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传奇杨振宁
2017-03-01时光制造
时光制造
时逢战乱,辗转求学
1922年10月1日,杨振宁出生在安徽合肥。年幼时期,因为父亲在清华教书,他和小伙伴一起在清华园里愉快地玩耍,抓蝌蚪、去圆明园探险,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现在想来都很开心。
父亲杨武之堪称当时具有独特教育理念的家长,他虽然发现儿子在数学方面有过人天赋,却没有让他专攻数学,而是让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喊来清华历史系的高才生教他《孟子》,文理兼修。杨振宁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父亲很明智。
因为清华园有一个围墙,他们都住在围墙里头。这是一个学术氛围很浓厚的环境。可是有时候他们几个小孩组织探险队去探险,目的地就是现在的圆明园。到那以后才发现,圆明园里头的田地,都被些乡下人种了。他们到那个乡下人家里头去看了看,才了解到当时的贫困状态。
在同龄的孩子们都还在研读课本时,杨振宁已经对神秘的宇宙产生了极大兴趣,翻看书籍时,脑海里全是“十万个为什么”。
他还记得有一本叫作《神秘的宇宙》的书,他看了以后非常向往。因为那上面是用通俗的语言,讲20世纪初物理学的大革命,相对论、量子力学。那时他大概是初中二年级,回来就讲给父亲母亲,说他将来也要搞物理研究,要拿诺贝尔奖。
虽是童年的一句戏言,但最终这个少年的理想得以实现,只是这一路走得并不平坦。
当杨振宁在清华园里读着《孟子》的时候,院墙外面连年的战乱其实一刻也没有停过。随着时局变换,父亲的工作地点不断变更,杨振宁跟随父亲不断迁移,学业也一再被打断。1937年,杨振宁跟随家人几经辗转到达昆明,半年后报考了刚迁来不久的西南联合大学,就如现在俗称的“学霸”一样,杨振宁一个高二的学生,竟然在两万多名考生中名列第二,他的物理,竟然还是自学的。
求学于西南联大的日子,杨振宁受到知识的滋养,即便是在物质条件匮乏、时常受到战乱威胁的状况下,精神生活仍无比富足。
赴美求学,勇拿诺奖
1945年,抗日战争终于结束,杨振宁也在这一年读完了硕士,并顺利通过了清华的留美考试,远渡重洋去美国求学。
抵达美国后,他进入芝加哥大学,追随20世纪伟大的物理学家为师。读完博士后,他来到颇负盛名的理论物理和数学方面的最高学府之一——普林斯顿大学工作,成为这里的第一位华人教授。
事业得意,爱情降临,又迎来了研究生涯的黄金时期,1956年,他和李政道合作,摘取了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这时的杨振宁,绝对称得上是“人生赢家”的模板。
这一年,全世界的华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只有35岁的杨振宁。一个35岁的年轻人,让全世界的华人扬眉吐气。
“我是拿到庚子赔款这个奖金出国的,我深深知道我是一个东方文化跟西方文化共同的产物。我一方面为我的中国血统和背景而自豪,一方面将奉献我的工作给起源于西方的现代科学,它是人类文化的一部分。
“在拿奖的当天呢,晚上有一个很大的宴会。那个宴会有好几千人,国王跟王后主持的。在那个宴会里头呢,每一个得奖的人要作一个简短的演讲,10分钟的样子。所以我预先就想了一下要讲的那些。我想现在看那个时候的演讲,也反映我当时的真实心态。”
当时的杨振宁,内心无比纠结,他在到达美国19年之后,加入了美国国籍,但是对于故土的感情与牵绊,始终是他内心的一道坎儿,挥之不去。
魂牵故里,毅然归国
杨振宁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在心底原谅他加入美国国籍,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根在中国,自己魂牵梦萦的亲人朋友都在大洋对面的土地上,虽然中美关系曾一度交恶,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与亲人保持联系,始终在密切关注一切有利于他回国的动向,不抛弃不放弃。
终于,1957年,他和父亲在日内瓦得以见面。这是杨振宁赴美12年后第一次见到父亲,也是父亲第一次看到儿媳和孙子。
临别时,父亲写了句话送给杨振宁:“每饭勿忘亲爱永 有生应感国恩宏。”而这句话在日后成了杨振宁一生的激励。
1971年的乒乓外交,小球转动大球,除了明显改善了中美的关系外,杨振宁也因此受益,他终于能回国了。感觉像个离家多年的孩子一样,杨振宁十分兴奋。
“中国大使馆给我的签证不是在美国的护照上,因为中国不承认美国,美国不承认中国,所以它另外有张纸,一张白纸,上头贴了我的相片,然后说是这个人的,允许回国。没有说我是什么国的公民,就说是准许这个人到中国探亲访问。”
就是这小小的一纸签证,载著杨振宁回到他阔别了26年的祖国,回到了这片与他的生命有着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土地。
“我记得那个法航的飞机,从巴黎起飞,在中途停了好几站,最后一站是仰光。到仰光就从中缅的边境飞过来,飞过边境的时候,驾驶员就报告,说我们现在进入中国的领空。我记得我当时有很大的震动,就是心跳得很快。”
尽管年少去往异国他乡之时,杨振宁未曾想过这段归国路途要走26年,但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祖国。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一生的精神追求。
杨先生几十年来牢记着父亲的那句话:“有生应感国恩宏。”而他这一生也在不断追求着修、齐、治、平的境界,虽已走了近一个世纪,但是仍然在路上。
(摘自凤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