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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尔维奇绘画馆公共教育项目评析

2017-03-06

中国美术馆 2017年2期
关键词:索恩维奇藏品

刘 鹏

杜尔维奇绘画馆俯瞰图

杜尔维奇绘画馆内景

威廉·哈兹里特在出版于1824年的《英格兰主要美术馆随笔》里对杜尔维奇绘画馆着墨甚多。杜尔维奇绘画馆应该算是专门为陈列美术作品而建造的最早的美术馆之一,具有某种现代美术馆的气质。它是英国最早的美术馆建筑,至今已有超过200年的历史。本文在简略梳理了这座美术馆的馆藏历史、建筑设计细节后,对其别具一格的公共教育项目进行了评析,以期对国内的美术馆有所借鉴。

一、国王遗珠

杜尔维奇绘画馆的创立充满了戏剧性,亦有其悲剧性的一面。应该说,1811年的藏品捐赠事件是促成该馆最终得以建成的真正动因。如若进一步深究的话, 1795年的波兰政变使得这批艺术珍宝永久地留在了英国伦敦。

这批艺术品之所以具有如此高的品质,与当时的波兰国王斯坦尼斯瓦夫·奥古斯特·波尼亚托夫斯基的艺术趣味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是一位具有极高鉴赏力的风雅之士。他计划收藏一批具有代表性的欧洲绘画佳作陈列于宫廷之内,构成一部“活动的艺术史教科书”。但事与愿违,在他委托的一百八十多幅绘画作品尚未支付并运输到波兰之前,他统治下的国家惨遭普鲁士、俄国与奥匈帝国瓜分,这也是波兰历史上第三次遭遇到的瓜分。

2009年,一个来自波兰皇家城堡的主题展览在杜尔维奇绘画馆举行,旨在重新探讨该展览的主角——波尼亚托夫斯基国王的多重身份,其中包括他的两位英国委托人的关系,时代更迭,这段往事颇值得玩味和深究。两位国王的委托人分别是诺伊尔·德桑方(1745-1807) 和彼得·弗朗西斯·布儒瓦 (1756-1811)。

1769年,法国人德桑方来到伦敦,以教授法语为生,娶了他的一个女弟子玛格丽特·莫里斯为妻。莫里斯来自威尔士的格拉摩根郡,是威尔士女继承人。凭借莫里斯的丰饶家产,德桑方成为一名成功的画商,活跃于伦敦艺术圈子当中。到了18世纪80年代,德桑方已经成为当地颇具名望的艺术商人,并在波兰获封为贵族,拥有地产。

布儒瓦的家族来自瑞士,是一位制鞋工人的儿子。德桑方将其收入门下,着意将其培养为艺术家和艺术商人。但是,德桑方发现他并不十分具备这样的潜质。事实上,布儒瓦最大的贡献就是把德桑方的藏品规模扩大,并保持艺术品整体上的高品质。波兰的1795年政变对二者的冲击十分巨大,当时德桑方的第一反应是将这批作品抛售,俄国是首选目标,无奈此举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实现。后来是英国国家美术馆和大英博物馆,前者在1824年才得以真正创建,而大英博物馆方面则一味推诿。此举落空之后,德桑方遂决定将这批藏品在伦敦以拍卖的形式出手,结果这条路也走不通。于是,借法国大革命使得艺术品大批外流的绝好机会,大肆搜罗艺术品。多年以来,这批作品无法整批转售。令人颇感遗憾的是,师徒二人与波尼亚托夫斯基国王进行交易的信件在圣彼得堡被付之一炬,研究者无法进一步了解一些重要藏品的流传历史及交易细节。

在波兰政变之后,波兰国王委托他们搜罗的艺术品滞留在伦敦,沙皇对这些藏品不感兴趣,在伦敦拍卖转售也以失败告终。雪上加霜的是,他们三人位于夏洛特街(现在的哈勒姆街)的宅邸改造成一座博物馆的愿望也以失败告终。其理由在于,房主波兰公爵拒绝将其出售给德桑方夫妇。在此意义上,为这批藏品寻找最好的归宿是一件势在必行之事。

