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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漫游者》中的物态化叙事与后人类文化

2017-02-24张云驰

关键词:漫游者物态赛博

张云驰,刘 丹

(大连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

《神经漫游者》中的物态化叙事与后人类文化

张云驰,刘 丹

(大连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

威廉·吉布森的《神经漫游者》一书中描写的是未来的后现代社会,这是一个遍布科技和物质的晚期资本主义世界。在凸显后人类文化时,作者运用了“物态化”叙事手法,通过描写都市景观、消费文化和审美视角三个方面,由物质所产生的一系列变化,来反映后人类在物质生活和精神世界的文化特性,深刻地透视出后现代社会中,人与物之间所存在的相互依存、纠结缠绕的关系。

后人类;物态化;文化特性;威廉?吉布森;《神经漫游者》

引言

自从20世纪中期以来,随着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兴起,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商品生产水平的提高,人类开始逐步进入了后现代社会。与此同时,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科幻小说在科学技术的发展浪潮下进入“赛博朋克”时期,众多优秀作品和作家涌现出来,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由于后现代社会中技术造就了物质生产的极大丰富,科幻小说作家在“仰望星空”和畅想宇宙星际之余,也开始着眼于物质大地上的景观变化,并以物态风景为对象,并与物质社会变化所带来的体验结合,注重物态化叙事的手法的运用。作为“赛博朋克之父”,威廉·吉布森不仅在其作品中创造了“赛博空间”,也开创了“赛博朋克”文化。

《神经漫游者》是美国作家威廉·吉布森(William Gibson, 1948—)于1984年完成的代表性作品,并被誉为“赛博朋克”圣经。作者通过超前的想象,精炼的语言为读者勾勒出了“赛博空间”和后人类社会。近年来,很多文学研究者对这类“赛博朋克”小说中反映的人机关系、伦理问题、女性主义等进行了细致的研究。①但迄今为止很少有研究者,从“物态化”叙事手法的角度,来解读小说中描绘赛博空间或后人类社会景观时,所反映的后人类文化。因此,本文将结合消费文化批判理论对《神经漫游者》的叙事文本进行剖析,通过跟踪在故事展开中所运用的“物态化”叙事手法,分析在后现代社会中人类与物质关系的新特征,探究赛博空间和科学技术的发展背景下的后人类文化。

一、物态景观与“赛博人类”

在人类物质文明发展的历程中,科技始终是第一生产力。如今资本主义社会,在先进科学技术的推动下,物质生产实现了极大的富足,人类与新型科学技术的融合是以物质为基础,[1]6社会上充斥着实物以及物质的符号与影像,使社会从某种意义上也变成了消费社会,在经济高度发达的都市也形成了独特的物态景观。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后现代主义是对一定社会文化总体特征的描述,而文化是对社会的能动反映,因此在后现代的消费社会中,后人类文化也是与同时期的物质社会紧密联系着的,在物质纵横的时代,物态景观不仅仅从地理空间层面改变了社会面貌,更是在精神层面塑造着后人类文化。

威廉·吉布森笔下的《神经漫游者》的背景设定于未来的21世纪50年代,体现了对人类未来科技发展前景的超时空想象,并用独特大胆的想象力描绘出科技带来的人类生活图景的全新变化。当人们惊叹着主人公穿行于赛博空间,脱离肉身的束缚,让思想在世界各地漫游时,如果我们将目光更多聚焦于网络空间外的世界,我们会发现威廉·吉布森已然在现存的资本主义物质社会的基础上,在商品的魅惑与人性的物化间展开叙事,用前卫合理的想象为读者构造了一个个全新的都市物态风景。

都市化的进程使城市的消费水平及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后现代社会中都市物态风景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消费景观。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一书中说过,当今社会,已经由人的消费变成了消费的人,消费在社会生活中开始逐渐对人类进行着统治。[2]15在《神经漫游者》中,作者以都市物态风景为审美对象,描绘了千叶城、斯普罗尔、波亚、伊斯坦布尔、自由彼岸等都市景观,在不同的地理环境里却都一致地体现了在物质在横向与纵向上的延伸与控制。横向体现在社会空间里物质与消费充斥其中,纵向则凸显于对人类内心世界的物质化。在这样的都市王国里,在对物质客体与人类主体双向互动的描写中,表现了物质与人类不可分离且相互依存的关系。

