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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历史嬗变、哲学转型与当代价值

2017-02-23肖冬华沈薇曹兴江

关键词:哲学观先民利水

肖冬华,沈薇,曹兴江

(南昌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历史嬗变、哲学转型与当代价值

肖冬华,沈薇,曹兴江

(南昌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在当前大力推进水生态文明建设的背景下,探索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历史嬗变、哲学转型与当代价值有重要意义。从历史维度看,传统水生态文化经历了从畏水文化到乐水文化的嬗变;从哲学维度看,传统水生态文化发生了由以客体为中心的水生态哲学思想到主客合一的水生态哲学思想的转型。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双重嬗变启示我们:要传承和挖掘优秀传统水生态文化;弘扬和倡导优秀传统水生态哲学观;树立主客合一的水生态思维方式。

传统水生态文化;历史维度;哲学维度;当代价值

在现代水危机愈演愈烈的形势下,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回归逐步成为当今瞩目的课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明积淀了丰富的生态智慧,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1]232在当前大力推进水生态文明建设的背景下,如何挖掘传统水生态文化资源、助力水环境问题的解决,是值得研究的论题。本文拟从传统水生态文化发展的历史脉络入手,探讨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哲学转型,汲取丰富深刻的水生态智慧,以期为水生态危机的消解与水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提供有益的启示。

一、历史维度的传统水生态文化

传统水生态文化源远流长,早在原始荒蛮时期,“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的水环境就滋生了富有蒙昧色彩的畏水文化[2]14;在华夏民族步入文明的时代,“舜之耕渔”“取水利,编蒲苇,结罘网”[3]294,都昭示着富有理性色彩的利水文化的诞生;在历经畏水文化的无助及利水文化的困局后,具有更高哲学智慧的乐水文化得以发轫。

(一)畏水文化

关于“畏水文化”的释义,《说文解字》载:“畏:恶也。从甶,虎省,鬼头而虎爪,可畏也。”[4]441作为中国古代第一部字书,《说文解字》作出的释义,很好地保存了上古洪荒时期华夏先民的生态文化信息,生动地刻画了恶劣的水环境迫使蒙昧的先民将水幻化为长着鬼怪头面、有虎爪般凶猛力量的可怖形象,生动地解释了畏水文化的萌生。继《说文解字》后,中国古代字书的集大成者《康熙字典》作出了更丰富的解释:“畏,畏惧,又心服也,怯也,威畏同,天威棐忱,今文作畏。”[5]868这里的“畏”不仅仅指畏惧之意,还包含着敬崇的涵义。这一释义道出了早期懵懂力弱的先民对洪荒之力由最初的惧之怯之到敬之崇之的心路转变,准确地诠释了蒙昧时期畏水文化发展至崇水文化的内化过程。

在畏水文化的内容方面,先民基于对水的畏崇,通过对水相关现象的观察幻化出了各种水神灵,构筑了畏水文化中蒙昧眩惑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对于与水有关的天象,如雨、雷、电、云等,因无法对其成因作出解释,先民在恐惧中易产生神秘臆想,就形成了对雨神、雷神、电神、云神等的畏崇。其次,对于与水有关的地理现象,如江、河、湖、海、泉等,因无法弄清其巨大力量从何而来,先民想象出江神、河神、湖神、海神、泉神等具有超能力量的神灵。再次,对于水体中的生物,如蛇、蛙、龟、鱼、蚌等,先民予以其人格化,塑造出蛇精、蛙精、龟精、鱼精、蚌精等。此外,先民还集各水神形象及其神通于一体,虚构出龙这一最典型的司水神灵。

在表现形式上,畏水文化集中表现在对诸水神的祭祀和卜筮中。在华夏历史早期,先民基于畏崇对水神叩首敬拜,演绎出各种祭祀水神、跪拜卜筮的崇水活动。逢旱季,各地先民会举行祭祀神灵、请雨的仪式。《新河县志》载:“遇天旱之时,农民有求雨之举。曝龙王像烈日下,村人不食辛味,信女每日以帚扫床炕。”[6]514《榆次县志》也载:“凡遇旱请神,两村互为迎送,谓之‘神亲’。或迎龙神,或迎狐大夫,或迎李卫公,或迎麻姑,或迎小大王。”[6]570各地先民都试图通过祭祀仪式向神灵禀告旱情,祈求神灵降雨。逢洪涝,先民则跪拜祭祀女娲、河伯诸神,祈盼诸神庇佑使洪水退去。《论衡·顺鼓》即道:“雨不霁,祭女娲”“祭女娲,殆见此《传》也。本有补苍天、立四极之神,天气不和,阳道不胜,傥女娲以精神助圣王止雨湛乎!”[7]688《汉书·赵尹韩张两王传第四十六》也道:“尊躬率吏民,投沉白马,祀水神河伯。”[8]1903无论是跪拜诸水神以祈降甘霖,还是祈盼诸神庇佑以平定水患,都饱含着华夏先民对水的深深的畏崇及对水神虔诚的膜拜,这正是上古先民在严酷的水环境下得以繁衍生息的宝贵经验与生存智慧。

