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年关"美食

□李金玉

难忘的"年关"美食

□李金玉

“年关”这段时间除了喜庆热闹的活动外，最能体现节日气氛、最有人情味儿、最有年味儿的就是饮食了。

在家乡人的概念中，“年关”指的是从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到元宵节这段时间，这段时间除了喜庆热闹的活动外，最能体现节日气氛、最有人情味儿、最有年味儿的就是饮食了。

在我的印象里，“年关”里的吃食不是一般的讲究，甚至在某一天吃什么饭似乎都是程式化的、有定例的，有些至今难以忘怀。

“二十三，糖瓜粘。”母亲说那糖瓜“粘”的是灶王爷的嘴。传说灶王爷在人间呆了一年，腊月二十三这一天要离开人间到天上去“述职”——向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一年来的情况。人们都担心他老人家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就拿糖瓜糊住他的嘴，让他觉着“吃了人家的嘴短”，就不好意思说三道四了，就会“上天去多言好事，下界来常降吉祥”，继续保佑一家人的平安。

那时的农村物质极其匮乏，只有“年关”里才有“糖”有“瓜”。我们眼瞅着灶王爷并不会真吃那些供品，磕完头送走他老人家后，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糖”和“瓜”，就归我们孩子们所有了，那股兴奋劲是无与伦比的。虽然“糖”只是普通的水果糖或粘牙的牛筋糖，是现在的孩子们连看都不看的最孬的糖；“瓜”也不是如今各大超市里常年不断的各种反季节瓜果，而是并不怎么好吃的柿饼、红枣等干果。可对那时的孩子们来说，这些都已经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稀罕玩意儿，一律会视若珍宝的。这些宝贝，很多孩子都会留着慢慢地吃，直到正月十六开学时，还有不少人能拿出来向别人炫耀呢！

现在生活水平大为提高，物质丰富，好像不大有人在乎那样低级的零食了，关于“糖”与“瓜”的甜蜜记忆，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永远藏在了我们心底。

记得儿时母亲告诉我们：“猪无年，狗无寒。”以前母亲经常跟我们唠叨，说年前×日如何如何——年后初一如何如何、初二如何如何……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除了正月初一上午不能给猪喂食、寒食节那天不能给狗喂食外，再就是正月初七的“人庆日”了，这一天是一定要吃豆沫子菜的。

母亲说，人类最初是女娲娘娘造出来的，一开始时她老人家亲手一个一个地捏，捏一个她就把自己吃的好东西给他吃一点儿。后来她老人家太累了，于是就找来一根树枝抽打泥胚，那抽打时甩出的泥点子就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她老人家自己吃的东西都没了，就只好找些树叶、野菜什么的给人类充饥。后来，普通人的日子虽然越过越好，却都不肯忘本，因此到了“人庆日”这个日子，还是会吃豆沫子菜来表示对女娲娘娘她老人家的纪念和感恩。

豆沫子菜是用豆子和玉米磨成的粉，加上水和各样蔬菜末，一起熬成的糊糊，怎么看都像是用来度荒的饭食，似乎与年关的喜庆主题不相干。但在我看来，这顿饭未必不是人们对生活的一种有意调节——过去人们生活困难，吃糠咽菜能维持生计就很不错了，年关里稍微改善改善生活虽是正常的，但绝不能“有了一顿充，没了敲米桶”。一个年关很快就会过去的，而难熬的春天还长着呢！春天里是没有收获的，于是吃一顿豆沫子菜提个醒，提醒人们要迅速回到生活的常态里去。如今日子过得好了，年关里人们少不了推杯换盏、大快朵颐，亲友之间的应酬场面也是数不胜数，哪一个不是过得肉山酒海呢？鱼肉吃得多了，生活有点儿腻了，该应酬的也应酬得差不多了，这时候该关心关心自己的胃了，该关心关心家人的健康了，于是赶紧吃上一顿豆沫子菜，调整调整口味，洗洗肚肠里的脂肪，不正是很多人盼望着的好事吗？

（责编 李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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