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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诗歌研究

2017-03-07丽,叶

关键词:桐城仄仄诗人

周 丽,叶 翠

(桐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桐城派学术研究中心,安徽 桐城 231400)

明清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诗歌研究

周 丽,叶 翠

(桐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桐城派学术研究中心,安徽 桐城 231400)

桐城麻溪姚氏家族在诗文的创作上皆卓有成就,学界往往侧重于关注男性的文学成就,而有关桐城麻溪姚氏女性的研究一直被忽视。文章依据白居易的诗歌理论,从“情”“言”“声”“义”四方面入手,力图展示明清时期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诗歌的艺术风貌。

麻溪姚氏;女性诗人;情;言;声;义

桐城麻溪姚氏大约于元初从浙江余姚迁徙而来,有材料为证:“初,元季姚氏胜三公自余姚来迁,居大有乡之麻溪,为麻溪姚。”[1]桐城麻溪姚氏以姚胜三为始祖,逐渐开枝散叶,发展至明清时期,桐城麻溪姚氏家族已由耕读之家逐步向文化之家转变,并成为桐城的世家望族,人才辈出,如桐城派著名人物姚范(1702—1771)、姚鼐(1731—1815)等皆出于此。但巾帼不让须眉,在桐城社会发展的过程中,麻溪姚氏女子和男子共同创造和浇灌着桐城文化的奇葩,涌现了姚凤仪(1628—1663)、姚宛(?—?)、姚倚云(1863—1944)等一系列闺阁诗人。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2]唐代现实主义大诗人白居易(772—846)的真知灼见,特别是“情”“言”“声”“义”在诗歌创作与鉴赏中的重要作用,后世奉为圭臬。

一、莫先乎情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歌以情取胜:有悲苦凄凉之情、离别相思之情、忧国忧民之情……

(一)悲苦凄凉之情

言为心声,桐城麻溪姚氏闺阁诗人将其艰辛的心路历程熔铸于凄厉的文字之中,夫亡、疾病等诸多不幸出现于她们的诗歌中,令诗歌饱含悲苦凄凉之情。例如,明代姚凤仪的《夫子初度哭之》3[229]:飒飒西风起暮烟,空嗟薄命问苍天。当年此日君招客,今日招君影不旋。

这是姚凤仪于亡夫方于宣(生卒年不详)生日当天的血泪之作。诗作运用“西风”“暮烟”“苍天”等凄冷的意象,以“空嗟”“问”感叹发问,再将“当年”的喜庆与“今日”的凄楚予以对比,悲苦凄凉之情无以复加。又如,姚宛(顺治、康熙年间在世)的《病中呈子艺》3[246]:强下匡床曳布裙,颓然一拜道殷勤。余生未必能偕老,有子须知不负君。好树着花花着雨,韶光如梦梦如云。哀鸣欲学辞巢鸟,先自悲凉不忍闻。

子艺即姚宛的丈夫张茂稷(1637—1683),两人闺中唱和,情深意笃,但命运弄人,姚宛体弱多病。诗歌开篇即用“强下”“曳”勾画出一个娇弱无力的病妇形象。面对丈夫的殷切探望,姚宛喜不自胜,强拖病体向丈夫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但这种欣喜感激之情很快被悲苦凄凉之情所淹没,姚宛深知“余生未必能偕老”,故而借助“花着雨”的不幸、“韶光如云”的虚幻、“辞巢鸟”的哀鸣来倾诉自己的悲不自胜之情,读罢令人垂泪。

(二)离别相思之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创作的赠别诗亦俯拾皆是,有夫妻间的赠别、朋友间的赠别……例如,姚凤翙(顺治、康熙年间在世)的赠别诗《送别》3[223]:无端由来远游装,离别年年翻觉常。不敢君前频洒泪,恐教客路愁断肠。

这是一首夫妻间的赠别诗。“无端”二字颇有韵味,令读者对游子远游的原因展开猜测,古人远游通常是为求学、求仕等。但诗中男主人公远游之因似乎不得而知。下句“离别年年”透露出夫妻聚少离多,“翻”作“反”解,读罢令人心酸,因为长期的别离,女主人公反而将“离别”视为正常的状态了。