(二)利水文化

关于“利水文化”的释义,《说文解字》载:“利:銛也,从刀”“会用刀收割禾谷之意”“从收禾而得利,引申指利益、财利、私利。”[9]119“利”的出现表明华夏先民已从原始蒙昧状态脱胎而出,已会根据对象运用工具施以实践,造福于人。利水文化即以“利”为显著特征的水生态文化,具体来说,利水文化是华夏民族在由原始蒙昧时期走向文明时代的转变过程中,随着生产条件的提高和水生态环境的改变,创造出的以“利”为显著特征的水生态文化。

在利水文化的内容方面,利水文化极富理性色彩和文明光辉的内容主要体现于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对于与水相关的雨、雷、虹、云等天象,华夏先民不再如荒蛮时期那般畏惧,而是利用其进行灌溉耕作。其次,对于江河湖海泉等地理状况,华夏先民也不再困惑,一方面将其视为水资源,还利用丰富的水资源进行水上运输,甚至根据这些水资源改变或创造人工水环境;另一方面,华夏先民还看到了江河湖海等在战争方面的独特用途,使得依江河而战成为历代兵家无不重视的“地利”。再次,对于水体中的鱼、虾、蛇、蚌、龟等各类生物,华夏先民亦一改之前的畏崇态度,学会了捕食猎取甚至养殖培育。此外,对于水所拥有的力量,华夏先民亦不再惧之,而是欣然接受并加以利用。

在利水文化的表现形式上,利水文化的内容主要通过多种水事活动表现出来。首先,兴建沟渠、蓄水池等水利灌溉工程。《史记》载:“禹抑鸿水十三年”“厮二渠以引其河。”[10]225春秋时期,“郡界有楚相孙叔敖所起芍陂稻田”[11]1622。战国时期,李冰父子主持修建都江堰,“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10]225。战国末年,秦国修建了郑国渠,“渠就,用注填阏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10]225。其次,开凿井渠,兴建人工运河,用以运输航行。《氾胜之书》载:“吴王濞开茱萸沟,通运至海陵仓”“所开漕运,以通上国。”[12]169此即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兴建的人工运河邗沟。再次,人工筑堰,决开堤防,行江河之战。《竹书纪年》载,梁惠成王十二年,“龙贾帅师筑长城于西边。楚师出河水,以水长垣之外”[13]58。《墨子·非攻》载,吴王夫差即位,“东而攻越,济三江五湖,而葆之会稽”[14]144。最后,制作捕鱼器具设施,发明捕鱼方法,形成养殖鱼类技术。《诗经》载:“敝笱在梁,其鱼鲂鳏”[15]137,“王在灵沼,于轫鱼跃。”[15]385这反映了西周初期先民即会渔法和园囿养鱼技术。另外,先民还利用水力制作水碓、水排等机械。“水碓者,于激流水中偃水为之,设转轮于其中为机,以碓米,以代舂也。”[16]32-33先民还制作了水排用以冶铁。《后汉书》即云:“造作水排,铸为农器,用力少,见功多,百姓便之,冶铸者为排以吹炭。今激水以鼓之也。”[17]708

先民通过水事实践书写了利水文化的灿烂篇章,然而不断取得利水实践胜利的同时,先民也受到了水与自然带来的惩罚,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战祸与灾害。从战祸看,随着先民水战越烈,杀伤越多,常至水为不流。公元前279年,秦使白起以水伐楚,“水溃城东北角,百姓随水流死于城东者,数十万,城东皆臭,因名其陂为臭池”[18]153。公元23年,汉光武帝与王寻、王邑于昆阳水战,“溺死者以万数,水为不流”[18]186。明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年),明军决黄河大堤淹灌起义军,“注涡水。城中百万户皆没”[19]316。这些水战让中华民族饱受了折磨。从灾害看,随着人们不断地按照自己的意志抗争水、征服水,水与自然也让人们尝到了洪涝干旱的痛苦。正如司马迁在《史记》中所言:“江河之决皆天事,未亦以人力为强塞,塞之未必应天。”[10]225自公元前206年至1949年的2000多年中,旱、涝灾害几乎年年为患,其中较大洪涝灾害达1092次,这些灾害对人们的生产生活乃至生存造成了严重威胁,成为中华利水文明史上难以言尽、挥之不去的伤痛,也折射出利水文化欲谋水利却为水害的深层矛盾。

