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司马迁“发愤著书说”

2017-02-01

山西青年 2017年9期
关键词:李陵文学理论司马迁

赵 慧

河北大学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论司马迁“发愤著书说”

赵 慧

河北大学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主张作家著书意在抒发郁结之气,这是司马迁对创作的概括总结,也是他文学理论精髓的体现,在文学批评史上占据重要地位。本文将以“发愤著书说”为考察对象,通过对其形成背景、思想内涵和深远影响等方面的探讨,具体阐释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

“发愤著书说”;形成背景;思想内涵;深远影响

一、“发愤著书说”的形成背景

理论学说的诞生,是时代环境、思想氛围与作者自身人生遭际等多种元素作用的结果。司马迁“发愤著书说”的形成主要受到司马迁思想来源、父亲遗志和李陵事件等方面的影响。

首先,司马迁早前接受的思想奠定了理论基础。汉景帝延续汉文帝年间的黄老思想,崇尚无为而治,汉武帝即位后推行儒学。因此,出生于这一时期的司马迁,其思想必将受到道家和儒家的双重熏陶。汉武帝执政后推行改革,以儒家大一统思想取代文景时期的道家思想,司马迁师从孔安国等大儒学习,因此司马迁的成长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在司马迁看来,“著书”旨在“发愤”,所以司马迁的思想颇具叛逆色彩,这样的倾向显然已经冲破儒家思想范畴,与道家思想不谋而合。司马迁虽然成长于儒家学说的氛围,同时又受到推崇道家思想的父亲的影响。因此,儒道思想为“发愤著书说”提供了理论依据。此外,司马迁高度评价屈原的《离骚》,屈原的人格和文学精神也必定对司马迁的文论产生影响。

其次,李陵事件的打击和父亲遗志之间的矛盾起到促进作用。李陵事件对司马迁造成巨大影响,只因替李陵辩护便使司马迁遭受宫刑惩罚,这不仅是对身体的伤害,更是对司马迁人格的侮辱。但是,司马迁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父亲司马谈年事已高,无力完成修史夙愿,因而父子洛阳相会后,司马迁便接过了父亲的心愿,立志完成修史重任。一面是奇耻大辱对身心的折磨,一面是父亲殷切的期望,最终司马迁含泪忍辱,以笔泄愤,将内心的愤懑和修史的重任融为一体,完成了史无前例的鸿篇巨作。

因此,司马迁“发愤著书说”的形成,与他的思想体系、人生际遇等因素密不可分。

二、“发愤著书说”的思想内涵

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涉及作家、作品等多个方面,是多重思想内涵相互交织的完整的思想体系。

首先,司马迁认为著书的动机是作家个人的不幸遭际,强调作家本身对创作的动机性作用。前秦时期,文学更多是政治和社会的传声筒,在很大程度上被赋予政治色彩。但是司马迁在经历过不幸的人生遭际后,内心愤懑,逐步体会到著书的动力是心中的不平之气。当个体极度悲苦时,其思想往往会更加深刻,并且会进一步调动情绪深入思考,作家也不例外。因此,司马迁强调著书要从个人不幸的人生经历出发,抒发作家自己的心声。

其次,司马迁认为优秀的作品大都是“发愤著书”的成果。司马迁指出,优秀的作品需要经历“发愤著书”的过程,要抒发作家的怨愤,只有宣泄不平哀怨的作品才能达到更高的审美规范,才能进入伟大作品之列。因此,司马迁极力推崇屈原的《离骚》,他认为屈原被奸佞小人陷害,正直的人格遭到诬陷,使得他心中愤恨不满。在这种情况下,屈原创作《离骚》,作品真挚感人,具有极高的艺术魅力。因此,《离骚》是“发愤著书”的代表,正是因为屈原愤而作《离骚》,才使得《离骚》具有永恒的价值。这也印证了司马迁“发愤著书说”的核心思想,即伟大的作品都是“发愤著书”的结果。

司马迁将个人的人格和情绪融入到作品中,使作品不再是社会诉求的单纯表达,更是作家心中郁结之气的流露,并且强调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这是“发愤著书说”最主要的内涵。

三、“发愤著书说”的深远影响

“发愤著书说”是司马迁对文学创作的概括和升华,不论对前人文学创作的总结,还是对后世文学理论的发展,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首先,“发愤著书说”是司马迁创作《史记》的精神支柱。如上文所讲,司马迁在卷入李陵事件,惨遭腐刑后开始创作《史记》。如此的屈辱使司马迁内心幽愤抑郁,“发愤著书说”无疑为他提供了坚定的信心和不竭的动力。透过《史记》,足以体会司马迁的“愤”,司马迁正是在梳理史料的基础上,通过抒发对社会历史和个人遭际的郁结情绪而作《史记》。因此“发愤著书说”对司马迁自身的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其次,“发愤著书说”着重强调作家情感对作品创作的影响,突出作家在创作中的重要性。在司马迁之前,作家更多是反映社会历史的角色,因此很大程度上忽略了作家自身的意义。在司马迁看来,《左传》、《离骚》等作品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作家著书的动力是“发愤”,因此强调了个体在写作中的作用。从作家自身的情感体验到作品的叙述,司马迁将个体人格和文学精神紧密结合,这是人文精神在其文学思想中的集中展示,更是在中国古代文学理论体系中的典型表现。因此,“发愤著书说”是对前人文学创作的天才概括,具有伟大的开创性。

此外,“发愤著书说”对后世文学理论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发愤著书说”来源于作家自身对黑暗现实和不幸命运的愤慨,因此激发了后世文人的创作。同时,司马迁强调作家在创作中的主导地位,为魏晋文论自觉意识的觉醒奠定了理论基础。魏晋是我国古代文学走向自觉的时期,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提到优秀的作品源于作家自身不幸的遭遇,钟嵘在《诗品序》中也有类似观点,他们的看法与“发愤著书说”如出一辙,因此司马迁为魏晋自觉文论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之后,欧阳修“诗穷而后工”等文学理论都证实了个人的不幸遭遇能刺激文学创作,直到今天仍有指导意义。

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将个人内心的幽愤苦闷之情转化为文学创作的精神动力,不仅为其自身的创作提供了不竭的动力,而且对后世文学创作和文学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具有永恒的价值。

[1]袁济喜.新编中国文学批评发展史(第三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

[2]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第三版)第一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

[3]程世和.司马迁精神人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

[4]李长之.司马迁之人格与风格[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

[5]顾易生,蒋凡.先秦两汉文学批评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I

A

1006-0049-(2017)09-0261-01

猜你喜欢

李陵文学理论司马迁
《李陵变文》非正统英雄观新探
朔风又起
李陵,没有任何伟业能和做个忠臣相比
奋不顾身
专家学者为“司马迁与《史记》研究”栏目三十周年题词
《中国文论通史》
社会转型期中国文学理论创新研究
假如司马迁没有《史记》
新世纪文学理论与批评:广义修辞学转向及其能量与屏障
文学理论:在中国特色的道路上