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的农民教育模式创新
2017-02-11周自豪
周自豪
(同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基于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的农民教育模式创新
周自豪
(同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理论主张通过新知识与原有经验的双向互动,完成自身建构,其在解决农民教育困境,特别是激发学习者参与教育培训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浙江省苍南县“康德业言”四合院是以农民需要为出发点开展农民教育的试点,也是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理论在农民教育领域得以应用的典型案例。通过对该案例的分析,探讨提升农民综合素质,实现以人为核心的新农村建设的现实路径和具体方案。
主体认同;知识分享;农民教育
无论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还是全面深化改革,新农村建设都是其中的重要任务和关键步骤。党和国家历来重视“三农”问题,一系列富农惠农政策取得了显著成效。部分农村地区的发展阻力依然存在,农民生活状况也有待进一步改善与提高。如何从根本上改变农村落后面貌,缩小城乡差距?农民教育是提高农民综合素质的重要途径,通过对农民进行技能培训和科学文化教育,使其成为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管理的农民,在政府的宏观调控指引下进行现代化的农业生产,在致富的道路上共同进步。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和政府在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各个不同阶段,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和农村建设的中心任务,分别提出了农民教育的具体方针和措施。2005年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十六届五中全会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作为现代化进程中的重大历史任务[1],2012年召开的中国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了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发展战略部署[2],新农村建设与新型城镇化的双轮驱动更需要全面提高农民的思想道德和科学文化素质。当前我国农民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一方面大量人口涌入城市造成农村人口结构的转变,使得农民教育面临更大困难;另一方面尽管加强农民教育的呼声日渐强烈,政府采取措施大力支持农民的再教育工程,但是农民群体在行动上却未能积极配合。造成这一矛盾的原因多种多样,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在于当前农民教育未能结合他们的心理特点,采取农民需要的教育理念和方法。本研究认为,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是调动农民积极性,引导其主动参与教育培训的有益探索。本研究结合浙江省苍南县南陇村“康德业言”四合院的实例,尝试总结从农民实际出发,提高农民综合素质的现实路径。
一、什么是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
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是建构主义理论的主要概念。建构主义曾广泛渗透于西方哲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等领域,并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对我国思想领域界产生影响。作为一种研究取向,它强调事物由社会建构而存在,因此得名“建构主义”。在对世界和社会的认识方面,建构主义认为:凭借语言、符号、意象、画面及其他社会工具可以再现理解和观察到的世界,人们的观察和理解受到自身及外界的社会文化背景、个人经历、信仰、意识形态乃至偏见等因素的影响。[3]通过对研究对象提供较为专门性的理论,譬如通过对历史过程、文化实践、主体之间含义和规范形式等进行经验上的探索,可以更大程度上影响其对世界和社会的判断。
