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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对大学生国家认同感培育的启示

2017-03-07

河北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弗洛姆意识国家

刘 丽

(华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上海 200241)

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对大学生国家认同感培育的启示

刘 丽

(华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上海 200241)

弗洛姆从人的心理与性格解构入手,阐述了自由的二维结构: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并揭示了现代人逃避自由的心理机制和根源,他倡导通过积极的自由之路来构建健全的社会。当代大学生在全球化与社会转型的过程中,存在着对自由的困惑以及人生价值观上的迷茫。“逃避自由”理论对大学生的国家认同感培养有重要价值,有助于了解大学生的心理,培养大学生的公民意识,了解学生的心理需求,从而实现人文关怀,最终增强大学生的国家认同。

弗洛姆; 逃避自由; 大学生; 国家认同

弗洛姆是精神分析社会文化学派的代表人物和集大成者。他在弗洛伊德和马克思的影响下,立足于当时西方资本主义现状,提出了“逃避自由”理论,所著《逃避自由》被人誉为运用精神分析于社会学研究领域的杰作[1]162。他揭示了现代人既追求自由又逃避自由的困境,并提出通过爱与劳动的积极自由之路来建立健全的社会。我国社会目前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和经济体制改革的攻坚期,作为青年中的佼佼者的当代大学生,呈现出价值追求的迷茫,普遍存在着追求自由又逃避自由的双重现象。弗洛姆“逃避自由”的思想有利于掌握大学生心理特点,更好地解决我国大学生存在的问题,对于培养大学生国家认同感有着重要价值。

一、弗洛姆“逃避自由”心理机制

(一)自由的二维结构——“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

“逃避自由”心理机制体现在人的个体化进程之中。自由从法律层面来讲就是公民在法律范围内应该享有的权利,从哲学角度讲就是人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意识与行为,从心理学角度讲体现为人意志自由的状态。弗洛姆阐述了对自由的理解以及说明了个人的出现以及自由的模棱两可,他从人与自然的特殊关系开始,讨论人生存状态的基本矛盾。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中,人开始认为自己是自然的一部分,到后来发现自己与周围的自然分离。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个发展过程可以称之为个人从原始纽带中脱离出来的“个体化”。同时,弗洛姆以儿童的成长为例说明个人生命历程中的个体化。婴儿脱离母体标志着婴儿与母亲的完全分离,但是从功能上来说,仍与母亲一体,在这个阶段,“始发纽带”给了他安全感,他仍然缺乏个体性。但随着婴儿的逐渐长大,身体各器官的全面发育,以及受到教育,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是独立的个体,在理性的引导下,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人格。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说,个体化加剧了自我力量的增长。在个体化逐渐发展的过程中,个人在不断发展完善,然而他们面临着两种选择,那就是追求积极自由还是放弃个性采取消极自由。

弗洛姆认为,人摆脱传统的束缚,获得自由,使人更加独立和自主,更加具有批判精神,人们发现自己主宰自然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这激励着他们更加用爱与劳动去获得进一步的自由,促进了人的批判心、责任心的成长。在弗洛姆看来,这就是积极自由。但同时,他还会给人带来负担,人们获得了外在的自由,却无时无刻不再大众的舆论下生活,因此,自由使得他们独立的同时却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孤独与无助。消极自由就是为了克服这种情况,放弃个性,选择臣服于外在的力量。在弗洛姆看来,这就是消极自由。而这两种自由并不是矛盾与相互排斥的,而是在个体成长的过程中同时存在的,是自由的两个方面。

(二)逃避自由心理机制

弗洛姆认为,人的安全的始发纽带被切断,个人面临着自身与世界的分离,一些人面临着无法忍受的焦虑与恐惧,会选择逃避自由,具体来讲,逃避自由心理机制体现为以下三种:

权威主义。所谓权威主义就是放弃自我使自我与自身之外的某人或者某物合为一体[2]93。也可以说,自我寻找一种新的“继发纽带”。这种权威主义倾向可以分为受虐冲动和施虐冲动。作为施虐狂,他们要在控制与操纵他人以及虐待他人的过程中展示自己的优越性;作为一个受虐狂,他们自卑、无能和懦弱,那一刻他们提醒自己要依靠组织或强大的外在力量,来保护自己的无能和软弱,他们不想主宰一切。宁可听从他人的安排,也不愿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这两种并不是冲突矛盾的,而是共生的,在弗洛姆看来,这正是德国法西斯兴起的心理基础。

破坏欲。破坏欲是个人长期受孤独和焦虑情绪影响而最终爆发出的怒火。破坏性行为正是由于破坏欲而引起的一系列表现,目的是通过消除外在的威胁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来避免自己的无能为力,从而获得安全感。与施虐狂吞并对象的目的不同,破坏欲是要除掉对象,纳粹意识形态就是破坏欲的表现,它是以为了民族、热爱祖国、为了国家无私奉献甚至牺牲等冠冕堂皇的口号去煽动大众去理直气壮地破坏和毁灭,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因此,弗洛姆认为这种破坏欲是纳粹主义兴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机械趋同。这是大多数正常人解决孤独问题的办法。在这种机制里,个人不再是他自己,而是把自己完全塑造成当前社会文化模式要求的那类人,于是他变成人们期望的那样,完全成了社会文化模式的投影。这样,个人完全屈从于社会,并通过趋同方式来解决自身的无助感,现代民主制度是这一机制的典型模式。现代民主社会中,人们引以为傲的是个人不用屈服于任何外在的权威,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并把它当做理所当然的。但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或者说大多数的个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盲目地屈从于别人。

(三)追求积极自由

而针对逃避自由心理机制的解决,弗洛姆认为,爱与劳动,是人类实现积极自由的重要途径,具有沟通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功能。通过爱与劳动,使自己沿着积极道路前进,进而是自己与世界相连。用爱心去工作,正确处理人际关系,同时发挥人的个性与潜能,充分相信自己所具有的特长和潜能,使人真正积极的生活。弗洛姆认为,“积极自由在于全面完整的人格的自发活动”[2]173,也就是说通过自发性的活动来实现积极的自由。同时,弗洛姆认为,社会不仅具有压抑功能,而且具有创造功能。历史不但造就了人,人也造就了历史。同时,他从社会学众多因素去解释了人的行为与特征。

弗洛姆继承了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马克思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因而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的物质条件。”[3]24弗洛姆试图通过经济制度来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4]82弗洛姆非常赞同马克思此观点,他认为人的心理因素是由生产过程决定。“在相互作用的心理驱动力和经济条件之间的相互影响中,后者是首要的。……自我保存需要的满足与物质生产密切相连;经济现实的可缓和性比人的本能器官(特别是性本能)的可缓和性要更受限制,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经济现实具有首要性。”[5]131弗洛姆继承发展了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他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经济、政治、文化、人际关系等诸多领域,并以此来解决现代人何以逃避自由的心理机制问题。

二、“逃避自由”理论对大学生国家认同感培育的启示

弗洛姆从心理角度入手,阐述了现代人逃避自由的心理机制,主张通过爱与劳动实现积极自由,形成健全的人格,从而构建健全的社会。虽然弗洛姆立足于西方社会的现状,他的理论有诸多不足,他的爱与劳动的方法更多流于形式,但是他的学说为人们理解自由提供了新的角度,丰富了自由的内涵。值得一提的是,弗洛姆在分析的过程中,关注社会经济条件对人的影响,关注人的心灵自由,关注人们的生存状态,提倡爱与劳动本身的这种思维,对于中国大学生群体国家认同感的培养有着重要的启示。