二、友人重托——约翰·索恩爵士与杜尔维奇绘画馆的建成

杜尔维奇绘画馆的独特之处在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几乎所有的博物馆建筑均由王室宫殿改造而成,或者干脆建造成宫殿的样式,唯一的例外就是杜尔维奇绘画馆。整座美术馆由朴素的红砖砌成,外立面和内部均无繁缛的装饰,甚至还省去了作为美术馆入口标示物的门廊。平心而论,杜尔维奇绘画馆的建筑外观呈现如此面貌取决于两个因素:首先,有限的财政预算。其次,杜尔维奇学院当局的苛刻条件,即是说,他们要求该美术馆成为该学院的“新西侧翼”。

约瑟夫·戴金《杜尔维奇绘画馆内景》 布面油彩 1894

1807年,德桑方的妻子玛格丽特和布儒瓦接受了原属他的370幅画作的遗赠,其附加条件是为这批藏品找到一家机构并使得它们能够为普通公众参观和鉴赏。1811年,布儒瓦在骑马的时候严重摔伤,事实上,将这批藏品捐赠给杜尔维奇学院实属无奈之举,实非布儒瓦本意。三人均想方设法将伦敦夏洛特街老宅改造成一座美术馆,由于产权问题得不到解决,租约也将在1874年失去效用,所以这批画作的未来是个未知数。鉴于此种局面,布儒瓦更倾向于将这批藏品捐赠给正在酝酿中的国家美术馆,但遗憾的是,该馆迟迟没有下文,迟至1824年才最终创建,此时离布儒瓦去世已有13年之久。

为了确保这批藏品有一个稳妥的去处,布儒瓦附带捐赠2000英镑,以用于装饰和修缮画作展示的空间所需。此外,经过交涉,杜尔维奇学院最终接受了布儒瓦附赠的另外1000英镑,用以修建三人位于美术馆建筑内部的陵墓。藏品和用以建造美术馆的基金作为一个整体捐赠给杜尔维奇学院,德桑方友人、著名建筑师索恩爵士被指定为美术馆的设计者。毋庸置疑的是,这个嘱托在很大程度上确保了这批藏品能够与建筑发出和谐之声,焕发出新的魅力,将三人的陵墓与美术馆建筑融合为一体。理由是索恩爵士不但是一位杰出的建筑师,也是一位极有品味的艺术鉴赏家并建有自己的私人博物馆,即我们今天所熟知的约翰·索恩爵士博物馆。有索恩爵士操刀设计,三位捐赠人大可放心,真正意义上应了那句古谚语——“生命短暂、艺术永恒”所指的内容。

1811年1月8日,也就是在布儒瓦辞世后不久,也是索恩爵士正准备扩建其私人博物馆的当口,他首次对杜尔维奇学院进行实地探访和考察。在他看来,对学院原有的美术馆进行整修已无可能,也无必要,理由在于,这座建筑物的状态十分糟糕,几近损毁。1811年5月,索恩爵士向杜尔维奇学院当局递交了五份建筑方案,均遭否决,理由是这些方案太过于野心勃勃和铺张。无奈之下,索恩索性决定改造该学院的西侧翼,里面原有一座美术馆和六个救济院。最终,出自索恩之手的三个改造方案有一个最终被获得通过。

方案虽获得通过,但另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就是令人掣肘的经费。布儒瓦捐赠的3000英镑均有特定的用途,不能动用。杜尔维奇学院当局仅提供5800英镑,后来勉强增加至8000英镑,但离索恩本年8月5日给出的11270英镑的总预算还有较大差距。最后,玛格丽特自己出资4000英镑,预算问题总算得以解决。但需要附带一笔的是,出于友情,索恩爵士免费为这座美术馆的改造工程出力,不收取任何费用。