“不敢君前频洒泪”写出了女主人公面对丈夫别离时的痛苦和深深眷恋之情,“不敢”作“不愿”解,显示出妻子对丈夫的理解和支持。“恐教”作“只怕”解,揭示了女主人公“不敢”的原因:唯恐丈夫在远游途中增添愁思。刻画出了一个体贴明理的贤妇形象。可见“无端”是妻子对丈夫的嗔怪,丈夫并非薄情寡义之人,看到妻子落泪,他也会愁肠百结,故“无端”实是不得已。

(三)忧国忧民之情

康乾盛世后,清王朝日益衰微,至嘉庆以后,内外交困,兵连祸结。作为生逢乱世的闺阁诗人,她们的诗作不独书写个人的情感世界,而是步出深闺,写出了不少忧国忧民之作。例如,姚倚云的《丁丑冬夜不寐》颇有陆游(1125—1210)《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4]的况味,充满黍离之悲,其诗为:风雪盈窗映眼明,寒霄展转念苍生。无穷家国安危事,卧听邻鸡唱五更。

诗作以“风雪”起兴。诗人巧用“盈”字,既写出了风雪之盛,又寓示了国家遭受的苦难之深。读者眼前仿佛出现这样一副图景:窗外一片银白,室内锦衾寒彻。诗人辗转反侧,想到多灾多难的国家和流离失所的人民,不禁,忧心忡忡。此类诗歌升腾起一股忧国忧民的爱国激情,有力地开拓了闺阁诗的题材,充实了闺阁诗的情感内涵。

二、莫始乎言

“感人心者,莫始乎言”。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歌字字动人,句句情深。语言运用上大胆地“以文为诗”,极富口语化,并多用白描,间有用典。

(一)以文为诗,口语化鲜明

“以文为诗”是中唐古文运动领袖韩愈(768—824)倡导的,其主张以写散文的方法写诗,从而有力地矫正了诗歌创作中“因文害义”的弊端,为中国古代诗歌的健康蓬勃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发展至清代,桐城麻溪姚氏第十六世代表人物姚鼐自觉地倡导“以诗为文”,并在《与王铁夫书》中指出:“诗之与文,固是一理,”[5]290从而给予诗文双向互动理论以有力的理论支撑:既然诗歌创作与散文创作是同一理路,那“以文为诗”与“以诗为文”自然都是行得通的。

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亦在无意中践行着“以文为诗”的理论主张。例如,姚凤翙的《屡寄书未达玉璿侄妇自萧署悉客中近况有怀》其二3[220]:平安凭侄报,拭泪启题封。半载敝裘客,孤灯孝寺钟。牢骚甘浪迹,寂寞想归农。极目天无际,云山一万重。

这首诗不刻意求工稳,“平安凭侄报,拭泪启题封”,这是多么率性而为、极具口语化的语言,写出了诗人内心的喜悦与激动,动词“拭”“启”的运用,令人物形象如在目前;又如,“牢骚甘浪迹,寂寞想归农”,诗人以议论入诗,以散文创作的手法写诗,在如诉家常中抒发诗意,令诗歌颇具生活气息,真切感人。

(二)擅用白描,间或用典

白描是文学创作上一种常见的表现手法,它以“清水出芙蓉”的手法写情状物,不加藻饰,造语寻常却别有一番风味。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山水田园诗多用这一技法。例如,姚凤仪的《河边新柳》3[231]:青青柳色拂河滨,千缕长条日日新。轻掠波纹浮水面,风来乱挽钓鱼人。

诗人运用白描的技法,生动传神地为我们勾勒出一幅河边柳色图。“柳条”“河水”“春风”“钓鱼人”,这些意象通过动词“拂”“掠”“挽”而联系在一起,刻画出了杨柳的俏皮、风儿的活泼,做到了动静结合,相映成趣。

用典是古诗词中常见的一种修辞手法。麻溪姚氏女性诗人诗歌中亦间或用典,其用典不仅涉及历史人物、历史故事,还涉及古籍中的词句……试以姚鉴含(约于道光间在世)的《昭君》3[236]为例:忍将国色入边庭,马上琵琶不忍听。原识汉皇非好色,千秋荒冢为谁青。(《昭君》)

