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丧尸电影的风格化特征

徐 霁

（上海大学 数码艺术学院，上海 201800）

美国丧尸电影的风格化特征

徐 霁

（上海大学 数码艺术学院，上海 201800）

文章主要从丧尸电影的视听特征、叙事特征两个方面对美国丧尸电影进行了较为系统的研究，从剧作的角度系统地总结归纳出人物设置的共性特点和几种常用的叙事技巧，并分析了其视觉和声音特色，探讨了这种类型电影所蕴含的文化价值所存在的社会文化心理。

丧尸；恐怖片；镜头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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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也称僵尸，但美国的僵尸和中国香港的僵尸并不是同一种生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只是从美语的“zombie”翻译成汉语的时候也可以翻译成僵尸。丧尸的由来与吸血鬼的形象是分不开的，因为吸血鬼是丧尸的恐怖母体，同样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同样是通过撕咬人类来传播和扩散。这两点内在的机制导致丧尸电影和吸血鬼电影有着相同或者相似的一些特征。美国经典恐怖片的黄金时代出现在20世纪30年代。日趋成熟的电影技术催生了一部经典的恐怖之作《吸血鬼》（1922），吸血鬼这一形象便成为了美国恐怖片领域最为影响深远的母体。

丧尸电影中几乎每一个紧张环节都设置得一环扣一环，一个悬念解除另一个悬念又出现了，无时无刻地牵动着观众的心，使观众和电影融合在一起，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对于丧尸电影来说，最重要的是它的恐怖语言，故事只不过是一条船，承载着描绘丧尸特点的画面与声音。丧尸电影各不相同，但他们的视听语言却是有规律可循。由于丧尸故事大都发生在夜晚，所以丧尸电影常用大篇幅的冷光来刻画恐怖的环境氛围。所以大多数场景中，体现的都是偏暗偏冷的色调。而人物的着装大都是单色调，高纯度的颜色。这样就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给观众心理带来影响。

色调的渲染在《新丧尸出笼》（2008）有明显的体现。整部影片以蓝色和黄色为主调，蓝色给人一种神秘感，而黄色通常表现为温暖、富有、威武、警示、丰收。大面积的蓝色用来渲染背景和气氛，纯度很高的黄色灯光打在人的身上，这样既使得画面富于变化和层次感，也能有效地缓和大量蓝色带来的压抑感。在医院里丧尸爆发前的段落，整体色调采用了蓝色，由于蓝色的波长最短，眼睛看到蓝色后只有收缩性的反应，在心理上形成一种冷的感觉。当一部影片以蓝色或黑色为基调，会使我们感到一种冷漠、忧郁和压抑。在医院里丧尸爆发后的段落影片的色彩基调一改之前的蓝色，变为黄色。在美国俚语中，黄色是怯懦、害怕、胆怯、不可靠等等意思。当这段影片中第一个镜头将整个医院黄色灯光亮起，暗示了情节开始转折，两个黄颜色的镜头用来描述大环境，接着两个黄色的摇晃的中景镜头加一个特别明亮的特写镜头构成了这段的开篇，这样这个段落色调就开始统一起来。虽然视觉上一直是暖，但造成的效果却不寒而栗。并且红色成为了视线焦点的重心和点缀，对观众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在同样以蓝色为主的画面也在大面积的冷色调中添加了小面积的红色，使整场故事更统一、自然。这两个前后段落在整体上既注重冷暖色调的相互对立、相互交融，又利用了互补色调相反相成、相互映衬，强化了视觉效果，深化了丧尸给观众带来的心理刺激。

