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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巴金小说的悲剧人物书写及悲剧观的形成

2017-02-24聂倩琳

关键词:巴金悲剧

聂倩琳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论巴金小说的悲剧人物书写及悲剧观的形成

聂倩琳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巴金是中国现代文坛巨匠,通过对巴金小说中的悲剧人物命运进行探究,探讨塑造悲剧人物的艺术手法,解析巴金笔下悲剧人物层出不穷的原因,从而进一步透析巴金的悲剧观。

巴金;小说;悲剧人物;抒情;悲剧观

在现代文坛上,曾经有这样一位笔耕不辍的朝圣者,他就是已故作家巴金。在巴金的一生中,他用最热烈的情感和富有同情的笔墨关注人民疾苦,剖析社会黑暗现实。巴金的中长篇小说创作主要以描写家庭生活为主,大都笼罩在灰暗的氛围中,同时在自己悲剧观和文学观的导引下塑造了一系列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典型的悲剧人物形象,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示了当时人民在生存困难、精神迷茫的双重重压下的世情百态,并向我们探索出了一条直面人生苦难的道路。

一、悲惨的命运走向是滋生悲剧人物的肥沃土壤

巴金在小说的人物设计上将目光主要投注于个体在禁若牢笼的现实世界里的命运走向,无论是接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还是社会底层的劳苦人民,其结局最终总会呈现出主人公们对现实不加反抗的妥协,或是随波逐流的沉沦,抑或用死亡逃离困境的一种必然选择。

《灭亡》中的杜大心渴望成为替受难者复仇的人,所以他冒充新闻记者去刺杀戒严司令,但是戒严司令并没有死,只是肩上受了伤,最后结局是杜大心用他剩下的一颗子弹打进了自己的脑子,就这样灭亡了。刺杀中没有杀死自己的仇人,反而自己亲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他的死是毫无价值的,他的反抗也是徒劳的。然而在当时看来,他似乎也别无选择,“只有死才能带给他心境的和平,只有死才能够享受安静的幸福”。[1]143《家》中,觉新怀胎十月的妻子瑞珏被送到城外偏僻之处生孩子,以此来躲避众人口中所谓的“血光之灾”,他决心保护妻子,最终却眼睁睁看着妻子被送出公馆;当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纷纷要出走,获取新生活时,他也渴望去追求想要的生活,却仍旧踏不出勇敢的第一步。鸣凤是高公馆里的小奴婢,无法为自己做主,当听到自己将会被送给一个老爷当小老婆时,知道再没别的出路了她最终选择跳湖自杀,以死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梅被母亲随便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在丈夫死后抑郁成疾而过早地离开了人世。《春》中聪明美丽的蕙被顽固的父亲许给荒淫的陈家,在完婚后过着不幸的生活,很快就患病,因为婆家不肯请西医耽误了医治,只有默默地死去。《雾》中,陷于家庭束缚的周如水没有勇气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错失张若兰,当告白李佩珠失败后,在绝望中投水自杀。陈真离开富裕的家庭,在很小的时候就投身于革命运动,辛辛苦苦地工作。然而这样一个革命者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却认为自己没有权利去享受,并且最终并不是牺牲在他热爱的岗位上,而是意外地死在了一场车祸中,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他虽然有着大无畏的精神,但是他这种盲目的信仰、痛苦的压抑是不对的,所以最终的死也是必然的。《寒夜》中,汪文宣看到宿敌般的母亲和妻子争吵时,只能利用自己的病痛 “争得”片刻的安宁;而在工作上,多少次想大声回应欺辱他的上司,最后却只能弓着背退出办公室;就连面对妻子的婚外情对象,紧握的拳头也始终没有挥出去。汪文宣一生都在插翅难逃的现实中自我折磨,他一面想起来反抗,找回自己的尊严,另一面又为现实所迫,始终无法站起来。

二、俯拾皆是的抒情笔法是彰显悲剧人物的有力脉搏

巴金曾说过,自己创作时是无技巧的,但是其小说里的悲剧人物往往有一种直抵人心的震撼,那是因为巴金将抒情笔法无意识地贯穿于小说艺术结构中。他的抒情有时是潺潺的流水,柔美致极;有时是饱含着作者眼泪与深情的充满着呐喊的悲歌;有时深藏在冷静的客观的描写之中。在这样充沛的主观情感的宣泄中,其悲剧人物意蕴呼之欲出。