王昭君(前52?—前15?)是汉元帝时和亲政策的牺牲品,她因拒不贿赂画师毛延寿而被汉元帝忽略。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匈奴单于请求和亲,王昭君从民族大义出发,奉命远嫁边疆。昭君为汉族和匈奴人民的团结稳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昭君亦成为众多文人歌咏的对象,姚鉴含的《昭君》以历史人物昭君远嫁匈奴的故事为因由,展开想象。诗人巧妙化用杜甫(712—770)《咏怀古迹(其三)》的诗句,姚诗的“马上琵琶不忍听”化用了杜诗的“千载琵琶作胡语”,姚诗的“千秋荒冢为谁青”化用了杜诗的“独留青冢向黄昏”。

(三)意象清丽幽静,颇具阴柔之美

姚鼐“将复杂多样的文学风格明确概括为‘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美’两大基本类型”[6]。在《复鲁絜非书》中,姚鼐将具有阴柔之美的文章特征具象化:“其得于阴与柔之美者,则其文如升初日,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如幽林曲涧,如沦,如漾,如珠玉之辉,如鸿鹄之鸣而入廖廓。”[5]93-94姚鼐接连运用十个比喻,选用自然界中一系列清丽幽静的物象:初日、清风、云等,并借助这些清幽的物象来象征阴柔之美,从而令其成为具有阴柔之美的独特意象。

纵观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作,人们不禁发现:女诗人注重于情景结合中抒发当前意绪,她们往往借助清丽幽静的审美意象来表现主体情怀,使其诗作呈现出阴柔之美。

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作中常常出现 “新月”“东风”“霜雪”等一系列清幽的意象。例如,姚如兰(约于乾隆、嘉庆间在世)的《荷花》3[240]《梅花》3[240],这二首诗未能得以完整保存,现取其断句以资鉴赏:满湖烟月留珠佩,十里笙歌接画船。(《荷花》)连朝小院多霜雪,好嘱东风细细开。(《梅花》)

《荷花》上句借助“烟月”“珠佩”这些清丽幽静、具有阴柔之美的意象,生动地描摹出夜晚月光下的荷塘美景:一望无际的荷塘上烟雾朦胧,朵朵绽放的荷花如明珠在夜幕中闪烁;下句选用“笙歌”“画船”这些秀美的意象,写出了夜间荷塘歌舞升平,人们嬉戏游玩的惬意场面。

《梅花》亦运用了“霜雪”“东风”这些具有阴柔之美的意象,上句借助连日的霜雪寓示了天气的严寒;下句运用拟人化的手法,虽然气候恶劣,但梅花毫不在意,反而叮嘱东风迟一点光顾,只因她要迎霜尽情怒放!这是多么可爱动人的梅花形象。

三、莫切乎声

“感人心者,莫切乎声”。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歌大多声韵优美、讲究平仄,反复吟诵之会激发出感人心扉的力量。

在格律诗诞生之前,人们就已经将声韵应用于诗歌创作。古体诗或近体诗押韵的规则,一般是隔句押韵,也即逢双押韵,五律的第一句,多数是不押韵的;七律的第一句,多数是押韵的。“押韵的目的是为了声韵的谐和。同类的乐音在同一位置上的重复,这就构成了声音回环的美。”[7]

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作诗力求押韵,如姚秀儒(约于道光年间在世)的组诗《雁字‧其二》3[247]:鸟迹平沙亦有神,凝眸莫认草连真。悬从月下题金镜,遁向花前咏玉人。芦管森森青可镂,苔笺迭迭静无尘。西风万里斜阳路,多少秋光写未匀。

这是一首首句入韵的七律。“神”“真”“人”“尘”“匀”都押“en”韵,“匀”的韵母“un”与“en”是邻韵,因而算是比较工稳的押韵了,女诗人谙熟诗歌押韵的技巧,既做到了合乎规范,又兼顾了诗歌内涵表达的准确性。

