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的隐痛如笋
——兼致法国读者弗兰妮小姐
2017-02-23白红雪
白红雪
(新化县残疾人联合会,湖南 新化 417600)
形而上的隐痛如笋
——兼致法国读者弗兰妮小姐
白红雪
(新化县残疾人联合会,湖南 新化 417600)
诗人坚持诗歌创作,是因为人生在世,天意难违;诗人痛苦源于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诗歌是终极理想对丑恶现实的烛照;异域之爱很可能战胜本土之爱,我的散文诗里,流淌着圣琼·佩斯等法国诗人高贵而风流的血统;法国诗与中国诗犹如法国少女和中国少女,各有其不可替代的神韵与肉感;尖峰体验奠定一首诗的架构,即肉体,集体无意识则赋予一首诗以灵魂。
诗歌创作;诗人痛苦;异域之爱;法国诗歌;尖峰体验
深感抱歉。迟至春花烂漫的季节才提笔回复您去冬雪花飞扬时写给我的信,而且我有意选择一个乡下僻静的楼房,逃离所有烦杂的事件与心绪,坐在鸟鸣中与您对话。这是21世纪初中国湘中农村的一幕:一位尚处于隐匿状态的诗人企图拱开石头一样沉重的方块字悄然暴露自己的隐痛。我楼下此刻的泥土中,竹笋也在做类似的蠢事。
关于法国,我有不少的理性认识,如历史、文化、建筑、诗歌等等。但我一直未能踏上那片浪漫色彩浓厚得似油画的土地。不像您,曾在北京留学并游历过不少中国的名山大川。哦,记得您第一次读我的诗即留学北京时。您最喜欢的诗句是“花蕾拧开春天/白色羊群/却锁紧了黑夜。”您第一眼就看出我的诗歌传承至少来自三种以上的时空维度,其中肯定有法国超现实主义和象征主义。不错!我深得这两份营养的哺育。
第一个问题:“您为什么写诗?并且一直坚持写高难度的诗?”
中国有句谚语叫“牛吃草,马吃谷,各有各的命”,这大概是前一问的最好回答了。人生在世,天意难违。至于后一问,细想起来应是一个假命题。诗的难易与否和作者并无多大关系。上世纪80年代的“朦胧诗”现在读起来已水落石出,清晰得很。我多年前写过“候鸟是花朵的伤口,飞翔也是沉默的伤口”这样颇令读者抓耳挠腮的诗句,但在我自已看来只是添加了一点点禅味:花朵再美也无法飞起来,候鸟就成为花朵的心病。
第二个问题:“您的诗充满隐痛,形而上的痛更加明显,原因何在?”
我知道法国当代哲学的三大主题是“语言、身体和他者”。这与中国古典哲学的主题何其相似!绕一个大圈之后,中西哲学的确在渐渐融合,不能不令人欣喜。中国古典哲学的内核即“民胞物与”。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然而,哲学与现实之间存在天壤之别。正因为如此,诗人的痛苦才得以产生。倘若没有哲学或终极理想的烛照,则无论怎样丑恶残酷的现实都是合理的……“奥斯维辛”有什么不对?“劣种人”罪该万死……而诗人,既想担当营救“劣种人”的使者,可又手无寸铁,如何面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肆虐?
再者,做为诗人,我异常敏锐地探测到了高科技时代的杀气远比冷兵器时代要冷酷、浓厚和顽强得多。因此,不久前我写出了这样的诗句:“故乡的鸟鸣啊/农药一样/杀死了许多黑夜!”
第三个问题:“异域之爱能否战胜本土之爱?您的散文诗里真有圣琼·佩斯的血在流淌么?”
异域之爱很可能战胜本土之爱。彼岸的牛屎往往是此岸鲜花梦寐以求的情人。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诗歌也是。当中国诗人纷纷把目光聚集于西方现代派时,庞德却在大肆空运中国古典诗歌为养料以培植“意象派”;2011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瑞典诗人特朗斯特罗姆的“意象诗”似乎是更为有力的佐证。换一种说法吧,蓝眼睛的爱情更让我心生狂潮……因为那正是黑眼睛所缺乏的热烈和勇敢。我第一次接触圣琼·佩斯的散文诗就被这来自别一海洋的“多功能”的波涛所倾倒:其奔腾汹涌、无边无际的诗意与电闪雷鸣般的象征迫使我束手就擒,并心甘情愿为之献身……所以,在我的散文诗里,肯定流淌着圣琼·佩斯那高贵而摇曳多姿的风流血统……异域之爱令我蚀骨销魂!当然,马拉美的纯粹,兰波的绚丽以波德莱尔的审丑光芒,都让我坐卧不宁。
第四个问题:“请简要说说您所体验的法国诗与中国诗的特点,好吗?”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即诗如少女。法国少女和中国少女就代表着各自诗歌的特质,她们各有其不可替代的神韵与肉感,但恕我无法抽象地作出说明。我不懂法语,只能读翻译作品,因而并不知道她们身上那法语一样的“梨子”究竟有多美……再者,经过翻译的诗歌,就如同走进婚姻的女人,不再是少女。哦,法国少女的“梨子”,甚么时候我才有机会品尝?
第五个问题:“尖峰体验及集体无意识与诗歌创作有何关系?”
尖峰体验奠定一首诗的架构,即肉体,集体无意识则赋予一首诗以灵魂。我认为前者更重要,首先得有活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但没有灵魂便行尸走兽……
就这样回答您提出的几个问题吧,请相信我已经尽力让诗的春笋拱出地面。您是否感觉到了其生长的隐痛?这痛,一半来自泥土,一半来自上帝……“月亮升起来/路啊/像一个做不完的梦!”这是法国诗人拉福格的诗。但愿我们在彼此的国度和梦想里不断成长,哪怕风狂雨虐。
Metaphysical and Secret Anguish:To French Reader Miss Franny
BAI Hongxue
(Xinhua Disabled Persons Federation, Xinhua, Hunan 417600 China)
The poet has to insist on the poetry creation,since that is his fate. The poet’s pain is from the huge gap between ideals and reality, while poetry is the illumination of ultimate ideals on ugly reality. Exotic love is likely to overcome the local love. My prose has the noble and romantic descent of French poets. French poems and Chinese poems are like French girls and Chinese girls, each have their irreplaceable charm and sensuality. The peak experience forms the structure of a poem, that is, the body and flesh, while collective unconsciousness endows soul to a poem.
poetry creation; poet’s pain; exotic love; French poetry; peak experience
2016-09-01
白红雪(1966-),本名张晓鸿,男,湖南新化人,湖南省新化县残疾人联合会干部,主要从事诗歌创作。
I207.2
A
1674-117X(2017)02-00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