都市空间中,在科技的助推下,物质商品触手可及,消费景观随处可见,物态风景日新月异。在威廉·吉布森描绘的未来都市中,普通的商品交易依然存在,不变的消费社会景象是斯普罗尔商场里人潮汹涌和被不断满足的购物需求,[3]55路边的减价软件摊上用塑料片写着价钱和无数扩音器里传出不同的音乐片段,[3]67同时新的消费景象又不计其数,文中多次提及的展示人体组织的玻璃橱窗,促进了人与物之间的交流对话,在后现代社会里千叶城各式的地下人体器官诊所、仁清街上的时尚手术店、虹街区、伊斯坦布尔的毒品市场,则使后现代社会中“声光电化”的城市景观时尚摩登的现代商品更加魅惑,在繁华的后现代都市的刺激下,人们的物欲也开始不断膨胀。

同时,社会上的个体无一不处于对物质的渴求中,从里到外都被物质所裹挟着。文中的后现代社会盛行科技植入体和微型处理器,如植入眼镜和肌肉、感受神经中枢的广播装置、体内的生命维持装置和形形色色插入脑中的芯片与硅条……同时各种药物控制人体,通过药物的注射使凯斯几乎永远处于青春与能力带来的肾上腺素高峰中。[3]6在这个社会里,人们嗑药成风,追求者科技和物质带来的新的刺激。在后现代社会,所有的高科技药物都是赛博格药品,因为它们都具有数字化的特征。[4]70因此,科技和物质这紧密联系的两者为后现代社会带来了新的消费景观。

在《神经漫游者》中,除了对后现代社会现实的消费景观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刻画,我们能发现所描写的物态景观具有的一个显著特征——真实与仿真的物态景观并存。这一特征让我们从仿真的空间里增长对后现代景观王国的认识。“仿真”是鲍德里亚分析后现代文化现象的一个术语,指后现代社会大量复制,极度真实而又没有客观本源的图像与符号。真实的景观主要体现在对都市的描写,而仿真的物态景观则主要体现在赛博空间里的仿真世界和自由彼岸中都市景观。这种对赛博空间和虚拟现实的描写,从物质景观的角度表现了现实在科技的作用下逐渐被边缘化。

存在于网络仿真的非物质环境中,赛博空间就是由计算机中数据和影像组成的三维仿真场景,但赛博空间又代表着一个一切模式在本质上都真切存在的社会。[5]36在《神经漫游者》当中,无数由科技创造的复制品充斥于超现实的环境中。凯斯的神经系统连接到电脑上,在赛博空间里漫游,“冬寂”在赛博空间中制造出的人物和景象和现实世界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真实。在赛博空间里,凯斯鄙弃肉身,对这样的虚拟空间无比迷恋,在这里他才找到了真正的自由与超越肉体的极乐。仿真的物态景观在自由彼岸里更是达到了极致,人造的日落与夜色,全息影像的天空,与真实分毫不差的树木,[3]151-179由物质所创造出的仿真世界,使得真实与仿真的界限逐渐模糊。因此,仿真将想象呈现为真实,虚拟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现实,并且比真实世界更为真实,即“超真实”。[6]2

小说中的后人类在真实与仿真物态景观的环境中,无时无刻不身处于物质和科技的囚笼之中。在这种环境的潜移默化下,人类对物质的依赖日益加深,甚至达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这样物质及科技在无形中渐渐控制着人类身心,并出现了“电子人”特征。控制论是关于在动物和机器中控制和通讯的科学,正是其使得人类与无生命体的交流融合成为可能,因此造就了电子人的诞生。[4]179在对物质的极度依赖与迷恋中,人类已然成为“电子人”或者由物质及科技控制的“后人类”。在后现代社会,物质和技术对人类形成了有效的集中控制,并使人类成为依赖外界的寄生者,丧失了自主性。[7]35在书中盛行的人造植入体、基因重组、个体整形等都通过技术的手段来改变甚至取代身体,人类和机器的联系装置,从根本上使人类身体的中心地位受到威胁;在赛博空间里,只要有操作台,凯斯去自由彼岸和去亚特兰大一样,旅行是肉身的事情,[3]92在科技的作用下地理和时间的界限趋于模糊,人在真实世界里的主体性、实践性与能动性逐渐丧失。因此随着后人类和物质技术不断融合在一起,人主体的中心地位日益削弱。文中朱迪·迪安耐性骇人,对生活的满足感似乎主要来自于对裁缝技艺的神秘崇拜;[3]14史密斯提及的一个东京的亿万富翁对自动时钟的迷恋达到了狂热的程度;[3]88里维拉将毒品看作是上帝所赐予的最美好的东西。[3]127小说人物尽管不尽然都是物质的,但他们基本都深深沉醉于物质的海洋,对物质的迷恋甚至达到了一种“恋物癖”般的病态。

