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世纪中国梦

蒋华志

摘 要 鸦片战争打开了古老中国的大门。从此，中华民族走上了现代化的漫漫征程。一百六七十年的中国近现代史，就是中华民族走向现代化的历史，就是中华民族追寻中国梦的历史。中国现代化的历史给我们深刻的启示：和平稳定可贵、改革开放可贵、妥协让步可贵、实事求是可贵、民主法治可贵、专注发展可贵。

关键词 中国现代化 晚清 民国 中华人民共和国 中国梦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古老的中国曾经创造了辉煌的文明，对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当西方世界开启了工业革命和科学革命的历史大幕的时候，中国渐渐落后于西方了。

鸦片战争打破了“上邦天朝”的神话，开启了中国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从此，中国开始融入人类文明的大潮中，并取得了不凡的成就。

鸦片战争至今的一百七十六年的中国历史，是一部中华民族走向现代化的历史。也就是一代代中国人追寻中国梦的历史。历届政府在各自的历史条件下都对中国的现代化做出了可贵的努力和奋斗。

现代化的主要内容是：工业化、市场化、国际化、全球化、法治化、民主化、多元化、人性化。当然，现代化的诸多内容不可能同步进行，必定有先有后。以近现代中国为例，首先开始的是工业化、市场化、国际化、全球化，然后才开始了政治层面的现代化。

1中国现代化的历程

一百七十六年的中国现代化的历程，可以分成晚清时期的现代化、民国时期的现代化、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的现代化等三个大的历史阶段。

1.1晚清现代化（1840-1911）

鸦片战争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资本主义。虽然在鸦片战争中古老的中国一败涂地，被迫签订了屈辱的《南京条约》。但是，中国在失败的同时，也渐渐走上了迎接人类文明的康庄大道。起初，清政府的现代化是被迫的。后来，清政府现代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稳，自觉的现代化意识越来越强。

清政府的现代化经历了从器物层面到制度层面的演变。有人批评清政府的改革是片面的，其实，这是没有道理的。人的认识总是由浅入深、由低级到高级，由现象到本质。因此，自然而然，清政府的现代化也必然是由外到内、由现象到本质。

的确，面对西方的坚船利炮，中国人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泱泱大国居然败于蕞尔小邦英国之手？思考的结果是：中国的枪炮不如人。因此，很自然，中国的现代化是从军事现代化开始的。随着军事现代化的进行，对原料和人才的需求，推动了工业现代化、教育现代化、外交现代化。这一切就构成了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

然而，经过几十年的洋务运动，中国居然在甲午战争中败给了向来被中国轻视的东邻小国日本之手。清朝上下，痛定思痛。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感到：中国与西方的差距，不仅仅在器物层面。更重要的是，中国的政治制度必须有全面的改变。因此，有了昙花一现的戊戌变法。戊戌变法最大的亮点是打算在中国建立类似日本的君主立宪制度。虽然戊戌变法只有短短的103天，但是戊戌变法是中国政治現代化的预演是没有疑问的。然而，令人痛心的是，以康梁为首的改革派过于急功近利，采取了错误的改革策略，因此，戊戌变法功败垂成。

戊戌变法刚刚失败，中国大地上兴起了义和团。在保守势力的主宰下，清政府对义和团采取了剿抚不定的政策，直接导致了围攻使馆、八国联军入京。清政府被迫签订了《辛丑条约》。

痛定思痛，清政府终于在1901年1月29日发布诏书，决议变法。从此，清末新政历史大幕就拉开了。清末新政不仅继承了先前的改革，而且把改革推向了政治现代化的新高度。清政府制订以西方为蓝本的法律体系、推行地方自治、宣布君主立宪，这一切在中国历史上都是破天荒的。清末新政开启了中国政治现代化的伟大历程，是中国现代化的里程碑。

