭圆内部西北或东南方向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业增长速度相对较快;制造业方位角基本保持持续增大的趋势(从7°增大到11°),空间分布椭圆呈较大幅度顺时针旋转,表明位于椭圆内部西南或东北方向的城市制造业增长速度相对较快。
5.空间分布形状变化
2003-2011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形状基本呈扁化趋势,制造业呈相反趋势。表明在此期间,生产性服务业分布在其长轴方向(东北或西南)上的城市增长明显,制造业分布在其短轴方向(西北或东南)上的城市增长相对明显。2011-2014年,制造业空间分布形状呈现较明显的扁化趋势,生产性服务业则相反,表明该时期制造业分布在其长轴方向(东北或西南)上的城市增长较快,生产性服务业分布在其短轴方向(西北或东南)上的城市增长相对较快。2011年制造业分布明显扁化的主要原因是长轴增长。除2011年外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椭圆的扁化程度均小于制造业,且由于2011年后制造业明显扁化,两者之间的扁化程度差距扩大(图7)。
图6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产业空间分布方位角变化
图7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产业空间分布形状变化
上述分析表明,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空间差异呈显著扩大趋势,生产性服务业-制造业空间差异指数增大;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中心总体由北向南(略偏东)方向移动,制造业由北向南偏西方向移动,且中心间的距离一直在扩大;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范围始终大于制造业,两者间的差异经历扩大趋势最终缩小;两者密集度都呈明显增加的趋势,但生产性服务业密集度增加的速度小于制造业,差距呈不断扩大趋势;生产性服务业方位角发生小幅度逆时针旋转,制造业则发生较大幅度顺时针旋转,且方位角的差距呈不断扩大趋势;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形状扁化趋势相反,且由于2011年后制造业明显扁化,两者间的扁化程度差距扩大。
(三)空间关系变化的原因
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椭圆总体向南(略偏东)移动,一方面因为位于椭圆北部的京津冀地区、辽宁省生产性服务业比重减少;另一方面,位于椭圆内部山东省、长三角地区以及椭圆外部的珠三角地区生产性服务业比重增加。制造业空间分布椭圆总体向南偏西方向移动,一方面是由于椭圆外部京津冀地区、辽宁省以及椭圆内部山东省北部地区制造业比重下降;另一方面是椭圆内部长三角地区、椭圆外部珠三角地区和广西南部地区制造业比重上升(图8)。
图8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产业空间格局变化
四、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与制造业的空间关系
(一)细分行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类型
总体上,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移动趋势在南北方向上一致,东西方向上相反。2003-2014年,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椭圆大体向南(略偏东)移动,制造业向南偏西方向移动,且发生了较明显的顺时针方向旋转(图8)。不同的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移动趋势有所差异(图9),按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与制造业移动趋势的不同,可将两者的空间关系分为三种类型:一是移动趋势完全相同,如房地产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与制造业均是向南偏西方向移动;二是移动趋势完全相反,如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向东(略偏北)移动,金融业略向东北方向移动;三是移动趋势在南北方向上相同、东西方向上相反,如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向南(略偏东)移动。
从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与制造业的空间关系可以看出,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是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发生变化的主要方面,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的空间变化也有一定作用。
(二)细分行业与制造业不同空间关系产生原因
根据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与制造业空间分布椭圆移动趋势的差异,形成了细分行业与制造业不同的空间关系。这种差异的产生既与不同产业以及细分行业集聚的因素不同有关,也与制造业对生产性服务业区位选择的依赖程度有关。
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布局均呈现出集聚分布的特征,但由于区位选择的动力机制不同,影响其集聚的因素不尽相同。生产性服务业对交易成本敏感,主要受与接近(接近客户、同行和外部信息)、易达性(交通设施、信息基础设施和合格职员)、环境(城市文化、社会和居住环境、办公设施,市场环境)相关的因素影响[23-24];制造业则对劳动力、土地等要素成本敏感[5]。影响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集聚的因素也有所不同[25]。
图9 2003-2014年中国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空间格局变化
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影响因素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服务业集聚(+)、知识存量(+)、政府规模(-)、城市化(+)、信息化(-)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知识存量(+)、服务业集聚(+)、信息化(-)金融业服务业集聚(+)、知识存量(+)、城市化(+)、信息化(-)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服务业集聚(+)、城市化(+)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服务业集聚(+)、知识存量(+)、政府规模(-)、城市化(+)、信息化(-)
资料来源:张勇.生产性服务业空间集聚的实证研究[D].沈阳:辽宁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2.
注:影响因素按照影响程度大小列出,+表示正相关,-表示负相关
不同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协同定位效应不同,房地产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的空间移动趋势与制造业相同,表明制造业对这两个细分行业区位选择的依赖程度较高,二者的地理邻近性较强;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的移动趋势与制造业完全相反,表明制造业对这两个细分行业的地理邻近性不高;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在南北方向上与制造业相同,东西方向上与制造业相反,表明制造业与这两个行业的地理邻近性居中。
五、结论与政策含义
根据上文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从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变化看,2003-2014年沿海地区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空间差异呈显著扩大趋势。生产性服务业-制造业空间差异指数增大;生产性服务业空间分布中心总体由北向南(略偏东)方向移动,制造业由北向南偏西方向移动。
第二,从城市层面看,2003-2014年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空间关系发生变化的原因,一方面是位于生产性服务业椭圆北部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业比重减少,位于椭圆内部西北方向、东南方向以及椭圆外南部城市的比重增加;另一方面是位于制造业空间分布椭圆外部西北方向、内部西北方向城市的制造业比重下降,椭圆内部东北方向、椭圆西南方向城市的比重上升。
第三,按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与制造业空间移动趋势的不同,可将两者的空间关系分为三种类型,即移动趋势完全相同、移动趋势完全相反、移动趋势在南北方向上相同而东西方向上相反。这种差异的产生,既与影响不同产业以及细分行业集聚的因素不同有关,也与制造业对生产性服务业区位选择的依赖性不同有关。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认为:
首先,虽然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存在紧密的投入产出关联,制造业对生产性服务业区位选择有较高的依赖性,但由于具有不同的空间布局机制,两者并不必然保持空间分布的一致性,而且随着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水平提高,生产性服务业的辐射范围会不断增大,可以在更大范围内服务制造业。因此,在区域发展与产业转移过程中,不应在小范围内强调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协同定位,要打破行政区划、推进区域合作,降低贸易成本,在更大范围内实现集聚发展。
其次,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与制造业有不同的地理邻近性,但由于制造业对生产性服务业区位选择的依赖程度高于生产性服务业对制造业的依赖程度,因此要更加重视对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发展的分类指导,在相关产业政策制定中加以区分,以便更好地为制造业发展提供服务。
再次,随着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向工业化后期迈进,制造业的市场性服务需求将增加,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空间分离程度也将进一步扩大。政府不仅要优化创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发展的环境,加快现代化交通、通信设施建设,通过供给侧改革降低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商务成本。推进制造业服务化进程,更要尊重和顺应产业发展的规律,减少对产业空间布局的干预,着力推进生产性服务业领域的市场化改革,降低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市场交易成本,为两者的良性互动发展营造良好的市场化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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