索恩爵士的设计具有“超前性”,在该馆落成后的150年间,鲜有建筑师会通盘考虑展厅对自然光的利用问题。索恩爵士设法使得这些大师杰作沐浴在均匀而漫射的自然光线中,在这样的场域中焕发出独特的魅力,为观看者提供了一种迷人的沉思环境。在他看来,杜尔维奇绘画馆不仅仅是“观看的机器”,他从罗马式建筑中取其精华部分,构筑出一种由低到高、由暗到亮、由圆形到十字形的戏剧化效果。

2000年5月25日,经过18个月整修的杜尔维奇绘画馆向公众重新开放。主持整修计划的建筑师里克·马瑟专门设计了杜尔维奇绘画馆的延伸部分,涵盖了讲座剧场、咖啡馆、艺术教育活动室等等,对索恩爵士的老馆形成了有意味的回应。正如1811年索恩爵士所设想的那样,这座建筑通过青铜、玻璃等材料构成的回廊与杜尔维奇绘画馆主体建筑融为一体,组成了一个新的四方形院落。马瑟利用杜尔维奇学院地标建筑——位于北门的学院礼拜堂设计出一个别具新意的美术馆回廊,令人印象深刻。

三、从无到有的公共教育项目

1814年,杜尔维奇绘画馆正式向公众开放。几位捐赠人的名字值得一提。杜尔维奇学院的首任院长爱德华·阿莱恩(1566-1626)的捐赠,随后是威廉(1606/1607-1686)所收藏的肖像画,一直到“拉斐尔前派”中声名不显的查尔斯·费尔法克斯·默里,除了艺术家的身份之外,他还是一位学者和成功的画商,他于1911年用匿名的方式向杜尔维奇绘画馆捐赠了46幅画作。

1944年7月,被炸毁的杜尔维奇绘画馆

针对年轻人的导览活动

针对老年人的室内授课活动

荷兰、西班牙、英国巴洛克大师绘画作品为大宗。附带一提的是,该馆所藏的普桑组画之品质仅次于卢浮宫博物馆的普桑作品。馆藏中最为人称道的是17世纪意大利绘画,还有同时期法国、荷兰、弗拉芒大师的作品。伦勃朗《窗边少女》、詹巴蒂斯塔·提埃波罗的《约瑟夫接受法老的指环》、卡纳莱托的《泰晤士河上的老沃尔顿桥》、托马斯·庚斯博罗的《林利姐妹》,此外还有雅各布·凡·勒伊斯达尔、夏尔·勒布伦、克洛德·洛兰、圭多·雷尼、鲁本斯、安东尼·凡·戴克、威廉·荷加斯等人的作品均赫然在列。

由以上罗列不难看出,杜尔维奇绘画馆绘画珍藏的核心是德桑方捐赠的作品,以欧洲巴洛克绘画大师作品为主,当然也涉及到了18、19世纪欧洲大师杰作及英国本土画家、尤其是肖像画家的作品,有一些是整体捐赠。值得强调的是,时至今日,该馆馆藏作品总数不多,只有六百余幅。当年布儒瓦的遗嘱就是使得这批艺术珍品能够用于“公众的检视”,换言之,就是公众能够真正欣赏和品位这些杰作。与之相关的一个问题就是公共教育项目的创建与运作。我们有必要先简单概括该馆公共教育活动方面的丰富性和目标群体的广泛性。

扬·凡·海瑟姆《瓶花》 布面油彩79.1cm×60.6cm 1715

托马斯·庚斯博罗《林利姐妹》 布面油彩79.1cm×60.6cm 1772(1785年修改)

首先,对处在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团体来说,杜尔维奇绘画馆以藏品为基础设计的课程是一个亮点。专业人员结合英国中小学课程内容,将艺术、词汇扩展、数学、历史、宗教研究、设计工程等融为一炉。需要强调的是,这些课程全是免费的。