虽然由于阴错阳差，武昌起义打断了清政府领导的现代化。但是，历史并没有停止。中华民国时期，中国的现代化依然前行。

1.2民国时期现代化（1912-1949）

民国时期的现代化可以分成北京政府的现代化（1912-1928）和南京政府的现代化（1928-1949）两个时期。

人们对历史有许多误读。无论北京政府还是南京政府，都是在走向现代国家。

北京政府时期最大的不幸是军阀混战、政治动荡。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北京政府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思想、学术非常自由的时期。那一时期，各种报刊、杂志、学会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各种思想互相激荡。如果没有宽松的政治环境，怎能想象北大能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中心？尽管有混乱与冲突，北京政府至少保留了现代民主政治的一切特征。当时，有宪法、有法律、有总统、有国会、有选举、有自由建立政党的权利。试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当时的政府是什么样的政府？有人咒骂北京政府专制独裁，实在有点胡说八道。

南京政府也不例外。在蒋介石执政期间，中国也在现代化道路上前行。当时，法制在人们心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南京政府时期，制定了完整的法律体系——《六法全书》。更不用说南京政府时期培养出了大批政治、经济、军事、科技人才了。

从1920年代起，中国的现代化出现了新的因素。由于十月革命的影响，中国产生了共产党。从此，中国的现代化有了新的选择。中国共产党的现代化，是苏俄式的现代化。特别是1927年后，中国历史的主线就是以中共为代表的苏俄式的现代化和以国民党为首的欧美式的现代化的冲突和斗争。这两种现代化道路斗争的结果是苏俄式的现代化道路战胜了欧美式的现代化道路。从此，在中国大陆，中国历史进入了苏俄式的现代化之路。

1.3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现代化（1949-今）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现代化可以分成毛泽东时代的现代化和后毛泽东时代的现代化两大时期。

1.3.1毛泽东的现代化（1949-1976）

毛泽东的现代化自然是以苏联的现代化为蓝本的。政治上的高度集权，经济上排斥市场因素、强调高度的计划经济，重视重工业、轻视农业和轻工业，意识形态领域强调阶级斗争。虽然在苏共二十大以后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人也意识到了苏联式的现代化的问题和弊端，并想引以为戒。但是，由于思维的惯性，毛泽东的现代化并没有摆脱斯大林模式，而在某些方面还有所超越。因此，毛泽东的现代化在工业方面比较成功，但在政治现代化方面乏善可陈。自然，当毛泽东离开人世的时候，中国的现代化依然是残缺的现代化。

1.3.2后毛泽东时代的现代化（1976-今）

毛泽东驾鹤西去。中国面临历史性的选择。中国是继续坚持毛泽东的阶级斗争理论还是另辟蹊径？幸运的是，以邓小平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开启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中国的现代化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

邓小平为首的第二代领导集体，将中国现代化推进到全面现代化的新阶段。邓小平果断抛弃“阶级斗争为纲”，转向经济建设为中心。放弃闭关锁国，开启了全方位和平外交的新局面。强调发扬民主，建设法制。突破对市场经济的僵化认识，提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当然，邓小平十分清楚：在他的有生之年，最重要的首先是发展生产力、改善人民生活水平。他也清楚：沒有政治改革，中国的经济发展必定受到损害。但是，他已经无力完成中国政治现代化的历史任务。

江泽民为首的第三代领导集体，在推动中国现代化方面着力甚多。1993年3月的宪法修正案规定：“国家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彻底明确了中国经济改革的方向和目标。1999年3月的宪法修正案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进一步凸显了法治在现代国家治理中的作用。

胡锦涛执政期间，提出科学发展观和建立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将中国的现代化推向更加全面和和谐发展的新阶段。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胡锦涛执政期间，在宪法中写入了保护公民合法的私有财产和保障人权的条款，更是中国政治现代化的重大进步。2004年3月的宪法修正案规定：“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国家依照法律规定保护公民的私有财产权和继承权。”同时，宪法修正案还规定：“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这两个条款写入宪法，表明中国共产党对现代政治文明成果的认同与赞赏。是中国政治现代化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

习近平提出“中国梦”，是对三个世纪、一百七十余年的中国现代化之路的高度概括与总结。习近平的现代化，不仅要建设一个富裕的中国，而且要建立一个民主的、法治的、尊重人权的、和平的中国。习近平在推进中国现代化的过程中，特别强调宪法与法律在国家治理中的重大作用。

