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融合发展——关于广西省H市自治村“两委”换届选举的思考

吴寿平

（南宁市社会科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2）

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融合发展
——关于广西省H市自治村“两委”换届选举的思考

吴寿平

（南宁市社会科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2）

通过对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比较及融合分析，结合对广西H市自治村“两委”换届选举的调查研究，得出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在基层选举中能够较好的互促互进、融合发展，并且只有通过二者的融合发展才能够真正体现出全民参与集体决策的政治诉求，以及推动我国政治文明的持续健康发展。

协商民主；选举民主；自治村

一、引言

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提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我国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要求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是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必然选择。中国较早就在制度上实现了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有机结合，即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与人民政治协商制度的相互协调。从时间维度上，民主理论及治理形式走过了一条从传统的古典直接民主制到现代选举民主、自由民主、协商民主的漫长之路。目前，学者将民主形式划分为选举民主（公正投票）、谈判民主（谈判分配）、协商民主（全民参与），但是在民众对民主之路满怀期盼时，分歧也是接踵而至，有些学者认为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可以协调共存、互促互进，也有学者认为二者是彼此对立的。毋庸置疑，中国民主（政治文明）的建设与发展，不仅需要强有力的制度顶层革新，更需要基层民主的实践予以佐证。作为中国最基层的自治村“两委”，如何实现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协调共存、融合发展，促使全体村民参与政策决策中来是历史的必然选择。因此，本文通过对广西H市自治村“两委”换届选举调查的基础上，探讨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融合发展，推动基层民主的建设与发展。

二、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比较与融合

（一）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比较

20世纪80年代西方政治学界提出全新的民主理论范式——协商民主，即期求汇集偏好、达成理性共识的一个工具，由此产生行之有效的集体决策并赋予其合法性。建国以来，我国实行人民选举与政治协商双重的政治民主形式，选举民主是现代世界政治文明的体现，但是当代西方国家的选举制度，并不能代表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往往成为少数富有者的政治游戏和少数利益集团手中的工具。

表1 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对比

由表1可以看出，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在原则、参与形式、实现形式、效用和功能、基本观念中存在较大的区别。选举民主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多数裁定原则，能够较好地维护多数人的利益，而协商民主是通过全体公民的共同参与、协商一致来维护全体公民的利益，包括少数弱势群体的利益。在参与形式上，选举民主是通过选举代理人来实现权利与利益保障的代议制，而协商民主强调的是全民参与政治决策。实现形式上，选举民主主要是民众通过投票的形式来实现，而协商民主是通过全体民众间的讨论、协商出集体决策的形式。效用和功能上，选举民主能够及时有效的决策出结果，而协商民主通过全体公民的参与、协商出全面和理性的集体决策。二者的基本观念上，选举民主的主题是冲突与对抗，即选举过程中以及选民间都是存在利益冲突和对抗，而协商民主更多的是谋求共同利益。综上可以看出，选举民主以多数裁定制的投票形式保证多数人的利益，但是忽略了少数人的诉求和利益；而协商民主更多的是强调通过协商一致的原则，全民共同协商出一个全面和理性的集体决策，并且顾及选举中被忽略的少数人的政治诉求与利益。

（二）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融合

选举民主的优点是及时有效，并且具有较强的操作性，能够及时制定出决策，但其多数裁定制忽略了少数公民的利益，这一定程度上有违民主的真正含义；而协商民主通过协商一致谋求共同利益，从而维护选举中被忽略的少数人利益，但是全体公民广泛的协商缺乏强有力的操作形式，并且协商的过程中容易进入博弈困境，影响决策的及时得出。因为协商民主要求公民理性，而人都是非理性的，所以在协商过程中需要付出较高的时间与精力成本，但是也有学者指出协商民主不是协商主体之间的利益博弈或利益的简单均衡，而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不断认同、修正、调适，是达成共识认知和追求公共理性的过程。

人民选举和决策协商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基本形式，它们在实践中并不是截然分开的，而是能够互动双赢的，二者是联系紧密和有机结合、相互补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两种民主形式，程序上前后相连、民意上条块结合、权力性质上刚柔相济、意见整合上多少兼顾。并且选举民主体现的是“非此即彼”性，强调结果性，而协商民主体现的是“亦此亦彼”性，强调集体性与互动性，二者之间是补充与融合的关系。我国较早就实现了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结合，即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和人民政治协商制度的相互协调、相互发展，并且呈现互促互进的双赢态势，即选举中有协商，协商中有选举，二者相互融合，共同发展，充分体现了人民当家作主。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结合，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中的创新性举措，也是我国基层社会管理创新的新探索。