平仄是律诗中最重要的因素。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亦致力于律诗的创作,在平仄上,姚秀儒亦很精通。她的《雁字‧其二》是一首首句入韵的仄起式七律。其平仄具体体现为:鸟迹平沙亦有神(仄仄平平仄仄平),凝眸莫认草连真(平平仄仄仄平平)。悬从月下题金镜(平平仄仄平平仄),遁向花前咏玉人(仄仄平平仄仄平)。芦管森森青可镂(仄仄平平平仄仄),苔笺迭迭静无尘(平平仄仄仄平平)。西风万里斜阳路(平平仄仄平平仄),多少秋光写未匀(仄仄平平仄仄平)。

这首诗的第三、四两句诗的平仄,平起句“平平”后面跟着的是“仄仄”,“仄仄”后面跟着的是“平平”,最后一个是“仄”。仄起句“仄仄”后面跟着的是“平平”,“平平”后面跟着的是“仄仄”,最后一个又是“平”;平声字和仄声字是交替出现的。

就对句而言,“悬从”对“遁向”,是“平平”对“仄仄”;“月下”对“花前”,是“仄仄”对“平平”;“题金”对“咏玉”,是“平平”对“仄仄”;“镜”对“人”,是“仄”对“平”。

出句和对句的平声和仄声都是两两相对的。通过以上分析,不难见出诗人对格律诗创作的得心应手。在格律诗中,平仄的应用对于调节声律是极为重要的。平声高扬、开朗、绵长;仄声低沉、收敛、短促。平仄在诗句中互相配合,交替出现,令音节回环,抑扬顿挫,既能增强句式的多样化,又有极强的节奏感,吟诵起来朗朗上口,情感自然流露。这与桐城派代表人物刘大櫆(1698—1781)创立的“因声求气”说、姚鼐创立的“格律声色”说是一脉相承的。

四、莫深乎义

“感人心者,莫深乎义”。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歌言近旨远,意蕴深厚。明清时期桐城女性诗人绝大多数系闺秀名媛,出身于仕宦之家或书香门第,良好的家族文化环境和家中父兄、丈夫的影响和熏陶,令生活在闺阁中的女性也可以受到外界的影响。这些因素的介入扩大了女性诗人的生活空间,丰富了女性诗人的创作题材,进而深化了诗歌的内在意蕴,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

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歌题材很多,有诫子类、感怀类、爱情类……限于篇幅,仅以诫子类为例阐述之:

诫子类尤以姚凤仪的诗作《勉儿》《上元前二日读书二兄竹笑轩作此勉之》为著,且品读《勉儿》一诗3[229]:有子有子名曾祜,岁才逾周已失怙。襁褓之时多疾患,辍寝忘餐倍荼苦。卜居截发敢言贫,侍侧时教中规矩。茕茕弱质掌上看,阿母百事尽艰难。天寒视衣饥视食,饮冰茹蘖耐霜寒。今汝十龄喜及肩,凝眸待着祖生鞭。新秋双桂当筵吐,祈尔绳绳望尔贤。

姚凤仪的丈夫方于宣英年早逝(前文已提及),留下21岁的姚凤仪和呱呱啼泣的一子二女。《勉儿》是诗人于儿子十岁生日当天所作的一首诫子诗,亦是其抚孤历程的生动写照。

前五句从丈夫离世说起,其时儿子曾祜才一岁多,嗷嗷待哺又体弱多病,其凄凉情状可想而知。姚凤仪毅然决然地肩负起抚育弱子的重任:“卜居截发敢言贫,侍侧时教中规矩”。遇到饥荒之年,女诗人效仿晋陶侃之母湛氏“截发留宾”的典故,将自己的头簪、耳环等首饰变卖以度日。虽“饮冰茹蘖”,物力维艰,但诗人非常注重对子女的教育,在课子的同时,时刻不忘以做人之道教子。

后两句由追忆回到了现实:“今汝十龄喜及肩,凝眸待着祖生鞭”。儿子已及己肩,诗人喜不自禁,欣喜之余,诗人巧借刘琨“常恐祖生先吾着鞭”的典故以勉励儿子努力进取,力争做个谨言慎行的贤德之人。

姚凤仪的《上元前二日祜儿读书二兄竹笑轩作此勉之》3[231]亦是一首意味隽永的诫子诗:王正淑气正新鲜,好鸟关关韵似弦。柳意知春条渐绿,梅花趁暖色偏妍。鸡窗灯火休虚夜,鹏路风云定有年。莫道一贫无长物,青箱旧业有家传。

