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伊达电影的世界主义与民族主义
2017-02-14王超
王 超
(武汉大学艺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瓦伊达电影的世界主义与民族主义
王 超
(武汉大学艺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瓦伊达的作品深入诠释了波兰民族性,他因此被誉为波兰精神的书写者。瓦伊达对波兰民族极为热爱,是一位民族主义者。通过分析其生平和作品,可以发现瓦伊达作品同时也具有世界主义思想。瓦伊达既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也是一个世界主义者,对波兰的区域性忠诚和普世性道德在他身上得到了调和统一。而这样的结合对他的作品及其传播与接受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瓦伊达;波兰民族;民族性;世界主义;全球正义
世界主义是当前人文社会科学界普遍关注的前沿话题之一。从词源上讲,英文的世界主义“cosmopolitan”一词源自希腊语“cosmopolis”,由“cosmos”(世界)和“polis”(城市、城邦)两个词组成。世界主义思想主要指所有人类种族群体,无论其政治隶属关系如何,都属于一个大的单一社群;全人类彼此之间共享基本跨越了民族和国家界限的共同伦理道德和权利义务。在当今全球化时代,世界主义的内涵和外延不断得到丰富和扩展。在当代学者中,德国学者乌尔里希·贝克、新西兰学者吉莉安·布洛克、美国学者科克-肖·谭和奎迈·阿皮亚等学者,分别从不同角度对这一概念做出了建构。中国学者王宁认为世界主义主要指涉了以下十个层面:“1.作为一种超越民族主义形式的世界主义;2.作为一种追求道德正义的世界主义;3.作为一种普世人文关怀的世界主义;4.作为一种以四海为家、甚至处于流散状态的世界主义;5.作为一种消解中心意识、主张多元文化认同的世界主义;6.作为一种追求全人类幸福和世界大同境界的世界主义;7.作为一种政治和宗教信仰的世界主义;8.作为一种实现全球治理的世界主义;9.作为一种艺术和审美追求的世界主义;10.作为一种可据以评价文学和文化产品的批评视角。”[1]
瓦伊达的电影充满了民族情怀和爱国主义情怀,毫无疑问,导演瓦伊达是一位爱国主义者,也是一位民族主义者。笔者认为,瓦伊达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关切并不影响其成为一位世界主义者。瓦伊达并非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而是一位自由主义民族主义者。民族主义、爱国主义与世界主义共同构成了瓦伊达电影的精神底色。瓦伊达热爱波兰民族,热爱波兰人民,同时也热爱整个世界,这样不同层级的热爱并未构成矛盾,反而在调和统一后构成了其电影的独特魅力。瓦伊达热衷于探究波兰的民族性,述说波兰精神,也关注全人类普遍面临的问题,传递普世价值。
本文试图证明,瓦伊达作品中蕴含着世界主义精神,而恰当地处理了其影片中的民族性与世界主义思想的关系,是瓦伊达在波兰国内和世界影坛都获得普遍赞誉的原因之一。正如斯皮尔伯格所言:“瓦伊达属于波兰,但他的电影属于世界文化财富!”[2]中国电影走出去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正需要借鉴瓦伊达既坚守民族性同时又彰显世界主义思想的做法。
流散经历与世界认可
王宁认为,“来自弱小民族和国家的作家自开始就有着广阔的世界主义视野和全球关怀,也即不仅关怀自己的同胞,同时更关怀整个人类,为人类而生活,为人类而写作”[3]。那么同理,来自弱小民族和国家的导演,也先天更具有世界主义视野。而相较于文学,电影对译介的要求要更低,跨文化、跨语言传播更为容易。瓦伊达就属于这样的世界级导演,因此他在本国极受重视,也得到了世界人民的普遍欢迎与认可。
由于政治审查的严苛,瓦伊达自60年代起就曾多次流亡海外拍片。80年代初,瓦伊达领衔的“电影X创作组”再次被解散,他也彻底失去了当导演的资格,再次开始了海外拍片的流亡生涯。除1986年回国拍摄了《爱情纪事》外,几乎整个80年代瓦伊达都在流散中度过。直到1989年东欧剧变,他才返回了祖国。[4]流散经历给瓦伊达的创作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在国外,瓦伊达大量启用外国演员,尝试为国际观众拍摄电影。而此前他在国内拍片时,并不刻意考虑国外观众的接受问题。1978年法国《快报》记者就《大理石人》采访他时,瓦伊达曾说:“在我导演这部片子的时候,我最关心的是要使人一看就清楚明了。……现在看来,万一我的影片去国外放映的话,那对外国人来说,这倒确实是个问题。”[5]长年流散国外的经历使得瓦伊达视野更为开阔,提升了其在整个欧洲电影界的影响力,他的全球性人文关怀也得以彰显。瓦伊达尝试拍摄了他国题材的电影,如《丹东》《讯问》《柏林之恋》,这些电影所探讨的问题不但超越了波兰民族的范畴,也并不囿于影片所涉及的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而是更多地在探讨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问题。