其次,对于成人观众来说。杜尔维奇绘画馆秉持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终身学习。一些课程的设置目的在于引起普通成年观众的学习兴趣并逐步将他们引入艺术领域。相较而言,水彩、版画、编织等课程稍具难度。一些长期课程则训练参与者们的动手能力。“周六艺术学校”激发学员的创造力,“周六研究学校”则是学院式课程。周末或假日期间,赛克勒艺术工作室则有家庭和儿童参与的活动。“国家科学周”“大绘画”“接待日周末”“国家建筑周”“成人学习周”“博物馆与美术馆之月”等名目的课程及项目令人应接不暇。

再次,就杜尔维奇绘画馆的社区公共教育项目来说,早在1996年,该馆就已经跟附近的学校展开合作活动。除了学校组织的参观美术馆等常规项目之外,杜尔维奇绘画馆还组建了一个由艺术家和受过训练的志愿者组成的团队,专赴合作学校举办为期一周的教育项目,是为了将该馆丰富的藏品与学校的课程两者紧密地结合为一体。

让-安东尼·华托《舞会之乐》(局部)

让-安东尼·华托《舞会之乐》 布面油彩 52.5cm×65.2cm 1715 -1717

以上不难看出,杜尔维奇绘画馆的公共教育活动所涉及的门类十分多样,即包括我们所习见的讲座、工作坊、课程、展室交谈,也涵盖了延伸到社区、学校、家庭的衍生活动,真正实现了艺术与生活的交融。由此,该馆的公共教育活动能够获得二十多个英国和欧洲的奖项也在意料之中。这均与该馆公共教育部门的缔造者——吉莲·沃尔夫的不懈努力有着莫大的关系。20世纪80年代早期,就英国的学校来说,并不存在强制性规定,即要求学生外出考察,更不用说去参观博物馆或美术馆了。为了鼓励学生们能够经常光顾这些文化机构,内伦敦教育当局设计出了旨在推动这项活动的方案,临时选派四名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中学教师分别进驻四座博物馆开展公共教育活动。当时是1981年,吉莲·沃尔夫是上述四位被选派的教师之一,对口单位就是杜尔维奇绘画馆。应该说,这座美术馆拥有一流的建筑和品质上乘的艺术藏品,此外,绝好的天光展厅是杜尔维奇绘画馆的诸多亮点之一,应该说在这里开展教育活动具有一种独特的优势。但沃尔夫面对的现实是,直到20世纪70年代,杜尔维奇绘画馆才安装了电灯。在此之前,倘若阴霾蔽天,看门人便会提前下班了。多年以后,伦敦教育当局所开展的这项“试验”,仅有杜尔维奇绘画馆开花结果。

当时沃尔夫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拓展观众。在20世纪80年代,在美术馆欣赏艺术品的主要途径主要依靠讲座,事实上这仅仅涉及到较少的人群。有鉴于此,沃尔夫当即决定事实名为“其余80%”的项目,它专门针对不经常光顾、甚至从未造访美术馆的人们。杜尔维奇绘画馆位于伦敦南部,周遭没有可堪与之比肩的美术馆或艺术机构。事实上这座美术馆周围社区的人口众多,存在着潜在的观众群。该馆的公共教育部采取较为个性化的策略,逐步将观众吸引到美术馆里来。

杜尔维奇绘画馆早期的入场券,具体年代不详

到了2000年左右,杜尔维奇绘画馆的公共教育项目大致可划分为三个类别:第一,展厅中进行的直接面对艺术品原作的日常课程;第二,在赛克勒艺术工作室里举办的实践类艺术项目;第三,在美术馆之外的衍生类公共教育项目。这一类的活动每天都会举办,而且种类十分丰富。需要提到的是,推动这个项目进行的是一个由艺术家、科学家、建筑师、故事讲述者等来自不同专业领域的小组,目的是为了将建筑、绘画生活化。此外,该馆还会聘用具有丰富经验的协调人来组织不同形式的公共教育活动。当时赛克勒艺术工作室里德活动已经涵盖绘画、素描写生、版画、编织、陶艺、3D建筑等等。