这首诗写于元宵节前的正月十三。诗人借助“好鸟”“柳条”“梅花”这一系列意象起兴:在万象更新的新春佳节里,为不负春光,鸟儿关关和鸣,柳条渐增新绿,梅花绽放出她们最美的容颜。诗人借歌咏这些生机勃勃的事物,巧妙自然地发出“鸡窗灯火休虚夜,鹏路风云定有年”的感叹,“鸡窗”这一典故出自南朝宋刘义庆(403—444)《幽明录》,后世代指书斋。书斋灯火彻夜不休,足见祜儿读书用功之勤,因而诗人坚信儿子必将大鹏展翅,学有所成。

姚凤仪不娇宠她的独子,勉励儿子将苦难视为砥砺前行的动力,她勤苦自食,抚育子女,亲身为儿子树立了“耕读传家”的典范。正如其所言“莫道一贫无长物,青箱旧业有家传”,这是全诗的中心句,亦是一位母亲对儿子的殷切期望:希望儿子不为贫困所羁绊,勉励儿子读书成名。

读罢姚凤仪的诫子诗,笔者内心受到深深的震撼,震撼于诗歌深刻的内在意蕴。女诗人饱读诗书,文采飞扬,这体现在其对典故和意象的运用上信手拈来而又贴切自然,故能于冷静叙事和景物描写中情理自然流露。面对早年丧夫的不幸遭遇,诗人毅然选择了坚强,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诗人更重教养,教育儿子苦读诗书,以力争成名成贤,显示出了大胸襟和大气魄,充分彰显了桐城母教之风。

纵观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作品,笔者不禁发现:每一篇、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感人肺腑之言。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女性比男性遭受了更多的桎梏,承载了更多的不公与不幸,因而其诗歌或多或少地带有“不平则鸣”的特质。但换个角度观之,“诗穷而后工”,明清女性诗人正因经历了早年丧夫、疾患病痛、国破家亡之类的磨难,其诗方情感厚重、含蓄隽永、动人心魄。

“没有女性便没有文学,”[8]足见女性对于文学的主导性意义,品读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作,笔者不禁感叹:“没有桐城麻溪女性便没有桐城诗歌”。

钱锺书说:“桐城亦有诗派,其端自姚南菁范发之。”[9]姚范,字南菁,桐城麻溪姚氏第十五世。任何学术流派都有其产生和发展的基础,桐城诗派亦然,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的诗歌创作为以姚范为发端的桐城诗派的形成起到了促进作用,文中论及的麻溪姚氏十二世姚凤仪、姚宛、姚凤翙等皆是诗歌创作的行家里手,以她们为代表的麻溪姚氏女性诗人对桐城诗派的形成无形中起到了引导作用。据此可见桐城麻溪姚氏女性诗人诗歌创作的建设之功,因而“没有桐城麻溪女性便没有桐城诗歌”是切中肯綮的。

[1]马其昶. 桐城耆旧传[M]. 合肥: 黄山书社, 1990: 22.

[2]郭绍虞. 中国历代文论选[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139.

[3]傅瑛. 明清安徽妇女文学著述辑考[M]. 合肥: 黄山书社, 2009.

[4]姚倚云. 沧海归来集: 消愁吟[G]//范伯子诗文集. 浙江:徐氏校刻本, 1912: 793.

[5]姚鼐. 惜抱轩诗文集[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2:290.

[6]周丽. 姚鼐阳刚阴柔风格论溯源[J].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2015(7).

[7]王力. 诗词格律[M]. 北京: 中华书局, 2009: 5.

[8]谭正璧. 中国女性文学史: 女性词话[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2: 17.

[9]钱锺书. 谈艺录[M]. 北京: 中华书局, 1984: 145.

I207

A

1674-327X (2017)05-0070-04

10.15916/j.issn1674-327x.2017.05.020

2017-06-11

安徽省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SK2016A0916);桐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人文社科一般项目(tcszSK2017C01)

周丽(1981-),女,安徽桐城人,助理讲师,硕士。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21.1566.C.20170918.1652.018.html.

(责任编校:叶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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