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小说与纯文学的联姻——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身份诉求与艺术探寻
2017-02-24徐静
徐 静
通俗小说与纯文学的联姻——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身份诉求与艺术探寻
徐 静
(淮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达夫妮·杜穆里埃是英国20世纪具有代表性的女作家,其性格中既有男性的刚强又有女性的温柔。在父权制文化传统中发出了女性自我的声音,而不是简单“享受”男权社会所赋予女性的角色,在文学世界里建构、寻找各自文学身份,颠覆了当时维多利亚时期培养起来的家庭天使的形象。论文剖析作者对身份的认知、话语策略等方面的梳理,探索女性在当时代社会非人的经历,希望能为文学的审美提供有益的材料。
达夫妮·杜穆里埃;身份诉求;艺术
一
达夫妮·杜穆里埃是英国20世纪具有代表性的女作家,其性格中既有男性的刚强又有女性的温柔,使得女性文学批评从新启蒙主义话语中分离出来,颠覆了当时维多利亚时期培养起来的家庭天使的形象。她所塑造的人物形象(特别是女主人公)夹杂着女性的温柔、慈悲、细腻、极易动感情,但同时又体现着男性的积极主动、勇敢、粗犷与坚强,巧妙地利用了哥特派风格成功地塑造了一批具有反抗意识和独立的新女性形象,来传达自己对男权社会的不满和对新女性的赞扬,展示了以女性人文主义思想作为女性文学批评的理论基点。达夫妮·杜穆的作品注重形式和故事情节的通俗,哥特式写作风格和引人入胜的情节经久不衰,极富魅力,在20世纪的文学领域也享有盛名。[1]19世纪英国社会经历了大规模的女权运动,多番周折后女性的社会地位呈现上升局面,女性不断在对社会的不满与争取社会认同中寻找平衡点,女作家以文字为武器克服传统观念的束缚,在严峻的社会现实里抛开性别的干扰,开始向男权社会发起挑战。
女性作家在创作中面临许多障碍,首先她们骨子里必须存在反抗精神,需要大胆地抒发自己的心声,表达女性对自由、对平等的追求。意识流派代表人物弗吉尼亚·伍尔夫就曾表示,既要杀死“家中天使”,又要使自己的作品讲出真情实感、言之有物,除此之外,还要考虑自己的作品是否符合男性的欣赏心理。[2]所以女作家们相对男作家来说,在创作过程中难度更大。当然,她们的成功不再只属于个人,更是男权社会、男权主义盛行的文化社会里所有女性的胜利。不少评论家认为:达夫妮·杜穆里埃生前最大的担忧是对现实的担忧,她一生的工作就是突破男权传统思维,创造一个超越现实世界的世界,如果这种理想的世界实现了或者失去这种创造新世界的能力,那么其生命就失去了价值。她们的作品在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为女性文学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新纪元。
二
艺术家就像一个有精神病的人那样,在现实的世界中“潜意识”的获得一种假想的满足,从而钻进他自己想象出的世界中。女作家在进行文学创作时,总是带着“身份焦虑”。女性文学中女性探寻建构自身的主体性一直是文学女作家的写作的主题,从而打破了传统僵化的、白人主流的、父权制文化框定的族群文化身份,给主流文化带来了创新式变革。千百年来,男性成了话语世界的统治者,她们只能存在于男性按照自己的审美标准和利益要求来塑造的形象中,人们将女人限定在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等传统女性价值的框架中,也就是说女性婚姻和家庭就是他们的归宿和实现价值,这种背景下女性的话语权就一直处于失语状态。《蝴蝶梦》作为达夫妮·杜穆里埃的代表作,充分反映了杜穆里埃的女性主义思想观念。杜穆里埃试图以话语理论来诠解社会身份、政治认同的复杂性及自己的女性主义观念。达夫妮将这种意识渗透到两个人物当中——“我”温柔细腻的传统女性;另一种是敢于与父权制度的进行斗争形象。由于女性被“禁闭”在由男性对她们以及对她们的潜能的界定之中,因此,重塑女性的主体意识是西方女性主义的两大文化诉求。但同时女作家对她们自己的写什么甚至是写作都抱有怀疑的态度。在《蝴蝶梦》中杜穆里埃按照男权话语中“天使”与“魔鬼”的模式来塑造,赋予吕蓓卡本真经验以表述形式的目标追求,以审美“现代性”方式对“我”的命运作出了符合“常规”的安排,按照“魔鬼”最终无法战胜“天使”的预设,使得吕蓓卡倒在丈夫麦克西姆的枪下。[3]这种预设的必然性在无意识中却时时感受到男性权威的影响,也意味着杜穆里埃的伦理道德观和审关观一直没有跳出父权制二元对立思维的传统,与此同时作者还是没有放弃对女性生态的关注;另一方面,吕蓓卡的毁灭将有些被忽略甚至从未被发现的因素逐渐被挖掘出来,用吕蓓卡的死来挑衅当时的社会,这种试探性的挑衅能激起女性的内心世界中意识,因为毁灭通常更能震撼人们的内心。从达夫妮一系列的作品中不难看出,她既羡慕男性的优势地位,又凸显出他最为女性对男性压迫有着强烈的不满情绪与无赖。
