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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妮·莫里森小说中女性与自然的生态伦理构建

2017-02-25曾必好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7年12期
关键词:莫里森力量人类

陶 芸 曾必好



托妮·莫里森小说中女性与自然的生态伦理构建

陶 芸曾必好

(皖西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美国著名黑人女作家托妮·莫里森在其创造的诸多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的塑造上,呈现出强烈的生态伦理特征,体现了对大自然的无限尊崇,并将女性形象与自然生态相互关联、融合。论文以其小说中女性与自然的生态伦理构建为主要研究对象,从全新的维度去探索这位生存于美国国土,但内心植根于广袤的非洲大陆的传奇女作家作品中的精神内涵,让更多的人透过其笔下的形象去探知体现自然力量的精神世界。

托妮·莫里森;生态伦理;女性小说

一 西方父权统治思想与生态女性原则的强烈对立

在托妮·莫里森的小说当中,“自然”并不是社会环境的代名词,更不是小说成文背景的表面体现,而是一种寓意着平等、对话与和谐的客观而独立的存在;是拥有生命、需要为人所关注和尊崇的一种与人类平等的生命体。[1]因此,她的小说中拥有大量的描写自然环境、描写生态破坏的段落,和从女性视角生成的对于自然环境被破坏而引发的痛彻心扉与无奈惋惜。上世纪中后期在西方女权主义思潮以及生态主义的共同作用下,诞生了一种全新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从女性的温柔视角去触碰和感知自然,严格地抨击了人类文明进程中对于自然的无休止索取与开发,而托妮·莫里森小说中对于自然环境段落的描写和植物意象的体现,直观地展示出了生态女性对于自然的高度关注。

在西方文明的进程当中,父权思想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并指引着整个西方社会的发展方向,引领着其由工业文明、科技现代化推动人类的历史进程,并不断地向自然索取,无休止地掠夺自然生命。因此对于自然样一“生命体”而言,父权统治思想和生态女性原则二者之间表现出强烈的对立性,即创造改变与尊崇和谐之间的二元对立。而且在托妮·莫里森的小说当中,男性形象尤其是白人的男性形象(托妮·莫里森是黑人作家,其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多为黑人,男性形象多为白人)所承担的就是自然生态破坏者的角色,例如在《秀拉》中直接点明了在白人到来之后,“连根拔掉龙葵和黑莓,为梅德林城修建了高尔夫球场”[2],一语道破以白人男性为代表的父权统治思想下的对于自然和生态无休止地开发与掠夺,解释了这种披着文明进步的外衣,却无从掩饰内心深处无边无际的欲望与贪婪。由此可见,托妮·莫里森借助人物形象将父权统治思想与生态女性主义的二元对立,融合在了对于自然生态的态度之中,将能够推动小说情节和发展的核心要素,也就是所谓的矛盾,融合在了二元对立的核心之中。从而促使人们透过那些文字的表象感受到情节深处那些有关于文明进程背后那两股躁动的力量。

二 托妮·莫里森小说中女性与自然的生态伦理的主要体现形式

(一)残缺的灵魂

托妮·莫里森花费了大量的笔墨,以女性的视角赋予了大自然一副肉体、一丝灵魂。只是伴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从大自然不断掠夺,自然的灵魂和躯体因为被破坏、被浩劫、被奴役、被侵略而呈现出一种残缺。比如“地球已经到了尽头,大海的海绿色和天空的天蓝色不再一成不变”[3];比如“人类在没有欺负的地方堆积出起伏,在没有空洞的地方掏出空洞”[3]——这些对于自然环境周遭恶劣的描写,无不彰显出大自然以一种弱者、残缺、被欺凌的状态生存于世的形象,这副残缺的灵魂是以白人男性为代表的文明进步的华丽外衣下对罪恶的赤裸裸地呈现,它似乎有所挣扎却又无能为力。这种生命历程的轨迹在莫里森小说的一些具体的人物身上也有相似和相仿的痕迹,而莫里森本人无疑对这样“残缺灵魂”的描绘、对这样攻击自然的行为是排斥、抗拒与批判的。而这种激烈而坚决的批驳,无疑从侧面印证了其对于传统伦理学只专注于“人”际关系的否决,在莫里森的笔下,她所渴望的是人和自然之间关系的把握与构建,渴望一种超越种族与人群界限的大爱,她让柔弱的女性映射着自然发展的千疮百孔,从伤痕累累之中找寻一丝若隐若现的平衡。

(二)孤寂的母亲

在世界诸多国家和民族的创世神话当中,自然与大地都承载着生命起源的传奇力量,托妮·莫里森笔下的自然也是如此:她是孕育一切生命起源的母亲,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与力量。但是就人类社会的真实写照来看,她也是受制于人类行为的被动存在,是被人类社会的进步所肆意索取的“孤寡老人”,是不需要为人所理解、不需要被征求意见的客观体。[4]这一点与《所罗门之歌》中的露丝极其相似,她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母亲,承载着孕育生命、繁衍后代的女性价值,但是她又是孤寂且没有话语权的,像一个玩偶站在那里,拥有人类的呼吸、却不被允许有人类的思维能力。在丈夫面前,在男性面前,她的地位是渺小的、被欺压的;她只能躲在大房子里照顾孩子、料理家务,她没有表达个人意愿的权利,甚至向丈夫提出让他开车小心一点都要遭到嘲讽和蔑视;她内心渴望和丈夫心平气和的对话与男女平等。在两性地位悬殊的背景当中,小说诠释着人类文明进步对于自然单方面的索取、压迫,露丝的个人心路历程流露出对种种待遇的最沉默、最无声、也最无奈地接受。对于这样的角色,莫里森内心之中所怀抱的是深深的同情,是一种面对天性被压制、多样性和个性被扼杀的无奈和惋惜。在生态伦理学的有关观念之中,保护自然的原生态以及多样性,是人类不断开放的道德准则中所必须秉承的信条,当女性不断被禁锢、被泯灭的灵魂与不断被侵蚀、被肆意改造、被瓦解疯狂生长的可能性时,与自然母亲的形象就发生了最大程度的重叠。