主体认同和知识分享是引导成员认知结构转换和发展的主要途径。主体认同主张认同是利益的基础,决定和改变成员行为、认同和利益的不是体系的物质结构而是政治过程,即“利益是通过社会相互作用而建构成的。”[4]其中,自我认同是个体依据个人的经历反思性地理解到的自我,社会认同是人在特定的社区中对该社区的价值、文化和信念的共同或者本质上接近的态度。[5]通过外界环境的改变可以拉近或者疏远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因为外界环境不仅能够影响行为体所采取的行动,而且能够促使行为体在一定的环境下或者共享理解和期待的社会角色结构中完成自我身份确认和定位,从而明确自身利益。知识分享是指知识由知识拥有者到知识接受者的跨时空扩散的过程。[6]分享的知识不仅包括可编码的明晰知识,也包括与个人的经历和背景密不可分的隐性知识。[7]知识分享行为体通过沟通、交流、学习,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形成共同的规范和文化。一般来说,分享程度决定行为体关系的性质,分享程度越高,行为体彼此更为相互信赖。
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转变了过去的教育理念,学习成为学习者主动建构自身知识经验的过程,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简单的由外到内的知识转移和传递;通过新知识与原经验的双向互动,学习者丰富、改造和发展已有的知识经验,使习得的概念化知识自然而然地迁移到各种已有的、熟悉的、具体的情境中,激发推理、分析、鉴别等思维活动,从而完成自身建构。
主体认同和知识分享在教育方法上,主张通过教学过程的重新设计,激发学习者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对学习活动进行自我管理和调节;通过学习者与教育者的互动交流,分享学习资源,形成良好的人际关系和一定的规范和文化;通过学习具体情境的构建,帮助学习者将理论化的知识与情景化的社会实践结合起来,促成知识经验的巩固、改造和转换。
二、当前农民教育困境
农民教育作为教育活动的一种,包括生产教育和生活教育两方面,生产教育指劳动技术、种养殖技术及各种相关的实用技能培训;生活教育指在生产教育的基础上,提高农民的思想文化、生活质量和品位。农民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使农民成为拥护党的领导、具有较强进取心和文化素质、熟练运用科学技术从事农业生产的高素质农民。
我国国情决定了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依然必须大力发展农民教育,而农民自身的发展转型则要求人们对传统体制下的农民教育模式和理念进行重新审视和思考。[8]传统教育模式往往是政府下拨专款给培训学校,培训学校组织农民进行技能和政策等相关培训,再由政府考核并下拨余款的方式进行。此次调研结果显示,这种教育模式效果并不理想,近一半的培训项目未能达到既定目标,近三分之一的受访村民对参加此类培训的意愿不够明朗甚至态度消极。例如:采访中A县为了提高农民科学种田科学种植的能力,邀请专家向农民传授番茄高产栽培和病虫害防治的综合技术,但多年实践下来高产的农民依然高产,大多数农民在技术应用和应对市场风险方面相对滞后;B县地处东南沿海,对外交往频繁,信教群众和信教家庭数较多,各村村民每周按时去教堂等地做礼拜,但村里组织环保意识、卫生意识、法制意识等宣传学习时却少有人参加。以上两例农民教育的失败案例虽然不能囊括所有情形,但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些问题?为何农民对政府花巨资组织的教育和培训积极性不高?传统的农民教育理念和方法存在哪些需要进一步改进的地方?概括起来主要包括以下几点:
(一)注重技能培训,忽视思想引导
技能培训是我国目前农民教育的主要方面,通过实用技术的学习,使农民在掌握了相关领域的劳动技能后提高种养殖业的收入,发展当地经济。然而此类农民教育的成效并不理想,很多农民认为这些技能培训还没有自己多年来总结的土经验管用,因此较少响应,即使参加培训也缺乏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践应用的动力。
农民教育不是政府单方面一厢情愿可以做好的事情,需要农民主动积极地参与和配合。现阶段我国农民具有总体文化素质不高、思想较为保守的特点。虽然在宣传上,政府或教育机构强调了各种培训内容的重要性、培训机构资质完善程度、培训项目帮助农民致富的大好前景,但农民是最务实质朴的群体,他们只有看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周围人都从中受惠了才会主动参与。而农业与其他产业不同,生产周期很长,往往实际效果呈现出来再选择学习和接受新的技能和方法早已错过了市场最佳的投资时机,此类生产技术有了新的进展,导致多数农民无法通过接受教育实现脱贫致富。针对这种情况,政府和培训机构研究如何从传统的乡土观念中解放农民思想,引导其参与到培训方案的设计中,并及时解除疑虑和困惑是非常必要的。
(二)注重培训形式,忽视农民的实际需求