女权主义已经使得女性的声音不再是一种边缘化的声音。在父权制文化传统中,男性是权威,女性即便不满妇女充当男性陪衬的附属地位,她们不能有、也不允许有她们的独立意识,彰显了杜穆里埃作为父权制社会中的一名女性作家的身份焦虑。当警方开始介入调查麦克西姆前妻吕贝卡的死因时,新夫人明知是麦克西姆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杀死了吕贝卡。新夫人本应该劝麦克西姆去警察局坦白真相,但是这种本应该在最后也糊里糊涂地顺从了丈夫。虽然,在《蝴蝶梦》中吕蓓卡同管家弗兰克调情,勾引自己的姐夫贾尔斯……对于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对英国上层社会中的享乐至上、男女双方在“爱”中的不平等现象作了生动的揭露,无论是梦想的角色还是梦魇的角色最终只能走向不可抗拒的结局。作者针对吕蓓卡的生活作风并没有予以批判,恰恰相反是给予了肯定,这种新女性传达了她对男权社会的不满,并折射出“双性同体”的特征,对瓦解父权社会的性别二元对立论有重要的作用。作者这种女性的独立和反抗意识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屡见不鲜,这主要的原因在于女性的主体意识不断觉醒,折射了作者的反抗意识和产生的宣泄欲求,力图通过文学艺术形式来挑战和颠覆父权制价值观。[4]达夫妮通过轻单纯、贫苦无助的“我”和“家中的天使”这两个截然对立的艺术形象表达了她对善恶的理解,这种呈现跟深刻的剖析了英国上层阶级虚伪的伦理道德。在《蝴蝶梦》中的“家”的情结既包含着当代知识分子对精神家园的渴望,更指示着女性主义发展中的一种困境倾向和挫折感。
女性文学很长时间里被排斥在以男性文学为中心的所谓主流文学之外,隐含了女性在当今文化结构中遭到的压抑和遮蔽,以及边缘性别的自我表述和反抗的立足点。达芙妮借小说之“口”阐述了女性要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魅力,以文学的方式去发掘其中被歪曲被抑制的女性形象,在父权思想的束缚下,通过探索女性心灵所具备的好奇、恐惧、勇敢和对爱情向往,暗自赞扬了女性特有的优点。作为一名女权主义者,达芙妮体现了不平凡的气质和女人的特有的聪明和智慧,这种聪慧蔓延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凸现了一种“人是平等的”命题,寄寓一种“纯粹是灵魂呼应灵魂的爱情”理想。在面对爱情的时候,玛丽最终选择了“粗俗的”盗墓贼杰西,而不是患病表面优雅的牧师。吕宿卡通过反叛、抗争、不屈于传统束缚的精神给予女性束缚反击,在这种矛盾的气氛中致使吕蓓卡无法真正的与男性相互对话、认识和理解。作者通过吕宿卡的死结束了灵魂的丑恶,造成女性出现这样的根源在于男性极其腐朽的灵魂。作者最终还是选择回归女性的社会角色,,寻求和睦家庭所带来的温暖,这是作者通过文本告诉读者的她的最终选择。
三
语境决定修辞,而修辞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言说中的写作身份。语境与写作主体之间的张力决定了各种不同的写作身份和不同的修辞行为。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蝴蝶梦》被认为是达夫妮哥特式浪漫小说的代表。哥特小说元素一般包括废弃的城堡、住着幽灵的老房子、吸血鬼、癫狂、家族诅咒、恐怖、神秘、超自然、死亡、颓废、狼人等。她在《牙买加客栈》、《蝴蝶梦》中成功地塑造了一个颇富神秘色彩的女性形象。达夫妮·杜穆里埃利用哥特派小说的创作手法将阴森压抑的绝望和恐怖融入作品,同时又赋予作品浪漫主义的缠绵温柔,从而成功的在作品中塑造了下层社会人士通过与命运做斗争的经历。小说中对一个眼神、嘴唇口哨的捕捉,展现出人物的心理变化动态过程,达芙妮巧妙地利用了哥特派风格把心灵的梦幻伸向了远方,成功塑造了《蝴蝶梦》,富有神秘传奇色彩的女性吕蓓卡的人物形象,在作品中杜穆里埃通过对无名女叙述者、隐性的亡灵吕蓓卡破茧成蝶的成长过程,逐步暴露她的真实面貌,在外人眼里,她简直“是个尤物,充满奕奕活力”,但在本该最亲近的丈夫迈克西姆眼中她却是十足的“魔鬼”,揭露了上层社会人物空虚腐朽的灵魂。
