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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瀑布·大地
——欧茨《大瀑布》的女性书写

2017-02-23张生茂

关键词:德克瀑布书写

张生茂

(福建工程学院 人文学院,福州 350118)

身体·瀑布·大地
——欧茨《大瀑布》的女性书写

张生茂

(福建工程学院 人文学院,福州 350118)

女性书写倡导女性用性别书写的方式言说身体、欲望与体验,以消解罗格斯中心主义,呼吁新的女性话语出现,颠覆罗格斯和菲勒斯共谋的父权制二元体系,确立女性是生命、力量和能量之源。小说《大瀑布》中,欧茨以女性书写的方式,用身体表达她独特的欲望、体验和思想。欧茨对女性身体和大地母亲的非色情化描写,颠覆了父权话语体系,用中性的言说方式呈现女性专属的身体与性别表达以及女性主体性的建构。小说启示我们:女性书写不是女性创造力的乌托邦想象,而是拓展了多元化文学表现的空间,能给读者带来新鲜的审美体验。

《大瀑布》;女性书写;凝视;身体;大地

一、引 言

“书写”法文为écriture,英文为writing,它之成为欧美现当代思想的流行词汇,得益于雅克·德里达(Jacques Derrida, 1930-2004)的创意,也有着德国思想家们的启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也与书写概念关联甚密,他将过去线性考察书写概念的意识置于场和力中进行。德里达在胡塞尔现象学的基础上结合精神分析理论,对书写概念有独到的见解:“书写意味着从在场主体的统治中逃逸出来,呼唤多元的真正他者的世界。”[1]西方传统认为,书写是男性的,人类文明的历史由男性来记载,历史也就自然地成为“他”的故事(history)。随着妇女运动的发展,女性意识到她们不同于男性的特有的生活、经验和欲望。她们需要跳出男性话语的桎梏,寻求不同于线性语言的“女性话语”来表达她们的世界。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埃莱娜·西苏(Hélène Cixous,1937-)倡导“女性书写”(écriture féminine),呼吁女性言说身体和欲望。以西苏为代表的欧陆女性主义理论家多从理论思辨层面对性别和语言做了诸多后结构主义的阐发,拓展了女性主体、女性话语、女性书写、女性的性等的本体论思考。而英美女性主义理论家更多从实践层面,揭示“性别身份、性别角色和性别关系在文化中的再现机制及其背后蕴含的权力关系。”[2]众多英美女性作家身体力行,致力于“通过她们自己的活动,把女性写进文本,写进世界和历史。”[3]156美国作家乔伊斯·卡罗尔·欧茨(Joyce Carol Oates,1938-)便是其中之一。欧茨善写暴力与性,她因此颇受诟病。勿论褒贬,性与暴力主题是人类审视身体叙事的一个有效视角。以身体为轴,围绕身体与他者物体进行思考,是当下哲学和美学“身体转向”思潮的标志性理论之一。欧茨在长篇小说《大瀑布》中,以独特的视角,用身体表达经验和思想,以身体,尤其是女性的身体支撑其话语逻辑。

二、身体:凝视的反抗

女性书写的主题是:书写女性的身体。在西方的美学视域中,对身体的态度迥然各异。柏拉图、奥古斯丁等对身体充满质疑和鄙视;尼采、福柯等则对身体关爱有加;在梅洛·庞蒂看来,“身体是我们与世界的关系表达;它总是坐落在空间和时间与他人的关系之中,构成我们在世界中使用主体性的支点。”[4]女人,和男人一样,是她的身体(is her body),但她的身体却有别于她自己。女性的身体历来被男性剥夺占有,她被鼓励将自己的身体体验为供男性消费的“驯服的身体(docile bodies)”[5],从而父权制得以延续。女性的身体成为男性目光凝视、迷恋甚至肢解的对象,她们的身体只能用来愉悦男性,为男性传宗接代。女性书写就是要冲破男性语言牢笼的束缚,夺回属于她们自己的身体,书写特有的性欲经验和体会,重新返回作为卑贱低下的母性身份及其符号语言,借此对以父权命名的象征秩序和语言符号进行批判。