当前农民教育的另一个问题是注重培训形式,忽视农民的实际需求。农民教育工作在长期的探索过程中, 形成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模式,比如“跨世纪青年农民培训”、“阳光工程”、“绿色证书工程”等。[9]在教育内容上,有些地方为了让农民尽快与国际接轨,制定了英语、计算机、法律法规类课程,这些内容虽然迎合了时代需求,但与农民需求距离较远不感兴趣;有些农民在接受培训时甚至听不懂普通话和专家的专业术语,无法进行有效沟通;有些农民虽然在科技下乡活动中有所收获,但往往遇到问题时却想不起课堂上所学内容;有些农民在培训初期会按照通知的时间和地点完成课程,农忙、婚丧嫁娶等红白喜事便自行放弃学习。最后此类培训常常因为学员的流失而被迫中止。为了保证农民系统地学习,一些地方政府和培训机构不得不规定严格的考勤制度,保证出勤率和培训的完成,而这样做往往适得其反,农民将其看成沉重的负担,对培训更加反感。
农民真正需要的东西才会用心去接受教育帮助。如果内容和形式上的忽视了他们的实际需求,即使农民坐在课堂中,也很难保证他们真正记住所学内容。因此,需要首先对当地农民的基本情况、遇到的实际困难做详细了解,再制定不同层次的培训方案。例如在平均教育年限较低的县乡,初期应安排一些文化和技能的基础性知识普及,然后向更深层次发展;培训之前考察当地的支柱产业,结合农业生长周期有所针对的制定培训时间表,使农民遇到问题时可以马上把病虫害预防和发生问题如何下药等应用到田间地头。
(三)注重单向考核,忽视互动学习
国家号召各级政府提高广大农民素质,做好农民培训工作,这一原则在有些地方被简单地理解为下达农民教育指标,完成农民培训任务。一些以营利为目的的培训学校为了获得政府的财政资金,在农民培训的科目、人数及最终考核等环节做文章,如有些机构为了保证学员数量,甚至购买农民的个人信息虚假申报或找人替考。以接受培训的人数、通过考试的百分比来衡量农民教育的成效虽然可以做到专款专用,但不一定能够实现专款实用,单向考核的农民教育必然造成财政资金和人力物力的极大浪费。
如果将这种单向的知识灌输变为双向的互动学习,将有效避免此类问题的发生。因为农村与城市相比,信息更新速度较慢,农民主动了解和获取外界信息较难,即使有接受教育的想法与念头,如果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沉淀,也容易发生改变。此时如果增加长期学习、集体学习等形式,走出教室到田间地头结合种植作物的生长周期讲解种植和养殖技术,这种无障碍的交流使农民获得了知识转化为实践的切身体会,将更加贴近他们的实际生活,感受到此类培训的乐趣和价值,从而积极配合培训的完成。
(四)注重教育对象的选择,忽视培训教师素质的提高
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步骤是农村人口向城镇的转移,这给农村人口结构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表现为年龄结构趋于老化,性别结构妇女化,劳动力整体素质下滑。[10]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农民教育的有效开展。按照年龄、学历等硬性指标将流失大量教育对象,但如果将这一人口结构的特点加以有效利用,反而可以转化为促进农民教育深入农村家庭的有利因素。比如分析留守农村的主要群体成员妇女的特点会发现,妇女在家庭教育中起到主导作用,妇女的素质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教育、夫妻的和谐以及婆媳和邻里关系,往往比家庭中其他成员更具有影响力,通过对妇女进行生产技能和科学文化的教育和培训,可以把农民教育的影响最大范围地辐射到家庭,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除此之外,培训教师在与农民沟通的时候运用通俗、浅显、易懂又能被农民所理解的语言,也可以部分地弥补受众因文化水平低导致接受和理解能力相对较差的缺陷。因为很多情况下教育效果之所以不理想与教师和学生的交流不畅有着直接的关系。农民质朴的天性拉远了其与培训教师之间的距离,有些地方的农民不会讲普通话,即使对学习内容不理解也羞于张口主动跟教师沟通,成为沉默的倾听者,这自然影响了农民教育的有效开展。因此,除了根据教育对象的特点修正教育方案之外,提高培训教师的综合素质和培训技能同样重要。
三、苍南模式分析
2015年4月,课题组结合当前中央农村工作中“人的新农村建设”政策要求,以解决农民教育现实矛盾,探寻农民教育新路径为主要目的,对苍南县农民教育进行了综合调研。苍南地处浙闽交界,是全国番茄重点产区和浙江省蔬菜重点优势产区,其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76.2%,农民教育在这一地区显得尤其重要。他们根据当地农民的特点和实际需求,设计了富有特色的农民素质综合提升平台——“康德业言”四合院,这一模式有效地诠释了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理论在当今农民教育中的重要意义。
所谓“康德业言”四合院,是苍南县从2015年1月份开始,依托农村文化礼堂,在社区探索体面农民教育的平台。四合院开设了四大虚拟主题馆:健康馆、道德馆、三业馆、语言馆,根据四大主题内容,细化延伸,每周六制定不同的培训菜单,选取农民最需求和能够接受的内容,聘请专业的培训老师,开展主题活动。
