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的叙事艺术
2017-02-25胡林远
胡林远
论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的叙事艺术
胡林远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新时期以来,出现了一批以铁凝、徐小斌为代表的女性创作的家族小说,它们在吸取中西方文学精华的基础上,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和成就,其叙事艺术的探索更具有重要意义和价值。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叙事艺术的特征之一,是表达个体经验、通过想象和虚构还原更本真的历史真实;其次是叙事视角多样化,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全知视角,出现了限知性视角、特殊人物视角等新的形式实验;同时,家族小说叙事语言也形成了相应的多样化特点,更为突出的是其语言的陌生化、寓言化。
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叙事艺术
家族是一个群体概念,有一定的社会性,组成成员为数代有血缘关系的人。从家庭社会学角度出发,家族是人类个体生存空间和整体生存方式,“家”带有强烈的归属感。家族的兴衰与其所在历史时期的兴盛有着紧密联系,一个家族的历史就是一部浓缩的社会历史。
家族是世界各国文学家们广泛书写的母题之一。家族小说以一个家族及其族人在某个特定历史时期中的盛衰起落为叙事中心,以家族内部日常生活和族人之间的关系为主要背景。家族小说的深层价值是,揭示人在政治风云突变以及社会文化裂变下的精神面貌与生存状态,进而探究生命存在的意义。
新时期以来,人们的思想观念得到解放,家族小说也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面貌,一支特殊的家族小说队伍——女性家族小说的出现,更是成为家族小说的新鲜血液。受西方女性主义理论和新历史主义思潮的影响,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突出个体生命意识,关注女性在家族中的生活经历,彰显自由生命意志,不再受制于政治意识形态;解构男权文化,追溯血缘和母亲谱系,试图寻找属于女性自己的“历史”。在叙事艺术上,表达个体经验、通过想象和虚构还原更本真的历史真实;叙事视角多样化,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全知视角,出现了限知性视角、特殊人物视角等新的形式实验;同时,家族小说叙事语言也形成了相应的多样化特点,更为突出的是其语言的陌生化、寓言化。
一 叙事立场:表达个体经验,想象虚构真实
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的叙事立场是从个人出发,表达个体经验,用想象虚构历史真实。新时期以来,受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的影响,女性作为“边缘”人物受到女性作家的关注,女性身份开始被重新界定,女性生活被写入历史,女性价值得到有力证明。另外,20世纪50年代后,家族小说的创作主流是宏大叙事,而新时期开始,宏大叙事模式的弊端也显露出来。这些家族小说时间跨度大,主人公英雄色彩浓厚,主题大多都致力于论证新政权建立的合理性。作家为了达到自己的创作目的,掩盖了一些历史中的真实。改革开放后,家族小说家们普遍认为“宏大叙事也不过是一种叙事策略,其强烈的目的性和功利性必然形成对一些真实的遮蔽和歪曲”[1]73-76。于是,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家们开始颠覆男权话语中心,进行女性个体经验表达与女性躯体书写,用想象虚构真实,更好地表现历史。