(一)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增强大学生国家认同提供物质环境

经济环境是增强大学生国家认同的前提与基础。只有在良好有序的市场经济环境下,大学生才能实现人格的全面发展。我国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但生产力发展不均衡,呈现多层次性,坚持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精准扶贫,促进整个社会的物质生活的改善。贫富差距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大学生由于家庭情况而导致的自卑心理就会变少。同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主体必须注重商业诚信,反对不正当竞争,因为市场不诚信的现象会严重影响大学生对国家社会的看法,长期以来就会形成对整个社会、整个国家的评价,影响大学生对国家的认同。同时,要求提倡理性消费,自觉抵制不健康的消费方式,社会环境的改进与人的素质提高要相互促进、良性推动[6]。当代大学生,大多数脱离了家庭独立生活,受同伴消费的影响,有的同学由于从众心理、攀比心理,不顾及家庭情况,盲目去追求所谓的时尚,最终导致家庭负担加重,有的大学生把这种家庭的差距给自己带来的条件与资源的差距归结为国家的原因,也影响着大学生对国家的认同感。以利益为目标的市场经济体制运作下,越来越多的商业广告,琳琅满目的商品,越来越多的购物软件,麻痹着顾客的神经,让越来越多的人感到无所适从,越来越多的人试图摆脱这种现象,特别是青年大学生。因此,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范市场经济秩序,有利于大学生健康人格的养成,有利于增强大学生的国家认同。

毋庸置疑,就业问题是当前大学生最关心的问题之一。要增强大学生国家认同,就必须着力解决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就业的艰难使大学生被迫接受对自己发展不利的专业。据调查,有超过30%的学生在大学填报志愿时是因为家长说这个专业有利于就业,而不是根据自己的爱好和专业进行选择。这种现象就会造成个人能力的片面化、畸形化发展,又由于大多同学选择公认为就业比较好的专业,最后却由于相关专业人数太多造成就业困难。一部分同学从农村考上大学,父母认为可以比较体面得找个工作,但现实的就业问题远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一些大学生由于就业、家庭的双重压力,导致心理抑郁等心理疾病。因此,相关部门应该合理引导家长、学生培养正确的职业观,提供一些专门的培训与指导,以至于不盲目地选择学生不擅长的专业,在最后选择工作的时候不会因为职业偏见而错失就业的好机会;同时,提供多元化的就业信息渠道,让大学生能够享受信息带来的福利。在市场上也应该为大学生自主创业打通渠道,多方面、多角度为大学生就业创业提供良好的空间,大学生在享受国家、社会、政府给予的种种便利的过程中,也会自觉地增强对国家的认同感。

(二)关注大学生心理需求,为增强大学生国家认同营造人文环境

青年大学生由于自身年龄阶段特征,加以离开家庭独立生活,大学生活与高中阶段紧张的学习生活形成反差,部分同学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于是产生孤独感。为了排解这种孤独,他们选择沉迷于网络游戏,置身于各种社交网站,甚至很多学生成了手机的奴隶。他们追求时尚元素,终日沉迷于网络,在互联网的虚拟世界中寻找一种安全和刺激,一旦离开了网络,他们会感到困惑和不安。同时,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信息更加碎片化、多元化,对青少年价值观形成巨大的冲击,他们更加热衷于西方的文化元素,对中国许多文化持漠视态度。加之以现代中国社会离婚率越来越高,很大一部分孩子成了离异家庭的孩子,心理上由于缺乏亲情关爱而导致的不安全感日益加深,此时网络成了他们排遣孤独的最好方式。在这种状况下,一系列社会问题随之出现,比如,青少年犯罪率逐渐提高,这些问题严重影响了大学生健康成长,影响其人格的形成,也影响了大学生对国家的关注、认同。