同时期波兰的“电影流亡者”不止瓦伊达一人,包括波兰斯基、基耶斯洛夫斯基、斯克里莫夫斯基和阿格涅什卡·霍兰在内的一众波兰导演都有此经历。他们共同构成了波兰导演在异国电影工业中的“别样声音”。马丁·斯科塞斯认为,“波兰电影的财富有很大一部分是‘流亡者’在别国他乡输出创造的”,“这些四海为家的人既开拓了波兰电影的维度,也给更大范围的电影工业注入活力”[6]。
瓦伊达并未在每部电影拍摄时都去考虑它的国外放映情况,但他在国内拍摄的电影为他赢得了包括1959年威尼斯金狮奖、1981年戛纳金棕榈奖在内的十余次国际大奖。1998年,瓦伊达获得威尼斯终身成就金狮奖。2000年,瓦伊达获奥斯卡终身成就奖。2006年,瓦伊达再获柏林电影节终身成就奖。这样的荣誉不仅在波兰是绝无仅有的,放眼全世界也是极为罕见的。毋庸置疑,瓦伊达获得了世界性的认可。
波兰精神与普世价值
瓦伊达不但是波兰最重要的导演之一,而且在诠释波兰精神和波兰民族性方面更是无人能及。波兰著名电影学者安杰伊·魏内尔认为,瓦伊达是波兰最重要的影片制作者和波兰20 世纪后半叶文化生活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7]。瓦伊达的电影常常针对波兰民族性中的缺点进行构思,这种致力于国民性改造的思路类似于鲁迅的文学创作之于中国。瓦伊达作品的主题涉及渴望民族独立,追索波兰民族意识的形成过程,抨击波兰政坛的腐败和阴暗。波兰籍学者安娜·梅斯阿克也认为,“爱国主义一直以来都是瓦伊达作品极力推崇的主题”,“大力宣扬民族主义精神”是瓦伊达拍摄“二战”题材影片的惯常模式[8]。
那么何谓“波兰精神”呢?首先,波兰精神受宗教影响深远。天主教在波兰根深蒂固,绝大多数波兰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基督教义中的隐忍、宽恕,以及在严酷形势下的牺牲精神,都融进了波兰的民族精神。值得注意的是,波兰在“二战”后效仿苏联建立起了社会主义体制。社会主义的无神论与波兰长久以来的宗教传统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这造成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也使得“二战”后到“苏东剧变”前的波兰电影,尤其是涉及到宗教的电影,常常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中。宗教精神虽然对人有潜在的深刻的影响,但在社会政治语境中又处处受到压抑,出于电影审查的要求和导演对宗教境况的失落,电影中的十字架等宗教物品和教堂往往灰暗残破,宗教精神每每受到践踏。其次,地缘上波兰左右毗邻强国,饱受侵略以至数次亡国,这反而磨砺了波兰人民的意志品格,使得波兰民族精神具有顽强、刚烈的一面。波兰民族在“二战”中英勇反抗纳粹侵略,也招致疯狂镇压,波兰22%的人口死于“二战”,是“二战”参战国中死伤比例最高的国家,其倔强、坚挺可见一斑。正如波兰国歌《波兰决不灭亡》唱的那样:“只要我们一息尚存,波兰决不会灭亡!”勃兰兑斯曾形容波兰精神为:“那是手脚被捆绑、脖子上有人骑着的自由的象征,那些缺乏希望而又不顾一切地怀着决不可能实现的希望的人的象征”[9](P143)。在瓦伊达众多的电影中,波兰精神鲜有缺席。《下水道》《洛托纳》等“二战”题材电影讨论了波兰人民英勇但没有希望的抵抗,《卡廷惨案》描绘了波兰军官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牺牲精神,《灰烬与钻石》《塔杜施先生》等历史题材作品追溯了波兰民族英雄主义的过往,《灰烬与钻石》塑造的充满纠结、矛盾和魅力的主人公形象堪称波兰精神的化身。在《大理石人》首映当晚,影片将结束时,激动不已的观众自发地全体起立,唱起了波兰国歌。从那天起,所有上映《大理石人》影院的售票窗口都排起了长队,电影票被一抢而空,黑市上更将票价爆炒到10倍以上。由此可见电影如何强烈地传递和激发了波兰人民的民族情绪。