21世纪以前,尚未彻底解放的女性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庭生活是女性活动的重要场所,女性通过出生、成长、结婚、生育、死亡等一系列生存活动体现出自我价值。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中,传统小说的宏大历史场景被置换为平凡日常生活,社会历史的必然性被置换为女性个人生存的不确定性。同时,她们开始质疑“正史”,用想象和虚构重新构建历史,将女性自我感受作为判断历史是否真实的唯一标准。
铁凝《玫瑰门》通过对司琦纹、竹西、苏眉三代人的日常生活描述,展示了女人命运的悲剧性。司琦纹年轻时是大家闺秀,博学多识、温文尔雅。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不爱她的庄绍俭,未能与所爱的华致远终成眷属,自此命运完全被改变。婚后的司琦纹受到丈夫冷落、家道中落等事件的打击,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为了个人利益不惜谋害亲人和朋友的可怕女人,“一株妩媚而狰狞的罂粟花”。因为司琦纹的人生是在恋爱、失恋、结婚、试图离婚等一系列日常生活中发生倾斜和畸变,所以作者把笔力集中于日常生活场景的描述上,作品中我们完全看不到以往家族小说中波澜壮阔的政治场面和昏庸无能的政府的影子,只能看到细琐的生活片段。徐小斌《羽蛇》讲述了女孩羽自我救赎的故事。羽年少时误杀了自己的弟弟,心理上留下阴影,因而不得不在爱情、友情方面付出代价以实现自我救赎。作者通过描写羽在日常生活中遭遇的事情,展现了女性在成长道路上的辛酸苦辣和喜怒哀乐。
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注重女性个体经验的表达,女性躯体书写就成为了作家创作的着力点。“女性的身体是女性创作的重要标记。在这里,男性作家构建的话语权利和禁锢的牢笼被统统击碎,女性摆脱了男性创作的附属品形象,不再是男人想象和欲望的对象。当女性用身体当武器,用文字发声时,她们的血肉之躯就是她们的逻辑,她们的灵魂就是最好的修辞逻辑。”[2]30-39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家们用身体当武器,展现出女性对性别的自我发现,表达了女性身体深处的欲望。
铁凝《玫瑰门》里有一幕苏眉和舅妈竹西去洗澡的场景,竹西健美动人的身体给苏眉感官上造成很大的冲击,苏眉第一次发现女性身体之美,潜意识里有了女性意识的萌动以及对未来自我身体的幻想。后来,一个“特别玫瑰”的春天,苏眉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她自己也对这个变化感到欣喜和认同,“她的胸脯开始膨胀,在黑暗中她感觉着它们的萌发,她知道有了它们她才能变成女人变成母亲”[3]184。这是女性对自我性别的发现与认同,也是铁凝对女性生命的赞美。徐小斌《羽蛇》对女性身体深处欲望有更直接的描写。“完全是纯粹意义上的个人的隐秘。如果一个女人哪怕能享受一次这样的高潮也足够了,谁知道一个少女竟然开启了高潮的阀门,使她觉得神秘莫测,可望而不可即的事居然突然之间就发生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去寻找男人,即使他能给自己带来许多关爱和怜悯。因为这只是一个人的悲喜哀乐,是一个人的付出和享受。”[4]138
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创作者对女性个体生命的不确定感以及历史真实性的怀疑让他们自觉地用想象去虚构历史真实。余华说过,“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生活是一种真假掺半、鱼目混珠的事物。对于任何个体来说,真实存在的都只能是他的精神。”余华的话反映了新时期家族小说家们的创作的主流动机,女性作家们也不例外。个人通过想象虚构出来的灵魂真实比正史的细节真实更重要,也更能表现出历史的真实。徐小斌在《羽蛇》中通过玄溟、若木这些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女性迫害其他女性的行为,揭示出父权传统对女性的戕害。在书中,羽的外婆玄溟的姑姑是光绪皇帝的宠妃——珍妃,玄溟是慈禧钟爱的曾孙女。而在正史文献资料上,你不会查到玄溟这个人,更加不会查到有关这段时间的任何记录,故事里的人物时间地点时间事物完全是虚构和想象出来的。赵玫《我们家族的女人》通过我们家族的女人逃离不了被男人抛弃的命运来揭示血缘的宿命感,展现“爱是永久的期待和忍耐”的主题。在书中,“我”的爷爷是努尔哈赤的后代,“我”曾经辉煌过,这些从历史资料和家族资料中都无从考察。表现历史中被掩没的真实,探究女性生存状态,拷问人生终极价值,这正是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解构正史、虚构历史的终极目的。“在这里的‘历史’已经被剔除了‘历史’本身所含的那些特殊的文化内涵,而是作为一种较纯粹的‘历史’时空或氛围。”[5]56