(三)乐水文化

首先是“乐水文化”的释义。“乐”,多音字,读lè时,为高兴、快乐、喜欢等义;读yào时,为喜好、爱好之义,即指对某一事物具有浓厚兴趣。“乐水”,实读yào shuǐ,指对水具有特殊爱好。宋邢昺对“乐水”所作注疏即指:“乐谓爱好。”[20]63朱熹注:“乐,喜好也。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21]87《汉语成语大辞典》载:“乐(yào):爱好。智者爱好水,仁者爱好山。”[22]1534乐水文化,即以“乐”为显著特征的水生态文化,强调沉浸于山水之中而与之俱化,即追求人水合一而非人水对立的和谐生态境界。乐水文化是华夏民族对利水文化的深刻反思,是对重塑人水关系的孜孜探求,是具有更高哲学智慧的水生态文化。

其次是乐水文化的内容。乐水文化主要由乐水认知文化、乐水情感文化、乐水行为文化、乐水意蕴文化等部分构成。从认知文化层面看,乐水文化既不认为水神主宰整个世界,也不认为人主宰水,甚至主宰整个世界的命运,而主张人水是合一的命运共同体。从情感文化层面看,乐水文化既不首肯畏水文化下委身于水神庇佑的几近谄媚之态,也不认同利水文化下凌驾于水之上的盛气凌人之姿,而是强调乐水、亲水的态度和情感。从行为文化层面看,乐水文化不通过带有附魅色彩的实践行为予以呈现,诸如祭祀跪拜水神的活动;也不主张肆意高扬主体性力量抗争、征服和改造水,而是以乐水实践为载体予以呈现并延续流传。从意蕴文化层面看,乐水文化在乐水认知、乐水情感与乐水行为的共同作用下,最终要达到的不是一个虚无眩惑的畏水世界,而是追求人水妙合而一的和谐生态意境。

最后是乐水文化的表现形式。作为传统水生态文化中的最高智慧,乐水文化在诸多领域以华丽万千的形式表现出来。《论语》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22]63《荀子》云:“夫水遍与诸生而无为也。”[23]203《道德经》所述“上善若水”[24]12,《庄子》所讲“相忘于江湖”[25]142,这些都载述着先哲对乐水文化的认知成果。白居易诗曰“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韦庄词吟“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以及“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的《高山流水》曲,充满水意蕴的《万壑争流图》,都洋溢着浓浓的乐水情感。先贤圣哲的观水悟道、诗人词人的游水言水、墨客歌者的绘水咏水、舞者与武者的行云流水、僧侣道者的临水修心、承袭至今的洒花水放河灯等水习俗,都生动地践行着乐水行为文化。“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滕王阁,“台筑鸳湖之畔,以馆宾客”的烟雨楼,“镜水云岑”的承德山庄,“澄泉绕石”的苏州园林,依山傍水的名寺古刹,堪称画里水乡的水村、水镇,无不是对乐水生态意蕴的文化承载。

二、哲学维度的传统水生态文化

顺着传统水生态文化发展的脉络可以看到,随着历史条件的不断变化,传统水生态文化发生了从“畏”到“利”、再到“乐”的发展和转型。与之相应,传统水生态文化背后的生态哲学观也发生了由以客体为中心到以主体为中心,进而到主客合一哲学观的深刻蜕变。