三、协商民主在基层选举中的融合：H市自治村“两委”选举的思考

2014年广西省H市全市11个县（市、区）进行了村级居民委员会换届选举，145个社区委员会全部进行换届选举，共511445选民数登记参加选举，且实际参加选举选民数为466441人，参选率高达91%，11个县（市、区）最高参选率为95%、最低为81%，全部社区委员会完成换届选举，并且均一次性选举成功。在换届选举过程中共计派出137个督导组，以及培训业务工作骨干3185人/次，为推动基层社区居民委员会的换届选举工作提供了监督与指导。与此同时，建立145个社区居务监督委员会，即每个社区建立一个居委基督委员会，不仅对新上任的干部进行监督，同时也能够起到决策协商的作用。社区居委会班子的成员包括：退休党员干部、机关事业单位在职人员、社区专职工作人员、社会知名人士、爱心公益社团人士、社会党建组织员、其它。

广西H市的自治村“两委”换届选举过程是先经过全体村民协商一致的原则推选出若干个村“两委”居民委员会的候选人，然后实行差额选举制进行全体村民参与的投票选举，最后由当地政府进行任命。同时，还派出督导组，对协商、选举过程中进行监督与指导，因为村民的文化水平及对民主的认知度不高，需要督导组进行指导，并且培训大量的业务工作骨干，为换届选举的顺利进行提供保障，同时也是为减少村民非理性的行为。最后，建立居务监督委员会，成员囊括了各阶层人士，这为换届选举完成后村事务的顺利开展提供了合理的保障，并且将协商民主进行融入到集体政策决策中。从H市居民委员会换届选举的调研中可以看出：

（一）督导以及培训业务骨干人员，保障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有效融合

协商民主需要较多的先置条件，并且当下社区里实施协商民主还存在公共理性不足、公共利益达成困难、居民能力不平等等困境因素。因此，有培训过的业务骨干人员推动村民协商，推选出村委员会选举的候选人，同时还有第三方（督导组）进行监督与指导，保证了村民或者社区公民在协商过程中有效、理性，以及高参选率，11个县（市、区）中有7个县（市、区）民众参选率超过90%，剩下的4个县的民众参选率也都超过了80%。此外，还保证了全体村民的政治诉求在集体决策前、决策中得到充分体现，通过理性沟通、调整偏好，最终得到全面、理性和及时有效的集体决策。

（二）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互促互进，共同融合发展

在自治村“两委”换届选举的前期就通过督导组、业务骨干做好动员工作，号召村民全民参与，即使外出打工村民也可以通过电话的形式委托他人进行投票，充分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由全体村民通过共同协商给出竞选候选人，然后再进行差额选举，将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进行有机的结合，这样既充分体现出了村民的政治诉求，也顾及了少数公民的政治诉求，将这些曾经被忽略及压制的少数人摆到了应当尊重的地位，同时又减少了选举过程中的冲突与对抗，实现了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的互促互进，共同融合发展。

（三）建立村（社区）居务监督委员会，保证民主的延续

建立村（社区）居务监督委员会，并且将当地的各阶层人士囊括其中，成为协商民主的智囊团和监督员，保证了选举民主的后续政治文明发展。同时也是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融合发展的延续，为创新基层民主提供了强有力的保证。如果说选举民主是决策过程中产生结果的最后一个时间段，那么协商民主还可以在其他时间段继续得以实现，而村（社区）居务监督委员会就是协商民主又一个最好的体现。

四、结论

本文通过对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比较及融合分析，结合对广西省H市自治村“两委”换届选举的调查研究，得出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是能够很好的互促互进、融合发展，并且只有通过二者的融合发展才能够真正体现出公民参与集体决策的政治诉求，以及推动我国政治文明的持续健康发展。协商民主有利于广泛的公民参与到政治文明建设当中来，并且最大限度地实现全体公民的政治诉求，达到公共利益的最大化。同时在选举民主中融入协商民主，不仅丰富了民主的内涵，而且确保了全民参与的实现以及人民当家作主的实现。如何进一步推动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互动及融合，对于推进我国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具有非常重要而深远的意义。基层的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融合发展，可以开拓乡村民主发展的新空间、促进乡村权力结构的优化、提升乡村治理的绩效、推动乡村政治现代化。因此，今后还需要进一步探索和创新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的融合发展形式。但是需要进一步重申的是，协商民主的推进决不能以牺牲选举民主为代价，协商民主仅仅是选举民主的拓展和补充，民主实现的最后保障仍然是选举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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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康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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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9-6922.2017.01.06

1009-6922（2017）01-22-03

2016-11-20

吴寿平（1985-），男，湖南郴州人，南宁市社会科学院《创新》编辑部副主任，助理研究员、中级经济师，主要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学、党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