二 叙事视角:突破全知视角,演绎不同形式
叙事视角是指作者叙述故事时所采用的方式和角度,不同的叙述视角会造成不同的叙事效果,对于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关系也会产生很大影响。新时期以前,家族小说创作主流一直是全知全能视角。全知全能视角是指叙述者以上帝的视角讲述故事,操纵着故事中的事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现代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家族小说的写作目的主要是揭示家族的兴衰变换以及人物的人生轨迹,叙事者往往是掌管万物的上帝。新时期以来,随着西方叙事学理论的传入,传统的社会价值观被取代,社会精英不再处于社会的核心位置,失去了俯视一切的“上帝视角”,女性家族小说开始突破全知视角的叙事方式,作品中出现了限知性视角、特殊人物视角等不同视角,作品呈现出与以往家族小说截然不同的审美特质和精神体验。
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最普遍运用的是限知性视角。传统叙事学理论认为,叙事语境一共有三种,分别为全知叙事、第一人称叙事、第三人称叙事。限知性视角就是指第一人称视角,小说通过“我”所感觉到的一切去组织故事。一方面,“我”是整个家族历史的见证者,另一方面,“我”又能从当前所属情境的框架中跳出来,对家族历史过程进行评价。
新时期以来,女性作家使用第一人称,从自身视角出发,将个人体验写入家族小说中,以女性血脉为主线来创作家族小说。传统家庭是父系社会的产物,女性一直附属于父系社会,属于家庭成员中的低等成员,一直处于“无史”的状态。改革开放后,西方女性主义理论被作家们接受,女性在家族中的地位开始引起关注,女性“无名”与“无史”的状态成为作家们反省的对象,女性生存现状成为作家们的创作内容。第一人称限知视角具有见证性和跳脱性,因此成为女性展现自我的最佳载体。徐小斌《羽蛇》里写,“在我看来,家族和血缘很有些神秘,而母系氏族尤甚”[4]2。赵枚《我们家族的女人》里写,“人们只要一看到我,就想到了我家族的人们。父亲说,那是因为我继承了家族祖先的特征,这就好比一个标记一样”[6]5。“在我看来”、“人们只要一看到我,就想起了……”这种句式正是在限知性视角下才得以展开,女性的主体性大为提高。《纪实与虚构》则是王安忆用限知性视角展开的对女性的“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哲学式命题的思考。小说中的“我”一直处于一种被束缚的状态,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我”不被允许像其他小孩子那样到处结交朋友、走访亲戚,也无法在自己生长的城市的各个角落随心所欲地玩耍,“我”从小到大就像飘在空中的气球一样,轻飘飘地,空虚感让“我”不断对自己的生命发出质问。“我”开始想“我”以及我的母亲是从哪里来的,向上追溯的话“我”会追溯到哪个祖先?人类的生命为什么代代相继、这种永不停止的动力的源头是哪里?“我”以及“我”的后代会一直繁衍下去吗?无数个人生哲学命题困扰着“我”。王安忆追溯到母系家族,对自我身份进行探索,唱响了一个母系氏族的赞歌。
除了第一人称限知视角外,新时期家族小说还采用特殊人物视角进行叙述。特殊人物视角本质上是对限知视角的转化,它将限知视角叙述的属于正常人范畴的“我”替换成了特殊人群。这类特殊人群一般是指儿童或者畸形人物,如疯子、傻子等。