欧茨对女性身体的描写与众不同。《大瀑布》里没有对女性身体的香艳色情的描述。小说女主人公阿莉亚是个老处女,经人撮合,嫁给同性恋倾向的牧师吉尔伯托·厄尔斯金,结婚才一天,丈夫跳入大瀑布自杀,阿莉亚成了的“大瀑布的寡妇新娘”。她的气质、她的执著吸引了富有英俊的律师德克·波纳比,他们很快堕入了爱河,结婚生子,幸福生活。好景不长,德克卷入一宗公益的讼案,被迫害而死。阿莉亚再度守寡,独立抚养三个孩子。孩子们长大,渐觉父亲死得蹊跷,调查死因。时隔多年,德克终得平反,恢复名誉。阿莉亚相貌平平,无动人之处,没有春风拂柳的雅姿,行动“像鹳鸟一样笨拙。”[6]17她没有许阿铿托斯(Hyacinthus)的秀发,她那“红色褪去的干枯头发纤细稀少。”[6]17她没有销魂的睡姿,“她睡觉面带惊愕的表情,嘴像鱼嘴一样张着,打着呼噜,活像一只笨拙的水獭。”[6]32即便她沐浴在澡盆里,也没有刺激挑逗的场面。“不要看,没必要看。她那病态青肿的身体。乳房像青梨一样坚硬。乳房上绷紧的乳头如同皮帽一般。”[6]18身体叙事史上,女性身体历来被情欲化、物神化。荷马史诗里,读者一眼便认出了女神那“修长润滑的脖子,丰满坚挺的乳房。”[7]《旧约·雅歌》中女性的双乳“好像在百合花中吃草的一对小鹿。”[8]女性乳房在意大利诗人艾略斯托的眼里是“波浪般动荡的两只苹果。”[9]对女性身体,尤其是对女性乳房的执迷贯穿文学史始终。以上对女性乳房的经典描绘融合视觉、触觉和味觉,尽显动态之美,最大限度地刺激和满足男性凝视者的欲望、情感和意志。欧茨笔下的女性没有绵软的玉体和高耸的酥胸,“青梨般的乳房”色香味俱无,“皮帽般的乳头”毫无生命,当然无法满足读者尤其是男性读者的窥淫欲和性幻想。凝视者的确被置于“偷窥者”(voyeur)的位置,然而女性身体一直都在抵抗被作为男性凝视的恋物化的身体对象,从而让男性凝视者感到被欺骗,一种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失落感。女性身体在此“挑战了父权制凝视的占领性专利,对抗罗格斯中心主义。”[10]114这是对把主体客体化、把他者景观化的凝视的抵抗和批判。欧茨独特的女性书写在视觉领域反抗男性对女性身体的凝视,颠覆凝视赖以运作的权利等级机制。反凝视策略解构了罗格斯和菲勒斯共谋的父权制二元对立体系,建立了异乎寻常的女性话语,从而建构了女性的主体性。

如果说欧茨借阿莉亚的身体叙事来反抗凝视还有隐晦反讽的意味,那么对阿莉亚婆婆克劳丁·波纳比的描写则矛头直刺男性凝视的欲望机制和规训权力。克劳丁年轻时风姿卓越、性感迷人,是她那个阶层社交圈的女神。步入天命之年,韶华尽逝,人老珠黄,克劳丁困惑苦恼,性格大变,终日闭门不出,像“一只怪异的大蜘蛛,盘踞在夏洛特房间里她那张网上。”[6]84最终,她不顾子女反对做了整容手术,却落下了半边脸僵死不能动弹的后遗症,悲凉地度过余生。男性凝视对女性身体和意识有规训作用,男性的审美标准成为女性美丽的风向标,女性自愿接受男性对她们的权利支配关系,内化了父权制社会的价值取向和审美标准,自我管制、自我统治并自我遵从规范。为取悦男性,女性不惜摧残自己的身体以满足男性凝视和享受权利幻觉的欲望。克劳丁从交际花沦为隐遁者,成了子女眼中的“大蜘蛛”,女性的异化在此得到令人脊背发凉的呈现。