一是以客体为中心的水生态哲学观。早期的畏水文化虽然带有原始荒蛮的附魅色彩,却蕴育了华夏先民以客体为中心的水生态哲学观。刚刚从自然界站立起来就不得不面对洪荒威胁的懵懂先民,在畏水文化的影响下,认为洪水及其背后的神秘力量能够决定人的命运,于是构建起了一个以水客体及水客体的化身——神灵为主宰的世界谱系与生态格局。在这个世界谱系与生态格局中,水客体及神灵是世界的本原和万物的宗旨,处于中心位置,拥有不可抗衡的力量,决定着万事万物包括人的产生和发展;万事万物,以及人都是由水客体及神灵所创造和衍生的,都由水客体及神灵决定着命运。可见,在漫漫长夜般的原始荒蛮时期,畏水文化催生的以客体为中心的水生态哲学观,犹如一盏明灯,给了懵懂的先民以哲学上的观照,开启了先民的生态哲学智慧,使其得以看清混沌无序的世界,得以在洪荒肆虐的恶劣环境下繁衍生息。然而,在这种以客体为中心的思维框架下,华夏先民将水客体及神灵和人放置在了不均衡的生态格局中,水客体及神灵与人力量悬殊,强大的水客体及神灵凌驾于力量弱小的先民之上,而渺小的先民只能臣服、听命于强大的水客体及神灵。这成为力量弱小的蒙昧先民在恶劣水环境下为求得庇佑、免除恐惧不得不秉持的生存哲学。然而,这种不均衡的生态格局并不是永恒不变的,一旦人的理性得以开启,人的力量得到增强,人们将不再臣服于水客体及神灵,不再被动地招架水客体的侵袭,而是将与水客体展开较量。

二是以主体为中心的水生态哲学观。继畏水文化之后产生的利水文化,闪耀着理性的光辉,被打上了文明时代的烙印,但其催生的是以主体为中心的生态哲学观。在利水精神与利水文化的影响下,先民逐渐认为,洪水和水神并不能决定人的命运;相反,人不仅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并且可以改变他者的命运,于是构建了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谱系和生态格局。在这个世界谱系与生态格局中,人乃整个世界的中心,是衡量宇宙万物的唯一尺度;宇宙万物都以人为目的和宗旨,都通过人的价值和经验得以解释和认识。以主体为中心的生态哲学观,帮助步入文明时代、富于理性精神的人们按照自己的意志建构起了一个等级分明、秩序井然的世界。这不仅使先民在恶劣的洪水环境下得以生息繁衍,还指引着人们在利水精神与利水文化的熏陶下展开了不断的利水实践,造就了一项项令人骄傲的利水工程。虽然以主体为中心的生态哲学观试图通过打破自然客体至上的神话以改变原有的不平衡生态格局,但实质上却制造了另一个神话,即人作为主体的神话,旧有的水强人弱的不平衡生态格局也逐渐演变为新的人强水弱的不平衡生态格局。这种新的不平衡的水生态格局导致人失去了对水客体的虔诚的敬畏之心,一步步抬高了自身的主体性地位,把自己凌驾于水客体之上,造成了人水关系的紧张。

三是主客体合一的水生态哲学观。在畏水文化与利水文化基础上生发的乐水文化,既拔除了畏水文化下的客体中心主义根基,又摒弃了利水文化下的主体中心主义,其彰显的是主客合一的水生态哲学观。在经历了上古洪荒的毁灭性打击与利水文明时期旱涝灾害的频频困扰后,以孔子为代表的历代先贤不再奉水为神灵,继而臆想出一个由水神主宰的世界,重新审视和构建了一个主客合一、物我一体、其乐融融的世界谱系与生态格局。在这个世界谱系和生态格局中,人不能主宰水,水也不主宰人,人与水形成了妙然内恰、合为一体的关系。具体来说,即身心一体的人通过心与水合一的内合途径及身与水合一的外合途径达到了主客合一、人水一体的生态境界。乐水文化所彰显的主客合一的水生态哲学观,深刻总结了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历史嬗变过程,反思并超越了客体至上与主体至上的传统水生态哲学观,形成了中华民族最高的水生态智慧。不管是客体至上的水生态哲学观,还是主体至上的水生态哲学观,都隐含着主客二分的僵化思维,都这样抑或那样地将主体与客体分裂开来直至对立起来,无形中造成了人与水关系的疏离和矛盾。以客体至上的生态哲学观来说,其使渺小的人臣服于高高在上的水客体及其化身,暗藏的主客矛盾一旦遭遇主客体力量格局的变动即会暴露无余;以主体至上的生态哲学观来看,其带领人们走向另一个极端,人成为了主宰,凌驾于水客体之上,显在的主客矛盾每逢越过水客体承载的底线就会集中喷发。相较于二者,乐水文化彰显的主客合一的水生态哲学观,主张主体与客体的内外合一,摒弃了主客二分式思维框架,消解了主体与客体的截然对立,走出了人水关系的两难境地。

三、传统水生态文化对当代水生态文明建设的启示

传统水生态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循着传统水生态文化不断前行的足迹,厘清传统水生态文化发展的历史脉络,体味传统水生态哲学观的历史嬗变,可以为我们提供丰富而深刻的生态智慧,对于应对当下愈演愈烈的水危机,进而推进水生态文明的建设有着重要启示。