杜尔维奇绘画馆除了其官方网站之外,在这里需要特别提到一个由一个学术小组自发组织的博客。其全称为“杜尔维奇展示”,它是一个伦敦南部的电子杂志。值得强调的是,这个电子杂志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不是由杜尔维奇绘画馆馆方,而是由“DPG之友”这个团体发起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杜尔维奇绘画馆与社区存在着一种共生关系。大致来看,“杜尔维奇展示”具有如下几个特点:

第一,“Dov”由博物馆之友、部分专业志愿者共同运营,几乎不需要资金投入。

第二,它是相对独立的电子杂志,不受杜尔维奇绘画馆官方网站内容的制约,与周围社区局面的生活息息相关。举凡文学节、电影节、戏剧节、美食活动、音乐会、艺术创作活动、手工艺活动、时装展示等内容应有尽有,其内容涉及到市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第三,“Dov”不受杜尔维奇绘画馆的辖制。在这个意义上,这份电子杂志更易于赢得普通公众的信赖和支持,容易引发互动和交流。从博客内容来看,博客上所刊发的文章基本上不使用杜尔维奇绘画馆官网上的已有资源,少部分文章出自该机构专业人士之手。馆长每隔两个月会在其专栏里面发表评论文章。就博客运营资金来源来看,几乎全来自赞助。博客的管理及编辑团队鼓励所有人贡献内容。当然,只有少数的编辑人员才拥有进入博客的路径。除了文章之外,视频、照片、录音等多种媒介的资源也在博客上出现并允许评论。

在杜尔维奇绘画馆开放的最初岁月里,许多文化界名流曾专门造访此处。历经两个多世纪的发展历程,杜尔维奇绘画馆在更大程度上接纳更多的普通观众,使之成为其所在社区的文化“引擎”。

沃尔夫将该馆公共教育项目的特点归结为三个方面:其一,公共教育项目的经费来自赞助、捐赠、财产转让等等;其二,所有的学校项目均是免费的;其三,杜尔维奇绘画馆每年聘请30位专业的艺术家在2003年增建的赛克勒艺术工作室里授课,内容以绘画技法为主。需要提及的一点便是,所有的课程均需要预约,并且收费,短时期内均被预约一空。最后,自2000年开始,美术馆的教育项目组几乎每天与伦敦南部的相关合作机构共同举办一些精彩的活动。

如若回过头来看,很多人对启动于1984年的DPG教育项目的前景并不持乐观态度。在项目启动之初,正如一位中学校长所言,杜尔维奇绘画馆的精英化品味很难与学校的课程找到某种契合点。不过渐渐地,该馆组织的15分钟参观,拓展为长达3小时的展厅谈话,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明显的进步。

博物馆应该将艺术视作是与日常生活有着密切关联的事物,而非仅仅是课程之外的消遣行为而已。在沃尔夫看来,艺术应被视为具有教化效用的影响力,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创造性行为的延伸与拓展。杜尔维奇绘画馆公共教育部的目标十分明确:把馆藏艺术精品向对艺术不感兴趣、甚至对艺术持排斥态度的人们开放,这一点十分重要。诚然,在项目实施的早期阶段遇到了不少阻力和未曾预知的不利因素,该馆公共教育部专业人士的大量时间和精力花在了与校长、教师、由学生父母组成的团体之间进行交流和沟通上。他们真诚地咨询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师,如何将美术馆的丰富馆藏与课程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双方均会从中受益。也许我们国内美术馆、博物馆也能够从中借鉴一些成功的案例与经验,将美术馆、博物馆打造成为知识生成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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