三、瀑布:身体的暴力

对于西苏来说,水是最佳的阴性元素,像无数神话迷思一样吸引着她。水“这神秘世界的封闭领地,蕴含母体子宫的慰藉力量,给人以安全感。”[10]95水这一古老元素,是人类创作和想象的原始意象。“任何原始意象中都有人类命运和人类精神的一块碎片,都有着在人类祖先过往重复了无数次的欢乐和悲哀的一点残余。”[3]241水意象是一种自然物象,通过人类长久的感悟,它已转化为一种心理积淀,一种普遍的体验。人类的精神和命运融于此间。水之意象的运用使人类的创造性想象得到了自由呈现。水一直流淌在地表里,不断侵蚀着砖瓦,漫过边界,勾起人们对边界的关注。女性关于水的经历和感受与男性对水的描绘存在差异。《大瀑布》中的男性角色和水有着悲剧性的联系。欧茨的水世界(尼亚加拉大瀑布、尼亚加拉河)并非刚柔并济,有母性情怀,而是充满魔力和阳刚之美:“这是山羊岛最危险的一角。水流在这变得激荡澎湃。噩梦般的喧嚣混乱。马蹄瀑布宽阔无比,摆幅达半英里,以每秒三千吨的流量涌向峡谷。空气为之咆哮震撼,大地也之颤栗摇晃。”[6]4在欧茨眼里,尼亚加拉大瀑布是有生命的,只有用献祭者的身体才能将它安抚平息;尼亚加拉河是一条“饥饿之河”[6]11,永不满足,其源头不为人知,神秘莫测。

小说的男主人公德克·波纳比的爷爷雷金纳德·波纳比是个疯狂的走钢丝者,欲横跨尼亚加拉大峡谷,征服大瀑布,却不幸葬身瀑布,死无全尸。雷金纳德牺牲自己的肉身成为大瀑布的献祭者。雷金纳德“残缺不全的”身体不是传统叙事所构想的二元对立的机械式身体,是充满征服欲望的身体。“欲望身体是感官的、性欲的,具有窥视欲和认知欲,它旨在认识或占有某物,以此确认身份获得存在意义。”[11]小说对雷金纳德的疯狂行为着墨不多,但给读者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人类对自然应怀敬畏感恩之心。雷金纳德的生命献祭将欲望身体改写为一种存在阈限,它能够打破自然与文化、客体与主体之间的对立关系。残缺的身体成为有意味的、被指向的能指。身体符号化,推动情节发展与叙事进程,为德克·波纳比的悲剧命运和生命献祭埋下伏笔。

人类是有生命的、身体性的现世存在,肉身是人类认识世界、与世界交流的基础。“身体处境凝聚着我们与世界的关系,通过身体处境,读者可诠释文本的涵义。”[11]因而死亡、身体以及暴力成为文学永恒的主题。《大瀑布》中,阿莉亚的第一任丈夫吉尔伯特自杀场面的描写以及对其遗体的铺陈,极大挑战了读者阅读忍受力的极限。“他的脊骨咔嚓一声折断了,像风干的火鸡被欢笑雀跃的孩童拧断了胸叉骨一样。”[6]34七天后,尸体找到,面目全非。“纤瘦的身体胀得像个大气球,一丝不挂,没有头发,四肢的指甲都已脱落。乌黑肿胀的舌头从怪笑的嘴巴里伸出来,垂在下巴上。双眼大张,眼睛变成乳白色,虹膜也不见了。生殖器也浮肿着,像肿胀的李子。皮肤表层已剥落,露出暗红色的真皮层和胀裂的毛细血管。”[6]72