回忆是时间与空间的结合点,有意识地拉开叙述者和人物之间的心理距离。在《法国人的小湾》中通过故事的发展推导出完整的故事时间,围绕故事情节沿着线性方法向前发展。说故事结构形态与事件的组合方式都有着严格的安排,以情节的重复和情感递进来推动情节发展,那种不需要表白誓言的爱情,是一种自然的爱情表达方式。吕蓓卡是美丽外表和丑陋内心的矛盾体,从哥特式诡异情境、女性自我身份的寻找以及分裂中的女性形象和二元对立的性别抗争为核心事件的哥特式体验过程;另一方面,整个故事的重点都是通过其他人物向第一人称转述的,作者这种以“实有”陪衬“虚无”的手法颇为别致,这种别致的叙述手法和小说中神秘的气息在无形当中增添了小说的可读性与神秘性。在小说当中,客栈周围荒芜、凄凉、萧瑟、灰暗、阴森的背景,作者通过情景交融的手法成功地渲染了绝望恐怖以及怀乡的气氛,这双重气氛相互交叠渗透,第一人称语调的充斥很容易使读者与她站在同一战线,引起与作者内心世界的共鸣。[5]
达夫妮·杜穆里埃将叙事视角定位在內聚焦型上,书中层层设悬,处处设景,很多景物都有其象征的意义,这种叙事视角《蝴蝶梦》中得到了体现。杜穆里埃把感知视角和认知视角紧密结合起来,把叙事话语、非叙事话语融入人物话语之中,使小说语言独具特色。《蝴蝶梦》中象征手法的运用包括女性文学主角的象征、人物的象征、物品的象征。曼陀丽庄园“车道”旁的“树林”,与血红且怒放的石南花有了初次邂逅,象征着“我”在曼陀丽庄园不同寻常的吕蓓卡;紫丁香与铜样象征“我”和迈克希姆·德温特先生;常春藤和日后“我”在曼陀丽庄园常见到的R字一样,象征着己经死去的吕蓓片对“我”和迈克希姆生活的干扰。透过作品平衡各种矛盾和冲突,充分显示达夫妮·杜穆里埃从女性的切身体验出发而创作的富有女性意识、女性经验、女性书写的文学体系,在以文学实现其文化政治身份重建过程中的不懈努力和艺术天赋。
四
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和评论家福斯特(Forster E.M.1879-1970)在评论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小说时说过,杜穆里埃打破通俗小说与纯文学的界限,这是我们望洋兴叹的,让自己的作品同时满足这两种文学的共同要求。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小说具有非常坚实的社会生活内容,她是把人物放在特定的生活环境中、社会关系中来刻画,人性在金钱、名利、情感所织成的画面中得到展示和考验。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小说富于浪漫和神秘情调,在小说中大多情节比较曲折,她善于运用悬念,人物的心理刻划也颇为细腻动人,设计曲折的情节出人意料的结局,使读者难以忘怀。达夫妮·杜穆里埃所用的艺术表现手法是注重形式和故事情节的通俗小说手法,所以不管是什么层次的读者,是知识分子,还是工人、家庭妇女、农民,只要有一定的文化,都可以读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小说,都会感到通俗易懂。在渲染神秘气氛的同时,夹杂着带有宿命论色彩。
[1]张新,李静.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女权主义思想探源[J].中州大学学报,2009,(9):46-48.
[2]达夫妮·杜穆里埃.法国人的小湾[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6.
[3]吴近宇.隐含作者价值观初探——解开小说《蝴蝶梦》之谜[J].湖南社会科学,2012,(1):177-180.
[4]赵蔓芳.“自然主义”氛围中迷失的身份——《蝴蝶梦》主人公“我”的分析[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4):101-104.
[5]黄漫.蝴蝶梦魇过后的觉醒与成熟——试析《蝴蝶梦》的成长主题及其凸显[J].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08,(4):48-52.
(责任编校:张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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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0
徐静(1976-),女,江苏盐城人,硕士,淮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文学文体学与外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