在摄像机构图上，丧尸片通过巧妙的构图，把恐怖潜在的威胁和尚未察觉的人们并置在同一空间内，故意营造出紧张感和悬念感。作为恐怖片的一个类型，丧尸电影同样也具有恐怖片中惯用的引导观众心理机制的手法，影片赋予观众全知的视角，给予角色未知视角，让观众提前了解危机，由于观众比剧中人物知道的信息要多，因此会产生为故事的主人公担忧和紧张的心理，丧尸这时候会不会袭击，主人公会不会丧命于此都成为悬念，吸引着观众紧绷的神经观看电影。导演通过“敌我”两者占据画面的面积大小以及位置关系来体现双方所拥有力量的不均衡。这类镜头语言一般通过使用大远景，结合升的方法，描绘出力量悬殊的情况。与主动和被动式镜头语言不同的是这种镜头语言里主人公可以不知道环境恶劣，但也可以知道环境恶劣。这类镜头语言一般是使用景深镜头，让主人公处于镜头前，占据画面的大部分画面。同时，在镜头的左上角或者右上角出现某个暗示性的特征，暗示丧尸出在这里。主人公往往是渺小的，数量上占据劣势的知道危机到来与不知道危机到来的区别就在于观众是否需要一直为主人公们提心吊胆，让观众看到，而主人公看不到，营造出了“螳螂捕蝉”的效果。

人物在对话时，摄影通过三机位的方式来拍摄两人对话的方法，而是特指导演用来恐吓观众的调度。这类镜头一般是这样使用的，在影片《新丧尸出笼》中，女二号回到房间去找未被感染的莱娜夫妇。可当她走上楼却发现莱娜先生已经被咬死，而莱娜夫人却不见踪影。这时候导演通过第一个镜头，正面中近景给女主人正脸以及她背后的环境；第二个镜头，女演员的主观镜头，镜头里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时候观众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悬念也刚刚铺下来，观众会想莱娜夫人在哪儿，观众会为女主角担心，正是这种担心为下一个镜头营造了恐怖的心理机制；第三个镜头与第一个镜头相同景别，相同机位，不同的是画面中出现了女主人需要寻找的丧尸主体，出现了观众所担心会出现但也明白一定会出现的东西。影片就是通过这种“正反正”①的镜头顺序，既营造了恐怖的气氛，又推进了故事的进展，起到了恐吓观众的作用。

不管是丧尸片还是生物片抑或是吸血鬼片，但凡是有不寻常的恐怖主体出现的影片，故事中的主人公都会有意或者无意的碰到和寻找。在躲避或者寻找过程中往往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尚存的力量中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听到某种声音或者某个若隐若现的物体。这时候往往伴随着远处有个影音以非常快的速度从镜头前一闪而过。接着主人公开始寻找，镜头跟在主人公后面，背景音乐嘎然而止，主人公放下心来，观众便放下心来，就当所有人喘息之时，真正恐怖的主体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这种让人放松警惕后的恐怖来袭比简单的突然袭击更具有恐怖感，恐怖氛围的营造手段更加高明。

丧尸电影除了血腥的人肉、丧尸恐怖的面容、令人胆寒的镜头语言外，更值得一提的是丧尸电影中刺激人们的声音。在美国丧尸片中，经常被使用到的是自然音响，例如脚步声、轮子声、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门的吱呀声，种种自然音响造成了空间的真实感，加强了恐怖气氛。例如急促的呼吸声能让观众产生紧张、提心吊胆的心理感受。而颤颤巍巍的呼吸声能够营造出一种危机来临、谨慎的情绪。“动静”两种音响效果是依赖于人类听觉的选择性机制。也就是说在长时间的“动”的音响效果下，只需要一点“静”的音，观众就可以分辨；而在长时间很安静的环境音的情况下，一点点声响就能产生很重要的效果。在丧尸未出现之前，主人公都能隐约察觉到一些异样的声音，同时背景音乐变小，寂静的效果出现，安静中仿佛能够听见主人公呼吸的声音。这里的寂静和寂静中的动静增加了恐怖的氛围，为接下来的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做了铺垫。