对身体暴力超然的、客观的描述并不意味着欧茨是个冷漠的旁观者。身体暴力的细致描摹还原了具体的社会历史内容和社会道德价值,表明了欧茨对身体处境、信仰、性和死亡的关注和思考。厄尔斯金因为他的宗教信仰和同性取向,背负了沉重的十字架,绝望自杀。欧茨试图验证阿莉亚生命中的那些男性角色现世存在的合理性,然而他们作为生命个体,都无法摆脱自然的敌人——宗教、政治和科学机构。厄尔斯金知识渊博,年轻有为,是个考古爱好者,对他发现的史前器物充满敬畏,对过去文化与自然、文化与现代民族的关系充满好奇,是完美的人文主义者,但无法逃脱死亡的宿命。德克·波纳比为谋正义,甘当环保卫士,卷入一桩注定失败的讼案,被人追杀,葬身瀑布,死不见尸。身体遭受的暴力表明:身体是在对占有强大统治地位的父权社会中物质化产物的反击,身体和土地合为一体,任何传统的形而上学都无法超越它们。水意象——大瀑布与身体的衍生、延续、困惑以及死亡紧密相连,蕴涵了欧茨对人类历史发展和个体生命存在以及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沉思与探索。

四、大地:盖亚(Gaia)的假说

西方现代世界的新世纪在启蒙之前有两个重要的起源:其一是攻城掠地,即一四九二年新大陆的发现以及此后对它的殖民和掠夺;其二便是人类运用科技力量对自然的干预。殖民掠夺史随着现当代民族国家的建立和兴起,宣告“历史的终结”,而科技力量对自然的干预还在继续。科学祛除了自然的魔咒,破除了它的神奇奥秘,所有尊崇大地母亲——盖亚以及生命的禁忌都遭受到消除的厄运。如笛卡尔与培根用男性施暴的词汇所描述的那样,科技文明将“自然母亲及其诸女”带给人类,人类要成为“主人和拥有者”,必须是个“大男人。”[12]人类最终如愿,成为世界的主宰。现代世界的开始便意味着“自然的终结”,地母盖亚的传说不复存在。世界因为科学的突破以及技术对自然的宰制突飞猛进,高奏凯歌,同时人类自掘坟墓,深陷生态危机。与许多有责任的人文主义者一样,欧茨对此深表忧虑。

《大瀑布》的故事发生在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1907-1964)的《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 1962)发表的那个时代。阿莉亚的次子罗约尔出生的那个历史时期,“整个宇宙都在扩张。向无限扩张。”[6]139尼亚加拉地区“拥有全美最棒最集中的化学公司。”[6]139阿莉亚不关心“当地政治”,但她不能超然物外,眼见着“郊区的空地、林地还有耕地都被挖的挖、填的填,全部建成工业区。从前熟悉的景象变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就像玩积木时的地震一样。”[6]140她对此无比震惊和愤慨,而丈夫德克·波纳比对此沾沾自喜,自豪地告诉儿子:“你看到的是进步。”[6]140大地,古希腊人尊为地母盖亚,后人称为地球母亲(Mother Nature),一直被认为是“世界魂”,为人类所顶礼膜拜。如今,科技和理性解除了地母的神秘,她被驱出神殿,沦为人类宰制的对象。男权社会体系应对宰制欲膨胀的结果负全部责任。欧茨借口阿莉亚质问:“一代人取代另一代人生活在这大地上,变成尸骨,化为尘土,再被遗忘得干干净净。如果人类丢失了大地,那允诺的天堂还有什么意义呢?”[6]125质疑男性对女性身体和大地母亲支配和占有的合理性,解构人类中心主义(anthropocentrism),废除压迫制度,维系一切生命的生物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唯此,才能终止“自然的终结”,让人类永续生存。在欧茨看来,大地有权安息,她用女性书写提醒世人:藐视大地及其生活世界的再生权,强迫大地违背自然的律则不断生产,大地被侵蚀破坏殆尽,灾难无可避免,必将危及后代。