科技的发展造就了赛博空间的诞生,作为现实生活的一种拓展,赛博空间中的虚拟社会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或个人化的社会,其中社会交际不断私人化,[1]67使得个体的社会意识不断淡薄,人们开始忽视现实中的日常生活与集体合作,这都导致了网络个人主义的盛行。此时的技术入侵了人体身心两个层面,人与机器的界限趋向模糊,人逐渐演变为“电子人”。随着人体与物质以及科技的联系不断加深,在后现代社会物质主义遍布社会各个角落并深刻影响着每一个人,使其身体和思想也出现相应的变化。人类在感官生理上对物质的陶醉着迷,心理上开始追逐感性趣味,注重对物质欲望的满足,力求解放被禁锢的身体,内心世界却更加肤浅化和表层化。[8]26在物质和消费的冲击中,人生意义由内在精神转向外在商品从而掉入无尽的物质欲望洪流中,人性异化的危机更加明显,这主要体现在自我价值的迷失和人际关系的疏离。文中凯斯所爱的琳达·李在充斥着的毒品与高压的生活里她那双曾经惊恐的眼睛也已变作了本能欲望的深潭袒露出最原始的瘾君子的饥渴;[3]10在药力的作用下,凯斯异常欣慰于自己充满感知无力思考的状态。[3]185这时占据人们心中的全然是由物欲产生的享乐主义,人格的扭曲,内心的荒漠化,自我价值的迷失,这些都是物质社会对人类精神世界以及人性所造成的影响。

社会之中,在物质分配不平衡和人的物质渴望膨胀的矛盾中,为了追求自身的物质满足感,人与人之间必然会演变成残酷和冷漠的利益关系,缺失了人类最宝贵的情感——爱,因此人际关系的疏离开始更加明显。文中,凯斯和莫利受雇于“冬寂”进行合作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能够溶解体内毒素袋的酶;琳达·李将心爱之人凯斯的日立转手卖给了别人;为了盗取保存在“感网公司”的“平线”思想盒,虚无主义技术狂热者“现代黑豹”制造了大规模的混乱,造成了现实中的尸横遍野,而缔造者以及亲眼目睹景象的莫利和凯斯却表现得异常淡漠。这都反映出在后人类身上,道德和人性的重要性已经让位于物质,个人主义和物质至上的观念让人们抛弃了长久以来恪守的伦理准则,让人性异化的程度不断加深。

二、审美转化与狂欢式生活

在资本主义晚期社会,后人类文化的诸多方面,比如社会学,哲学以及美学等,都随着时代的发展出现了新的改变。其中美学领域的审美转化是后人类文化重要特征之一。这种审美方式的转换主宰着我们的内心,引导着我们的价值取向,也让都市人的日常生活模式随着我们内心的审美视角而不断变化着。

随着消费社会的到来,人们对“美”的看法产生了新的变化。审美转化的出现与现代物质生产的极大丰富密切相关,当人类身心沉醉于物质的海洋,审美也从转移到了侧重物欲满足的物质性层面。“物质”即审美,以物质为审美规则的价值导向在社会上悄然建立。在人们心中商品、金钱甚至身体都成为了审美的对象,注重于实物的对感官上所带来的享受和欲望的满足,而忽视了审美的艺术追求和精神超拔,这时物质审美化和审美物质化的日常生活美学开始成为资本主义社会审美的两大趋势。尽管这两种趋势具有共通性,但具体来说却各有侧重。物质审美化是指在社会上形形色色的普通物质开始被纳入审美的领域。审美物质化是指人们将物质所能带来的满足与舒适程度列为衡量美丑的标准之一,这种审美趋势的出现也造就了后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系列变化。