2012年12月4日，习近平在首都各界纪念现行宪法颁行30周年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明确提出“维护宪法权威，就是维护党和人民共同意志的权威。捍卫宪法尊严，就是捍卫党和人民共同意志的尊严。保证宪法实施，就是保证人民根本利益的实现。”“依法治国，首先是依宪治国；依法执政，关键是依宪执政。”“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法治是治国理政的基本方式，要更加注重发挥法治在国家治理和社会管理中的重要作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实现这个目标要求，必须全面贯彻实施宪法。”“宪法是国家的根本法，是治国安邦的总章程，具有最高的法律地位、法律权威、法律效力，具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一切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都必须予以追究。”①这是中共十五大正式将依法治国确定为治国理政的基本方略以来，党的最高领导人首次肯定了宪法的至上性，首次从宪法的生死存亡的高度来强调宪法实施的重要性。

2中国现代化之路给我们的启示

一百七十六年的中国现代化之路，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思考。总括起来，大致有五个方面：

（1）和平稳定可贵。众所周知，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步，必定要有和平安定的环境，没有和平安定的环境一切都没有可能。令人痛心的是，一百七十六年来，中国的现代化之路一路坎坷、风风雨雨，和平发展常常被打断。

晚清现代化的七十余年里，对外战争就有五次：先有第一次鸦片战争（1840-1842）、第二次鸦片战争（1856-1860）、中法战争（1883-1885），后有甲午战争（1894-1895），最后有八国联军之祸（1899-1900）。就国内而言，先有太平天国（1851-1864）造成的十四年灾难、后有义和团（1899-1900）的愚昧造成的祸乱。这些战争严重干扰了晚清的现代化。

清帝退位，民国肇始。但是，中国的混乱更加严重。袁世凯去世以后，中国缺少强有力的人物总览大局，因此有长达十二年的军阀混战、生灵涂炭。

北京政府被南京政府取代，中国依然没有和平。先有共产党和国民党进行了长达十年的内战（1927-1936），接着日本先在1931年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占领了东三省，接着在1937年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1937-1945），直到1945年。抗战胜利后共产党和国民党又进行了长达四年的内战（1946-1949）。中共建政不久，又卷入了长达三年的朝鲜战争（1950-1953）。以后又有一系列的政治运动。登峰造极的是十年文革（1966-1976）的浩劫和内乱。

改革开放将近四十年了，中国的成就令人惊叹。这其中，得益于和平稳定的内外环境。

邓小平1989年2月26日会见美国总统布什时说：“中国的问题，压倒一切的是需要稳定。没有稳定的环境，什么都搞不成，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失掉。”②1989年10月31日，邓小平会见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时又说：“中国人这么多，底子这么薄，没有安定团结的政治环境，没有稳定的社会秩序，什么事也干不成。稳定压倒一切。”②邓小平的话不仅是对当时情况而言，实际上也是对整个中国现代化进程而言的。

总之，在一百七十六年的现代化历程中，中国经历了太多的战乱和混乱。显而易见，如果没有一系列的内忧外患，中国的现代化必将取得更大的成就。

（2）改革开放可贵。鸦片战争前，中国远远落后于西方世界。中国落后的重要原因就是闭关锁国、夜郎自大，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鸦片战争打开了中国的国门，中国开始了大规模的改革开放。在清政府领导下，中国艰难地、稳步地走向了世界。在鸦片战争后的七十年时间里，中国的面貌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中国有了新式的军队、新式的教育、新式的工厂。更重要的是，中国有了新式的思想。自由、民权、宪政、民主等思想在中国社会传播。清政府在痛定思痛之后，终于承认专制政体不符合世界潮流，还真是有模有样地要引进西方先进的政治制度——君主立宪制。没有晚清的改革开放，当然不可能有上述历史性的变化。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也经历了一段闭关锁国的历史。结果是，我们长期没有融入国际社会。我们的发展没有达到本来应有的程度。

1978年以后，中共全面拨乱反正。中国历史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近四十年来是中国历史上发展最好的时期。中国的综合实力的国际影响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根本原因在于中国实行了改革开放的明智政策。我们从世界获得了多种推动发展的动力。