在鸣凤投湖前,巴金毫不掩饰地向读者展示着这个少女的苦难,她是那样柔弱的一个人,为什么人们不能给予她关爱和怜惜呢?单单要来蹂躏她、伤害她,甚至不给她一颗同情的心,还将她硬生生往死路上逼。在自己即将结束生命时,她想得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幸福,希望嫁给自己爱的人,她有错么?这里巴金向读者展示的是这样一个画面“她想着,脸上时时浮出凄凉的微笑,但是眼睛里还有泪珠”。鸣凤带着一腔绝望,在生命的尾声还是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样的抒情仿佛是一幅绝美的画面。而这种美是伴随着毁灭而来的,鸣凤的希望永远都不能实现,此时作者的笔调越舒缓,这样的忧伤就显得越绝望,越刺痛人心。

情到浓时,巴金更会借助人物之口酣畅淋漓地宣泄自己的情感。在《秋》中淑贞跳井后,我们能听到这样的呐喊“为什么我们都活着,大家都活着,偏偏该你一个人死?为什么大家也要逼着你走那一条路?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人”。这是一个少女的苦难,不同的是她还只有15岁,在她短暂的人生中,她甚至没有畅快地笑过一次。少女在花一般的年纪,还未绽放就走向枯萎,这是多么令人揪心和难过,巴金用质问式的抒情也就更加重了人物的悲剧意蕴。

《寒夜》中,巴金更是不露痕迹地将传统的描写手法也赋予情感的表达方式,充分展现出自己对主人公悲剧必然产生的态度。他对汪文宣只进行了断断续续的几次外貌描写,整合起来让我们仿佛看到了穿着一件破旧油腻的棉袍,一件泛白的蓝布罩衫,一张瘦脸,走路时缩着头、驼着背,两只手插在袖筒里的汪文宣。这种病怏怏的的甚至可以反映出他扭曲心灵的外貌描写更是为他的形象笼罩上一层阴云,我们不难想象,一个脸上都看不出朝气的人究竟会收获怎样的悲剧人生。怪不得巴金说:“我不大注意人们的举止和服装,我注意的是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精神世界。”[2]待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汪文宣问自己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老天要这样惩罚他,他母亲又做错了什么,在耄耋之年都不能享受清福?这一连串的疑问,使他充满了怨气,他想叫、想号,但是却没有声音。此时巴金的抒情是静默的、无声的,却又像一记重重的闷拳,打在所有读者的心中,让读者更加同情这个懦弱无能又可悲可怜的男子。

三、巴金小说中悲剧人物形象成因及悲剧观的形成

巴金在小说中对趋向灭亡性的悲剧人物有着自己的偏爱,或者说是一种独特的悲剧观决定了作品中悲剧人物的产生。此种悲剧观的形成,不仅与巴金的个人经历以及对社会的认识有直接的关系,也与文学对巴金的影响和他本身的文学观有关。

1.个人经历的磨练

巴金幼年生活在一个官僚地主家庭,封建大家庭的家长们严格地按照他们的传统来教育或者说是规定下一代,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许许多多的青年男女都沦为了牺牲品。巴金的大哥是大少爷,于是他担当了维系封建家庭的重任。他也曾有理想、有抱负、有自己的爱情追求,可是却在不到20岁时,被父亲用拈阉的方式决定了亲事,以至于后来在种种压迫与打击下发狂,最终自杀;巴金的父亲在巴金母亲死后一年就续娶了妻子;巴金的三姐就像《春》里的蕙一样,让人用花轿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做了填房妻子,于结婚一年后在公婆的折磨下凄惨地死在了医院中;巴金的表姐深受封建礼教的迫害,自愿在自己没见过面的亡夫家守节,白白断送了一生的幸福……幼年丧父的经历也使当时的巴金看到的世界更加蒙上了灰色的阴影,他对富裕的大家族的看法由此改观。巴金说:“父亲的死使我懂得了更多的事情。我的眼睛好像突然睁开了,我更看清楚了我这个富裕大家庭的面目。”[3]398巴金从自己的生活经验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封建制度背后罪恶的吃人本质,于是从小巴金就形成了他自己初步的人生观与世界观。但是同时,我们也不难发现巴金的种种悲剧人物身上也会流淌着他火一般的热情,这源自于他身边的教师及母亲、轿夫等人的影响。巴金的母亲曾经在三哥对婢女发脾气时,批评道:“丫头和女佣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这件事给了巴金很大的触动。所以,在巴金的作品中我们也会看到类似于鸣凤这样渴望平等的悲剧女性人物。底层的轿夫教会了他如何去忠实地生活,忠实地去追求自己心中的理想,所以巴金在文学的道路上也一直坚持着,正如他自己所说:“为了自己,为了申诉自己的悲哀而写小说。”[4]6