在传达波兰精神的同时,瓦伊达的电影也赞颂了普世价值:提倡人道主义,歌颂超越国界的爱情,追求自由,提倡人与人、国与国的平等。事实上,我们很难辨识清楚这种对普世价值的颂扬是否是有意为之,因为它往往寓于对波兰民族性的表达之中。对于瓦伊达这样一位具备全球视野和世界性关怀的导演,即使其作品聚焦在波兰本民族的问题上,也仍会传达更广泛意义上的价值与情怀。同时,对波兰精神的探究,一旦达到某种深度后,便会在一定程度上涉及全人类所共同面对的问题。
以电影《下水道》为例,影片描绘了华沙起义中起义军的抵抗运动,瓦伊达没有歌颂抵抗者的英勇无畏,而是指出了失败的不可避免。起义军在进入下水道时其实已经死了,绝望的逃生和绝望的死并无区别。这部影片体现了波兰民族性和瓦伊达世界主义思想的结合。抵抗者的态度是顽强刚烈的波兰精神的体现。波兰学者魏内尔在评价这部电影时认为,“这是一种爱采取高尚的但是毫无成效的行动的波兰癖性的表现”,并反问道:“这种癖性既然导致了历史上接连不断的悲惨命运的出现,那么是不是应当采取一种更加现实的态度呢?”[10]《下水道》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在胜负差距悬殊、国家利益难以捍卫的情况下,此时为国家进行英勇的抵抗乃至牺牲生命还有必要么?这样的问题既是对波兰精神的一种反思,也是一个全人类、各民族普遍面对的伦理学问题。在50年代波兰社会主义的集体主义至上、个人利益被压抑和忽略的价值框架内,将国族利益与个人生命对立并置起来,是十分胆大的。而这种尊重有限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尊重个人生存的权力并对盲目的爱国主义保持清醒的距离的思想,正是自由的爱国主义思想的体现,这恰恰是契合世界主义的。
尽管瓦伊达作品里宣扬了各民族共通的价值追求,但他坚持电影形式和内容的民族化。瓦伊达学习其他国家的电影拍摄手法,同时鄙夷盲目地模仿潮流。如果做深入分析,我们可以在《一代人》中看到苏联文学和电影的影响,在他中早期电影中也能找到新浪潮、新现实主义的影子。他的《灰烬与钻石》学习了黑色电影的技法和风格,《一切可售》是受到了费里尼《八部半》的启发,《大理石人》和《铁人》则借鉴了纪录片的拍摄手法。这些手法都巧妙地服务于电影的主题,熔铸进了瓦伊达的个人风格中。在被采访到“哪些影片是最不受波兰观众欢迎的”时,他回答:“那些被我们挖苦地称之为‘艺术的’电影。这是指那些试图抄袭或追随西欧潮流的影片, 如晦涩的先锋派或存在主义影片,它们除了表现创作者的‘心灵’以外便别无其他了。”[11]
国族立场与全球正义
瓦伊达作为一个爱国主义者,面对自己饱受侵略的祖国和受异族统治的人民,自然会选择坚定地站在自己国家和民族的立场上。对波兰民族立场的表达贯穿了瓦伊达的创作历程。早在1957年的《下水道》中,瓦伊达便以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隐喻了处于东西方霸权夹缝中的波兰民族绝望无助的处境。整整半个世纪后,我们仍可以在瓦伊达的《卡廷惨案》中看到类似的表达。影片的开场,浓雾刚散的一座桥上,两端都出现了逃难的波兰人,相互警告对方逃命,一头呼喊着:“德国人打过来了!”,另一头喊着:“苏联人打过来了!”这座浓雾弥漫的桥也隐喻了波兰民族逃无可逃又看不到未来的悲惨命运。我们可以看出导演寄予波兰民族的深深的同情。
瓦伊达对国族立场的表达,根据其电影的题材可以分为历史题材、战争题材和现实题材三类。历史题材主要指追述19世纪或更早以前与波兰民族相关的历史的电影,比较具代表性的有《婚礼》《塔杜施先生》等,其中相当多一部分是瓦伊达在国外拍摄的。这些电影里瓦伊达追述了波兰过往的辉煌,试图以此提振波兰的民族自信心,强化人民的国族认同。战争题材指的是描写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电影,主要有《一代人》《下水道》《洛托纳》《战后的大地》《神圣七日》。它们表现了战争带给波兰民族的苦难,反映了“二战”中波兰所受的践踏与欺凌,激发波兰人民的同仇敌忾之情,增强民族凝聚力。现实题材反映的则是二战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波兰的政治与社会状况,例如影片《大理石人》《铁人》《一切可售》等。此类电影带有浓厚的政治批判色彩,反抗压迫,反对苏联的政治威压和霸权主义。
瓦伊达所不懈呼吁的,正是一种全球正义的降临。所谓全球正义,指的是用一种合理的正义原则来调节全球的背景制度,它包括了国际平等秩序、全球共同安全、全球分配正义、尊重个体生命和人权等方面。全球正义是当今学术界的热点问题,跟世界主义有着密切的联系。瓦伊达的电影从以下三个方面,体现了其全球正义理念:
其一,反对波兰的被侵略和被压迫,但并不宣扬本国的扩张。与狭隘的民族主义者相比,瓦伊达的民族情绪保持在和平理智的范围内。和平就是他追求的理想境界。在他描写波兰历史的电影里,即使在波兰强大的时代,也在依靠自己的力量击败侵略者后便即收手。