健康馆中主要在生理健康、心理健康和生活方式健康几个方面提升农民素质。生理健康方面的学习内容有传播健康安全知识,推动保健、食疗进家庭,增加生活情趣,提高健康水平,节省医疗费用;心理健康以传统思想配合文化心理调适;生活方式健康方面倡导RMST生活方式(即R阅读,M音乐,S运动,T旅行)。道德馆中旨在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爱(关心、感恩、宽容)、公(公平、正义)、信(信用、责任)、俭(不浪费)”为基本要求,处理好人与人、人与物、人与环境的关系,尽己所能做一些必要的善事,推进农村法制社会建设。三业馆主要是提升学习思考能力、创业创新能力、和谐合作能力,促进学业、事业、家业和谐发展。语言馆主要提升农民言谈技巧,通过体势语言的运用,言谈氛围的营造,受众需求的把握,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改善学习工作生活状态,增进幸福感。
表1 “康德业言”四合院组织培训活动列表
从表1中教育内容的设置上可以看出,“康德业言”四合院不再局限于单纯的农业技能培训,而是从多个方面入手提升农民的综合素质,既包括帮助农民致富的最新农业发展技术学习,也包括农村养老、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倡导勤俭节约和生态环境保护的社会公德建设等。不再延续教师在讲台上讲课、学生在台下学习的传统模式,而是通过组织农民最为关心的健康保健、居家理财等活动,吸引他们主动参与到四合院的交流活动中。配合各种传统文化、乡土文化类节目,以及讲师团用方言授课和与村民交流等形式,拉近了村民与四合院之间的距离,使得这样的培训和教育更接地气,更受农民欢迎。
四、基于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的农民教育模式
在“康德业言”四合院建立至今的半年时间里,多数村民都会主动到四合院了解每周的活动主题,并根据兴趣选择参加。目前这一农民教育模式尚处于探索阶段,但其呈现出来的教育理念和思路值得深入总结,尤其是针对前文所指出的,每年国家和政府在农民教育上投入多但收效甚微、农民参与积极性不高的问题,在这一地区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其在了解农民的实际需要,搭建适宜农民成长的外部环境,引导农民主动参与学习过程,完成既定任务,实现知识的有效转化等方面,有效地证明了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的价值和意义。
(一)通过主体认同激发参与热情
传统乡村社会的人际关系之所以比较融洽,主要基于村民长期共存,相互依赖的生产和生活交往中形成信任共同体,在这一社会群体内,人们无需借助更多外部性力量就可以实现对他人的了解,生态环境是聚合村民利益、反映村民意愿,实现乡村文化整合的有效载体。[11]过去以自上而下的施教者身份到农村开展培训的农民教育方式,恰恰忽视了这种文化载体的作用,使农民教育的实施脱离了他们熟悉的时空轨迹和状态,增加了心理和情感歧出和脱离的可能性,产生不接受、不理解和不信任的行动。
“康德业言”四合院的农民教育模式着重于营造与农民教育相伴而生的农村文化,不再刻意将需要接受培训的农民筛选出来,也没有按照统一授课的方式进行教育和培训,而是通过在四合院中定期(每周六)组织不同主题的活动,以活动内容的丰富性和实用性吸引不同年龄段和性别的农民主体参与。如活动安排中既有西红柿种植技术及销售管理培训,也包含着当地民俗布袋戏的演出,这些昭示着集体记忆、民族认同和文化传承的地方文化内容看似与农民教育无关,但却有助于拉近与当地农民之间的关系,使他们对农民教育的组织方产生主体认同,在共同分享生活体验的同时学到有用的知识。调研中发现,一些长期留守的农民因为缺少交流机会而期盼着每周六四合院的活动日,将“康德业言”四合院当成了情感寄托和信息交流的家园。在四合院中,农民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情感需求,有机会参与到教育活动的组织过程中,自然调动和激发了他们参加教育培训的积极性。
(二)通过知识分享帮助消化吸收
随着大量青壮年劳动力涌向城市,留守农村的人口多为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文化知识水平相对较低,具有较强的乡土依恋情结,风险承受能力弱,主动接受教育培训的意愿不强,即使有些农民有此需求,在低学历和低收入的条件下也无能为力。加之过去部分农民教育只讲理论,不讲实践,农民在培训过后仍然不知如何应用;专家教授的育种和病虫害防治技术在本地行不通、不实用等等,这些情况使留守农民渐渐疏远了接受教育的机会。
知识分享打破了教与学的严格界限,打消了农民在接受教育时的种种顾虑。通过增加教育者与学习者沟通和交流的机会拉近双方关系,建立长期互助平台,形成可以相互理解的规范和文化。对于教育者而言,借助这一平台分享学习资源(农业发展经验等),并在共享的话语体系中得到农民的反馈信息,及时调整教学内容和形式;对于受教育者农民而言,借助这一平台去倾听、理解、接纳教育者发出的教育信息,将这些信息和知识与自己原有的知识体系和认知结构打通和融合(也就是将长期实践积累的农耕经验与教育者提供的农业发展理念相结合),内化为自己的新的信息和知识能量,形成新的知识体系和认知结构,进而完成学习任务(提高农民素质和劳动技能)。这一过程需要充分了解农民的实际思想状况,根据当地农村人口结构的变化制定培训方案,并对农民原有知识进行技术上的积极引导,通过对农民已有知识的激发和重构,使已有的知识经验继续“生长”,促成现代农业发展理念与农民原有知识的融合、转换和改造。