儿童视角是从儿童的眼光出发,展现儿童心理状态和儿童思维的叙述策略。比起成年人的眼光,儿童的眼光更直观化、感性化,相对来说更能还原生存世界的本真面貌。铁凝《玫瑰门》就以儿童——苏眉的视角来进行叙事。在苏眉直观、敏感的视角下,司琦纹的形象更加丰满立体。当司琦纹和达先生唱“列宁戏”的计划被罗大妈制止而搁浅后,“发现杌凳、空锅、枣核的是眉眉,眼前的一切使她忽然想到普希金那个《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床上的婆婆就像故事里那个当过女皇之后的老太婆。鱼娘娘收走了她的一切荣华富贵,她面前只剩下那个木房子和空木盆”[3]357。“就在海米和白菜游动的时候,眉眉看见司琦纹那汪在压力的泪水滚落出来,一颗落进碗里,一颗落在胸前。”[3]359眉眉的视角展现出干练、工于心计的司琦纹软弱的一面。
傻子视角是指叙述人和主人公都是疯子、傻子,这类人物属于弱者化人物,将它们作为叙事者能够将他们对于社会生活的体验表现出来,从而传达作者对社会的思考,让小说具有更深的文化意味。徐小斌《羽蛇》中的疯女羽的世界充满了怪异恐怖、类似幻觉的事物,“我眼里看到的东西,总和人家不一样,这是个很大的问题,这问题后来屡屡暴露出来,变成我一生的倒霉事儿的真正缘起”[4]6。“在陷于疯癫的人中,即使不是所有的人,也确实有许多人仅仅是由于过分关注的一个对象。”[4]7羽从出生就开始痛苦,羽无法摆脱的怪异恐怖的幻想世界与童年经历密切相关。母亲在生羽的时候迫切地希望她是一个男孩,而羽不是,所以她注定得不到母亲以及整个家庭成员的爱,甚至经常被他们伤害。羽的遭遇反映了父权制文化对女性的戕害,女性无法发出真实的声音,摆脱悲剧命运。
三 叙事语言:现代意识凸显,陌生化寓言化
新时期以来,受西方文学理论的影响,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在语言上体现了一定的现代化特征,集中表现为陌生化寓言化。
语言陌生化寓言化是指文学作品中所使用的语言不同于普通语言,它能带来新颖、奇特、反常的效果。它将语言进行变异,对原有的语形、语义、用法三个方面进行改造,打破人们语言使用的惯用经验,让语言更恰当地传递信息、表达立场。语言陌生化能够重新唤起人们对熟悉事物的审美感,带来阅读的刺激感,增强小说的审美愉悦功能和艺术活力。新时期家族小说在语言陌生化方面的表现主要为大量俚语俗语的使用,语言无标点,语言色彩化等方面。
俚语俗语主要是指作品中的大量地域性方言。铁凝《笨花》中就使用了大量冀中的俚语俗语。标题为“笨花”,冀中方言的意思是“棉花”,“笨”是淳朴与厚重的意思,“花”显示出灵动与鲜活的气息,“笨花”象征中国北方民间淳朴而又灵动的生活方式与生活态度。同时,文中有大量的脚注标识了所用的方言的意思。如“叫街:乞丐哭喊着乞讨”“细车:有顶棚、车帷及装饰的牲口车”“大子儿:铜板货币的俗称”。尽管这些朴素、本土化的语言给读者的阅读带来了一定的困难,但扩展了作者的想象空间、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富有浓郁地域特征的世俗世界和打动人心的风土人情更是为作品增色了不少。铁凝的《玫瑰门》在描写流血的时候用到了北京方言“血撕糊拉”,增强了画面的紧张压迫感。
在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中,语言无标点是指标点符号的省略或者消失。无标点的语言能够增强相应场景的真实性,有利于语言发出者的形象塑造。铁凝《玫瑰门》里,姑爸骂人的台词“房塌了砸扁了你们发大水淹了你们着大火烧了你们天上掉下炸弹炸死你们汽车撞死你们无轨电车有轨电车三轮洋车都撞死你们也扔你们一条麻绳拴住你们的胳膊腿枣树上绊住你们……”[3]130这段无标点的台词反映出姑爸骂人时气急败坏的心情以及随性持续的特点。赵玫《我们家族的女人》里,“我”和我所爱之人吵架“但我偏要把杜拉的故事说完我不管你听不听但我是一定要说的杜拉原来是个美丽的女人但也许生存之于她太不幸所以晚年以后她酗酒但我欣赏这个女人她在62岁的时候与一个叫扬的男人发生的那非凡的爱情62岁你听到了吗那是个怎样的年龄……”[6]286这段台词反映出我对杜拉的极度崇拜以及我作为女人特有的感性化、歇斯底里的特点。