改革开放的历史充分印证了邓小平的论述：“因为现在任何国家要发达起来，闭关自守都不可能。我们吃过这个苦头，我们的老祖宗吃过这个苦头。恐怕明朝明成祖时候，郑和下西洋还算是開放的。明成祖死后，明朝逐渐衰落。以后清朝康乾时代，不能说是开放。如果从明朝中叶算起，到鸦片战争，有三百多年的闭关自守，如果从康熙算起，也有近二百年。长期闭关自守，把中国搞得贫穷落后，愚昧无知。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是对外开放的，不过那时只能是对苏联东欧开放。以后关起门来，成就也有一些，总的说来没有多大发展。当然这有内外许多因素，包括我们的错误。历史经验教训说明，不开放不行。开放伤害不了我们。”②“我们过去有一段时间，向先进国家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被叫作“崇洋媚外”。现在大家明白了，这是一种蠢话。我们派了不少人出去看看，使更多的人知道世界是什么面貌。关起门来，固步自封，夜郎自大，是发达不起来的。”③

（3）妥协让步可贵。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以刀枪解决政治问题，是野蛮的表现。可惜的是，在中国现代化道路上，妥协让步并没有成为常态。

民国初年的混乱，是政治上不妥协的结果。在慈禧太后领导下，晚清中国维护了基本的稳定。然而，到了民国初年，各派政治力量竞相登台，刀枪相向，造成了民初的乱局。假如有稍微的妥协精神，民初十二年的混战就不会发生。可悲的是，各派力量都宣称为国为民，实则害民残民。

1927年后，国共两党也没有丝毫的妥协，为了各自的政见，各执一端，兵戎相见，先后血战14年，造成了民族的巨大灾难。假如国共两党能够妥协，中国人的自相残杀必定可以避免。如果国共两党没有兵戎相见，那么中国对日本的战争一定会是另一种局面。

（4）实事求是可贵。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是中国共产党的思想路线，也是人类永恒的准则。任何国家、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必须从实际出发，否则就会吃尽苦头。

晚清的改革没有抄袭西方的模式。晚清中国借鉴了西方的工业文明和政治文明，结合中国的具体实际，发展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模式。

孙中山学习西方，没有照搬照抄。他结合中西，提出了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具有自己的独创性。

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没有照抄苏联模式，而是在偏离和摆脱苏联影响下获得胜利的。用毛泽东的话说，如果中国共产党听从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指示，中国革命就不能成功。所以，毛泽东在成都会议上意味深长地说：中国的革命是违背斯大林的意志而取得胜利的，“真洋鬼子”不许革命。党的七大提出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建立新中国。抗日时期我们同王明的争论，从一九三七年开始，到一九三八年八月为止，我们提十大纲领，王明提六大纲领。按照王明的做法，即斯大林的做法，中国革命是不能成功的。④

1949年后，中国共产党在现代化道路上遇到了挫折，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理想主义战胜了现实主义、主观思想脱离了实际情况。我们在革命热情的激励下，离开了对中国国情的认真思考，长期犯了“左”的错误。大跃进、反右、文革，我们一系列的挫折的根源在于没有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取得了巨大成就，归根到底是实事求是的伟大胜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实事求是总结我们的教训和苏联教训的结果。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是实事求是全面分析中国国情的结果。“一国两制”是实事求是分析港澳台与大陆现实政治状况的结果。“三步走”同样是实事求是的结果。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提出是实事求是分析农村生产力发展状况的结果。“和平与发展”两大主题的提出是实事求是分析国际形势的结果。还是邓小平说得好：“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亡党亡国。实事求是，是无产阶级世界观的基础，是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基础。过去我们搞革命所取得的一切胜利，是靠实事求是；现在我们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同样要靠实事求是。③“过去搞民主革命，要适合中国情况，走毛泽东同志开辟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现在搞建设，也要适合中国情况，走出一条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③“错误是从五十年代后期开始的。比如说，大跃进是不正确的。这个责任不仅仅是毛主席一个人的，我们这些人脑子都发热了。完全违背客观规律，企图一下子把经济搞上去。主观愿望违背客观规律，肯定要受损失。③“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无论是革命还是建设，都要注意学习和借鉴外国经验。但是，照抄照搬别国经验、别国模式，从来不能得到成功。这方面我们有过不少教训。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②“坦率地说，我们过去照搬苏联搞社会主义的模式，带来很多问题。我们很早就发现了，但没有解决好。我们现在要解决好这个问题，我们要建设的是具有中国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②“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②