女性书写提倡用母亲的白色乳汁书写,从母亲的馈赠吸取灵感。大地与女性有共同的母性品质:滋养万物生命!所以应写抗拒自然与人类分离,把人类个体同整个人类的历史结合起来。盖亚地母的隐喻表明,大地具备的馈赠与养育能力会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得到继承。人类生存、历史延续,只有通过思想和行为的革命才能达到此目标,即改变父权政治和文化结构。德克·波纳比便是“思想和行为革命”的践行者。德克,成功的律师,家境殷实,是模式化形象下男性开拓者的典范:具有破坏性,漠视生态,独断专行,决心掌控土地和居民。尼亚加拉地区的工业化在他眼里是“进步”。“奥谢克案”改变了德克的生命轨迹,也改变了阿莉亚家庭的命运。为了“环境正义”和“生态良心”[13],德克背弃了他的阶层、朋友和家人,与权力文化机构——“一个由化学公司的金钱、政治、司法腐败以及人们早年的生态无知结成的邪恶联盟”[6]379做殊死搏斗,最终被害致死,蒙冤十六年后才得以平反昭雪。

奥谢克讼案警示我们:确立生态伦理,解决生态危机,人类需付出代价,德克的生命献祭足以说明这一点。盖亚的假说并非要把地球神秘化,而是让人类把大地理解成回馈的体系,它为生命创造了条件。盖亚假说使人类中心主义走到了近乎土崩瓦解的地步,让地球上所有生命能够按照民主的原则运作。人类勿以“民族”或“种族”自居,而应把自己当成地球上的受造(the created),与其他生物建立正常的关系,以地球上众生物中的一种自居,唯此,人类才能通过共生以及和地球整体组织达成和谐一致而继续生存。

五、结 语

女性书写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风靡一时,然而其对父权政治和文化的批判和颠覆亦有性别本质主义之嫌。它一方面主张女性言说的特殊性,一方面无法逃避性别差异的思维定式,从而强化了父权文化关于性别的二元对立关系,遭受颇多诟病,被认为是女性创造的乌托邦想象。虽有微词,但不争的事实是,女性书写带来书写范式的改变,它赐予书写者以能量。时光流逝,世事变迁,女性书写者不再是脆弱的那喀索斯(Narcissus),也非痛苦的理想主义者。女性的生命体验与欲望表达拓展了文学表现的空间,给读者带来不同的审美体验。正如地球生态的多样性一样,人类书写也应有它的“复调性”[3]20,尊重他人的主体性,保证人类交流的多声部性,倡导平等的对位对话和共生共存,如此,自然和社会生态势必更加绚丽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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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GAARD G, MURPHY D P. Ecofeminist Literary Criticism: Theory, Interpretation, Pedagogy[M]. Urbana and Chicago: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8:76.

(责任编辑 蒋涛涌)

The Body, the Falls and the Earth: Feminine Writing inTheFallsby Joyce Carol Oates

ZHANG Shengmao

(School of Humanities, Fuj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Fuzhou 350118, China)

Feminine writing aims at encouraging women to express their bodies, desires and experiences in a feminine way as the effort to undo the logocentric ideology, to proclaim woman as the source of life, power and energy and to hail the advent of a new, feminine language which subverts those patriarchal binary schemes where logocentrism colludes with phallocentrism. Joyce Carol Oates voices her own desires of body, her experiences and her thoughts in a unique, feminine way inTheFalls. Her non-erotic description of the bodies of women and the Mother Nature can be summed up to deconstruct patriarchal binary discourse, neutralize the expression of body and gender and construct the subjectivity of women. The novel inspires us with the fact that feminine writing is not the Utopian dream of women's creation, but aims at expanding the diverse representation of literature, giving rise to newly aesthetic experiences to readers.

TheFalls; feminine writing; gaze; body; earth

2016-09-26

张生茂(1973-),男,福建三明人,讲师,硕士。

I106.4

A

1008-3634(2017)02-007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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