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伪的文本
2017-02-23闫兵
闫兵
《有诗为证》貌似是一篇诗人小说,表面上充满了诗歌的隐喻,甚至元写作地涉及了诗歌的写作与阅读模式。小说中的“我”以及“我”的生活经历给予偶然捡到的那部遗失的神秘诗集一个注解,一个独特读者独特的阅读语境,“我”开始阅读这部陌生的诗集,并从诗歌的署名日期,诗歌的关键词,思考“我”的“并置时间”,写作诗歌时“我”在做什么,从诗歌的某些关键词中回溯时光。这样的写作从形式上来说倒也不失新颖,但是让人失望的是,由于文本自身的欠缺,它事實上是一个虚伪的文本,是虚伪的诗歌和虚伪的文本。
首先我们来看看小说中的“诗”,这些分行的文字显得随意而无聊,让人自然想起了那些所谓的“下半身”“垃圾派”和“口水诗”之类。诗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写诗?抒发自己感情的文学方式有许多种,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诗歌?诗是心灵的声音,诗代表了诗人高贵的灵魂,因为诗具有其他文字形式所没有的美感,我们才选择诗。著名诗人屠岸曾对此做出批评,他认为,不管是自由诗还是格律诗,诗歌还是要讲究一点韵律形式感,否则就变成了散文。“现在出现的梨花体、口水诗,还有人提出口号,要颠覆崇高、理性,只想留个名声,但他们的那些作品根本不是诗啊!”诚然,中国诗歌是要变化的,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就是真善美,离开了这个“宗”,就变成假恶丑了。而且,我们在文本中明显发现,作者为了铺陈情节,才刻意地创作了这些“诗歌”,以求得与小说内容形成互文,但这样的安排,更加显现出了作者情感的虚假。
再来看看小说本身,也与那些诗歌一样,通体矫揉造作,尤其在小说结尾,情节陡转,让人困惑,小卷怎么死的,是被别人杀死的吗?“我”到底有多少嫌疑?“我”写下那首诗《咒语》隐喻着,“我”杀死了南美洲植物,这南美洲植物又是隐喻着什么隐秘的故事呢?我们此时需要一个侦探,像美国冷硬派侦探小说家劳伦斯·布洛克小说《八百万种死法》那样,无执照侦探马修斯卡德,能够通过一首诗去追踪一段隐秘的真相,查明死因。
《番石榴飘香》里,门多萨问及马尔克斯:“你的第一本书《枯枝败叶》已经具备了《百年孤独》的雏形。今天你对当年创作这本书的小伙子怎么看?”马尔克斯回答:“我对他有些同情,因为他写得非常仓促,以为此生再也没有写作机会了,这是他唯一的创作机会,于是他就把当时学到的东西一股脑地通通塞进这本书中。”和年轻的马尔克斯类似,《有诗为证》这篇小说作者对它有太高的期待,在这个短篇中充塞了太多想要表达的东西,以及复杂而隐秘的修辞。使得小说貌似有着深刻文本的复杂性,孰不知,这样一来,反而使小说显得枝蔓不清,转场接榫痕迹明显。所以说,这是一个虚伪的文本。
责任编辑 李国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