一句话，没有实事求是，就不会有中国正确的发展道路。只有坚持实事求是，中国才能在正确的轨道上发展。

（5）民主法治可贵。现代文明社会与古代社会的重大区别是民主与专制的区别，是法治与人治的区别。

民国初年，法制基本建立。但是，孙中山为首的激进派不愿在法律框架中行动。孙中山等人相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在“宋案”发生以后，孙中山坚持武力解决而不是司法解决。结果是，孙中山一直坚持用武力解决政治问题。他先后发动“护国战争”、“护法战争”，以后又力主武力统一。他的行为严重偏离了现代政治文明的轨道。

中国共产党的现代化，充分证明了民主法治的可贵。1949年后中国共产党的现代化，有一个重大的缺陷：长期没有建立起稳定的法制体系。以言代法、权大于法、个人意志凌驾于党和国家之上。在缺乏民主和法制的环境中，发生了无数的挫折和悲剧。中共八大确立的正确方针，因领导人的意志而很快改变。

1980年1月16日邓小平指出：“在建国以来的二十九年中，中国连一个刑法都没有。法制不健全的结果是造成了无数的冤假错案。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各地都平反了一大批冤假錯案。据不完全的统计，总数已经有二百九十万人。而没有立案审查而得到平反的，比这个数字还要大得多。”③这样说来，涉及冤假错案的人数绝对不少于六百万人。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在民主法制的现代文明道路上健康地发展。改革开放以来，建立健全了法制体系。2010年，中国政府宣布：完整的法律体系建成。中国正在法治的轨道上运行。一个国家的命运绝不应该建立在个人权威之上。因为个人是短暂的，而制度可以长存。还是邓小平说得好：一个国家的命运不能建立在个人的基础上，还是法制靠得住。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

鉴于人治的惨痛教训，邓小平曾语重心长地要法治不要人治：“我多年来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一个国家的命运建立在一两个人的声望上面，是很不健康的，是很危险的。不出事没问题，一出事就不可收拾。”②“我历来不主张夸大一个人的作用，这样是危险的，难以为继的。把一个国家、一个党的稳定建立在一两个人的威望上，是靠不住的，很容易出问题。所以要搞退休制。”②“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当然，民主化和现代化一样，也要一步一步地前进。社会主义愈发展，民主也愈发展。”③“民主要坚持下去，法制要坚持下去。这好像两只手，任何一只手削弱都不行。”③“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须加强法制。必须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③

江泽民也极为深刻地指出：“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客观需要，是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是国家长治久安的重要保障。⑤

（6）专注发展可贵。发展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人类要存在，一刻也离不开发展。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发展就没有人类。1949年后，中国的面貌有很大的变化。但是，由于长期“左”的思想盛行，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忽视了生产力的发展。因此，人民生活水平没有得到应有的提高。对当今中国来说，发展更具有全局的意义。要巩固党的执政地位，要保持国家的长治久安，唯有专注发展、科学发展。邓小平坦率地说：多少年来我们吃了一个大亏，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了，还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忽视发展生产力。“文化大革命”更走到了极端②正是基于历史的经验教训，邓小平在南巡讲话中说出了最朴实的话：“发展才是硬道理。②“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②

基于历史的经验教训，江泽民在十六大政治报告中深刻指出：贯彻“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必须把把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不断开创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局面。我们党在中国这样一个经济文化落后的发展中大国领导人民进行现代化建设，能不能解决好发展问题，直接关系人心向背、事业兴衰。⑥胡锦涛也指出：“要始终坚持发展是硬道理的战略思想，紧紧抓住发展这个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坚持以科学发展观统领经济社会发展全局，推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不断迈上新台阶。”⑦

总之，一部中国近现代史就是中华民族走向现代化的历史，就是中华民族三个世纪追寻中国梦的历史。这段历史也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启示：和平稳定可贵、改革开放可贵、妥协让步可贵、实事求是可贵、民主法治可贵、专注发展可贵。

注释

① 习近平.在首都各界纪念现行宪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2-12-04.

②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0（第1版）.

③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0（第2版）.

④ 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七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6（第1版）.

⑤ 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8（第1版）.

⑥ 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8（第1版）.

⑦ 胡锦涛.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4（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