声效在镜头语言中也有“特写”。导演为了加强恐怖的效果，对某个镜头给予着重的背景音。很多时候电影画面不能完整或者完满的表达影片所要传递的效果，所以需要音乐的帮助，通过音乐的帮助，能够起到渲染、说明、沉淀、强调等意图，更有利于影片的传达。前文分析“正反正”这类镜头时，多数影片都会采用重点镜头音响效果突出的方法，既能强化恐怖气氛，又能起到“吓观众一跳”的效果。在影片《活死人之地》（2005）中，茅斯一人待在小木屋里，等待马克思的船只前来以钱换车，当他踩着滑板来到小木屋前，他犹豫地看着房屋里面，背景音安静了下来，只看见茅斯的手从门上撤了下来，只听见门的吱呀声和锁链碰撞的声音，气氛达到了小高潮。这时候按照观众心理期待是丧尸已经等候其中，观众期待着随着一声巨响，丧尸从木屋中一涌而出。然而的确是一声巨响，可这巨响并不是真的“巨响”，而是链锁被茅斯撤掉的声音。在这里导演加强了声音增益，通过声音来恐吓观众，和观众玩了一把“吓吓你”的游戏。

前面提到过丧尸是变异的人类，力大无穷但却失去了理智。由于人类在变异过程中对疼痛感和恐惧感都已经消除殆尽，所以人类在变成丧尸后力度的输出方面远远要比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要强的多。这也就是为什么但凡丧尸突然出现在镜头与角色之后，任何人都没法逃脱丧尸的理论依据。在大部分丧尸电影中，人类都充当了被追捕的食物的角色，人类处于劣势，虽然人类是万物之灵，但比起自己转化过去的生物，在体能上还是弱者。即便人能依靠工具和智慧，但在面对敌众我寡的时候依然变得不堪一击脆弱无力。这时影片的重心不再警示人类不得不自食破坏环境的恶果，而是放大并强调赤手空拳的人与凶猛的动物对峙时，内心深处遭受的巨大恐惧。

然而电影中人类并不都是弱势，表面上邪恶的丧尸，也只是看起来恐怖，真正令人恐怖的是那些让这些人类变为丧尸的原因。影片中往往会有一个大反派，这个反派就是某个集团，或者是整个阴谋的策划者，往往因为自身的利益而不顾别人安危，最终导致丧尸的爆发，而在影片中这样的大反派最后也没有好下场。例如《生化危机》中的阳伞公司，为了利益不顾全人类的安危，散播病毒，使得整座小镇变成了人间地狱。影片看似在描述丧尸的故事，但实则核心还是在讨论人性。纵览这些丧尸片，他们大都体现了导演对人性作出重新思考，一方面正是某一小部分人因为自私的作为，导致大部分人遭受灾难，另一方面在后现代后工业加速发展的地球上，人类为他们的无尽的欲望付出了血的代价。

综上所述，美国当代丧尸电影在镜头语言、视听特效的表现上都有着其独特的风格。无论是从题材领域还是表现手段，文本创作还是技术创作都可以说已经发展到了相当成熟和完备的阶段。可以说美国当代丧尸片是对勇气的一次考验，看看我们能否经历这场磨难，而这考验本身又是不乏乐趣的，当世界重新恢复秩序和安全，我们便从丧尸电影中解放。而丧尸电影在中国却还是一片未开垦的境地，可即便是未开垦但在中国也未曾有人敢于去尝试。国内恐怖片电影日渐发展，但恐怖片中的丧尸片还有待发掘，在社会环境和技术的层面上我国的丧尸电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注释:

① 正反正：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镜头对人物进行互相切换，还分内反打和外反打，内反打是不拍到另一个人，即主观镜头，外反打是另一个人也有一点拍到，即半主观镜头，是一种在拍摄现场调度组合镜头的规律性规则，百分之九十运用于双人或多人对话场面。

[1] 路易斯﹒贾内缇.认识电影[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7，11.

[2] 安德烈﹒巴赞.电影是什么.[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8，11.

[3] 傅正义.影视剪辑编辑艺术[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05.

[4] 邵清风，李骏，俞洁，彭娇雪.视听语言[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7.10.

The Stylistic Features of American Zombie Films

XU Ji
（college of Digital Art, 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 201800, china）

This paper mainly studies the American zombie film from the aspects of audio-visual features and narrative features of zombie movies, and sums up the zombie film systematical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rama to summarize the common features of characters and several commonly used Narrative techniques, and analyzes its visual and acoustic characteristics, and explores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psychology of the cultural values embodied in this type of film.

zombie; horror film; lens language

J90

A

1008-2832(2017)06-0104-03

检 索:www.artdesign.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