在青少年时期,巴金阅读了许多有关法俄革命党人的作品和传记,当初读这些作品时,他往往会不由自主地留下眼泪,特别的亢奋和激动。他曾编译、撰写了一系列介绍恐怖活动中势力强盛的民粹派的著作,并对其中的代表人物充满了敬意。他们抛弃个人利益、不怕牺牲的英雄主义深深影响了巴金。他还喜欢阅读那些为理想而献身的热血青年的英雄悲剧,而不喜欢那种凄惨渺小的小人物悲剧。巴金喜欢这些作品是因为可以从人物身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理想与事业,可以找寻到他仰慕的英雄、他们一代人所效仿的榜样以及与之前在旧家庭中所形成的截然不同的人格价值、伦理道德观念。在这些作品的影响下,巴金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美学理想与审美趣味,最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悲剧观。于是,在他的早期小说《灭亡》《新生》和《爱情三部曲》中的青年恐怖主义者形象几乎与恐怖主义中民粹派英雄形象很接近。在《新生》中,巴金还借主人公李冷之口,大声说出了愿意做一个英雄革命家的誓言。对于巴金来说,创作不仅仅是抒发自己的愤懑情绪,更为重要的是它可以站在全人类的立场上,替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人们去控诉,并为人们开辟一条生存之路。巴金还将笔杆延伸到了社会的各个层面,写出了对黑暗腐朽制度的极端痛恨,对吃人的礼教的控诉,并给以最底层劳动人民同情与怜悯。所以在这种控诉、鞭笞所影响下的文字,势必是充满忧郁的,具有悲剧性的。

1944年5月,40岁的巴金结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创作情绪发生了改变,他的兴趣从以前的封建大家庭式转入了具体的婚姻问题上去,取而代之的是小家庭模式。同样的,他对于爱的理解更加深入了一步。如果说之前的作品里除了爱便是憎,那么在后来的作品中憎也带着一些温情,此时巴金作品里的爱表现为对人类的理解和同情。例如《寒夜》中在媳妇面前咄咄逼人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做一个二等老妈子都不愿意做的事,面对媳妇时的恶狠狠也是出于对于儿子和孙子的爱,这种矛盾也是巴金刻画的重点,巴金也在人物身上倾注了更复杂的情感,而正是因为这种理解和同情,才使得人物的悲剧意味愈加浓厚。

2.现实社会的影响

在黑暗的封建社会里,知识分子和广大人民群众都处于艰难的困境中,他们受封建权贵的差遣,人格尊严受到极大的践踏。但与此同时,一批有理想的人又渴望挣脱束缚,发生一些改变。巴金认识到了这里面存在的矛盾和冲突,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创作,还引起了巴金的审美反思。觉慧在受到新思想的启蒙后,内心对追求民主平等的新生活产生了无限美好的憧憬,这是一种认知的需要,一种自我实现的需要,他期盼能够通过包括自己在内的一部分知识分子的反抗与斗争,能够让大众从愚昧无知中摆脱出来,迎接新生活的到来。同时,巴金深刻的反封建思想还体现在《春》中的淑英身上,她不愿顺从父命嫁到冯家,成为封建大家庭制度下的牺牲品,所以从原本安逸的生活中反省过来,通过自己的努力与旁人的帮助,逃出了大家族,去上海寻找觉慧,借着苦难找寻到了这十几年来不一样的自己。