首先,要充分认识优秀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历史意义与现实价值,传承和创新优秀传统水生态文化。水生态文化是水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基础,传统水生态文化更是水生态文明建设的源泉。从历史的视阈看,传统水生态文化由“畏”到“乐”的嬗变,折射出中华民族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对周围水环境体系的不断调适和取舍,人们不断地探索着人水对话的最佳范式,形成了人水关系的重要结晶——乐水文化,为古代中国维持长期的水生态平衡、缔造辉煌美好的水生态文明提供了深厚的文化滋养和深邃的生态智慧,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从现实的视阈看,传统水生态文化可以为当前的水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支撑,具有重要现实价值。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建党95周年时的“七一讲话”中指出的,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要推进水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入发展,必须树立对水生态文化的自信,要结合传统水生态文化的背景,充分发挥优秀传统水生态文化的支撑作用,助力中国特色水生态文明的建设。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传承和创新传统水生态文化,加强传统水生态文化建设。一方面,要加强对传统水生态文化的研究,挖掘优秀的传统水生态文化资源,对传统水生态文化进行深度提炼和科学概括,从而使其得以传承与弘扬;另一方面,要不断创新传统水生态文化,要将传统水生态文化与新的时代精神相结合,赋予传统水生态文化以新的科学内涵,让传统水生态文化更好地适应时代的发展。

其次,要弘扬和倡导优秀的传统水生态哲学观。回顾传统水生态文化的历史嬗变与传统水生态哲学观的转型升华,可以看出,水生态哲学观是水生态文化的思想内核;审视当下愈演愈烈的水环境问题,水生态哲学观作为水生态文化的思想内核,更是水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根基。对于水生态文化,在反思水生态哲学观嬗变轨迹的基础上,弘扬和倡导优秀传统水生态哲学观,可以使人们更深刻地认识到水生态文化的内涵和归宿;进而,水生态文明建设可以为当前水生态问题的破解提供思想引导和方法论工具。弘扬和倡导优秀的传统水生态哲学观,一方面要求加强对优秀传统水生态哲学观的理论研究,从本体论层面、价值论层面、伦理学层面深化拓展,构建起传统水生态哲学体系,从而培育和实现对传统水生态哲学的自觉与自信;另一方面要求注重对优秀传统水生态哲学认知的践行,通过引导人们的水生态行为,使优秀传统水生态哲学观在水生态文明建设的时代背景下更具现实性。

再次,要转变水生态思维方式。无论是水生态文化经历的嬗变抑或是水生态哲学观的转型,都折射出了水生态思维方式的深刻变化,即由主客二分水生态思维方式向主客一体、人水合一的水生态思维方式的转变;水生态危机的产生根源,已越来越明显地指向现代性的思维方式,即深受西方思维模式影响的人水对立、主客二分的水生态思维方式。要消解水生态危机,就必须形成中国特色的水生态治理理念和制度。这就要求我们汲取传统生态思维智慧,将乐水文化中蕴涵的生态理性转化为生态思考的方法,将主客一体、人水合一的思维植入中国特色的水生态思维方式中;水生态思维的成功转变,既在于先行者在水生态责任、理念、思维方式上的觉悟和构建,又在于政府与社会的积极推行,更在于对民众的水生态教育。

[1] 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2016 [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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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兰锋)

Historical Evolution, Philosophical Transformation and Contemporary Value of Traditional Water Ecological Culture

XIAO Donghua, SHEN Wei, CAO Xingjiang

(School of Marxism, Nancha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Nanchang 330099,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vigorously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quatic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explore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traditional aquatic ecological culture, philosophical transformation and contemporary value. In view of history, the traditional water ecological culture changed from the water culture for fear to the water culture for fun. In view of philosophy, the water ecological culture developed from the philosophy of nature object-centricity to the philosophy of subject-object unity. We should inherit and develop the traditional water ecological culture, and promote the traditional water ecological philosophy, as well, establish the ecological thinking of subject-object unity.

traditional water ecological culture; historical dimension; philosophical dimension; contemporary value

2017-02-05

江西省高校人文社科项目“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的‘水’”(ZX1511);江西省社科规划一般项目“水与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关联——基于《四库全书》涉“水”文献整理的研究”(15ZX04);江西省社科专项项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传承研究”(15ZT20)

肖冬华(1980—),女,湖北武汉人,南昌工程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水文化;沈薇(1981—),女,安徽泾县人,南昌工程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历史文献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水文化;曹兴江(1983—),男,江苏南京人,南昌工程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水文化。

K928.4

A

1008—4444(2017)03—003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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