(三)博爱的信仰

自然有孕育生命的力量,同时也拥有能够指引人类生活前行的胸襟。在托妮·莫里森所描绘的文字世界中,自然在被人类所欺凌的同时,也在用自己海纳的胸襟去给予生命更多的包容,用自身坚毅的品格去打破无知无畏所赋予在其身上一切野蛮的印记和思想的桎梏。这种印象和思想的灌输折射在小说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当中,就是引导人成长的灯塔、掌舵方向的力量。比如《所罗门之歌》中不断成长的男主人公,在其自身精神和心理上漫步向前的过程中,女性所起到的力量是巨大的,连莫里森自己都表示“在某些领域男人比女人有更多的东西要学习”[5],因为她们是他灵魂的引路人。于是在小说中,字里行间所展示的是关爱他人的形象,是能够将自身所拥有的力量传递给他人使之更加坚定、更有勇气去面对困境,并为其遮风挡雨、有所庇护的女性形象,她们会用自己的博爱无私去感染别人,让仇恨得到化解、肮脏得到净化、诅咒得到宽恕,所有迷茫的灵魂能够尊崇自己的内心去探索人类文明的足迹,怀揣信仰,勇敢向前。这种信仰力量的体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体现了女性对于他人的关怀,是一种给予他人需求的满足。在生态伦理学的观点当中,人的需要又分为虚假需要和本质需要,现实生活当中人类常常为了欲望所求,向自然索取那些浮于表面的虚假需要,却忽略了内心深处最为真实、最为需求的感触。而当自然、当莫里森笔下的诸多女性,能够成为入驻他人深处最为核心的力量、扣紧别人的心弦时,自然就成为走进人心的力量,让和谐共生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四)珍藏的自尊

偌大的自然在其漫长的发展历程和进化岁月中,始终保持着傲然的独立性与难得的“自尊”,尽管它也曾因人类无休止的开发和掠夺一度以反噬的行为有所毁灭和报复,但是其仍在专属的进化轨迹中肆意生长、傲然发展,这种不为外界所屈服的独立性折射在托妮·莫里森的小说人物当中,就表现出可贵的自尊自爱,是一种在白人文化和上流社会的夹击之中依然阳光生长、自爱自强的力量。比如《最蓝的眼睛》中作为叙述者而存在的克劳蒂亚,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却永远乐观健康、积极向上的黑人小女孩。她因为自尊而自爱,因为自爱而从不蔑视自己黑色的皮肤所赋予自身的一切,同时,克劳蒂亚的家庭、她的父母也为她培养和孕育了充满爱、充满自信和生命力的生活空间,她在母亲琐碎的唠叨中,在母亲用暖烘烘的摊子命令她发汗的关切声中,使自己与家庭、与社会建立充满“爱”的联系;也因为如此,她不会轻易地否定自己,而是依托着一种自尊保持着最为健康和健全的心理与人格,不会像小说中的角佩科拉一样,因为周遭环境的变化而怀疑和否定自身的一切,最终丧失了尊严、丧失了自我,在自身价值观和审美发生巨大的碰撞和冲击中走向人生的灭亡。莫里森通过这样对比形象的塑造,充分彰显了女性自身的价值,并且通过其折射到漫无边际的大自然,传达了非生命体同样具有无限价值的生态伦理观点。[6]而且这种价值不为人类所屈服或者磨灭,不因人类对于自然的一次次打击与侵略而消失和陨落。

[1]李静.第二次生态文学批评浪潮中人与自然关系的重建——以托妮·莫里森小说《宠儿》为例[J].学术界,2015,(10):156-163.

[2]托妮·莫里森(胡允桓译).秀拉[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31

[3]托妮·莫里森(潘岳,胡允桓译).柏油孩子[M].海口:南海出版社,2005:76,78

[4]熊文.托妮·莫里森小说中的自然和女性形象[J].江苏社会科学,2010,(5):160-164.

[5]泰勒·格思里(杰克逊译).托尼·莫里森访谈录[M].密西西比:密西西比大学出版社,1994:40

[6]少况.“语言不能流汗”:托妮·莫里森访谈录[J].外国文学,1994,(1):24-28.

(责任编校:张京华)

I106.4

A

1673-2219(2017)12-0037-02

2017-08-30

2014年省级质量工程教学研究一般项目“应用型本科高等教育国际化推进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014jyxm298)。

陶芸(1985-),女,安徽舒城人,皖西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曾必好(1966-),男,安徽六安人,皖西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教师教育、语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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