其二,反对战争,却较少渲染民族矛盾和民族仇恨。描绘侵略者的凶残狠毒是战争题材电影乐此不疲的表现手法,在中国抗日题材影视剧中就被大量使用。对比之下我们很容易发现,瓦伊达的战争电影虽然会展现战争的残酷,但多数电影没有直接拍摄对战另一方的镜头,而是将其“虚化”处理。很多时候,仿佛己方的对手就是战争本身,而没有一个具体的国家或民族作对手。这样的处理方法淡化了民族矛盾和民族仇恨。
其三,关注个体的生命和命运。在表现德国、苏联对波兰的欺压时,瓦伊达从不就国家整体层面来比较政治、军事、外交方面实力的强弱悬殊对比,而是将镜头切向每一个个体——民众、士兵、军官,尽可能细致地描写他们在特殊局势下的弱小和被碾压。可以说他对个体的关注,胜过对国家和民族整体的关注;对国家和民族的关注都是透过一个个单独的、鲜活的个体生命来表现的。就影像而言,瓦伊达所关注的始终是波兰人民的个体生命状态,因此所呼吁的也正是世界主义正义。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波兰学者哈尔多夫结合当时波兰电影的现状指出:“经历了短暂的自由震撼时期之后, 不仅在波兰而且在整个东部中欧的新电影所面临的问题是: 寻找一种既可以充分表达‘民族性’又可以兼容其他电影话语的新语言。”[12]瓦伊达作为擅长拍政治电影的导演,在波兰政治体制发生变化,尤其是在商业化浪潮袭来后,其转型是比较困难的。然而相对东欧其他老派导演,瓦伊达较为迅速、成功地转型了。原因之一就在于“充分表达波兰民族性又兼容其他电影话语”的道路,瓦伊达早就找到了,而且已经走了几十年。这条道路就是民族性下潜藏着的世界主义思想的暗流。瓦伊达在传达民族精神的同时,歌咏普世价值,呼吁全球正义,熔铸爱国主义与世界主义于一体。因此他的世界主义思想可以归结为一种驻足于波兰民族的有根的世界主义(rooted cosmopolitanism)。这种有根的世界主义使得他在国内和国际都受到了普遍欢迎。在全球化时代,这样的策略和思想值得每一个想让自己作品走出国门的导演学习。我国推行文化“走出去”战略,力图使中国电影走出国门,获得世界性认可。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电影既不能丢失本民族的性格与特色,也不能仅守在本国的视域固步自封。瓦伊达融合民族性和世界主义思想的形式应当为我国电影从业者和研究者们研究和借鉴。
[1]王宁.西方文论关键词——世界主义[J].外国文学,2014,(1).
[2][10]张巍.“波兰精神”的书写者:安杰伊·瓦伊达[J].电影艺术,2001,(4).
[3]王宁.易卜生与世界主义:兼论易剧在中国的改编[J].外国文学研究,2015,(4).
[4]苗渲明.为了历史——安杰伊·瓦伊达[J].大众电影,2009,(19).
[5]洪帆.当雕像也死亡时——对《大理石人》一次“大理石人”式的考察[J].电影艺术,2001,(4).
[6]柳青.波兰电影:不仅仅是他乡工业里的“别样声音”[N].文汇报,2015-5-5.
[7][波兰]安杰伊·魏内尔.安杰伊·瓦伊达与波兰电影[J].世界电影,2002,(1).
[8][波兰]安娜·梅斯阿克.勿须东视:安杰依·瓦伊达当代历史题材影片中的民族情节[J].世界电影,2004,(4).
[9][丹麦]勃兰兑斯.19世纪波兰浪漫主义文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1980.
[10]张巍.“波兰精神”的书写者:安杰伊·瓦伊达[J].电影艺术,2001,(4).
[11]管蠡.在许与不许之间[J].世界电影,1981,(5).
[12][波兰]哈尔多夫.一把美元——1989年剧变后的波兰电影[J].徐建生译.世界电影,1996,(2).
(责任编辑:景虹梅)
2017-01-03
王超,男,武汉大学艺术学院电影学专业2014级硕士研究生。
项目来源:本文是2016年度国家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政治景观与民族寓言: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电影的文化研究(1945-1989)”(16YJC760054)之阶段性研究成果;武汉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东欧电影研究”(2016YB020)之阶段性研究成果。
10.3969/j.issn.1002-2236.2017.02.024
J905
A
1002-2236(2017)02-01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