在《神经漫游者》中,作者在进行物态化叙事时,不仅仅描绘都市物态景观的丰富,也注重描写从后人类的视角上表现其在审美方式上的转换,其中,物质审美化使得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与下里巴人的生活之间的距离不断消解,这也导致了审美的物质化、日常化与肤浅化。物质审美化的表现之一在于“仿真式”符号与影像在社会内部的爆炸式增长,在影像与信息爆炸的时代,影视、广告、摄影无限泛滥,使得人的视觉被无限复制的影像产物所充斥,人们也开始将虚假的物质影响纳入审美范畴,追求虚假影像符号所带来的快感。例如,富士电子公司那高耸的全息标志[3]7、仁清街闪烁的霓虹灯,[3]19在赛博空间里银色视像从视界边缘滚滚流入,那些符号、图像、脸庞,那些视觉信息模糊拼凑成一座坛城。[3]19物质审美化表现之二在于女性身体的“商品化”和“审美化”,这种身体美学成为了《神经漫游者》书中的普遍现象,人们在摒弃肉身时,女性的身体却成为了供人们观看的客体。文中,莫莉在被切断中枢神经后,将自己的身体寄存在夜总会,过着玩偶般的生活来赚取钱财,这时女性的身体已经被“商品化”,如同艺术品一般成为被观赏的客体;里维拉利用全息影像为三·简夫人表演以“玩偶”为主题的特技,利用的也是莫莉的身体影像,以此向观众展示其高超的特技。

在一定程度上,物质化的审美体验是对后现代物欲黑洞填补的表现形式。在后现代社会,美不再是一种精神和艺术的美感,而是体现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美存在于由霓虹灯和全息影像填充而成的仁清街中,美存在于全身遍布植入体的人体曲线中,美也同时存在于由仿真影像和符号构成的自由彼岸的都市景观中。伴随物质开始进入审美范畴,人们价值判断体系也开始倾向以物质作为标准,人们也不再将审美体验与精神享受相结合,而是将美感与低俗的物欲满足感等量齐观,这一趋势也被称为是审美物质化。在《神经漫游者》书中,全文的第一句“港口上空灰色的天空犹如空白的电视屏幕”;[3]1凯斯认为玫瑰的美丽是带有着皮革般的光泽;在抵达自由彼岸的航天飞机上,“凯斯看见希腊岛屿上宝石般闪烁着城镇”。[3]120此时人们对一件物质的审美感受也体验也是建立在另一件实物所提供的经验之上,审美不再停留于理性层面,而是转移到感官快感上,这不仅是对传统审美方式的变革,更是现代审美体系的沉沦。由于追求肤浅、表层、低级的物质审美,后现代人类放弃了对物质内涵、实质与高层次的精神追求,这种审美注重感官与欲望的满足,强调以感官享受取代理性反思。[8]26当这种后现代的审美模式推及于后现代日常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后人类的生活便具有了和都市一样浮躁不定的情绪,追求刺激的渴望与力求解放的夙愿,这样的审美转化也宣扬了一种理想的物质生活模式,狂欢享乐生活风格。这时,由消费社会引起的审美观的根本变革影响着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使后人类社会深深打上了审美物化的烙印。

在后现代社会审美的膨胀掩饰的整个社会内在价值的迷失和变异,社会思想的肤浅化也促成了社会生活方式的高度娱乐化与狂欢化,无论是都市景象还是每一个普通人物的日常生活都在资本主义消费社会里开启了解放束缚,释放激情的狂欢派对。《神经漫游者》中所描写的是一个物欲横流,道德崩坏的以消费文化为核心的时代,在这里一切先前的都市元素形态与景观都发生改变。作为城市发展的高级形态空间,大都市成为了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集散地,是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消费、玩乐和娱乐的中心”,[9]148商品化、狂欢化、媚俗化的生活风格弥漫到都市生活的各个角落。无论是红灯酒绿的港口城市千叶城,还是由无数的仿真影像构筑的自由彼岸,我们都可以看到后现代物质和享乐主义的存在。文中,当凯斯漫游于仁清街,各式的酒吧、按摩房、游戏厅以及霓虹灯广告和全息的招牌,都让我们感受到了浓重的后现代消费文化的气息扑面而来;自由彼岸由太空家族泰西尔-埃西普尔公司所统辖,它是色情业和银行业的枢纽以及寻欢作乐的所在,自由彼岸是拉斯维加斯和巴比伦的空中花园。[3]119在这里人们在这一座座欲望洋溢的都市中人们深陷物质的海洋无法自拔,在形形色色的狂欢与享乐中传统的道德准则和精神追求不复存在,只剩下肉身的感官与欲望的满足。