苍南县农民教育的实例中,“康德业言”四合院正是基于将受教育者——农民和施教者——培训教师的相互融合而设计的;四合院的活动不仅局限于农业技能的培训,还包括农民普遍关心的健康问题、地方文化和语言活动;培训教师的选择倾向于有当地生活体验的专家,强调教师与当地农民的沟通能力,教师对方言的掌握程度成为考核的必要条件。农民在四合院中可以没有障碍地与培训教师进行沟通,且没有考核等条件的束缚,自然消除了他们对传统教育培训的抵触情绪,所有的活动都根据农民的实际需求制定,使其被自己真正感兴趣的知识所吸引,在愉悦的氛围中完成新知识的建构和转换。
由此可见,主体认同和知识分享改变了传统农民教育中将知识看成是简单地由外向内的转移和传递,强调学习者主动建构自己知识经验的过程。这一理念在指导农民教育方案的制定时,综合考虑农民在语言、文化以及社会文化背景等方面的特点,把学习的过程安排在农民乐于接受的情景化社会实践活动中进行,通过理想环境的创设激发农民自主学习的欲望和动力,习得知识和技能,实现被动接受者向主动创造者的转化。
当然,基于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的农民教育实践还存在着尚需进一步完善的方面。如文中提到的苍南县“康德业言”四合院农民教育模式,其主题活动虽然包含四个方面,但农民对健康和语言类活动的参与热情要远高于其他两项,如何使康、德、业、言四者平衡发展,实现既定的教育目标?怎样结合当地种植时令开设“三业”培训的相关课程,增加教育培训的实用性?当前县农办从决策制定到实施全程参与,将来能否吸收更多主体,外包一些具体执行和操作的环节,使政府将精力集中在宏观调控领域等等,这些都有待将来在实践中不断修正和解决。主体认同与知识分享是适应新时期农民教育主体和教育环境转变而产生的新的教育理念,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实践样本和可收集到的实践数据相对较少,有待于将来对更多样本进行比对和总结的过程中,进一步充实和完善,以提升农民的综合素质,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过程中尽早实现以人为核心的新农村建设的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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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佘小宁)
The innovation of farmer education based on identity and knowledge sharing
Zhou Zihao
(SchoolofMarxism,TongjiUniversity,Shanghai200092,China)
Subject identification and knowledge sharing theory advocatesself-construction by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new knowledge and original experience, which is the beneficial exploration in solving the dilemma of farmer education, especially to stimulate learner's enthusiasm and initiative in education and training.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rectangular courtyard in Cangnan,Zhejiang Province is an education pilot based on farmers' need, the typical case of farmer education according to subject identification and knowledge sharing theory.Through the case analysis, it exploresthe practical path and concrete scheme of enhancing farmers'overall qualityto achieve new human-oriented rural construction.
Subject identification; Knowledge sharing; Farmer education
2016-10-15
周自豪(1979-),男(汉),湖南涟源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共党史等方面的研究。
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4ZDA059)
G725
A
1671-816X(2017)01-004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