语言色彩化是指语言色彩词汇丰富,并且具有一定的表现性和象征性。徐小斌《羽蛇》就有大量的色彩词汇,并且通过这些词汇揭示出人物性格命运、渲染神秘氛围等。《羽蛇》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单色,而且各种单色下又有不同的衍生色。红色有大红、血红、朱红、绯红、粉红等,黄色有姜黄、鹅黄、棕黄、金黄、梨黄等,蓝色有深蓝、碧蓝、藏蓝、灰蓝、湛蓝等。另外,白色在所有颜色中有着最特殊的意义,白色成为羽的命运变化的象征。少年时期的羽,皮肤是“像做水魔年糕的糯米粉那样呈现出一派虚弱的白”。与心爱的男孩进行身体接触被母亲发现后关在黑屋子里,若木的皮肤变得“苍白”、“阴白”。上大学后,若木与陆尘相恋,皮肤是“白而不润,单薄而柔韧,像秋风里一根银白的芦苇”。而黑色和灰色成为渲染神秘氛围的最佳载体,羽总是“绝望地看着铅灰色的天空”、而天空总是“布满黑色的阴霾”,羽的无奈、失落之情溢于纸上。而黑色“因为几乎是光的全吸收,所以使人的视觉感受显得安静神秘”,黑色也经常在幻景里出现,比如乌金唤醒在浴池里睡熟的羽时,水面上出现黑色的郁金香。
一个家族的历史是特定时代乃至整个民族历史的缩影,家族小说对于个人和整个社会都具有重要的认识意义。新时期家族小说,尤其是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继承吸取中西方文学精华,突破以往家族小说的局限,在叙事主题和叙事艺术上都呈现出新面貌。在叙事主题上,突出个体生命意识,关注女性在家族中的生活经历,彰显自由生命意志,不再受制于政治意识形态;解构男权文化,追溯血缘和母亲谱系,试图寻找属于女性自己的“历史”。在叙事艺术上,表达个体经验、通过想象和虚构还原更本真的历史真实;叙事视角多样化,不再局限于全知视角,无论是限知性视角还是第三人称替代视角等都有利于文本审美和读者阅读体验;叙事语言现代意识开始彰显、民间气息浓厚,体现了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家的批判意识。
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的叙事艺术有很大的价值,但也存在一些缺点和不足。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表达的是女性个人经验,不是以客观的态度去处理历史事实,难免在历史事实面前产生悲观消极的情绪,影响了作者对历史的客观评价。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以想象和虚构重构历史真实,小说所叙写的毕竟是历史上没发生过的,历史虚无主义色彩应运而生。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叙事语言寓言化陌生化,有些地方晦涩难懂,读者的阅读愉悦感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损害,一些俚俗语言的使用让小说的阅读美感大打折扣。另外,新时期女性家族小说叙事太过于模式化、女作家们难以突破这种模式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
[1]陈国庆.论新历史小说叙事特点及其结构倾向[J].贵州师范大学学报,2003:73-76.
[2]南帆.躯体修辞学:肖像与性[J].文艺争鸣,1996:30-39.
[3]铁凝.玫瑰门[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184.
[4]徐小斌.羽蛇[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138.
[5]吴义勤.中国当代新潮小说论[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56.
[6]赵玫.我们家族的女人[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5.
(责任编校:周欣)
I206.7
A
1673-2219(2017)12-0029-04
2017-04-13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异域影响与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研究”(项目编号15BZW126)。
胡林远(1995-),女,湖南衡阳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