《神经漫游者》中每一个人物都在物质主义和享乐主义的裹挟下,放弃了对灵魂深度的追求与精神荒漠的救赎。在人物日常生活中,狂欢是对各种物质的贪恋,对毒品、酒精、香烟等物质消费的依赖;狂欢是对身体的庆典,在这里女性的身体不仅可以供人观赏和戏谑,还是可以用金钱买卖和支配的对象。在小说的文本中,声色犬马、荒诞不羁的生活方式已成常态;狂欢是对低俗娱乐的趋之如骛,[10]102浮躁喧嚣的游戏机厅、觥筹交错的酒吧、野蛮暴力表演剧场,后现代社会的人们在狂欢生活带来的欣喜与激情中,呈现的是物欲在膨胀中不断填充满足,而精神在消减贫瘠中持续流浪的境地。文中人物们的生活作为都市总体文化背景下的缩影,从两个不同的范围反映出了在物质与消费时代的后人类文化。

结语

“物质化”作为民族现代化进程中的历史必然和日常生活中的既定存在,潜移默化且深刻真切地影响着我们的地理空间、都市文化和日常生活。《神经漫游者》中的“物态化叙事”用物化的手法为我们呈现了后人类的都市景观以及审美方式,以及隐于其后的后人类文化。身处消费主义洪流激荡下的后现代社会,人类的外在生活和内在精神价值都趋于物化,这一趋势虽难以逆转,但及时地对现代性带来的种种弊端进行反思可谓意义重大。如何避免成为科技奴隶和物质化的“电子人”,保持个体在后现代社会的独立人格与追求,抵制消费的驯化与异化,是在物质爆炸式增长和人工智能不断普及的当下我们需要冷静思考和亟待解决的问题。

注释

①例如,冉聃:《赛博空间、离身性与具身性》,《哲学动态》,2013年第6期,第85-89页;薛振霞:《从电子人谈技术与人的异化》,《重庆科技学院学报》,2011年第19期,第109-110页;计海庆,孙路:《科幻小说的伦理解读》,《自然辩证法研究》,2004年第10期,第75-78页。都岚岚:《简论赛博女性主义》,《世界文学评论》,2008年01期:第236-240页。

[1]David Bell.CybercultureTheorists:ManuelCastellsandDonnaHaraway[M].Oxon:Routledge,2007.

[2]让·鲍德里亚.消费社会[M].刘成富,等,译.江苏: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

[3]吉布森.神经漫游者[M].Denovo,译.江苏: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

[4]Chris Hables Gray.CyborgCitizen:PoliticsinthePosthumanAge[M].New York: Routledge, 2001.

[5]N. Katherine Hayles.HowWeBecamePosthuman:VirtualBodiesinCybernetics,LiteratureandInformatics[M].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9.

[6]Jean Baudrillard.SimulacraandSimulation[M].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94.

[7]刘晓华.技术控制论的梦魇[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2016(1):35-40.

[8]苏茜.迈克·费瑟斯通的<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研究[J].西北师范大学,2009:1-39.

[9]迈克·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刘精明,译.江苏: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10]张和.后现代都市的欲望狂欢——评马丁·艾米斯的<钱:自杀者的绝命书>[J].外国文学研究,2009(5):99-108.

Class No.:I712.074 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Materialistic Narration and Posthuman Culture Revealed in Neuromancer

Zhang Yunchi, Liu Dan

(School of English, Dalian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 Dalian, Liaoning 116044,China)

In Neuromancer, Willian Gibson depicts the postmodern world, a late capitalist society, where technology and material spread all over. When highlighting the posthuman culture, the author applies the “materialistic” Narration. By describing a series of changes caused by material in terms of cityscape, consumer culture and aesthetic perspective, the author reveals the material and spiritual cultural identity of posthumanity, as well as reflects the mutually dependent and entangled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material in postmodern society.

posthumanity; materialistic narration; cultural identity; William Gibson; Neuromancer

张云驰,学生,大连外国语大学。研究方向:美国文学。 刘丹,博士,副教授,大连外国语大学。研究方向:美国文学与文化,英语语言教育。

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美国后现代小说的科技伦理研究”(13YJC752012)及辽宁省人文社科项目“后现代崇高理论视阈下的美国后现代小说研究”(W2015095)的阶段性成果。

1672-6758(2017)06-0143-5

I712.07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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