然而民主自由的新思潮在当时旧思想的高压下,显得那样的微弱,伴随着旧思想与新思想的冲突,封建旧制度与民主新制度的矛盾等等的升级,悲剧冲突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人们社会实践的转变过程中产生了,而且会随着有识之士对各种需求的扩大而越发激烈。就在五四运动时期,一大批有觉悟的知识分子纷纷从腐朽的制度中走出来,加入到捍卫民主自由的运动中来。而此时的巴金也走出了腐朽没落的封建家庭,开始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将自己投身于中国正在萌芽的革新事业中。作为知识分子的巴金接触到了社会上各种纷至沓来的新思想新学说,巴金从中选择了无政府主义,即“反对包括政府在内的一切统治和权威,提倡个体之间的自助关系,关注个体的自由和平等,并把自己全部的时间与精力贡献给了他毕生的信仰与事业” 。“巴金所倡导的‘无政府主义’从19 世纪末开始被介绍到中国, 经过1906 年到1920 年的鼓动、响应时期,20 年代进入退潮期。”[5]110众多的无政府主义者如克鲁泡特金、廖·抗夫,在各自的作品中为正在迷途中寻找信念支撑的巴金展示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光辉英雄形象。特别是在克鲁泡特金《告少年》中,巴金寻找到了爱人类爱世界的理想,这与其母亲所传授给他的“爱人”教育是相同的,所以在无政府主义的指引下,巴金找到了自己奋斗一生的事业追求。巴金正是“从社会悲剧的体验者走向悲剧美的创造者” ,[6]3从追求民主平等、反抗封建政治的社会理想走向悲剧美的审美理想。

从1921年到1927年这七年的法国求学时期,巴金一面求学,一面结识各种无政府主义人士,从事办报刊杂志、写文章、搞翻译工作。此时的巴金是忙碌并充实的,他希望儿时看到的种种黑暗面貌能通过个体的努力扭转过来,在无政府主义思想的指引下,能看到人人平等、民主健全的国度。当中国无政府主义陷入急剧分化的状态后,巴金所从事的事业也逐步走向失败。他心目中所希望的美好愿景从未实现,取而代之的是百姓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军阀混乱、外敌入侵、社会混乱、民不聊生、卖儿鬻女等。这种内外交困的局面使他痛苦不堪。此时的巴金选择了远赴法国去深入研究无政府主义,然而到了法国,头脑中常常会浮现那些痛苦的回忆,过去的爱和恨、痛苦与喜悦、苦难与同情、希望与挣扎,这一切使他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疼。为了排遣心中的苦闷情绪,巴金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当然他不是刻意想成为一名文学家,而是想把内心的苦闷通过笔来描述出来。正如巴金所说:“我有感情无法倾吐,有爱憎无处宣泄, 好像落在无边的苦海中找不到岸,一颗心无处安放, 倘使不能使我的心平静, 我就活不下去。”[7]190

谈到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我们还应该看到一点,巴金的文学观也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并且这样的文学观与其悲剧观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巴金独具特色的文学观是其一生创作经验的总结和升华,巴金在创作时,十分讨厌弄虚作假,他强调文学与生活的关系,这个生活应该是自己经历过的或者是了解到的生活,所以在很多作品中的重要场面几乎是巴金亲眼所见或者说就是他自己生活的复刻,例如《春》里许多的故事都是巴金在与四川女学生交流之中收集的素材。同时,巴金还倡导要把心交给读者,作者要消除与读者之间的隔阂和代沟,这样才能让读者融入到作品构建的情境中来,而这也是要依靠作品中的故事和情感与读者之间的共鸣,所以巴金在创作时始终倾注着他的满腔爱憎之情。所以巴金的悲剧观正是与其文学观有一脉相承之感,即把文学与现实人生悲剧紧密交融,让读者的情感与作者的悲痛密切联系在一起。

当然,巴金的高明之处更在于他不仅在悲剧人物书写上倾注了他的热血与汗水,同时他也借忧郁、凄惨的悲剧人物向我们指明了一条通向光明和希望的大道,正如《春》中的女主人公高淑英,由软弱胆小到发出呐喊“春天是我们的”,巴金告诉我们,要用自己的行动捍卫自己的鲜活的青春和心中的梦想,在困境中不断突破自己!

[1]巴金全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

[2]巴金.随想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

[3]巴金全集:第十二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398.

[4]巴金.《灭亡》作者的自白[J].开明,1930(22).

[5]蒋俊,李兴芝.中国近代的无政府主义思潮[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0.

[6]花建.巴金小说艺术论[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

[7]巴金全集:第二十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560.

Class No.:I206.6 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Tragic Characters and View of Tragedy in Ba Jin's Novels

Nie Qianlin

(School of Liberal Arts,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Liaoning 116000,China)

Ba Jin is seen as a master of Chinese modern literature. We discussed tragic fate of the characters portrayed in his novels and the artistic methods of shaping those tragic characters, the causes of tragic fate of people described by Ba Jin. We also studied Ba Jin's view of tragedy in this paper.

Ba Jin; novels; tragic characters; lyric; view of tragedy

聂倩琳,硕士,辽宁师范大学。

1672-6758(2017)06-0133-5

I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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