面对大学生逃避孤独追求自由的心理,必须关注大学生心理需求,解决大学生存在的心理问题,为增强大学生国家认同提供人文环境。这就需要对大学生心理问题进行良好引导,设置一些心理辅导站,定期对大学生心理进行干预指导;可定期开展一些团体辅导,拓宽大学生交流范围,扩大社交来缓解心理的孤独。针对大学生逃避孤独、迷恋网络以及心理不健康情况,需要家庭、学校、社会三方面合力作用,首先,家庭环境特别是父母关系要保证给孩子足够安全感,经调查,大部分家庭父母关系好的孩子更富有感恩、同情、爱的健康心理状态,而离异家庭或者父母常年在外隔代抚养的孩子更容易有自卑、冷漠、暴躁等不健康心理;其次,学校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力度,及时发现学生中不健康心理,尽早梳理,加强朋辈心理辅导,及时了解学生心理需求,合理引导学生利用网络,不迷恋网络,让他们找到现实中的成就感和存在感;最后,发挥社会良好价值观引导,制定合理的法律法规,加强制度保障,合理规范网络媒体的价值观导向。只有汇集多方面积极因素,才能实现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只有每个人社会存在感强了,幸福感就提升了,很多社会问题相应也就会有所减少,最终有利于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三)培养大学生公民参与意识,为增强大学生国家认同奠定思想基础

弗洛姆强调我们应该用爱与劳动去获取积极自由,“解决个体化的人与世界关系的唯一可能的创造性方案是:人积极的与他人发生联系,以及自发的活动——爱与劳动。”[2]23他并说明了爱并不是找一种新的始发纽带,而是在肯定他人的独立性和保留自己的个性的基础上,把自己与他人相联系,用爱心去工作,工作不再是被动的劳作,而是一种自发的创造,发展了人的自我和个性,实现人的潜能。在网络背景下,大学生更多关注娱乐八卦,时尚潮流,而对国家社会发展关注不够,弗洛姆的积极自由之路让我们关注大学生的社会参与度,激励大学生参与到政治生活中,培养大学生的公民意识,培育其主动公民观,在参与的过程中形成对国家的认同。

培育大学生公民意识,以此增强其国家认同。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是最重要的政治民主,培养大学生的公民意识、国家意识、责任意识、权利义务意识等,形成多渠道的利益表达,鼓励并创造条件让大学生进行充分的利益表达。要完善法律法规,对利益表达实行有效的法律保护,同时拓宽利益表达渠道,形成多元的顺畅的非强制性的利益表达渠道。正如逃避自由心理机制中,个人为寻求积极自由的方式,充分利用合理渠道,增加自我的存在感与成就感。目前,相当一部分大学生主体意识较弱,对政治参与持冷漠态度,责任意识不强,故有必要通过一系列制度保证,增强公民意识,增强对社会、自我的认同。家庭是大学生公民意识培养的起点,父母的言行具有较强的榜样作用,一个健康和谐的家庭有利于培养个体积极的身心状态,通过家庭环境培育公民所需要的责任心与主体意识。学校是大学生公民意识培育的关键场所,阿尔蒙德认为,“学校可以加强或添加人们对政治体系的好感,他们也能提供共同的信条,用以使人们对共同体和政权作出富有感情的回应。”[7]108-109注重公民意识的教育,激励学生广泛参加志愿者活动,开展实践活动如“模拟市长”“模拟法庭”等,通过社会实践活动使公民教育在思想上得到认同,在行为中加以体现。政府组织是公民意识培养的手段,加强政府现代化的治理,发挥政府组织的形象、作风在公众面前的示范作用。政府要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感染熏陶大学生的政治心理,实现大学生对政府的信任、好感与认同。

[1] [美]弗洛姆.说爱[M].王建朗,胡晓春,译.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

[2] [美]弗洛姆.逃避自由[M].刘林海,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 [美]弗洛姆.精神分析的危机[M].许俊达,许俊农,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8.

[6] 李欣广.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与人的全面自由发展[J].改革与战略,2015(3):1-5.

[7] [美]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M].曹沛霖,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编辑:王 玮

2016-09-10

2016年度国家教育部课题“香港地区大学生国家认同的影响因素及提升路径研究”(16YJA710003);2016年度华东师范大学资金项目“中国传统优秀文化对大学生国家认同的影响研究”(31200-532300-16202/002/003)。

刘 丽(1993—),女,华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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